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狐桀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再提到收回长歌的东西,只一桩他冷冷随意的提了起来:“那什么花的,本王倒是喜欢得紧,不如送给本王吧,”
“你喜欢?”长歌认真的望这男人一眼,自个儿怎么感觉不出来,倒是感觉他比平常更冷了。

“那是人家送给我的,凭什么给你啊?”

“或者你愿意把这些宝贝送给我?”独狐桀性感的唇掀起魅人的笑,扫一眼桌上的东西,现在他知道怎么拿捏这个女人了。

“不行,”长歌一伸手挡住那些东西,心里思量一番,还是舍花保宝贝吧:“小凤,呆会儿把那盆花送到王爷的正殿去。”

“是的,夫人,”小凤领了命再次认命的去搬花,早送走早好,谁让这花有毒来着,还要每日的侍候它,搞不好再中毒啥的。

独狐桀起身准备离开偏殿,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到嘴边的话有一丝迟疑:“三日后,本王纳妾。”

长歌一怔,心里微酸,这就是让她无法呆在王府的原因,两个人思维的误差太大,这个男人认为娶妻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自已只想找一个宠妻疼妻的好相公,这注定了他们不是相伴到老的夫妻吧。

独狐桀没听到长歌的声音,奇怪的回身:“你没话说。”

长歌收起心里的烦燥,睑下眉,面带微笑:“妾身恭喜王爷又纳美娇娘了。”

独狐桀听长歌如此温顺的话,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只觉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和她的距离更远了,恼火的开口:“你没有别的话说吗?”

长歌的脸色亦有些难看,自已都如此诚心的恭喜他了,还要她怎么样?

“不知王爷要妾身说什么?都恭喜王爷了,难道还要说什么,祝王爷夫妇恩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吗?”

独狐桀被长歌抢白得脸色一阵青紫,眸光中含着难以言喻的迷离:“你希望本王纳妾吗?”

长歌真想吐这个男人一脸唾沫,都要纳妾了,还问这句话,有够矫情的,她说不愿意,难道他会听吗?听了就不是狂妄的独狐桀了,像他这种人注定是孤傲的。

“我说了,你会理吗?会因为我的话而不纳妾吗?这样问不是多余吗?”长歌叹息,自已真是被他搞得心里越来越酸了。

独狐桀想了一下,如果她开口不同意他纳妾,他会纳吗?还是会纳吧,因为他曾答应给花纤月一个孩子,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会纳妾。

“你到时候准备一下,”独狐桀扔下一句话,大踏步的离开偏殿。

等到独狐桀一走,长歌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偏殿没人,轻尘小声的说:“娘亲,你难过了是吗?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长歌苦笑一下,是喜欢吗?那倒不全是,只是想到这个男人要纳妾了,心里是那么酸酸的,以前总会想着,也许自已会喜欢上他甚至爱上他也说不定,但是现在他把这些统统都阻死了,是悲哀自已曾有过的想法吧。

“好了,娘亲没事,只是有些郁闷罢了,好歹他也是你的爹爹。”长歌抛开心头的思绪,整理桌上的宝贝。

“娘亲,我们走吧,等他们大婚时,我们乘乱离开这里吧,这些东西够我们生活的了,”小轻尘提议着,这个男人真是过份,还以为他对娘亲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却原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娘亲的心了。

“好,我们离开,”长歌点头,同意儿子的决定,以前还有的那么一丝迟疑,彻底的消失了,现在她全心全意的想着离开这里。

小凤回来看夫人和小王爷正在说话,静静的立在一边,等他们肯定着要走时,扑通一声跪下来。

“夫人,小王爷,如果你们走,就带小凤一起离开吧。”

长歌上前扶起小凤:“小凤,如果你跟我们走,也许会吃很多苦,你不怕吗?”

小凤赶忙摇头,夫人对她这么好,只有跟她在一起时,她才感觉自已有了一个家,虽然小王爷恶劣,可那都是太无聊了,他其实心地特别的善良。

“小凤不怕,只要和夫人在一起,上天入地在所不惜。”

“那好吧,这三天你注意府里的动静,三日后晚上我们离开义亲王府,”长歌嘱咐小凤。

“娘亲,不要把宝贝全部带走,只捡那些贵重又小巧的东西,要不然我们不好脱身,也许那个男人很快便会现我们不见了,所以我们尽量简单一些,只要离开这里,凭我们的脑子,不会饿死的,”轻尘提醒娘亲,这个娘亲可是很爱财的。

长歌一听宝贝儿子的话,那脸可就不太愿意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丢掉那个她都心疼啊,小凤抱起小王爷一脸无视走出去玩耍,夫人怕要折腾一阵子了。

纳妾本是极小的一件事情,用一乘小轿抬进门便是了,当初的长歌就是一乘小轿从西北门抬进来的。

可是这一次和之前却大不相同,整个义亲王府里张灯结彩,红色帷幄高挂,大红的灯笼上贴着大大的喜字,花园里盛开着各式鲜艳的花儿,五彩缤纷,翩蝶翩舞,仆人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所到之处,莫不是赞叹王妃的娴雅大方。

长歌一脸平静的望着忙绿的人群,花纤月的身影穿插在其中,好一派热闹的气氛,站在长歌身后的小凤不由得恼恨的念叨:“王妃真是太过份了,当初把夫人抬进来时只用了一乘小轿,现如今却如此的大张旗鼓,”长歌但笑不语,往前面走去。

花纤月看到长歌,热情的上前招呼:“妹妹,你看这整个府里布置还行吗?”

长歌福了一下身子,叫了声姐姐,然后开口:“姐姐原是丞相府的千金,办事的能力自是一流的,妹妹自叹不如,王爷娶妻如此,也是他的福分。”

一句话让花纤月没法接下去,可惜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如意的话题。

“当初妹妹进府时,姐姐原也是想大办来着,无奈王爷极力反对,这一次王爷却极力让姐姐大办,姐姐也是没法的事,妹妹不会怪姐姐吧,”花纤月温柔可人的开口。

长歌不以为意:“姐姐不要想多了,想那舞儿妹子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偏就做了个小妾,就是如此大办,妾身还觉委屈了她呢,”

天衣无缝的回答,花纤月的双眸有丝狰狞,她原是要刺激她的,想不到这女人竟像没事人一样,好像伤心的只有自已一个人。

今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黄道吉日。

独狐桀一身喜气,意气风,整个人俊魅难挡,轮廓鲜明的脸如同雕塑般,狭长的凤眼下一双勾人心魂的丹凤眼,漆黑的眼眸中是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只那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远处的身影,傲挺的站在大厅上,接受王公大臣们的祝贺,另有商贾富贵,英雄豪杰,齐齐聚于一堂。

云霓的二皇子百里流疏亲自过来祝贺,更增加了新人的喜气。

可惜太后没有来,皇上也只是象征性的送了些礼物过来,原就是纳了一房小妾,用不着大张旗鼓的折腾。

一时间花轿进门,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等新人入了洞房,长歌亦离开前厅,回到明月居,今夜明月居异常的冷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长歌拎了包袱,把一封信放在桌上,那是一份休书,从此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夜,漆黑一片,抬头看天,远近看不到半颗星辰,阴沉沉的半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让人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偶尔一阵轻风吹过,出呜呜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义亲王府的偏门处,竟然没有一个守门的人,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但长歌已来不及去想,只领着儿子和丫头小凤疾步离开王府。

远处是幽幽如鬼魅似的眸光,窍视着这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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