大殿外面立着一排儿宫女,一见到玉钩出来,恭敬地垂:“公主。”
玉钩点了一下头,挥手示意她们不要跟着,只领着海棠一个人往后面走去,那个废仓就玉堂宫后面,原来是用来堆放杂物,后来被她利用起来教儿子练功,顺口叫惯了。废仓,废仓。
两个人还未走到那座废仓,便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笑声,守门口几个手下,正是无影楼人,一脸苦相,他们本来该去杀人,那样又酷又刺激,谁知会被派来保护少主,偏偏少主总是不按牌出招,到时候倒霉又是他们,几个人正想着,一阵风飘过,主子竟然落到眼前了,几个人顿时傻眼,好半天反应过来,结巴着开口。
“主子,是少主他要劫人,不关我们事。”
玉钩微微动了一下唇,没表态度,现还是赶把人送回金銮殿上去,稍后再慢慢收拾这些家伙,一甩广云袖推开门走了进去,海棠冷瞪了那几个家伙一眼:“难道你们也五岁不成?”
说完跟着玉钩身后走进去。
只见空旷废仓里,一大一小两个人趴地上,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立一边,气恼地翻白眼,一看到玉钩身影,飞地跑过来:“娘亲,你看他们两个!”完全无可奈何表情。
玉钩点头,走了过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正趴地上玩珠子,用珠子互相弹跳着,玩得津津有味,玉钩缓缓蹲下身子,轻唤了一声:“榕王爷,榕王爷。”
欧阳离轩身子一震,胸腔激动不已,刚才他玩得太入神了,虽然知道有人进来,竟忘了来人可能是她,鼻腔充斥着玉兰淡淡清香,玉兰一向是她喜欢,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咧开嘴笑了起来,掉头望过去。
她盈盈笑意,眸光潋滟泛波,整张脸都是温柔,却唇角间点一抹冷然。
他笑,能看到她,这感觉真好,如果可以,他真想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抱着她,大声地呐喊,旋转,表达此刻心中高兴,五年了,整整五年时间,他一直想着他们见面一刻,没想到终于达成了心愿。
玉钩望着他,眉凝秋色肤如薄冰,清绝冷然浅笑,恰如那盛放着莲,一笑满池生香,完全不近红尘喧嚣,仅仅是淡然笑,便呈现出诱人色相,一头如墨乌丝拢玄衣之上,衬出他凛然秀色,如果细看,可以看出这一大一小人儿是何其相似,可是就算他知道,这是他孩子又怎么样,一个傻了人懂得这些吗?
“榕王爷,起来吧,”玉钩伸出手扶起离轩,他一身玄衣都是灰尘,却掩不住他悠然出尘,而他不以为意地笑起来。
“这是你孩子吗?”这一刻那宠溺眸子,牢牢地控制住了她,和记忆中重叠一起,这眼睛和银月好像啊,伸出手想去触摸,耳边忽然想起海棠声音。
“公主,把榕王爷送过去吧,要不然前面该炸开了锅。”
玉钩回头,收回手吩咐:“好,海棠把榕王爷送过去。”
“是,”海棠点头,走到离轩面前,恭敬地开口:“榕王爷走吧,海棠把你送过去。”
“好,”他点头,心满意足地跟着海棠身后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候停下来,阳光落他身上,白一片光芒,使人看不真切他脸上表情,只听到他愉悦声音:“我喜欢他们两个,玉箫和玉竹。”
说完大踏步地走出去,这一刻玉钩眸子里竟然潮湿了,五年来一次感觉到暖暖,虽然离轩是个傻子,可是他话是那般真挚,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有人真心喜欢她儿子,现终于有人接纳他们了,虽然他是个傻子,可是她不会忘了,他是玉竹和玉箫父亲。
玉箫走过来,看到娘亲眼里有泪闪动,不安地伏娘亲肩上。
“娘亲,你又难过了,是不是哪里痛痛,玉箫帮你吹吹。”
玉箫总是那么懂事,如果他有一个父亲,他就不会如此寂寞了,玉竹他活得反而乐得多,但一看到娘亲伤心,仍飞地爬起来,钻到娘亲怀里。
“娘亲不要伤心,玉竹再也不摸娘亲软软了,再也不吸手了。”
玉钩看着两个孩子,心头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是她对不起这两个孩子才对,她没有给他们一个完整家,这是她错,她一定要到东晋去报仇,欧阳离烟,你当日对我羞辱,还有小菊死,银月死,我会一一讨回来,可是我不放心玉箫和玉竹,现他们父亲出现了,这是好安排了,玉钩笑起来,清透决绝。
“好了,娘没事了,对了以后和刚才叔叔要好好相处,他不是害娘亲那个人。”
“啊,抓错了,”玉箫睁大眼,他就说嘛,这人连武功都不会,怎么伤害娘呢,都是外面笨蛋,玉箫飞地走出去,玉钩拉着玉竹跟着他身后走出去,门前几个手下大气也不敢出。
“少主,主子。”
“哼,连人都抓错了,根本不是这个人,每人去领十板子。”
玉箫很有架势命令,那几个手下拿眼瞄着主子,希望主子能求情,可惜玉钩好像没看到,领着两个儿子往玉堂宫正殿走去,那几个人面如死灰,远远一声抛下来。
“那就打五板子吧。”
还好,主子总算给他们减了五板子,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去领板子,跟着小主子就知道没好果子吃。
南夏国金銮殿上,此时一触即火焰,东晋国太子欧阳离烟冰冷如霜,周身罩着寒意,冷盯着上南皇夏紫陌,一双黑瞳像积了万年寒冰,旁边另立着几位来自别国皇子,西鲁楼夜欢,楼夜阑,北燕燕京,燕勒,大家都是一脸看好戏盯着南皇,莫名其妙人宫中失踪,这南皇是安了什么用心,所有人狐疑地盯着上夏紫陌。
“我东晋国王爷南夏皇宫失踪了,我希望南皇给我一个交待。”
欧阳离烟沉声开口,大殿上只有他狠绝话,再没有别声响,这时候谁还敢多说什么。
南皇夏紫陌眸子阴骜,脸色冷意浮起,究竟是谁和他开这么大玩笑,这分明是陷他南皇于失信,看这东晋国太子如此嚣张,如果他人没被掳走,他敢这么对他说话吗?
夏紫陌正想着,大殿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
“禀皇上,东晋国王爷?”
“他怎么了?”欧阳离烟和夏紫陌同时开口,前者面上担忧,心里巴不得那傻子消失不见呢,省得出来丢人现眼,后者却是隐忍愤怒,太监抬头扫了两个伟岸霸道男子,一个是他皇上,另一个是东晋国太子,生怕掉脑袋,飞地开口。
“他回来了,就大殿外面候着。”
“传他进来,”夏紫陌一听,脸色缓和下来,犀利眸光扫了一眼欧阳离烟,看他没有丝毫高兴,相反一闪而逝恼意,心里不由冷哼,欧阳离烟,原来你是巴不得那傻子王爷不出现吧,哼,朕偏不如你意。
“是,皇上。”
小太监应了一声奔出去,南皇夏紫陌一甩宽大广云袖,气势凌人回身走向金銮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欧阳离烟和几位皇子。
“好,东晋国王爷回来了,此次几位皇子前来南夏国求亲,是南夏国招待不周,今晚朕御园举办盛宴,为各位压惊,今晚公主会出现盛宴上,到时候如果公主选中谁了,朕就把公主嫁给谁。”
南皇话音一落,大殿上立时响起热烈声音,那些王公大臣皆小声讨论起来,几位皇子互相扫视了一眼,皆都不以为意,因为此次到南夏国求亲,都不是自愿,迫于皇室压力才来,谁知道那公主长得是俊是丑啊,听说她很少出现,深藏宫中,到时候若是出来个丑八怪,他们也要受着吗?
这些人中,只有欧阳离烟凤眸微眯,想到晚上就可以见到玉钩,一向冰冷心竟然有丝丝期盼,这还是绝无仅有事。
大殿上正讨论得热切,那殿门外小太监把欧阳离轩领了进来,欧阳离轩走进大殿,笑眯眯地望着大家,也不行礼,也不问话,欧阳离烟抬头望着上南皇,南皇夏紫陌早有耳闻这欧阳离轩仍是傻子,一个傻子何苦和他计较,不过对于东晋国竟然让傻子来求亲,还是有些愤怒,冷沉下脸,凌寒话陡响起。
“欧阳太子,朕有一事请教,难道东晋国一定要派这样一个人来吗?”
欧阳离烟淡然地施了一礼:“不知南皇是何意?”
“我南夏国公主才貌双全,即使无意联姻,也犯不着找一个傻王爷过来吧,”南皇睥睨地扫了欧阳离轩一眼,铿锵有力声音响彻大殿,一班文武大臣皆有怒意,纷纷瞪向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欧阳离烟不慌不忙地接口。
“我东晋国除了本宫就是二皇弟了,剩下皇子太小了,父皇怕离烟一个人寂寞,就派了二皇弟和本宫一起前来,难道南皇对此有何异议?”欧阳离烟轻挑了眉梢,眼中冷光闪过,声音却柔润温和,只是那话却是有力辩驳,南皇夏紫陌一时无语,是啊,人家又没说一定是来求亲,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恼怒地冷沉下脸。
“来人,把几位皇子安排到别宫去休息。”
“是,皇上。”一排太监鱼贯而入,飞地走到各位皇子面前,恭敬地做了一个请,把人领到别宫去,别宫是南夏国专门用来招待贵宾,不三宫之内,自成一体,虽皇宫,却离得较远,太监一路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尊贵客人领进别宫。
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被太监领进别宫一座内院,院中草开得正茂,有芭蕉掩映,翠竹风中轻摆,好一处雅致地方,两个人走进厅中,欧阳离烟坐到上,一挥手示意太监们都下去,回冷冷地望着欧阳离轩。
“说吧,刚才你去哪了?还是谁掳了你?”
“皇兄,皇兄,你说什么?”离轩咬着手指儿,不解眨着眼,欧阳离烟一看到他愚蠢透顶模样,心里怒火狂炽,毛倒竖,大手用力地一拍桌子。
“你说父皇为什么要让你到南夏来,不是丢我们东晋国脸吗?一个傻子家里傻就罢了,还跑到别人地方来,还是来求亲,你说那公主可能嫁给你吗?嫁给一个傻子?”
欧阳离烟愤怒样子,脸色青绿,眼睛红丝遍布,大口喘着粗气,离轩好似惊吓住了,手捂住胸口,胆怯地往后退,欧阳离烟冷喝一声:“不准往后退,站那里。”
“皇兄?”离轩可怜楚楚地开口,心里冷笑,欧阳离烟,你以为我怕你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笑到后人才是大赢家,你伤害了玉钩,我是不可能放过你。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两个人影走过来,一个俊朗男子楼夜欢,一个秀丽男子燕京,两个人一起走进厅,看着离轩可怜样子,忙出声。
“算了吧,太子殿下,他明明是个傻子,你还凶他,有什么用呢?”
楼夜欢话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戏谑地斜睨了离轩一眼,走到一边坐下来。
燕京倒真有些同情欧阳离轩,傻也不是他自愿,何况他现不知道,气不还是自己吗?
“他又不知道,你气什么呢?算了,算了。”
欧阳离烟没有说什么,冷冽依旧,但脸上神色和缓一些,总不好当着外人面作,挥手:“你下去吧。”
“是,皇兄。”离轩走了出去,站廊檐下轻笑起来,眸光睿智锐利,晶亮有神,欧阳离烟,从这一刻战争开始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大赢家吗?可笑之极,转身走出去,抬头望向蓝天,风和日丽,真是个好日子啊,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先前两个小家伙,好可爱啊,因为是玉钩孩子吧,欧阳离烟知道孩子存吗?
厅里,楼夜欢和燕京分坐两边,一脸无可奈何,望向上欧阳离烟,不禁有些奇怪,他怎么也来求亲了,那个风轻霜不是太子妃吗?她生下男胎了啊。
“你怎么来了?”
燕京忍不住开口,这男人太卑鄙了,想起当初他折磨玉钩事,心里边气愤难平,尤其是楼夜欢,真恨不得赏他一拳,现听说南夏有公主要出嫁,他这样男人竟然再次过来了,别忘了他已经成过五次亲了,还有一堆侍妾存太子府里,这样男人,即使长得再美,再有权势,公主也不会嫁吧。
虽然他们不想娶,可是也不想让那个女人遭受到这个男人荼害,老天会给他报应。
“本太子为什么不能来,本太子还没有正妃呢。她乃一国公主,做我东晋国太子妃,可没有委屈了她,将来就是金尊玉贵皇后,你说女人会不喜欢吗?”欧阳离烟自信满满地开口。
楼夜欢和燕京翻白眼,两个人真想每人赏他一拳,这趾高气扬嘴脸仍然存着,就像当初和他们打赌一样,后玉钩差点没被他害死,五年时间过去了,他们一直派人东晋国打探,也没有丝毫她消息,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愿公主会嫁给你。”两个男人可有可无地开口,反正这次他们不想娶,至于谁娶又关他们什么事,虽然想到又有一个女人将受到荼毒,于心不忍,可是女人为什么总是注重皮相呢,到头来害苦了自己,就像那个风轻霜,听说等了他几年,结果怎么样,生了男孩也只不过轮到一个侧妃之位。
楼夜欢咧着嘴笑,欧阳离烟阴冷地望着他,唇角同样浮起笑意,他恐怕还不知道公主是何人吧,才会如此说吧,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怎么样一副惊讶表情。
三个人厅里说了一会子话,各自散了,因为晚上有宴席,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才有精神参加宴席,既然公主要出现,他们好歹看看是什么样角色啊。
今天晚上,连月光都配合,又大又圆地挂着半空,银辉罩着整个皇宫,御园里人声鼎沸,宫女和太监们正忙碌着,灯笼挂得满满,蜿蜒如蛇,鲜摆矮几上,果蔬也摆上去,美酒佳醇,应有有,园正中有一块长毛毡毯铺好地方,是歌姬跳舞地方,两边共有几个位置,虽然人不多,可是都是很有分量客人,因此宫女太监不敢大意,小心地检查着每一处,直到完好无缺,才禀报管事总管太监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多余人都退了下去。
东晋国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已经太监引领下走进了御园,一边欣赏今晚月景,一边闲步走进宴席,其他国家皇子也6续地出现,一干人相互打着招呼,不是很热络,却又很有礼仪。
南皇夏紫陌并没有让他们久等,很便现身了,身侧还立着南夏皇后,另有两名妃子,一同出席,大家给南皇见了礼,依次坐下来,目光所及,没看到公主影子,看来公主还没有来,其他人不知道公主是谁,都不以为然,只有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见到玉钩。
玉凤宫里,一名年长宫女正细心地给玉钩整理头,梳一个贵妃髻,髻正中插着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金玉摇,凤头金叶制成,凤身全是细如丝长鳞状羽毛,凤嘴衔着珠玉流苏,一颗浑圆明珠映凤凰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辉波动,流转熠熠。
身上一袭暗蓝长裙,裙上用金线勾勒出千叶海棠和栖枝牡丹,珍珠镶嵌,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潋滟动人,绢美淖艳,完全不同于以往清婉佳秀,皇室高贵尊荣一览无遗。
海棠站她身后看呆了眼,就是那替她梳妆宫女也看呆了,好久才轻声地开口。
“公主真太美了。”
玉钩瞄了一眼铜镜,浅浅叹息,这幅尊容确实还行,可谁知她内心伤痛呢,回头望向海棠:“玉竹和玉箫睡了,你守着他们吧,我让她们带我过去就行。”
“好。”海棠点头,两个孩子就是玉钩命,所以不能让他们出点意外,虽然两个孩子武功不错,可到底只有五岁,而且玉竹脑子还不太好:“你去吧,我会看住他们。”
“嗯。”玉钩点头,放心示意宫女前头领路,一行人往御园而去。
幽曲栏杆外明月当空,洒下如水清辉,映照华美楼阁之上,烁烁生辉。
远远灯光亮如白昼,说话声传来,玉钩停了一下,心头冷意顿起,一想到那个男人也来了,她周身怒火便冒起来,彻骨冷意从脚底往上浮,眼前出现小菊痛楚神情,是她亲手杀了她,同时也亲手埋下了仇恨种子,欧阳离烟,我们不共戴天之仇,我不会放过你,咬牙,深呼吸,恢复平静,悠然地走了过去。
只听到御园前,太监一看到她身影便叫了起来。
“公主到。”
御园里,那些皇子一起望向入口处,只一眼,人人脸上眸中闪过惊艳暗芒,公主真是太美了,原来是一个丽质美人,当下心潮澎湃起来,人人志得意满,一扫先前淡漠,这其中受惊就是楼夜欢和燕京,没想到公主竟然就是玉钩,难道当日带走玉钩人是南皇,他这么做是什么目呢?难道玉钩真是南夏国公主,疑虑浮上心头,但一对上玉钩如水眼眸,心炽热地跳动起来。
南皇夏紫陌扫了一眼几个男人炽热地视线,眼神幽暗,一闪而逝精光,很恢复如常,笑望着下玉钩,玉钩盈盈拜了下去:“见过皇兄。”
“好了,坐下吧,皇子们都等急了。”南皇招手示意玉钩坐他身侧位置,玉钩谢过皇上坐到他右侧,坐南皇左侧皇后微蹙了一下眉,眼神犀利如刀滑过寒光,皇上一向疼这个公主,不过他看公主眼神,真是不同常人,令她这个身为皇后都嫉妒了,好公主很要嫁到别国家去了,她也就松了口气。
玉钩坐稳了身子才抬眸扫视了一圈宴席上几个人,一共六个人,她认识就有四个,欧阳离烟,欧阳离轩,楼夜欢,燕京,这四个人中,只有傻王爷欧阳离轩是干净,其他三个人是她恨不得处之而后,不过她不急这一刻,梨涡浅笑,明眸皓齿,月华白光芒中惊人美艳。
“玉钩,你认真看着,待会儿告诉皇兄你喜欢谁,皇兄就把你嫁给他,知道吗?”
南皇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字字如珠传进场六个人耳中,每个人都有些紧张,眼神盯着玉钩,恨不得让她立刻嫁给自己,可惜当事人根本不以为意,悠闲地看向红毯上翩翩起舞歌姬,淡然开口:“是,皇兄,玉钩知道了。”
她话把每个人心都提到嗓眼了,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用膳,或者看歌舞,几个人互相猜测谁有可能被选中,看来看去,东晋国太子有身份,人是东晋国一美男子,又是当朝太子,东晋国老皇帝已经老了,所以欧阳离烟很便会爬上高位,成为一国皇帝,如果嫁给他,很就会成为未来国母,高贵女人,可是楼夜欢和燕京认为,欧阳离烟是没有机会,因为当日他弃了玉钩,玉钩个性绝不可能再嫁给这个男人,那么剩下来可能是谁?楼夜欢和燕京两个人互相打量,有可能嫁给他们当中一个,两个人志得意满,互相瞪视。
大家心猿意马并不能影响到玉钩,她安然地品尝着美食,欣赏着歌舞,明明是自己亲事,倒好像和她无关似,紧张是场中其他人,就连南皇夏紫陌都有些紧张,他话她会听吗?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傻子,换别人别人愿意吗?太子时多么高贵身份啊,何况她还有了太子骨肉,虽然当日她恨太子,不代表现还恨太子,连他都看不真切她心里是怎么想,南皇悄然地伸手从矮几下轻握住玉钩手,玉钩若无人挣脱开,夏紫陌一阵恼怒,难道她真要反悔,如果她反悔,他就当场变卦,不让她嫁了。
只有她嫁给了傻子,才可能帮他得到东晋国,又安然地回到他身边,夏紫陌冷凝着眉,眸光暗芒忽隐忽现,捉摸不定。
宴席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朦胧月色,丝竹之音,掩去了一切锐利东西,万物好似都很和谐。
月色当空照,夜已深了,大家难挨气氛中等来了后一刻,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那个盈盈如水而立女子,笑意盈盈地扫了一眼众人,俯身贴于南皇夏紫陌耳边低语了一句,夏紫陌眼里一闪而逝喜悦,薄唇勾出笑意,点头示意她离去。
玉钩盈盈扫了一圈,淡然地开口。
“玉钩先行告退了。”优雅地提裙下了高座,领着宫女离开了御园,几个皇子知道公主已经把答案告诉南皇了,现就等着南皇宣布,她选了谁?欧阳离烟一向志得意满,此时却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今天晚上宴席,玉钩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不过她是谁也没有认真地看过,要说看,她只扫了离轩一眼。
高座上南皇一脸凝重地站起身,缓声开口。
“公主已选中了她想嫁人,来了六位,只有一位屏雀而中,本皇深感愧疚,希望大家南夏国玩得开心一些。”
夏紫陌话虽然凝重,却难掩他话底一抹喜悦,只是他掩饰得好罢了,因为大家注意力都集中他口中那一个人选上,只见他广云袖一摆,指向欧阳离轩。
“公主选中了东晋国榕王爷。”
此言一出,整个宴席上人都呆住了,公主竟然选了一个傻子,如似玉女人竟然要插牛粪上吗?其他几个人皆愤愤不平,如果选别人他们还能气平一点,可后竟然选了一个傻子,而不是选一个正常人,公主这么做是何目?
欧阳离烟一时间站起来,抱拳沉声开口。
“禀皇上,我榕皇弟不是来求亲,是陪着本宫一起来南夏。”
他急,他气,他怒,他不能让任何人把玉钩带走,既然他看中东西,怎么能让别人选走呢,还是一个傻子,这一点他是绝对无法忍受。
欧阳离轩轻笑,唇角勾出若有似无冷意,这男人真好笑,竟然有这种借口,他大概不知道,玉钩并不是想嫁给一个傻子,他只是她一个可利用踏砖石罢了,她回来就是报仇来了,说不准还和南皇联手,毁了东晋国,这一点他都没意识到吗?
南皇夏紫陌一怔,没想到欧阳离烟竟然直接拒绝了,脸色沉下去,这时,楼夜欢和燕京等皆不甘心被一个傻子抢了先,纷纷站了起来:“是啊,这傻王爷是不喜欢女人,他从来不娶妻,这东晋国皇弟曾为他娶亲,被他闹腾了。”
高座上夏紫陌幽幽眸光扫向一直未语榕王爷,只见他正吸手指,一点也不知道说正是他终身大事,倒心安理得当起傻子来了,夏紫陌心底却舒服地笑了,这个傻子能有什么修为,却平白给了玉钩一个榕王妃称号,这样东晋国即不是落入他口袋了吗?眼神晶亮地扫向欧阳离轩。
“榕王爷,你可愿意娶公主?”
“娶?”欧阳离轩一脸困惑,那动作引得人又想气又想笑,这样人竟然得了公主,怎能让人心服口服:“我喜欢姐姐,我喜欢姐姐。”
没想到后榕王爷竟然兴高采烈地开口,夏紫陌松了一口气,挑眉:“既然两个人都有意思,那么朕想阻止也没办法了,剩下几位安心南夏游玩吧,至于公主,我会派人送到东晋国去。”
其他人脸色都绿了,这其中欧阳离烟脸色难看,喘气声急促,胸口竟有窒息感觉,她恨他吗?连一眼都不看他,就算不选他,也犯不着选一个傻子来侮辱自己吧,是自己伤她太深了吗?欧阳离烟轻蹙眉反思,很多事他不认为自己做得过分,可看到她如此决绝样子,一定是他做得过分了。
公主选了傻子,两个不认识她皇子倒没什么,只觉得惋惜,纷纷告安退下去,本来就没指望被选中,而且身为皇子,身边并不缺美人,很便淡忘了,可是楼夜欢和燕京两个人却震撼当场,连南皇和他妃子离去都不知道,只愣了好久,回过神来,偌大御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都是宫女和太监,收拾杯盘残籍。
楼夜欢站起身,心口一股郁闷之气,难以言表,为什么她会成了南皇公主,原来当日是南皇乘他们不备掳走了人,他究竟按什么心,而玉钩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傻子呢,她恨欧阳离烟,他们是知道,可是她为什么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不愿嫁给他们呢?
“燕京,为什么是她?”
“她心里有恨,只怕东晋国没有安宁日子了,又或者四国都不会有安宁日子了?”
燕京轻轻地叹息,心底却同样不好受,很难过,那样出尘如水女子竟然嫁给了一个傻子,她这样做一定有一个目,是什么呢?
“嗯。”楼夜欢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御园,夜风萧冷地吹过,让人忍不住轻颤。
浓浓月色透过细格子窗棂照射琉璃屏风上,折射出浅浅暗芒,轻风吹过,偌大寝宫中,宫灯摇曳,玉钩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心忽上忽下不平静,她端坐梳妆镜前,望着镜中自己,沐浴过后,披散着头,身上穿一件宽松织锦浴袍,整个人慵懒得就像一只温顺猫咪,隐藏起自己锐利爪子。
今天晚上会出什么事呢?她挑起眉,眉梢冰冷寒意,难道是?眸光一跳,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
“陪我去偏殿。”
玉钩急急地站起身,捂住心口,但愿不要出事,身形一闪往外面奔去,直奔偏殿,她忘了一件重要事,夏紫陌会放心让她就这么走了吗?他一定会让人掳走她儿子作为人质,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远远地听到偏殿打斗声,身形一闪,人已往偏殿闪去。
偏殿内,她派出去几个手下已被打倒地,都受伤了,只有海棠奋身博战,一看到玉钩影子,松了一口气。
“公主,他们要抢人。”
“可恶。”玉钩脸色陡得一冷,寒气顿起,几个黑衣人一看到玉钩身影,脸色有些迟疑,动作慢了一拍,玉钩无影手已经又又很地击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倒了下去,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有动静,主子让步惊动公主,现公主已经来了,看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点了一下头:“撤。”
几个人眨眼失去了踪影,偏殿内,无影楼几个手下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全都有些力不从心,小心望着主子,玉钩沉下脸。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没用?”
海棠近前一步,认真开口:“别怪他们,有人他们饮食里下毒了,所以使不上来力气,幸好我今天晚上没有用膳,才支撑了这么久,要不然只怕两位少主就被他们掳走了。”
玉钩点头,想到儿子怎么没动静,飞地前身奔向一侧大床塌,床榻上两个家伙睡得很沉,看来被他们下了药,玉钩黑眸如鬼魅般幽深,夏紫陌,你竟然如此对待我儿子,你还想着我会真心待你吗?可恶男人,我不会乖乖被你利用。
“海棠,立刻把小主子从密道送回无影楼,不准让任何人察觉。”
“是。主子。”海棠点头,望向另一边几个手下:“你们保护小主子一起回无影楼去,这一次饶过你们,下次再犯,绝对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是,主子。”那些人不敢再说什么,恭敬地点头。
这偏殿中有他们挖了一道密道,直通向郊外,玉钩早已算到这一日,夏紫陌不会轻易地放她离开,一定会要抓着她儿子做把柄,本来他不搞这些,她倒还有三分真心,现连一分真心都没有了,脸上浮起阴冷笑意,挥手示意海棠她们点走,偏殿门外响起宫女脚步声,玉钩理了理衣服,慢慢地走出去
只见那宫女气喘吁吁开口:“公主,生什么事了,你慢点走。”
“回去吧。”玉钩冷然开口,那宫女啊叫了一声,无奈地点头:“是,公主。”
偏殿内,海棠和几个手下抱起两个小主子,打开机关,从密道而出,把小主子送回无影楼去,无影楼建东晋国,反正主子很便回东晋了,她们先回去也是一样。
玉钩回到寝宫,一身冷汗,刚才真是太紧张了,生怕儿子出什么事,好现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挥手让宫女出去,自己靠窗前琴架上,呆呆望着窗外月色,望着圆月,便想起了银月,五年时间,她总是这样淡淡想起他,他温柔,他呵护,每想起一次,心底便恨不得亲手杀了欧阳离烟,想到今天晚上那个男人铁青脸,她心里便浮起一抹意,不由自主地笑了,眉眼如。
忽然寝室里多了一抹冷气,幽幽龙涎香味道,她以前便讨厌这种味道,后来因为喜欢他,便喜欢上这种味道,而现她只要一闻到这种味道,便有一种想呕吐感觉,脸色陡沉,声音冷硬。
“既然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了,这不是太子爷风格吧。”
随着她话音一落,宫灯一暗,一抹人影落她身后,她一动不动,依旧望着窗外明月,只是眸底已没有暖意,有只是嗜血杀意。
“你为什么要选那个傻子?”
“我不选他,选谁,我觉得他是所有人当中干净了。”玉钩冷冷地讥讽,如果这里不是南夏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当头给他一剑。
“为什么?你恨我,当年你不是说喜欢本宫吗?”她话刺激到了欧阳离烟,他俊美如玉脸上浮起痛楚,一伸手握住她肩,愤怒地低吼,如狼一样咆哮起来,玉钩轻悠悠地笑起来,慢慢地抬手,一挥手推开了他,走了两步,和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
“太子爷还是自重点吧,深半夜地跑到这里,会惹来闲话,好了,我要休息了。”
玉钩不耐挥了挥手,她和他是永不可能了,有只是恨,她是不会放弃报仇,而且她是不会轻易杀了他,她要让他失去一切,尝当初她所受苦,失去亲人痛一一会落到他身上。
“玉钩,本宫是以太子妃之位迎娶于你,难道还不足以抵消当日事情?”欧阳离烟身形一闪落到玉钩身边,再次伸出手去拉玉钩,玉钩自然地翻手,甩了欧阳离烟一记耳光,不屑地开口。
“你以为人人都想你那太子妃之位吗?我玉钩根本不屑一顾,从此后路归路,桥归桥,如果硬要说出点什么,你就是我仇人,再没有别关系,你这样恶劣人竟然还有脸来找我,你对我羞辱,对小菊残忍,对银月狠,我没有一样忘记,你就是个灭绝人性人,这样人竟然成了东晋太子,我替东晋可悲。”
玉钩咄咄逼人地说完,踱步走到寝宫门前,冷沉下脸,怒指着外面。
“立刻给我离开,别再说什么可笑之极话。”
欧阳离烟如玉手轻抚上自己脸,瞳孔阴森得骇人,赤红一片,轻轻冷喃:“你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打本太子,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你给本宫记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别说太子妃之位,将来我要让你成为我脚下一个低贱奴。”
他周身狂魅,身形如风闪出去,只留下冷彻骨话,玉钩冷笑,欧阳离烟,你永远是那个高高上男人,你眼里所谓喜欢,只不过是得不到才是好吧,胸口激烈跳跃,刚才太激动了,为这样男人愤怒真是太不值了,回身走近床榻。
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脱鞋上床,可是又有人来了,眼神陡得冷了,这半夜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了,又有什么事?”
不出意外,这次来人是楼夜欢,他和欧阳离烟高高上不一样,满目轻愁。眼角是一抹不甘心,唇却浮着苦笑。
“玉钩,即便你不选欧阳离烟,为什么选欧阳离轩呢?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傻子,他配不上你。”
玉钩心里那个气啊,这半夜三不睡觉跑来说这个,有完没完了,冷哼:“这关你什么事呢?楼夜欢,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从你当日和欧阳离烟打赌开始,你们就是我仇人,是你们害得我受了那样苦,现又跑这里说些有没,我选谁,那是我事,我心里,离轩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干净,至少他从来没有害过人,难道这一切不比你们好?”
冷冷地讥讽声,使得楼夜欢脸色青白交错,一字也吐不出来,当时他们都是年少轻狂,谁知道一个赌却成了他们此生劫,一个赌会害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他们喜欢,如果不喜欢,大概也不至于如此痛苦了。
“既然是我错,我想用我一生时间弥补,难道这也不行吗?”楼夜欢俊朗脸上不复以往神采,一脸狼狈,清眸罩上一层银灰黯然无色,玉钩淡然地望着他。
“何苦呢?回去吧,你和我永远不可能,从你们开始立赌注时候,就是对一个女人污渎,这样男人已经失去了爱资格。”她说,虽然语调淡淡,可却是世间伤人利器,比杀人一刀还要可怕,直戳入他心底,使得他脸色惨白,身形不稳地后退一步,立定,满目沧伤。
原来啊,原来,他口里浮起甜腻血腥味,气血攻心,他不想让她看到如此不堪一击自己,掉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出去,眸光如死灰般惨淡。
她叹息,爱情永远是爱多人受伤啊,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爱,何必还坚持呢,到头来只会让自己受伤罢了。感叹一番,脱鞋上床睡觉,明日她就会跟着欧阳离轩一起回东晋国了,那个男人,是她儿子父亲,可是自己嫁给他只是为了利用他,虽然他傻,但这对他公平吗?这和当初欧阳离烟有什么不同呢?可是她想为自己报仇,为小菊报仇,为银月报仇,离轩对不起了,她默念闭上眼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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