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好怕人噢,”轻尘小声的嘀咕,长歌想说,我也怕来着,可现在自已是人家的娘亲,当然要表现得勇敢一点,拍拍儿子的脑袋:“尘儿不怕,一切有娘呢,现在我们离开了王府,有什么怕的,呆会儿先找家客栈,等到天一亮我们就出城。”
“夫人,我们快走吧,”小凤提醒夫人,她总感觉有人跟在她们身后似的,而且听见那轻微的脚步走动出的沙沙的声音,难道是她多疑了,小凤飞快的掉头四下看了一眼,眼里立刻升上恐惧,声音儿轻颤。
“夫——人,快走吧,”
“嗯,我们走吧,”长歌伸手去拉小凤,却现这丫头小手颤抖,整个手冰凉一片,担心的问:“小凤你怎么了?”
小凤的唇抖索了半天:“夫人,你看?”
长歌顺着小凤的手势往后看去,只见黑幽幽的街道上站着一排蒙着脸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虎狼般莹莹绿的眸光,每人手里一把泛着青光的大刀,齐刷刷的盯着她们三个,不好吧,长歌腿肚儿软,自已和谁有如此深仇大恨,让人家半夜三更的来追杀自已,好像他们知道自已的一切行踪似的。
“娘亲,你先问问他们为什么杀我们,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轻尘示意娘亲,遇到这种事,他一个男生,头脑倒是冷静了很多。
长歌依着儿子的意思,抬头软趴趴的问:“各位大哥,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冤,请问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黑衣人不屑的冷哼:“我们是靠这个吃饭的,你们受死吧,废话少说,”一行人往前面走来,长歌紧搂了一下儿子,叫了小凤一声:“快跑,”
二个女人撒腿就跑,为了保命拼了,可惜这是黑衣人显然都是身手高强的练家子,一提身,风起,街道上树叶翻飞,已有几个人阻住了长歌的去路,十几个人把她们包抄在圈子里。
长歌虽恐惧,却胆从边生,安慰着另外两个人:“好了,既然注定了要死,我们就死的有骨气一点。”
轻尘和小凤点头,是的,要死就死得有骨气一点,长歌盯着黑衣人:“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买我们的命,但是只求几位让我们死得痛快一点。”
黑衣人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说,这是他们杀手生涯中第一次遇到的人,没有哭天喊地的,却要求死得痛快一点,这让他们敬佩,他们会下手快一点,让她们感觉不到一点死亡的痛苦。
“好,”一声嗜血的声音落地,刀光剑影间,长歌闭上眼,只听得耳边咣当一声刀剑相击的声音,然后是怒火冲天的狂暴:“你们是什么人?”
轻尘高兴的搂着长歌的脖子:“娘亲,有人救我们了,”
长歌睁开眼,灯火下,一个血色如火的女子和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正在黑衣人群中打斗,长歌抱着儿子飞快的跑到边上,找个地方躲一下。
红衣女子正是百里流疏的侍女红袖,那个绿衣女子也是百里流疏的侍女,一看她们的身手,就知道功夫了得,只见街道上,刀光剑影擦过,明显的是两个女子略胜一筹,轻尘伏在娘亲的怀里提醒着:“娘亲,现在还不快走,等她们打完了,我们就走不了。”
长歌一听有道理啊,马上抽身顺着墙根往前面溜,谁知那黑衣人看到长歌的举动,飞快的一个跃身,手起刀落,长歌慌得失声大叫:“红袖,救我,”
话音落,一条飞舞的红凌凌空而过,卷起黑衣人的脖子一个翻转,扑通一声扔在长歌的脚边,那怒目圆睁的双眼冷瞪着她们三个,好像死不冥目似的,二个女人啊一声叫,赶快跳离三尺开外,惊恐的瞪着血腥的街道,十几个黑衣人像撕碎的布偶般的零落的摆在街道中,一股粘绸血腥的气味浓烈的充斥在空气中,令人干呕,红袖已领着那个绿衣女子走过来,立在长歌的面前。
“夫人,你没事吧?”
长歌吐得脸色都白了,抬头望向红袖:“谢谢你红袖,还有这位姑娘。”
红袖不置可否,清淡的开口:“我们是奉了爷的命令来保护夫人的,”
奉了她们爷的命令,难道百里流疏知道她要离开王府,经过这么一折腾,长歌只想早点离开这里,搞不好连独狐桀都知道了:“红袖,我们可以走吗?我不想回王府。”
红袖一愣,这个她没有接受到爷的指示,爷没有说让夫人回去还是离开。
正在迟疑间,街道上马蹄声起,一行人飞驰而至,为之人正是那个新郎官独狐桀,一拉缰绳俊马嘶呜着扬起前蹄停了下来,那脸色深沉阴鸷,看到街道上血腥的场面,想到自已差点见不到这个女人了,心里竟然莫名的恐慌,大手一挥长歌和轻尘到了他的怀里,一拉缰绳掉头往王府而去。
王府里灯火辉煌,下人们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义亲王夫人乘夜离开王府了,难道是抗议夫君纳妾不成,这女人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留下休书一封,声明从此后男婚女嫁再无相干。
而兰香院里,本该是新娇娘的柳舞儿正在哭泣着,自已的新婚夜,夫君却去追另外一个女人了,这让她心内愤怒,而坐在她身边的王妃花纤月,虚假的开口:“妹妹别哭了,想不到侧王妃不同意王爷纳妾,竟然还乘夜跑了,王爷去追她,主要是因为她带跑了小王爷,妹妹不要伤心了,呆会儿王爷就会回来了。”
花纤月一张娇颜闪着诡异的得意,唇角挂起冷笑,我对付了那个女人,等你生下了孩子,我再来对付你。
独狐桀坐在大厅上,冷眼望着眼前的女人,森冷的声音响起:“跪下。”
长歌依言跪下来,一脸无所畏惧,好,我等着你的惩罚,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刚才我没被那帮杀手杀死,难道还怕你整死不成。
“来人,把小王爷带下去。”
轻尘被奶娘带了下去,他挣扎了一番想和娘亲呆在一起,可是奶娘根本不理他,就算他用咬的,她也忍着:“我的小王爷,你若是想让夫人少些惩罚,就安静些吧,”奶娘的话提醒了轻尘,自个儿如果闹得凶,娘亲一定会被惩罚得更重。
“你有什么话说?”独狐桀盯着这个不要命了的女人,刚才究竟是谁对她们母子下了黑手,听说还有两个活口,呆会儿要好好的查一下。
“无话可说,要杀便杀,用不着假好心,”长歌倔强的挺胸,完全无视相公的黑脸,咬牙切齿。
“来啊,义亲王夫人胆大妄为,给我带下去打三十大板,”独狐桀沉声命令,不让这女人长点记性,她是受不了教训的。
外面走进两个侍卫,疑难的望了王爷一眼,也不敢动手去拉长歌,王爷可是极宠爱这个夫人的,搞不好等他们打完了,他再把帐算到他们头上,那才是倒霉呢,今儿个为什么轮到他们值班,小心翼翼的站到长歌身边。
“夫人?”
长歌站起身往外走,看也不看上面的男人一眼,独狐桀气结,冷哼一声:“站住,你没话可说吗?”他杀望这个女人能够记住这个教训,从而保证自已下次不犯了,那么他也不会惩罚她的,长歌停下身子,站在灯光林立处,眼神飘渺,幽幽的望着独狐桀:“妾身无话可说,妾身和王爷再也没有话好说了,”叹息声好似地狱的夜罗。
独狐桀心内一震,她好像心死了一般,是因为纳妾这件事吗?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纳妾,也要保全住她们,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走吧,”长歌对身后的两个侍卫说,领先往外走去。
板子还未打,百里流疏走了进来,冷漠森寒的走到独狐桀的身前:“你竟然惩罚她,她受了惊吓,你该做的是怎么安慰她,想不到你竟然敢伤害她,今日若是你动她一下板子,本皇子就带走她。”
“你说什么?她是本王的侧妃,”独狐桀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这个云霓的二皇子竟然也喜欢自已的侧妃,心内气愤的冷喝:“请你注意点分寸,她是本王的侧妃,这是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吧。”
“家事?”百里流疏讽刺的轻笑,双眸闪过阴暗:“如果她把这里当做家,她会走吗?可笑之极,”
一句话阻住了独狐桀的自以为是,是的,如果她把这里当成家,为什么要拼命的逃离?
独狐桀因为百里流疏的话,面色相当的难看,一时气结,阴沉下脸:“百里皇子最好知道自已的身份,这是本王的家事,还忍不到百里皇子在这里号施令,来啊,给本王打。”
如果百里流疏不出来,独狐桀还不一定下得了这狠手,可一想到这男人竟然看上了自已的女人,心里莫名的怒火,早气得失去了理智,只想好好出出这口气。
百里流疏犀利的眼神扫过独狐桀的脸庞,冷笑一声:“既然天诺不在意和云霓交恶,那么就动手吧,看今日你们义半王府动得了她一根头。”
“你?”独狐桀怒目而视,这男人太嚣张了,两个男人剑努拔嚣,一触即的交手,花纤月早听到墨玉的禀报,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那个贱女人竟然没死,可眼下她知道不宜和云霓交恶,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和云霓成为友好之邦,如果义亲王爷今日和百里流疏打起来,两国势必交恶,花纤月款款走进正厅,柔声福了一下身子。
“王爷,就饶过妹妹一回吧,”
独狐桀回身,望了花纤月一眼,事实上他知道天诺不想和云霓交战,伤亡的总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刚才实在是气得失去理智了,现在花纤月送了个台阶,独狐桀便借驴下坡,点了头。
“月儿果然善良,看在月儿的面子上本王饶她一回,”独狐桀松口,大声命令侍卫放了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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