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在泉差不多已经忘却纸牌的事却在下课的时候看到了来找她的天悦。
后者一看到泉就激动得大叫哎呀泉你还好吧?没事吧?!

泉嗔怪地瞪一眼她说怎么跟我该有事似的昨天不是才分开吗怎么了?

天悦神色紧张地把她拉到一边向左右看看泉正觉得她的样子很好笑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说你老实说是你拿到的牌吗?

泉老实地点点头。

天呐。天悦小声地惊呼了一声神色凝重起来。

你知道关于它的事情?泉急切地问想终于有个人可以解释一下了。

谁知天悦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啊只是呃……她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泉小心地说听说它很不详。

不详?是诅咒吗?泉看着不语的天悦本来脱口而出的话生生顿住换了一个问题天悦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她拿出本子翻出抄下来的那句话。

指引复仇的纸牌以禁忌的名义天降。昼夜交替而变色爱情是政治的傀儡。——请等待你的命运。

天悦想了一阵也是摇头说我不知道。

泉本来还保有一线希望的现在又回到原点。

天悦看着一筹莫展的泉也是无可奈何。突然她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高兴地对泉说泉可以去网上查查看啊。

泉说网上怎么可能找到答案阿?

天悦却一把拉起她说走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接下来两个人来到了学校的微机室天悦在搜索框中打入一堆词条复仇阿昼夜阿爱情和政治之类的。可惜搜索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的资料。

泉说你这样搜不是办法要找到重点。闭上眼睛想了想输入了一个词纸牌。

出来相当多的结果大部分是制造纸牌的广告天悦说错了吧。

泉却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突然看到一篇关于纸牌设计的由来心中一动点开来看。

原来纸牌的设计是根据历法而来。54张牌52张正牌代表一年有52个星期大鬼代表太阳小鬼代表月亮。每一种花色13张是一个季度的13个星期每一季度是91天正好是13张的点数之和而四种花色点数之和加起来然后加上小鬼的一点是一年的365天再加上大鬼的一点是闰年366天。J、Q、k共有12张表示12个月份又表示太阳一年中经过的12个星座。另外四种花色代表四季代表四种行业更有四种寓意。黑桃象征橄榄叶表示和平;红桃心形表示爱情或智慧;梅花来自三叶草是幸运;方块代表钻石寓意财富。红黑两种颜色代表昼夜……天悦看着屏幕小声念出来。

等等!泉喊了一声红黑代表昼夜爱情是政治的傀儡复仇呼啸山庄……一个答案从她的脑海中跳出来抓住天悦的手说《红与黑》!

天悦吓了一跳就看见泉兴奋地跑了出去等等我去哪啊?

她气喘吁吁地追上泉的时候已经在图书馆里。

此时有一些学生正在里面安静地看书或是走动柔和的日光如羽毛一样薄薄地铺满了各个角落虽然急切泉还是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对天悦说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她指给天悦一张空的桌子。

《红与黑》讲的是于连的个人奋斗与两次爱情经历他的爱情动机都是以占有为出点达到自己最终的政治目的。正是如那句谜语所说!

泉全神贯注的眼光在世界名著的书架旁一行行划过去是它了!她欣喜地伸出手去搭上它的书脊。

可是?同时有另一只手碰到了那本书。泉惊讶地仰起脸看见的是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迎着这个方向站着白色的日光在他的脸上落下柔和的轮廓只有那双眼睛如渺远的晨星看着她流露出一些讶然。

泉看见这张脸已是第三次。杨汐。她在心中说出他的名字。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是第一次。有那么一瞬间泉错觉他的身边有白色的羽毛不断地落下来。

你也要找这本书吗?杨汐看着出神的她开口了。

他的声音无论是那天对着话筒还是今天都有如潺潺的流水一般动听。

阿对。泉回过神来往书架上看了看这本书只有一本。可是她几乎肯定这本书与那个游戏相关。怎么办呢?她犹豫着。

杨汐把手从书上收回来淡淡地一笑说你先借吧。泉意外地看着他。他转身欲走泉下意识地叫住他哎你如果不介意等一下的话我马上就好那个我只是摘抄一些句子……论文要用。很快的。

天悦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小说抬头却看见泉拿着一本书回来身后跟着什么?一个闪闪光的生物!

泉走到天悦的身边坐下杨汐坐到了她的对面。泉作了一个手势让天悦把她要问话的激动压了下去然后深吸一口气把书立起来慢慢翻开了书果然!第二张纸牌。黑桃k.

不过这张略有不同。它已经是普通的扑克牌的规格。注意到这一点的泉无暇多想直接把书翻到了末页。一行笔迹相同的字映入眼帘。

四之七上弦月。孤独的国王弹奏悲歌黑白的寂寞流淌。——请等待你的命运。

又是这样看来操纵这个游戏的人远远还没有结束的打算。也许此刻他正在某处冷冷地看着她看她怎样一步步走进那个黑色的禁忌里!泉觉得脊背上一阵凉。

算了一时也不可能猜到答案先回去吧泉想着抬眼就看到了对面的杨汐她差点忘记了。而这时杨汐也许是疲倦了把头侧着枕着手臂睡着了。他的侧脸非常漂亮睡容恬静如孩童日光如水一样温柔地包裹着他而窗外一树玉兰正在静静开放一瞬泉忘记了呼吸。

接着她看了一眼天悦这丫头干脆把手撑起脑袋肆无忌惮地看他目光贪婪地像看到一大堆财宝。泉想了一下把书放到桌子下面的衣服里一点点把那本书的末页撕下来。一般书的后面都会有那么一两张空白页少一张也应该不会有人现。

喂好了。口水要流下来了。泉轻轻地一拍天悦的肩膀示意要走。她把书轻轻放在杨汐的身边拉着恋恋不舍的天悦走了。

天悦走出阅览室的第一句话就是紧紧攥着泉的手问泉他是天使吗?

呵呵泉笑了。她拍了一下天悦的头说你呀能不能看见帅哥不要晕的这么七荤八素的。

天悦吐吐舌头笑突然想起来问起泉找的怎样了。

泉从口袋里拿出纸牌苦笑着说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没事阿没事。因为有我在嘛!天悦安慰着泉不想让她情绪低落开心地说那我们去吃饭吧!祝贺第一关闯关成功!

看着在前面兴高采烈的天悦泉的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感觉。

在某个间隙她的眼前浮现那张安睡的容颜和天悦的背影重叠在一起。

死丫头不说的话还以为我也变花痴起来呢?呵呵。

天使啊你会降落在谁的身边呢?

在放学之后泉来到了咖啡店她等待着昨天的女子。

不一会那个女子推开了店门环视了一周看到她之后微笑着走到了固定的位置上。

泉在片刻之后端来了一杯咖啡放在女子的面前笑着说请试试看。

女子端起来慢慢地品味着放下之后说很特别的味道咖啡的浓郁肉桂的辛烈柠檬的清香还有……似乎难以形容呢。

还有一点咸是吗?泉微笑着说。

咸?

是的。这杯咖啡的名字叫做sTaRT.它除了做法上的特别加的不是糖是盐。

女子看着她泉解释下去就像memoRy是回忆的甜蜜和苦涩喝的人会微笑会流泪但是千万要记住补充盐份哦如果眼泪流失得太多怎么会有精神拥有新的sTaRT呢?

女子讶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淡淡笑的女孩她善良的眼睛正看着她这一份真诚如阳光一般射入了她阴霾的天地。

落地窗外是美丽的黄昏sTaRT女子轻轻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像咀嚼着一片花瓣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喜欢你这是真的。临走时女子认真地重复了这句话。希望我们还能见面。小泉。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曾雪雅。

站在门口目送她的泉挥一挥手说嗯知道了。雪雅姐。

看着女子优雅的背影离去泉觉得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呢?

也许我们真的会在见面呢。

泉在吃过晚饭之后依旧早早回到了房间里。

她心里惦记着第二张纸牌的秘密打开了台灯坐了下来把那张书页连同纸牌都拿到面前。

四之七上弦月。孤独的国王弹奏悲歌黑白的寂寞不再流淌。——请等待你的命运。

单看这字面的意思因为有了第一张的经验泉很快理解了“孤独的国王”指的就是这张牌上的国王——公元前1o世纪的以色列国王索洛蒙之父戴维善用竖琴演奏。是四张国王牌中唯一弹奏竖琴的人。但后面“黑白的寂寞流淌”难道又暗示了某本书?那么之前的“四之七上弦月”又是什么?

泉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名著的名字都试图对照一遍可惜一无所获。看来又是一个艰巨的过程。泉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关于这一切的开始!这个游戏肯定是以前有过然后因为什么才停止所以才是禁忌。这个什么多半是不好的事。现在它因为我而重新开始对方多半不怀好意。而我不过是一个从远处来上学的学生并不认识或者得罪谁为什么会成为目标?!一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地从泉的嘴里跳出来延夏河!

说出这个名字的泉突然一下轻松很多一切都明白了那个笨蛋装神弄鬼地整出这一套来就是为了吓她让她离开明川吗幼稚的家伙!她的嘴角现出轻蔑的微笑把玩着手里的牌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被这些奇怪的谜题牵制住。好啊既然这样你一个人折腾吧我不奉陪了她看着虚幻中的延夏河潇洒地挥一挥手似乎要把这只苍蝇挥走。

泉怀着愉快的心情入睡了。

半夜有人框框地拍她的房门。她睡眼惺忪地去开门是两张熟悉的脸其中戴着眼镜的一个对着她急切地说了什么?什么是……病情突变……危险期……观察她浑浑噩噩的意识中突然听见了一个尖锐的词妈妈!这是什么是噩梦吗?我在做噩梦。不我不要!我要快醒来!泉在满头大汗的挣扎中昏了过去。

也许还是不要醒来睡死算了。

泉在延立秋的车的后座醒来的时候一言不她知道了这是连夜赶回那边的医院心里像水洗一样绝望。

她缓缓地从延夏河的身上坐起把头疲倦地抵着车窗不说话。夜如梦魇一般漆黑泉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进这梦魇的深处。

一直用僵硬的姿势抱着她的延夏河总算轻松了些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和别扭不过看到泉的样子之后眼中也黯然起来。

这种事对于这个当初用那种悲哀的眼神看着他说“因为死亡就可以原谅吗?”的女孩来说是怎样的残酷。她从一出生就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在多病的养母身边一点一点暗暗获悉自己凄凉的身世却一个人把它承担下来坚强地抗争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位妈妈了吧。可是如果连这最后的支撑也失去了……

生性散漫的延夏河第一次在心里认真地祈求让一切都平安吧。

晨光熹微的时候他们三人赶到了医院。

泉跳下车疯一样冲进医院慌张地抓住一个医生就问我妈在哪?叫商琳的病人在哪?!告诉我我妈在哪?她的情绪一下失控泪水倾盆而下。

延立秋赶过来把泉的手从那位惊慌的医生衣服上拽下来说小泉不要这样我带你去!

泉的全身力气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延立秋几乎是搂着她走到了重病观察室的门口。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泉看到了插满管子的妈妈她痴痴地看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落下。

就这样站立有多久?泉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现在不一直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妈妈有一天一定会后悔自己少看了一眼。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淌。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延夏河提来了一堆食物他对延立秋示意一直等候在外的延立秋点点头走了进去。

小泉他自己突然意识到无意之间已经改变了对她的称呼小泉他重复一遍为了唤醒泉也为了让自己更熟悉这种感觉。

已经几个小时了去吃点东西吧。你妈妈现在没有事的。如果不吃东西的话……延立秋轻声地说他还在想怎么说服她的时候泉却回过头眼神空洞泪痕干涸再看一眼之后慢慢走了出去。

她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延夏河把食物塞到她手中她却一动不动地握着眼睛看着地面。延夏河向延立秋投去求助的目光。延立秋叹口气蹲下来说吃一点好吗?

我没有心情吃饭。泉艰涩地开口了看着延立秋眼中如哀求一般地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实情。那种哀求柔软得让人想起小动物的眼睛而泪水又一点一点溢出眼眶。

延立秋站起身来温柔地说好的。

你妈妈的病很可能已经恶化了前期表现的是严重的胃溃疡一直都没有好转这次经医生的初步判断可能是……癌!延立秋轻轻吐出这个字心里的不忍让他马上后悔起来。

声音虽轻却如晴空炸开了一声霹雳。延夏河震惊地看着延立秋。

……泉在那一瞬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脚剧烈地抖动起来她低下头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是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拼命抑制着全身的颤抖含含糊糊地说着。一滴鲜红如罂粟一样盛开在她白色的裙子上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延夏河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抱住她安慰她让她不再哭泣。可是他晚了一步。

延立秋走过来把泉揽向怀中抚摸着她柔软的头说小泉你妈妈会在今天晚上动手术医生需要检查癌细胞是否是良性所以你现在不能放弃阿。

泉在延立秋的怀里渐渐停止了颤抖过了很久可不可以……她没有抬头轻轻地说在今天晚上借你的手?……哥哥……。最后的话几不可闻延立秋的手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在等待妈妈手术的过程中泉一直攥着延立秋的手没有松开。连夜的奔波不进水米焦虑在她的脸颊上烧出火红的颜色手却凉如寒冰。在看到医生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延立秋觉她几乎要虚脱。手术的结果很好证明是良性的也没有转移继续按照疗程吃药应该问题不大。听医生宣布完这些后泉向延夏河和延立秋露出虚弱的感激的笑容。

延夏河感觉长长的一口气从胸口吐出来说现在可以吃饭了吧?再不吃你就倒了。我去拿。

泉看着睡容平静的妈妈一点一点把食物塞进口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恸她的心情除了感激就是更大的不安。下一次的汹涌什么时候来到不得而知而且一旦失去就是永远!她突然对站在窗边的延立秋说我决定了。我要从明川退学。

延夏河吃了一惊延立秋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扶了扶眼镜说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不适合做任何决定。停了一下说这样吧既然你妈妈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们先回去了夏河你去帮泉请几天假你好好陪着妈妈。过几天我再问你答复。如果你坚持没有人会拦你。

不过我要提醒你延立秋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如果你不回明川你拿不到那笔遗产而那笔钱的意义对你和你妈妈现在来说已经是迫切了。

泉的动作停止了。她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那个背影把狭长又阴冷的阴影投在妈妈的床边。

原来昨天手心的温暖又不过是错觉。

为什么一错再错?她问自己把自嘲和冷淡的微笑挂上嘴角。我会考虑。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延夏河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为什么突然之间气氛就变得压抑起来。

夏河。我们走吧。

门在泉的背后被无声地关上了。一室的空寂和冷清包围住她。泉握住妈妈的手喃喃地说妈妈你知道吗都是假的……所有……我真的好累……

她终于累得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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