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既然舍不得,您就依了他,您要是真看那东西碍眼,过些日子再找个由头砸了就是,就说是不小心失了手,料想姑爷也不能说什么。”
“凭什么要我依他,为什么他就不能依我?我都已经当着家人的面送了出去,他怎不顾我的面子,硬生生的要了回来,你让家里人怎么看我?也不想想,他能进翰林,我爹出了多少力……”尹淑媛赌气道。
“小姐,您别怪夏荷直言,小姐您若觉得,姑爷的前程是老爷出了大力得来的,他就该在小姐面前感恩戴德、唯唯诺诺,那就真的错了,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特别是三爷那种博学多才之人,心气难免要比别人高傲些,怕是最忌讳别人说他傍着裙带关系上位,再说姑爷心中不是不知道小姐的好,夏荷觉得姑爷对小姐还是不错的,偶尔使使性子,也是说了就过,从不往心里去……”夏荷好言劝道。
尹淑媛闻言,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夏荷说在理,一时迷惘起来。
“夏荷,你怎都帮着姑爷说话?小姐今日有做错吗?是姑爷太过分,太小气了。”春荟鼓了腮帮子帮衬道。
夏荷冷笑道:“春荟,你在这火上浇油就对了?难道你希望小姐和姑爷闹的不可开交吗?那样,最吃亏的是谁呢?还不是咱们小姐吗?小姐是要和姑爷过一辈子的,平日里偶尔斗斗嘴不是不可以,但若因此伤了感情,那你要小姐以后怎么办?”
“我这叫火上浇油吗?我这是就事论事,今天的事就是姑爷不对。”春荟不甘示弱的和夏荷争辩了起来。
“春荟,你别忘了,小姐现在可不单单是都护府的千金小姐,小姐还是纪府的三奶奶,将来还会是纪府的当家主母,你以为小姐会像你一样说话做事不分轻重,只管自己使性子,上回你给小姐惹的麻烦还不够是吗?”夏荷啐道,她和春荟都是小姐身边的人,别人或许怕春荟这张刁嘴,她可不怕。
“都给我住嘴,要吵,你们自己回去关起门来吵,在这里拌嘴是嫌我还不够烦心吗?”尹淑媛烦躁的喝道。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尹淑媛还是听进了一句话,她和莫非是要过一辈子的,总不能这样吵一辈子吧!心里叹息着:这个冤家,他惹她生气,她还得心疼他。低头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追上三爷。”
其实纪莫非走了一条街就开始后悔了,都夜了,这里也叫不到马车,难道真要走回去吗?这里离纪府可还远着呢!
“得儿驾……”身后传来车夫吆喝声。
纪莫非心知是淑媛的马车过来了,依淑媛的脾气是肯定不会理他的,而他也绝对不能向她低头服输,不然,她定会得寸进尺,所以,纪莫非直了直腰背,只作没听见,自顾走着。
马车擦身而过,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淑媛轻道:“夏荷,去请姑爷上来。”
夏荷笑道:“是!”掀了帘子下车去。
纪莫非见夏荷过来,便顿住脚步,冷着脸道:“又有何事?”
夏荷盈盈施了一礼,笑道:“姑爷还在生气呢?三奶奶说了今儿的事是她欠考虑,三爷若是一定要生气走回去,那她也只好陪着三爷一起走了。”
纪莫非听她这么说,气先消了一大半,啾着马车半响,罢了罢了,她都认错了,他再计较就是他的不是了,也不说话,闷头径直走向马车,撩起衣摆,上了马车。
淑媛起先还在担心夏荷说不动他,见他掀了帘子钻了进来,顿时心中觉得委屈的不行,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别过脸,不理他。
瞧她这委屈的摸样,纪莫非也气不起来了,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戏谑道:“怎么了,才一下不见,就想我想得哭了?”
“谁要想你?我是来把这马车让你,我自回家去,省的你烦心。”淑媛怨嗔道。
“那怎么行?这里离纪府可远了,让你走回去,我会心疼的。”纪莫非笑道。
“谁说要回纪府,我回娘家……”淑媛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纪莫非拿了衣袖就要帮她擦拭眼泪,笑道:“咱们不是刚从你家出来么?又要回去,呆会儿大舅子还以为我去要玉佩的,还不得拿了扫把把我扫了出来。”
尹淑媛被逗哭笑不得,拍掉他的衣袖,嗔道:“别拿你这脏兮兮的袖子来,我哭瞎了也不用你管。”
纪莫非硬掰过她的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眼,啧啧叹道:“这么美的眼睛,若是瞎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不哭了,我心疼的。”
尹淑媛泪眼朦胧,楚楚地望着他:“你真的会心疼吗?”
纪莫非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眼前是锦书在湖边孤单徘徊的身影,那双含着淡淡忧伤的眼,如秋水涟涟,淌在他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就这样默默关怀就好,静静地的守望,守望一个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然而,心中的痛楚是那样清晰,如刺扎在心里,如鲠卡在喉间,无法排遣,他和她今生注定无缘……
“会的……”纪莫非低低道,苦涩的滋味弥漫心间。
淑媛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这一次他没有再嬉皮笑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在轻颤,他是认真的,呵……莫非,你知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澄心苑”的书房里,锦书亲自为纪宣仪铺好床榻,纪宣仪还在看书。
“夫君,天晚了,该歇息了。”锦书犹豫了好几次终于开口。
纪宣仪抬眼看她,淡淡一笑:“你先去安歇吧!不用管我了,我再看一会儿。”
锦:“好!”她在这里他一定不自在吧!其实他这又何必呢?他自去柳馨儿那或是去“芳景轩”,她也不会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田,她知道,“情”字,可遇不可求,她也知道……无声叹息,出了书房,嘱咐话儿:“今晚你劳累些,给二爷添盏茶,问问二爷还需要什么,你安排了就是。”
话儿看出二***脸上的落寞,好言道:“二奶奶,二爷能过来就说明二爷有心要和二奶奶接近……”
“话儿,别说了,我知道。”锦书轻轻打断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对鸾镜,卸了妆,依窗望月,月华淡淡,清冷如霜,人道明月千里共婵娟,可她和他是:人在咫尺,心却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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