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遵从父母之命成亲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追求爱情的资格,在没有遇到玉蝉之前,他还能埋头学问中,无欲无求,可现在他该如何才能解脱?
林玉蝉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宋府,深秋的夜风萧瑟入骨,冷到骨髓都成了冰。第一次心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只留下心里的一片荒芜。
黑暗的夜幕中,南宫墨宇望着玉蝉几个起落远去,而书房内那道剪影如同石化,久久怔立,一动不动。
南宫墨宇黯然叹息,玉蝉是来与宋子楚道别的,她终究保持了理性,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可他却是高兴不起来。
他守护了她这么多年,始终走不进她的心,是命中注定他要孤独一生吗?亲情早已离他而去,爱情又求而不得。
既然是注定的,那他就顺命而为吧,也该开始做自己的事了。
南宫墨宇最终还是听取了朱媛媛的建议,决定去苏州,三天后启程。
而林玉蝉决定一个人到处走走,早一天离开了京都。南宫墨宇没有阻拦她,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尴尬,分开一段彼此冷静一下也是好的。
南宫和鬼杀离开那天,朱媛媛去码头送行。
“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就给我来个信,我打算在苏州开一家玉液酒坊分号,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交给你去做。”朱媛媛道。
南宫墨宇笑笑:“你的酒坊我是挺眼馋的,日进斗金啊,不过,还是不要了,免得又横生枝节,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生意上的联系,你都是我的朋友,确切地说,我是把你当成小妹,所以,我不会一去杳无音讯的。”
朱媛媛的心思他懂,朱媛媛是内疚,觉得是因为她的缘故,害得他们在京都呆不下去,所以想要给他点补偿。其实真没必要这样,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们自己尾巴没有除干净,说起来,还是托了朱媛媛的福,要不是李澈看在朱媛媛的份上,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在大牢里呆着,或者已经身首异处。
朱媛媛心中酸楚,艰难地挤出个笑容:“那一言为定,要经常互通消息才好,我有时间会过去看你们。”
她不愿就这样失去一个好朋友,南宫墨宇在她心里的分量也远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他是和陈湛一样,处处维护她的哥哥。
南宫墨宇郑重点头:“一定会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如果遇到难处,通知一声,我手里还是有些力量的。”
鬼杀走过来,现在他知道杨晨其实是个女的了,南宫墨宇都告诉了他。
“杨……朱姑娘,需要我鬼杀的时候尽管吩咐,我鬼杀,这辈子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朱媛媛感激的笑笑:“你们都要好好的。”
离别总是感伤的,目送南宫墨宇的船只驶离码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要不是她现在一身男装打扮,男人流眼泪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她真想哭一哭。
送走了南宫墨宇,朱媛媛打起精神去应对靖南侯府的菊花宴。
她决定了,以朱媛媛的身份出席。
对此,李澈也是思忖了好几天才决定支持她。
九月初八,靖南侯府的菊花宴拉开了帷幕。
这一日,几乎全城的名媛贵妇悉数到场,足足有上百人。香车宝马把靖南侯的大门前堵的水泄不通。
原本靖南侯府的菊花宴在京城就属于一场盛事,一连办了好几年,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给李涛挑选妻子,后来成为靖南侯夫人最重要的交际手段,但今年的菊花宴是靖南侯夫人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挑选夫婿而办。
主人有主人的目的,来宾也有来宾的目的,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会。
但今年,似乎大家又有了新的期待。
据说,届时瑞福记的设计师朱媛媛会出现。
朱媛媛一大早就起来装扮,穿上了她昨晚从瑞福记拿回来的一套新款衣裙,这是她专门为自己设计的,一身浅绿色绣遍地白色碎花的裙子,束高腰,衬得她身姿窈窕,外罩一件轻薄蚕丝织成的月白底镶绿边的轻纱罩衣,广袖翩翩,飘逸如仙。
朱媛媛穿戴整齐,有些忐忑的打开门,这是她第一次以女儿家的身份出现在杨朵朵和蓝香儿的面前。不知道会不会把两人吓一跳。
可是没办法,她不可能永远做杨晨。杨朵朵是她救下的,蓝香儿是李澈挑选的人,经过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这两人都是信得过的。
所以,不能再瞒着她们了,她还需要这两人替她掩饰呢!
“朵朵,香儿,你们进来一下。”朱媛媛唤道。
两人应声进屋来,顿时被眼前的人惊呆了。
“你……你是谁?”杨朵朵已然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
蓝香儿目光茫然地四下搜索:“杨公子呢?”
朱媛媛莞尔一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你们的杨公子就是我,我叫朱媛媛。”
两人目瞪口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梳头,帮我梳个漂亮的发式吧,我自己搞不定。”朱媛媛施施然地走到妆台前坐下。
“可是……可是……”蓝香儿支吾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什么?觉得很惊讶吗?是呢,我现在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在你们二位的手里了,只要你们去举报我,我就得下大狱,说不定是死罪呢!”朱媛媛笑微微地说道。
“我们怎么可能会去举报呢?不管您是杨公子还是朱媛媛,您都是我们的主子。”杨朵朵这会儿已经调整了心态,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知道自己暗暗爱慕了这么久的杨公子是女儿身,她心里的失望真是难以言说,但朱媛媛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不会随她的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她是不会出卖自己的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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