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小王爷,是小王爷————”
不等她的话,长歌一步跨下床榻冲出去,大步的冲进隔壁的寝室中,雕花小床上,尘儿的脸色一片潮红,上下牙齿打颤儿,双目紧闭毫无知觉,长歌飞快的抱起尘儿,掉头往外面跑去,直觉上她要去找独狐桀,一口气跑到正殿里,一路上早有人报与独狐桀,他正好出来,看长歌披散着头,整张脸苍白得跟一张纸差不多,双手紧搂着儿子。
“怎么了?尘儿怎么了?“独狐桀俯身望向儿子,儿子的神态有些不正常,并不像正常的病症,独狐桀朝外面吼了一声:“立刻把御医传进来,快点。”
立刻有人去别院通知夏管家,御医很快就到了,独狐桀欲接过尘儿给御医,长歌哪里肯放手,血红的眼里有一抹嗜杀,想和人拼命的感觉,独狐桀搂过她的身子:“长歌,尘儿会没事的,你让御医珍治,要不然来不及了。”
长歌吓得一松手,独狐桀接了过去,递到御医的手上,回头吩咐小凤:“把夫人带过去盥洗后再过来吧。”
长歌哪里肯离开,小凤飞快的跑到偏殿去拿来薄衫和长裙,给长歌穿上,又给她盥洗一番,长歌只愣愣的听凭小凤的摆布,双眸一刻也不离开儿子,生怕一眨眼儿子就离开了自已的视线,到这个古代来,幸好有儿子一直陪着,她才活得开心,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长歌不禁打了个冷颤,不,尘儿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要医好他。
御医给尘儿诊脉,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双眉紧蹙,脑门儿皱成深深的川字形,一只手颤抖了半日,起身跪下来:“王爷,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小王爷不是生病,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独狐桀和长歌同时惊呼,长歌再次伸手把儿子抱进怀里,声嘶力竭的喊叫:“尘儿,尘儿,你给娘说句话?”
“王爷,你要立刻找出下毒的人,尘儿的毒才会被解开,快点,立刻封锁整个王府的人,”长歌冲着独狐桀喊叫。
独狐桀点头,一旁立着的夏管家赶忙往外走,王府里的人一应不准离开。
御医跪在地上提醒独狐桀:“王爷,可以让皇宫里的那些得高望重的太医过来会诊,看能不能识得小王爷中的是何种毒?”
一句话提醒了独狐桀,他大声的朝门外吼叫一声:“剑影,立刻进宫禀报皇上和母后,把宫里最好的御医派过来。
剑影领了命一刻也不敢眈搁,飞快的闪身出了明月居。
夏总管把王府里的所有人都叫到大厅上,包括前王妃花纤月,还有小妾柳舞儿,每个人都不安的跪在地上,独狐桀领着长歌抱着尘儿走进大厅,扶着长歌坐到椅子上,回身踱步冷冽的开口:“是谁对小王爷下的毒?本王希望你们能说出来,拿出解药,本王可以网开一面,饶你家族不死,”冷硬深沉的话在空旷的大厅里面回旋,寂静一片,根本没有人应声,独狐桀扫了众人一眼,面露狰狞,眼如凶光:“那就不要怪本王爷,手段狠毒,来啊,夏管家,带几个护院,把府里所有的院子搜一遍,一个角落也不准放过。”
夏总管立刻起身,点了几个家仆的名字,一行人很快出去,都去搜院子了,柳舞儿的唇畔闪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大厅里,长歌搂着儿子,不时的伸出手拭探儿子的鼻息,以确保他还活着,心乱如麻,一双眼眸冰寒的扫过厅里下跪着的人,她在王府里从未得罪过人,如果说有得罪了人,只有柳舞儿和花纤月,她敢肯定是她们之中的一人下了毒,可是一个平常的大家闺秀,哪里这种毒药?长歌疑惑的想着,低点轻唤儿子的名字:“尘儿,尘儿,”凄惨的声音听得人心酸,跪着的下人们有很多人开始抹眼泪,夫人一向对下人和气,所以这些人都希望小王爷能好好的。
正在义亲王府惨云悲雾时,太后和皇上已心急火燎领着皇宫里几名得高望重的太医往义亲王府而来,一时间义亲王府门前太监的尖叫声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不等王府里的人迎接出去,那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经冲了进来,长歌迎上前去,啜泣着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一把扶起长歌的身子,望向长歌怀里的轻尘,往日活泼可人的小金孙今日悄无声息的躺在长歌的怀里,迷人的小脸蛋上一片赤红,太后心疼得差点抽过去,大声的命令身后的太医。
“快,立刻过来给小王爷诊脉,看看他是中了何毒?”
长歌起身把儿子娇小的身子放在身下的座榻上,让过一侧,给太医们诊治,立时有太医上前诊脉,然后是观气色,看再他的舌苔,再翻看他身上的斑斑红点,一个太医摇着头下去,另一个太医上来,折腾一番下去,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长歌的脸色越来越白,太后娘娘的眸子狠盯着太医们,只唬得太医们腿肚儿轻颤,手有些抖索,每个人的脸上都渗出汗珠子,最后随行来的五个太医都诊过脉了,长歌期待的望着他们,几个人围成一圈商议了一番,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臣等该死,查不出小王爷中的是什么毒,不过这毒一时之间不会要人性命,大概可以活二个月的寿命,现在小王爷只是中毒间,每次毒大概要两个时辰左右,”
“你们这郡废物,平常说起来,每个人的本事都见长,真用得着你们了,竟然个个都成了窝囊废,来啊,每人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皇上俊脸上一片凌寒,一甩手朝门外的侍卫命令,一时间五个太医被拖了出去,只听见求饶声不断。
长歌听太医断定儿子只活二个月,心里的痛苦难以言谕,身子摇晃了一下,小凤慌忙扶住她的身子,长歌支撑起身子,重新把儿子搂回怀里,太后娘娘也心疼得掉眼泪,抬头对皇帝说:“立刻下皇榜,召天下名医为小王爷解毒,揭皇榜者赏黄金一千两,医好小王爷者,赏黄金一万两,”
皇上听了太后娘娘的话,依言吩咐身边的贴身太监着手去办,小太监领了圣旨立刻飞奔而去。
夏总管领着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凝重,眼神扫过花纤月的身影,径直抬头走到独狐桀的身前:“回王爷,奴才搜到了一些类似于药草之类的残渣,不知是不是这东西害了小王爷?”
独狐桀伸手接了过去,闻了一遍,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知是什么东西,伸手递给了一边的皇上,皇上接了过去闻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只是一种极普通的野草残渣,实在看不出它有这么大的毒性。
“来,小李子,拿出去给那几个老家伙看看,是不是这东西,有没有毒性?如果他们不能辩别,就给朕尝一下?”
皇上把手里的残渣递到小太监的手里,拿了出去。
独狐桀一向冰冷的脸上布着阴骜,眼眸中闪着幽冷无情,沉声问夏总管。
“那包残渣在哪里搜查出来的?”
夏总管迟疑的开口:“是在花夫人的凤阁里搜出来的?”
“什么?”这种意外完全出乎独狐桀的意料,他没想到月儿的吃斋念佛竟然是一种伪装,枉费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愧疚,眼神幽幽的扫过去,彻骨的寒,以及嫌恶和鄙夷。
花纤月听了夏总管的话,难以置信的抬头,摇头望向独狐桀,他的眸光把她的心撕成一片一片,原来自已还是在乎他的,她不怪他,摆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她要如何让别人相信呢?
皇上,太后,以及厅里的下人,每一个好像都恨不得吞食了她,在这样的空间里,她只觉得窒息,如果人的目光能杀人的话,她早以被她们杀了成千上万次了。
“我没有做,”花纤月无力的垂头,低喃着声音,她自已死不足惜,最怕的就是连累花家,那么她就罪孽深重了。
太后娘娘的一张脸早扭曲走形了,扫过皇上的脸,威严的开口:“上次哀家就说把这个贱妇抓起来,你们偏就相信了她会改过,放了她,这次好了,她竟然变本加利又害起孙儿来了。”
“来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拉下去重重的打,”太后狠声命令,侍卫立刻上来把花纤月柔软无力的身子往外拽。
这时长歌开口叫了一声:“住手,”侍卫停下动作,长歌抱着尘儿走到花纤月的面前,缓缓的跪下来:“姐姐,救救你求求尘儿吧,我给你赔礼了,以往妹妹伤害你的地方,妹妹给你磕头了,”长歌说完抱住儿子不住的磕头,独狐桀立刻命令小凤:“还不把夫人扶起来。”
独狐桀扫向花纤月:“月儿,如果你能说出下的是什么毒?本王就给你一个全尸,饶你全家一命。”
花纤月仰天惨笑,这就是那个自已爱惨了的男人,不相信她就罢了,怎么能残忍的说出这番话来,她现在只求一死,只不想连累花家的人。
“王爷,妾身再说一遍,妾身没有下毒,长歌妹妹,我没有下毒,”
长歌抬眸,这样伤痛的一双水眸,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她的心也很痛,为了她,为了自已,还为了儿子,两个女人竟然相对流起眼泪来,这时才有惺惺相惜之感,可惜终究是迟了。
小凤上来扶起夫人的身子,一旁的侍卫把花纤月带下去,很快就听到板子碰击的响声,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花纤月的声音,她原也是个傲骨铮铮的女人。
花纤月犯了这等谋逆的大罪,花家这次无论如何是逃不了劫难的,上次已经饶他们一次了,皇上冷然的传下命令。
“锦衣卫何在,立刻拿下花家一家大小,打入天牢中等候落。”
皇上的话音落,轻尘竟奇异的嘤咛了一声,长歌忙出声阻止皇上:“请皇上等一下,尘儿醒过来了,只要他醒过来,就知道是谁下药了,臣妾不相信花纤月下得了这手,而且她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哪里的这种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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