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最后又叫来了刘恩——之前虽说也见过一面,却是也并未有过太多交集。到底比不上对王如和周意那样信任,可刘恩却是李邺出征不在京中这段时间里,她最为依靠的人了。
刘恩个子中等,五官也并不出彩,看上去倒是很普通。不过那一身忠厚老实的气质,却是让人印象一下子就深了起来。或许是长得的确是太过老实的缘故,所以倒是很容易让人对刘恩生出一丝亲近信任的心思来。

刘恩进来之后,便是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

陶君兰坐着受了,末了才道:“坐下说话罢。”又示意红蕖倒茶。

刘恩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李邺的吩咐他至今还记得呢,所以很清楚他若是不能让这个陶侧妃满意,只怕以后李邺也不会再重用他了。所以,面对陶君兰的时候,虽然觉得不过是个妇人罢了,却还是颇为重视和尊敬的,甚至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所以,陶君兰这样和气还这样客气,倒是让他一下子不仅受宠若惊,更有点儿糊涂了。

“听说之前你是在外头办事的?”陶君兰笑着问了一句。虽说要想驾驭下人要有威严,可也不能太过了。该严该宽,自己拿捏好了就行。一味的严厉,效果反而不那么好。

刘恩小心翼翼的恭敬答了:“回侧妃的话,小的以前是在外头管理铺子上的一些采买事宜及铺子上的那些伙计。”

“我听王爷说了,你办事能力是极好的。”陶君兰见了刘恩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笑容更甚几分,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

刘恩面上闪过一丝激动,受宠若惊的神色也更加明显了。当然,这是李邺起到的效果。

“听说以前你在宫里时候就服侍王爷了?”陶君兰又问,又带了几分疑惑:“不过我怎的从未在宫中见过你?”

刘恩便是腼腆的笑了笑,一五一十答道:“小的是和王如他们一起选到王爷跟前的。不过我的年岁比他们都大,当时还是先皇将我赐给王爷的。后头我年岁渐长,王爷便是将我送出了宫,替他经营一些铺面。所以侧妃没见过我。”

陶君兰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同时也明白了:这个刘恩倒是还真的挺能干。不然的话,李邺也不会一直将生意交给他打理。

“我手里的那些账本,想必也是有些出自你手了?”陶君兰继续问,笑吟吟的倒像是在拉家常。

这样的态度让刘恩自在了不少,他脸上的笑容也更自然了几分:“账本我却是不管的,我只管办事儿,账面上的是账房先生在管。”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头跑。不管是看货,还是买货,他都是要亲自去的。

陶君兰点点头,露出几分了然:“也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只是做账的话,随便一个账房先生就能胜任,倒也不是什么难的事儿。”生意要想做得好,还得看经营的人,而不是看账。

这么一番谈下来,陶君兰觉得自己也对刘恩有了那么几分了解了。当下态度也就更和缓几分:“如今你可还管着外头的事儿?”

刘恩笑了笑:“暂时先将那些事儿都移交出去了。王爷吩咐小的,只先服侍好侧妃才是最要紧的。”

陶君兰微微一笑:“那倒是屈才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一直落在刘恩的面上。她是故意这般说的,就是想看看刘恩会有什么反应。

刘恩倒是神色如常,仍旧是那副宽厚老实的笑容,让人觉得他着实是个老实人:“比起生意来,侧妃自是更重要。我们做奴才的,替主子分忧才是最要紧的。不管是做什么,只要能帮上主子,那也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了。”

换一个人来说,这番话绝对是明显一听就是在拍马屁。可换成刘恩来说,倒是奇异的让人觉得:那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陶君兰心里揣摩:到底是刘恩样子装得像,掩盖得深呢?还是这人真的是忠心耿耿?

“哎,王爷若是什么时候能治好嗓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陶君兰轻叹了一声,这句话更是突兀异常。不过她却是丝毫不觉得,反而笑着继续看刘恩的表情。

刘恩这一次的表情变化便是很明显了,他明显的露出了错愕和不可置信的的神色,张了张口更是险些说话。不过最后他却又生生的闭上嘴巴,定了定神,冲着陶君兰一笑:“王爷定会好的。”

这话说得肯定,仿佛他已经预见了未来。

陶君兰笑了,看向刘恩的目光较之之前便是多了几分真正的信任和亲和。就冲着这一句话,显然刘恩便是可以信任的。不然,他如何会知道李邺是能说话这个事情的?

没错,为了彻底消除自己的疑心,陶君兰用这句话试探了一下刘恩。至于结果么,她自是很满意的。

“今儿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儿。”既是放了心,那么也就该说正事了。陶君兰坐直了身子,神色也是肃穆起来,一脸郑重的问道:“我想随时知道朝中的动向,你可能办到?”

刘恩一呆,他还真没料到陶君兰会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之前一直只以为陶君兰会让他办的不过是内宅的事情罢了。所以这会子陶君兰一开口却是问的朝政上的动向,着实是让他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陶君兰将刘恩这一反应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怎么?办不到?”

刘恩被这句话惊得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找回沉稳:“办是办得到,不过最多也只能是大面上的,朝中官员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罢了。至于再细致的,却是不好办了。”

陶君兰点点头,微微舒了一口气:“这倒是不打紧。只要能知道消息不至于抓瞎就行。打听消息你能做到,那散消息出去呢?又能不能做到?我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任何人都查不到我们头上!”

刘恩的背上沁出了冷汗,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猜测起陶君兰到底要做什么来。当然,他是猜不到的。可正因为猜不到,他才觉得更加紧张害怕。

甚至,刘恩开始犹豫,犹豫他倒是是该说能办到呢,还是不能办到。的确,这事儿他是能办到的。可是他却担心陶君兰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些导致王爷的事情被耽搁破坏了……

陶君兰看出了刘恩的迟疑,却也不点破,只耐心等着刘恩回答。

刘恩纠结半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却也并不立刻揭晓自己的回答,反而反问了陶君兰一句:“侧妃想做什么,可否告知奴才一二?”

陶君兰唇角微微一勾:“你不信我。”

刘恩没辩驳。嘴唇动了动,却是默认了。

陶君兰面色便是冷了下去:“你忘了王爷对你的吩咐了。”不过心里么,却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刘恩这样也是忠于李邺的表现。李邺有这样忠心的人帮着办事儿,她自然是替他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佩服李邺看人的眼光。

刘恩被这么一质问,面色都涨红了。可却依旧没松口:“王爷放心交给奴才这些权力,可奴才却是不能滥用。”

“什么时候主子的决定,需要你们来质疑了?!”陶君兰冷笑一声,声音严厉。

刘恩起身冲着陶君兰跪下了,却依旧没松口。

陶君兰定定的看着刘恩的背脊,半晌舒了一口气,语气重新缓和了下来:“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过是觉得我一个内宅妇人什么都不懂罢了,可是这个缘故?”

刘恩不敢承认,所以依旧不说话。虽然事实上他的确是因为这个才会如此担忧。

陶君兰倒是有点儿喜欢刘恩了——办事能力也不错,还如此有原则的忠心,倒的确是不可多得了。她心里也明白,她不信任刘恩,可刘恩一样也对她不信任!之所以对她这般恭敬,也不过是因为李邺的缘故罢了。

想要收服刘恩,还有得路要走。可陶君兰却是已经志在必得。

“罢了,你起来说话罢。你先跟跟我说说如今朝中的局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若有什么看法也可提出。毕竟我的确是在内宅之中什么都不知,自然也比不得你们常年在外走动的。”陶君兰淡淡言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到底是带上了几分讥讽。

刘恩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再度涨红了一回。最后他只能当做没听见主子最后那一句讥讽的话,讪讪的起了身。却也没敢再坐下,而是恭敬的垂手立在了一旁。

陶君兰挑挑眉,“坐下说话罢。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的,倒像是我欺负你似的。”

刘恩额上的汗顿时冒得更快了,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好比坐在针毡上,怎么都不自在。他此时此刻唯一盼望的,便是陶君兰快些问完,他也好解脱了。

其实刘恩此时也是对陶君兰有几分刮目相看了,至少是觉得陶君兰的确是有那份管家奶奶的威严。怪不得李邺会对她那般的放心,连句多余的交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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