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手打小说)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李延年



今日是我十五岁生辰,因为亦是吉祥和乐之日,是而及笄礼也是今日。早晨睡的朦朦胧胧,隐约闻到风信子的香气,睡梦中也微微地笑,神色甚是香甜安适。晨醒后更觉香气清雅,近在咫尺,不由看着卧寝里紫色风信子的珠帘。才醒来头脑还有些迷糊,看着珠帘好大一阵,才反应过来那风信子珠帘是珠玉制成,不该有香气才对。春日里不是很冷,也没披衣服,只一袭白色睡袍下了床,跻了鞋过去珠帘那里。

果然不是原先的珠帘,这珠帘是以新摘的紫色风信子串成的。本来风信子的形状是一陀一陀,然每一片花瓣都是独立的花朵,分散开来却是玲珑精致,再串成珠帘作幕景,美仑梦幻。我卧寝里的珠帘只是风信子珠玉制成,因为真的花瓣总会枯萎,每日如此串联,大费周章,不可为之。但能享受这梦幻一天也好,抚摩着香气清雅的花瓣,不觉轻轻微笑。

然微笑着,注目到轩窗旁长身玉立,持着酒樽,笑意点点看我的南宫绝,却不由微笑消淡了下去。

“没什么好送你,就这个了。”

他柔和看我,话音低沉。

生辰时家人都会送我礼物,他的此举,我便不好推拒,何况这礼物也是我极喜欢的。

这一刻便也不好如往日那般疏淡地称呼他,但要我对他说太过热拢的话,我也实在说不出口,语气不热,也不冷地道:“谢谢你了。”

他与我微笑,极其真诚的样子。



及笄礼并不敢费心思量妆束修饰,正如轰动朝野的绣虎才华,卫侯妻美一并名动天下。水满则溢,盈满则亏,凡事需低调韬光养晦。如是梳寻常发式,只额际以黑珍珠串着一枚雪白的月牙玉饰,以此彰显我汝阳王府明月郡主的身份;衣饰也简单,逶迤拖地白色罗纱裙;脸容也只是薄施粉黛,整个人自里而外,散透着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礼已成,目触坐于荣亲王妃身旁的平阳投给我惊艳并赞许的目光,我与她一笑,传达出我于礼堂外侯她的意思,便在春夏扶持下与主持我的及笄礼的命妇们告退。

礼堂里是自礼始就到现在的鸦雀无声,便连扶我走出礼堂的春夏今日都格外的谨小慎微,离得礼堂渐远,终听到一直屏息静气的命妇们抽气交谈,不乏艳羡母妃之声。

本以为候我在礼堂外,我会见到的一个男子是二哥,却不想是南宫绝,与他目光交汇,不意外地见到了其中的惊艳。

他的瞳仁,幽深如潭间的漩涡,似要将人牢牢吸入。

我看着他,却又不是看他,欢喜地绽出一个笑容。

春风里柳丝连绵,他的心似乎也缠绵了,越走近他,越似能听到他不规则的心跳。

柳絮如雪飘落,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皆是温柔。

他温柔缱绻地,对我伸出了手。

眼看我已近了,他以为的,将乖顺地,被他拢在怀中的我,笑得越加明媚,扑进的怀抱,却在他的身后。

我抱住二哥,垫起脚尖亲了下二哥的脸颊,欢喜道:“二哥!”

二哥瞬时红了脸,强自平心静气,懒洋洋与我笑谑道:“都是大姑娘了,二哥面前,还这么调皮。”

任二哥握住手,在宗亲府走着,还未说上两句话,三皇子已经大汗淋漓跑了过来,瞧他身后跟着的大批宫人,便知他刚从宫里出来,“明月姐姐!”三皇子扑了过来,我却轻巧躲开,今年十三岁的他,身量都和我差不多了。

三皇子咋咋舌,对我做一个鬼脸,却被过来的平阳敲了下脑袋。

平阳与二哥一笑算作见礼,携了我往她的绣楼而去,途中看我道:“南宫绝怎么了,我刚出来礼堂,看他很是挫伤难堪的样子。”

我轻哦道:“我出来礼堂见到的一个人就是他,那时他还好好的啊。”

我微笑道:“不过我看到了他身后的二哥,就与二哥欢笑,往二哥而去,再没注意他了。”

平阳笑叹道:“我知道,你呀,从来都当他是空气。——只不过,今天你仍然当他是空气,他怕却会当你是想要好好疼爱的女人了。”

我才要嗔怒平阳,平阳已是幽婉神色,不掩目中的羡妒,幽叹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见犹怜呀。”

我忧切道:“平阳……”

平阳温柔而笑,“看你,这也能把你急的。”

我微笑着握住平阳的手:“不是着急,是珍惜。我们是为深闺女子,交际少,视野小,一生可能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且行且珍惜。”

忘记了痛2009121717: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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