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儿拨亮了烛火,纪宣仪借着烛光,用药酒帮锦书尾骨处的瘀伤都揉了出来。先时是很痛,忍着忍着到后来也就麻木了,锦书只觉得难为情,话儿那厮来一下就走,躲的远远的,害她想话儿帮忙都叫不到人。
纪宣仪道:“你就安分一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在帮你治伤,总好过让大夫来帮你瞧吧!再说,上回不也是我帮你上药的?”

锦还是让泫歌来了,多尴尬啊!都被他看光了,虽然他是她的丈夫,可是……为什么都是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下呢?

“明天你就躺着好好休息,也别急着下山了,等伤好了再走。”纪宣仪帮她整理好衣服,说道。

“那怎么行?明天还有早晚两场佛事,我必须去的,不然老夫人要不高兴了。”锦。

纪宣仪想起晚饭的时候母亲说的话,不高兴那是一定的,但总是自己的身子要紧,便道:“又不是偷懒不去?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去?又跪又拜的,要费好些体力,你就安心养着,母亲那里我自有说法。”

锦书还是摇头:“不行不行,我必须去的,只是跪拜,又不用打坐,我能行的,你千万别去说啊!”

纪宣仪无奈道:“真是拗不过你,等明日再看吧!你若是好些了便去,不好的话,我还是不让你去的……对了,你是怎么摔的?瞧你这伤,估计摔的够难看的。”

锦:“摔跤还有摔的漂亮的?下午回来的时候,抱着清儿让人给撞了一下。”

“我想也是,要不然哪能摔的这么狠呢?都顾着清儿了吧!”纪宣仪疼惜道,她对清儿可真是好呢!难怪清儿这么黏她。

“小孩子骨头嫩,不经摔的,自然是要护着。”

“难道你自己就经摔了?”纪宣仪薄责道:“以后也多想着自个儿,还有哪儿伤了?一并处理了,别瞒着。”

“没,没有了,穿着棉袄呢!没伤到别处,只是很久没动了,今天上山走的腿肚子都硬了。”锦书慢慢侧起身子,浑身酸痛,这就是缺乏锻炼的后果。

纪宣仪把药酒收好,让话儿把饭菜端来,锦书吃了两口吃不下,纪宣仪又不能硬塞,只好随她,又问道:“是哪个冒失鬼撞的你?明儿个我找他算账去。”

“别啊!是我自己不小心呢!心里烦,没看前面,那人已经赔礼道歉了,而且还被泫歌数落了一通,你就别去找人家麻烦了。”

“泫歌这丫头也真是的,你摔伤了,怎不来告诉我?”纪宣仪埋怨道。

“是我不让她来烦你的,况且那人是小叔的朋友。”锦。

“朱子墨?这家伙明天还想和我切磋棋艺呢!看我不杀的他片甲不留。”原来是莫非的朋友,这家伙一上山就闯祸,真是的,纪宣仪忿忿道。

“你可千万别让人家难堪,好歹人家是小叔的朋友。”锦。

纪宣仪笑道:“知道了,我不过说说而已,哪会真的去为难他,再说,我还得谢谢他呢!”

锦书莫名的看着他:“你谢他?”

纪宣仪握了拳掩嘴干咳了两声,掩饰道:“我随便一说的,你快休息吧!等你睡了我再离开。”生怕锦:“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我得回房去。”

本来还没什么,他这样一强调,锦书会过意来,又是一阵尴尬,赫然道:“你还是走吧!你在这,我……我睡不着。”

“那好,我走了,你好好睡。”纪宣仪也不勉强,先行离去。

锦书躺着怎么也说不着,把他今日说的话从头到尾仔细的回忆了一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都不明白他所谓的“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也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反倒想的头疼,索性蒙了被子数绵羊。

次日一大早,锦书刚起来,纪宣仪就过来了,看她已经准备好了,知道她是非去不可,只好交代道:“如果呆会儿吃不消了,就和我说一声。”

两人一起出门,恰巧蓝沁陪着徐氏也开门出来,徐氏看见宣仪和锦出来,马上就拉长了脸。

纪宣仪上前请安,徐氏没搭理她,只冷眼看着锦书,看的锦书心里直毛,走过去怯怯地施礼请安,徐氏二话没说,扬手就给了锦:“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下作女人,纪家的门风都被你败坏了……”

纪宣仪赶紧把锦:“母亲,您怎么这样骂锦书,她又没做错什么。”

锦书也被打懵了,骂晕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老夫人,就因为昨儿个晚饭时没出现吗?那也不能骂她是下作女人啊……

徐氏见儿子护着这个贱女人,越恼怒了,指着锦:“平日里看你还算本份,没成想骨子里却是这般的龌龊不堪,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下山去。”

“母亲,锦书到底做错什么了?您要生这么大的气。”纪宣仪实在听不下去了,好端端的,母亲这是哪门子的邪火。

听见外边吵闹,大家都赶紧跑出来看,只见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指着锦书大骂,锦书捂着脸,含着泪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锦书做错了什么,请老夫人明示。”锦书倔强地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夫人这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一点脸面也不留,这会儿,大家也都看见了听见了,那么她要一个理由总不为过吧!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一日都少不了男人,我看你根本就是个下作的胚子……”老夫人怒斥道。

“蕙兰,一大早在这里吵什么?你也知道这里是佛门境地,说话口无遮拦的,有话进屋子里说。”祖母开了门出来,冷声打断道,又扫了其余人等,喝道:“都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拾掇好,还要不要做佛事了?”

大家赶紧回房去,徐氏跟着祖母进屋,纪宣仪拉着锦:“别怕,母亲肯定是误会了,咱们去说清楚就是。”

当然是要说清楚的,下作女人的恶名她背不起。

祖母让碧茹关了门,气颠颠的指着徐氏训斥道:“你也已经是当祖母的人了,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在院子里这么大叫大嚷的,所幸这院子里没别人,要是传将出去,你叫纪府的脸面往哪搁?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祖母的话说的甚重,徐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端的是有些受不住,辩解道:“老太太,今日是媳妇欠考虑,媳妇这是气昏了头了。”

“你倒说说,锦书哪点做的不对,叫你这般大动肝火。”祖母气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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