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长歌听到窗菲上有人轻叩的声响,小心的问:“是红袖吗?”
外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夫人请出来吧,该走了。”
果然是红袖,长歌不再迟疑,抱起儿子,小凤拎着包袱,两个人飞快的拉开殿门,探头往外看了一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门外立着的红衣女子正是红袖,红袖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长歌一闪身领头往王府的偏院走去,穿过幽暗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奇怪的竟然没有半个人影,王府的侍卫都到哪里去了,长歌疑惑的想着,按理应该有人巡逻才是,而现在如入无人之境,难道这一切都是红袖安排的,她把那些难缠的侍卫搞定了。
义亲王府西角门处停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身绿衣的婢女绿荷,等到长歌和小凤上了马车,绿荷一拉僵绳,马儿嘶溜一声扬起前蹄撒腿而奔,望着渐行渐远的义亲王府,长歌松了一口气,她来到古代,一直呆在这个王府里,有时候感觉它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现在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心里竟有一丝不舍,以后自已和尘儿要浪迹于江湖了。
至于独狐桀这个王爷,她并不爱他,从她穿越到古代来,他就没有给过机会让她去爱上他,所以现在她才能走得这么潇洒,掉过头毫不留恋的望向前方,一个全新的她未知的世界。
明月当空,轻冷的银辉洒在整个街道上,只听到梆子的敲击声,还有更夫由远至近苍老的声音:“小心火烛,”
长歌掀帘往外看,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万物沉寂。
这时候城门应该关闭了,她们怎么出去呢?心头不由担忧起来,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儿子,因为人太小,早受不了这么折腾睡熟了。
“夫人,待会儿怎么出去?”小凤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抬头望向驾前的两个女子,双手握着剑柄,一脸的清冷孤傲。
她们两个不会想硬闯吧,长歌和小凤马上想到这种可能,赶紧放下窗帘,盘算着两个女子和一堆守门的官兵打起来有多少的胜算,虽说红袖和绿荷的武功不错,可守门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家比她们人多好几倍呢。
前途一片渺茫啊,长歌心里叹息,难道还要再回王府不成,正想着,马车已到了城门前,那些值班的官兵正东倒西歪的靠在高大的门边上睡觉,手里抱着长剑,被马蹄声惊醒,打着哈欠,气恼的骂着走过来,一看两个漂亮的女人半夜驾着马车要出城,怀疑的围着马车前后左右的转了一圈,冷声问:“干什么的?再过三个时辰才开城门呢?”
红袖娇柔的声音响起:“官爷,我们家夫人不舒服,要去找那个闻名的老神医治病,还请官爷放我们几个人过去吧,你看我们都是小女子,也不能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那官差根本不理红袖,用剑靴一挑车帘望向里面,长歌立刻伏下身子遮住儿子,一张素净的娇颜挤出绯红,状似痛苦的开口:“官爷,小妇人头好疼,请官爷行个方便吧。”
几个官兵骂骂咧咧的围着,半夜三更的被打扰了,脸色难看的冲着掀帘的那个矮胖的官兵叫着:“张三,还是让她们等一会吧,昨天上面下了命令,让各处要小心点,让她们退到一边去候着。”
矮胖的官兵点头,示意红袖把马车拉到一边去,等天亮开门再走,长歌心里一急,要是再过三个时辰,只怕独狐桀就知道她们离开王府了,那时候想走也来不及了。
红袖和绿荷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准备硬闯了,握剑在手,周身蓄意待的精锐,冷眼打量眼前的几个官兵,胜算还是很大的,正待拔剑,却听到身后一身尖锐的马叫声,在半夜时分外的清晰。
几个官兵飞快的围到另一匹马前,冷哼:“什么人?胆敢半夜跑到这里来?”
马上的人一句孤傲之声:“是本大人来送这位朋友了,放她们出城去吧。”
长歌一听,身子轻震,原来这个出现的人竟然是花祁寒,他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呢?想必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们要走吧,守门的人听出是花大人的声音,哪里还敢阻拦,早听命去拉开笨重的城门,吱呀一声,城门大开。
红袖一抱拳谢过花祁寒:“谢过花大人了,”花祁寒在马上回礼:“好说,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独狐桀赶过来,他想帮她们也是不可能的了,马车行过他的身边,他低沉的嗓音沉重的开口:“长歌,请保重,有缘再见吧。”
马车内长歌掀帘,缓缓的影子已经远了,只看得见一抹高大的身影,伟岸俊挺,立在夜色中。
出了城,大家总算松了口气,马车行了一段路程,到了一处四面临山靠水的地境,天色已经明了,红袖和绿荷停下马车:“夫人下来休息会儿吧,”
长歌抱着儿子跃下马车,儿子已经醒了,多少还是知道夜间生了很大的惊险,小脸蛋上布着开心,笑看着周围的一切,山清水秀,空气清新。
“娘亲,还是外面好?”
长歌赞同的点头,小凤紧随其后的跟着,找了一处干净的大石头,用雪白罗绢铺在上面,让长歌坐下来。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长歌感概,坐在石头上掉头打量周围,高大的山峰笼罩在稀薄的雾气中,轻风吹过,翠竹摇曳,出细碎的声响,满山遍野的野花,织成一道清秀的屏障,不远处是倾斜而下的流溪,似一道婉蜒的白练,长歌看得入了迷,忽然,红袖身形一动,长剑入手,和绿荷背对背以迫人的严谨注视着四周,这些练武的人,天性就是比常人敏捷,一定是有了风吹草动。
长歌搂着儿子紧张的掉头打量四周,只见眼见白光一闪,已听到红袖恭敬的叫了一声:“爷?”
原来是百里流疏,卓尔不凡的立在长歌的面前,一把折扇展开,举止道不清的风流潇洒,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们,长歌脸色一热,这男人眼光可真够直接的,低头对上儿子促狭的眼光。
“娘亲脸红了?是因为人家长得太帅了吗?”可恶调皮的声音。
长歌越的困窘了,百里流疏被轻尘的话逗笑了,走过来贴着长歌的身边叫了声:“小子,本皇子喜欢你了。”
轻尘毫不示弱的迎上百里流疏的目光,大言不惭的开口:“哥们,以后一路了,彼此彼此,”然后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哈哈大笑,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惊飞了几只鸦雀,徒留下地上几个面面相视的人。
百里流疏的两个婢女和候在远处的两个侍卫,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笑得开心的皇子,虽说皇子是云霓的第一美男子,可个性一向冷漠,自从遇到这个叫长歌的女人,他脸上的表情总是温柔的,看来皇子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了,还喜欢上了人家的儿子,这算不算是爱屋及乌呢。
长歌和小凤看儿子张牙舞爪的表情,彻底无语了,这小子一向嚣张,只是没想到有那么一个人会喜欢他的嚣张。
“百里皇子,你和我们说的那个老神医离这里多远?我希望尽快带尘儿过去?”长歌可没忘记儿子的毒,她害怕儿子再次毒了,谁也不能保证每次毒后儿子是完好无缺的。
“离这里不远的乌镇,你放心吧,我们傍晚时分就到了,现在你们先吃点干粮吧,”百里流疏招手示意婢女红袖拿出干粮来,又拿出一些水来,递到长歌和小凤手里,长歌哪里吃得下去,儿子的毒一天没医好,她就一天不安心啊。
“百里皇子你说那个老神医真的能解尘儿的毒吗?”长歌不确定的问百里流疏,他俊逸的脸上布着认真,让她无端的安心。
百里流疏望着长歌憔悴的眼神,心里不舍,这么一个才情兼备的女子竟然遭遇到这样的伤害,以后他一定会保护她再不受人伤害,伸出手握住长歌的肩:“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人给尘儿解毒的?”
“不过为了以后行动方便,你可不能再叫我百里皇子了?”百里流疏琥珀似的眸子起了微微的变化,棱角分明的唇擒着浅浅的笑意:“以后叫我百里或者流疏吧,我叫你蓝儿。”
魅惑人心的言语,自然的脱口而出,长歌心里一阵轻荡,不知该叫他什么?好像叫什么都过于亲热了,而怀里的儿子早眨巴着眼睛做出了决定。
“好了,娘亲,以后你就叫他流疏哥哥吧。”
“流疏哥哥,”几个人同时叫,太恶心了吧,长歌第一个反应,小凤第二个反应,刚吃的干粮差不多要吐了。
而某俊美的帅男一脸亨受的点头赞同:“这称呼不错,就这么决定了,蓝儿,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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