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后院之时,他继续眯着眼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请两位姑娘止步,主子只见小姐一人。”
流光却嘟起了嘴来,身子向畔之靠了靠,囔声道:“不要,奴家要跟着小姐。”

菊花不笑了,给了流光一个眼刀,恨声道:“有本事,待会儿你跟主子说去!”流光安分了,嘟着嘴在一旁画圈圈去了。

“不行,我不会离开小姐一步。”墨香手中划过刀光,以此表明她的立场。

“抱歉,主子只见小姐一人,这位姑娘还是听话的好。”林老爹不笑了,畔之诧异的发现,那菊花一般的脸不笑的时候,竟也这么...严肃而有威信...反差太大了好吧!

“墨香,你留下。”

“....”一句话就让墨香无话可说了,畔之对她依旧存了几分顾忌,这一次更后悔带她来,她入了离王的地儿,墨香是夏辰煦的人,若让那人知道...想想都打了个寒颤!

畔之随着林老爹缓步进了后院,小桥流水长林满园,柳絮飘飞近乎天成,而那道白影则静立柳絮之下,从背影上看,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忒吸引人了。

他转身,嗯,瞧那面皮生的更是极好,简直在勾人魂儿似的,畔之向前挪了几步的脚又后退了一小步,脸突然有些发烫了起来,若是可以的话,她真不愿见他,狩猎场中的他,在感情上,简直从一白痴到情场高手,实行了质的飞跃,就连调戏这种高技能都学会了,以她这段数,恐怕现在已不是他的对手!

“畔之,过来。”

那一声畔之叫的她柔肠百结,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脚又后退了几步,嗯,现在夺门而出的几率有多大?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又道,那声音温醇中透着些许的冷意,他束手而立,远远看去似要羽化登仙,畔之深吸了几口气次才慢慢走上前去,却在离他几步之遥的距离站定。

“为何将我骗来?还以我表哥的名义,这不是离王府吧,你的另一窝点?”

“另外住处而已,是郭律斜要本王护你,这几日已有人要暗中对你下手,已被我的人挡下,这事郭家人也知晓,本想将你接入郭府,不过依郭府如今的状况恐祸及你,所以,只有本王才可护你。”

他缓声道,那不紧不慢的语调,总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那神色甚是倨傲,隐隐还透着些许的得意,这不就又落入他手中了吗?云墨说:女人的感情,会在相处中渐渐生温。

“哦,那我的侍女呢?”

“你是说那个暗门的墨香吗?杀了吧,本王会挑个更好的给你。”笑话,他看中的女人,身边又怎能安排别的男人的人?

“不可以,墨香是我的人,不许你下手。”她断然拒绝,他既然知道墨香的身份,定然也知道她是谁的人,这么做,其意思不言而喻。

“你的人?可据本王所知,她的主子另有其人,你与她主子又是什么关系呢?”夏景容逼近了一步,很显然也被刺激了,气势低压的她透不过气来,因她身量较他矮上一头,他就那么堂而皇之十分嚣张的俯视着她,那滋味...

“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差不多就两情相悦了。”这三句成语运用起来,那叫个炉火纯青,其皆透露出那么个意思,姐有主了!

死寂,死一般的沉寂,夏景容眼渐冷,四周的温度突然变的阴寒了起来,他伸手,拉起了她的爪子,像看猪肉似乎的看了看,淡声道:“这手,他碰过吗?”

“啊?”

“本王的东西,最不喜被别人碰脏了,。”他说这话之时,表情云淡风轻,这话却听着让人渗的慌,某只‘东西’颇感压力,盯着他腰间看了看,随即干笑一声道:“你莫不是要砍断我的手?”

“不。”他笑了笑,笑靥如那最绚烂的白莲花,十分圣洁道:“我会用醋好好洗洗。”

“.....”她该庆幸,他没说直接剁了么?

“鬼影,准备几坛醋来。”他朝空中某处淡声吩咐,片刻后,传来回应:“是。”

所以,这是真的准备要醋泡手么?再加点辣椒是不是打算做泡椒凤爪啊,混蛋!畔之惊悚了,这人洁癖发作,完全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怒火渐起,大吼一声:“我这身子也被他抱了,怎样!”

霹雳啪啦一声,电闪雷鸣,闪电下,那张脸妖异而俊美,仿若地狱的阎罗,只一眼便让人感觉仿佛生在地狱,脚下被火灼烧着,雨珠噼啪的砸在了地上,转眼之间,大雨倾盆而至。

在这当口,畔之似乎听到了他说:“鬼影,准备一缸的醋来。”

鬼影脚一空,差点摔了,一缸的醋诶!若之前主子只是抱醋狂饮,这次绝壁是掉进醋缸里,起都起不来了吧!呃,为那女人挖的坑是不是就要用上了呢?埋上之后除了撒点石灰应该还点撒些醋才是,想到这,还真有点小兴奋呢。

“....”畔之表示,对于他的逻辑思维只有膜拜的份,他还捏着她的手,细软柔滑,雨水下的甚大,两人全身很快都湿了,畔之十分不耐烦道:“放手!”

“不放。”

“我要躲雨啊,混蛋!”那一声笨蛋吼叫的声音比较大,震的他耳膜都有些疼,畔之见他还没反应,索性拉着他就向前面的亭子跑去,泥土溅在干净纯白的鞋面上,等到两人到了凉亭,夏景容皱眉盯着他的鞋面与下摆,嫌弃而又苦大仇深。

“呀,脏了呢,怎么办呢?”顾畔之幸灾乐祸,啧啧,这是她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狼狈的时候,那如绸缎似的墨发凌乱的耷拉在脑地上,向下滴答落下的水,那白衫被雨水浸透了,那精壮的身子便显现出来,畔之斜眼瞥了几眼,啧啧,身材真好...

“脏了,扔了便是。”他脚一踢,那白面软布鞋就这么被他给踢了老远,没有丝毫的犹豫,畔之盯着那被丢弃的鞋,不知为何,心底有些空荡,脏了就扔,若人呢?是不是也会被丢弃?

“是啊,若脏了,扔了便是。”她嘲讽的笑着,眼色慢慢的落在了远处,春寒时日,总有些淡淡冷意,自顾自的拥着身子,甚至故意离了他些距离。

若我被人弄脏了,你会扔了我吗?这话在她舌尖滚了滚,却终究没说出口,对于严重洁癖者,这是无法忍受的,在某些方面,他也执拗的可怕,这种性格上的缺陷,有时候才最致命,也最残酷。

“逃避不是我的处事方式,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宁愿呆在我自己的院子,当然,若是再有人敢来暗杀我的话,若离王能让人暗中护着,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等有关性命的事,她定不会拒绝,夏景容手微握紧,眼色微凉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一张将她缩紧,这种犹如实质般的压迫,压的她透不过气来,一如她初次见他。

“你拒绝我?”

他用的是‘我’,并不是平常惯常称的‘本王’,显然已动了怒,这女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抗拒着他,他很愤怒,又或许,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滋生!是...恼羞成怒?还是渴求?

“你真的喜欢我吗?又或者,只是因为唯一能靠近你的人,所以才产生的错觉?其实,倘若别的女人若也敢靠近你,克服了第一层障碍,你也能接受别人,我要的,是一个真心喜欢,而我也喜欢的男人,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能有心爱人。”

她指了指他的胸膛,两人离着几步路的距离,夏景容有些烦躁的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皱眉道:“本王做事从来容不得旁人置喙,你要时间,本王给你时间,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看来是我太容忍了。”

“你,很弱,我要囚禁你,让你一辈子都成为我的禁脔都轻而易举,抛却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女人,柔弱的女人,明白吗?”

他向来极少用这么冷冽的口吻与她说话,他是动了真怒!依他所言,就算‘杀’了她,然后将她困在他身边都轻而易举,郭家不是她的靠山,没人能成为她的靠山,这种危险...让她不寒而栗。

“所以,我跟你的口中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吧,在你眼底,我就是个死物,听你的话就好,不是吗?我是个柔弱的女人,不过,我这个柔弱的女人再怎么没用,自己的生死还是能控制的。”

说完这句话,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钻进了雨中,雨水甚大,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任由雨水抽打在身上,夏景容,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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