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芯兰被这么一问,便是吐了吐舌头,“姐姐也太了解我了,不过,我却是只推波助澜了一下罢了。若不是姜玉莲自己在那折腾,只怕也不会这样。”
陶君兰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陶芯兰赶紧从实招来。
陶芯兰便是将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说了。末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就是怀孕了?真当自己揣着金娃娃呢?不教训教训她,她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陶君兰瞪了陶芯兰一眼:“你真当你这些心思皇上不明白?不过是看在栓儿面上给你几分脸罢了。你少给我摆弄你那些小聪明!就是太后,这会子没想到,事后还能想不明白?姜玉莲当别人都是傻子,你难道也要学她了?”
陶芯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替自己辩解。随后却是听见陶君兰话锋一转,教导她到:“我若是你,便是一句话也不说,等着她作足了戏,我再慢慢的道明原委。然后问问她,拴儿和她有什么仇,那样大力的去掐拴儿?又或者,干脆一开始你就该直接拍开她掐栓儿的手!不管是哪一样,都比你这样教着拴儿去哭闹得好!”
姜玉莲是不是做戏,有什么小心思,她敢打赌太后和皇帝心里只怕是一清二楚的。
“还有,以后不许教坏了拴儿!”陶君兰恨铁不成钢的戳了陶芯兰的额一下:“转眼都要嫁人了,你怎么还长不大似的?”
陶芯兰的脸慢慢的便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陶君兰也就没再说下去。其实,她也是舍不得责怪陶芯兰的。毕竟,陶芯兰也是为了她好。而且,这一次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否则只怕太后态度不会这样坚决。
也不得不说,姜玉莲的确是个没运气的。连老天爷都不肯帮她。
不过,即便是如此,陶君兰也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姜玉莲,她打算好好的跟姜玉莲算算账。平日也就罢了,竟是敢对拴儿动手动脚了,不敲打敲打,日后还得了?
太后约莫是心情真的不好了,陶君兰的求见也没允。陶君兰便是只好回了王府。
回到府上后,陶君兰便是直接去了一趟秋宜院。
姜玉莲刚发完脾气,屋里一片狼藉。陶君兰去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小丫头眼泪汪汪的跪在院子里受罚,又看见屋里收拾出了许多瓷器碎片。
陶君兰讥讽的翘了翘唇角:“姜侧妃好大的脾气。”
绫香刚好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忙低下头去辩解了两句:“回陶侧妃的话,这些东西是不小心被丫头们打碎的。”
这话却是正好和院子里那几个正罚跪的小丫头相呼应了。看着也不像是撒谎。只是……
陶君兰的目光从那些碎片上一一扫过,唇角的弧度就更加讽刺了:“官窑的墨彩松竹梅纹瓶,一对就是二百两。冬青釉彩茶杯一套也要一百两,还有这粉彩诗文花卉茶壶,也是不下五十两银子的。这些丫头倒是挺有眼光,砸了一个不够,竟是砸了这么多。”
绫香的脸上便是慢慢涨红了。
“既然院里这些丫头这么不小心,以后还是用些便宜货罢。说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回头我会通知库房一声,以后再不会送那些贵重的东西过来。”陶君兰微微一笑,淡淡言道。“府里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该勤俭些才是。横竖姜侧妃嫁妆也不少,想来倒是也不缺府里这点东西的。”
绫香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可是她一个丫头总不能和主子争辩,只得到:“这些事儿还请陶侧妃和我们侧妃说罢。我一个丫头也不懂这些——”
“无妨,这些也没什么可商量的。你转告她一声就成。”陶君兰说完这话,便是也不进去了,转身就出了院子。她忽然觉得,还是将杀手锏捏在手心里留着最后用才好。横竖现在姜玉莲自己就递上来一个自己拿捏她的机会,就不必浪费杀手锏了。
绫香只得哭丧着脸进去跟姜玉莲说了。又将姜玉莲气了个仰倒,浑身都哆嗦起来:“凭什么?她凭什么敢这样?我摔点东西怎么了?许她用还不许我用了?”
绫香没敢提醒姜玉莲,自从她进了王府之后,秋宜院已经去库房领了好几回东西了,的确是太频繁了一些。
在姜玉莲气得不行的时候,陶君兰却是心情还不错。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李邺回来。
因为李邺带回来一个消息:三天之后大军就要出发了。到时候,他也就要跟着一起出征了。
听了这个消息,陶君兰的心情顿时就又沉了下来。她有些不舍:“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李邺也是觉得有点儿太快了,却是只能无奈答道:“没办法,这是打仗。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战事紧急,路上我们也只能一路疾行。”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闷闷道;“那这两日呢?你还去不去衙门?”
“衙门却是不必去了,可能会进宫一趟。不过也说不准。”李邺握住陶君兰的手,有些担忧:“今儿拴儿的事情我已是知道了,姜氏太不懂事了些。若我不在的时候她们闹腾得厉害,你也不必给谁脸色。”若不是姜氏到底对他有恩,身份也不像是姨娘那样低,否则的话,这会子他就让姜氏直接闭门思过了。
“你放心,我能管得住她们。”陶君兰想起今日自己的吩咐,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随后还讲给了李邺听:“我吩咐库房以后她再要这些东西,就只给她最一般的。能用就行,至于别的却是不必讲究了。估摸着这会子她心里也不舒服呢。”
李邺却是皱了眉:“她嫁妆里不是有东西?何必再给她?”虽说不缺这点儿东西,却也不该这么糟蹋东西。姜氏既不稀罕,就让她用她自己的。
陶君兰瞪了眼睛,好半晌才缓过来,摇摇头嘀咕:“你倒是比我还小心眼。”
剩下的两天,除了进宫一趟之外,李邺哪也没去,特特的将拴儿接了回来,在府中与陶君兰一家三口好好的团圆了两日。
第三日,陶君兰一大早便是起了身,将李邺的金甲和宝剑都取了出来,亲自将金甲擦了一遍后,这才给李邺穿上了。因还没开始打仗,牛皮软甲便是仍放在包里没动。
穿上金甲,佩上宝剑,戴上金盔之后,李邺俨然就是一个威严的将军了。
带着拴儿和府里其他姬妾们,陶君兰将李邺送出了端王府的大门。
分别的时候,陶君兰笑着替李邺整理了一下披风,低声言道:“我和孩子等你平安归来。”这个孩子,并不只是指拴儿,还有她肚子里这一个。
李邺点点头,带着眷恋看了一眼陶君兰后,便是转身上马而去。
陶君兰立刻捂住了嘴,堵住了自己的哽咽。刚才那一眼,是李邺在对她说,你在家也要保重自身。等我回来。
她舍不得李邺去,可是她却还是只能含笑送他出门。即便是担心也只能掩藏住。这会子他走了,她也才敢露出自己的情绪。
静灵也有些伤感,不过很快自嘲一笑又收敛起来了。至于其他几个,除了姜玉莲哭得梨花带雨之外,倒是也都没有特别难过的样子。
拴儿乖乖的伏在周奶娘怀里,不解的看着陶君兰。末了歪着头想了一阵,冷不丁的便是将自己手里捏的糖糕往陶君兰嘴边凑,口里模仿平日他哭时候周奶娘哄他的声音:“乖乖!不哭!”
被这么一打岔,陶君兰倒是去了大半的难受,看着拴儿肉呼呼的小手里捏得已经不成样子的糖糕,她不嫌弃的小小咬了一口,又亲了拴儿一下,赞道:“拴儿真乖。”
姜玉莲趁着擦眼泪的动作,悄悄的撇了撇嘴,很是不屑陶君兰炫耀的行为。不就是有个儿子?还不知养的大养不大呢!
李邺走了,陶君兰也没功夫去看其他人装腔作势,便是让各自都回去了。
待到回了沉香院之后,她便是吩咐红螺将自己安排好的新规矩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便是紧闭二门,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女眷们一概都是不许出门的。就是各个院子里,也都各自设小厨房,每天采买的人会负责将各个院子里的份例都送过去。也就是说,以后除了逛园子,基本上其他人都是不用出门了。
这样一来,自然也减少了不少生出事端的机会。就是八卦流言,也会少很多。毕竟,这样过日子的话,各个院子里除非是刻意见面,不然的话,几乎是没什么碰头的机会了。就是丫头们也是如此。
安排好了府里的事情之后,陶君兰便是让人去将外院的管家也叫来吩咐了一番——李邺不在,王府大门自然也不必开着了,来人也好出去也罢,都走角门。这也是闭门谢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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