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元宵灯会过去,年也算是彻底过完了。
投入学堂的专心念书,在作坊的努力干活儿,青峰山上的工程因为还没有解冻完,暂缓进程。

聂子川不用到青峰山站岗,大把的时间待在家里。

云朵被他管束着,也只得老实宅在家里,就折腾着给小螃蟹选师父。人选就从罗平,卫春,卫狄三人中取,设了五关,谁要是赢了,谁就是小螃蟹的师父,以后在清园的地位就升到大管家的上面。

卫春表示非常有兴趣,看了眼卫狄又看看罗平。既然教武功,那肯定会有武功比拼,打堂兄他使点小招数还是勉强能赢,可要是和罗平对打,那他稳赢啊!

罗平则没兴趣,教庞小少爷也用不到他们来,少爷会亲自教他。看斗气昂扬的卫春,罗平收回目光。少奶奶这是闲着没事儿,折腾着玩。就少爷宠着。

像考试一样,文试,武试,还有生活小技能的比拼。

云朵用了三天的时间,让他们决战出谁胜谁负。

整个清园的丫鬟小厮婆子都大感兴趣,知道云朵脾气好,一般不做错啥事不会训斥他们,每次有比试就围过来观战。

最后决战出胜利者:罗平。

“既然罗平胜出,那就由你传授小螃蟹武功吧!”聂子川发话。

罗平疑惑的看向他,庞少爷不是早前就说了,要让庞小少爷学少爷的武功!?

云朵那边已经张罗着让小螃蟹拜师了。

罗平询问的看着聂子川。

聂子川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应下。

小螃蟹也觉得罗平最厉害,想跟着他学武功,还有罗睿一块,俩人可以比赛着学。

云朵说的,放一头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

罗平应下,收了小螃蟹。

小螃蟹自己拜了师,还不忘高兴的拉着小六,让他也拜罗平为师。

“小少爷还小,要过几年长大了,和庞小少爷一样了再拜师学武!”乳娘劝他。

小螃蟹看了看弟弟短胳膊短腿,走路还好,跑起来就有些不稳,“好吧!那等弟弟长大一些再和我一块学武功!到时候我教弟弟!”

“好!大哥哥真好!”小六高兴的拉着他的袖子。

小螃蟹牵着他的手,兴奋的问罗平,“师父!那我们啥时候开始啊?”

“明日。”罗平看了眼天,道。

小螃蟹高兴的整个人坐都做不好,多动症了一样。

晚上罗平瞅着空,找聂子川,“庞少爷说由少爷来传授庞小少爷的武功。”

“我给他看了下,他不适合。我的武功戾气太重,还是让他跟着你练吧!”聂子川之前一直觉得是他杀戮重,心存仇恨,太过阴寒。查过才确认,他练的武功就属阴寒之功,戾气太过。小螃蟹的性子多偏庞仁些,他若学了,以后要酿成祸事。

“属下教给庞小少爷,庞少爷那里…”他可一直喊着,让庞小少爷跟着少爷学厉害的。

“他若敢来,你直接把他打趴下!”庞仁那个莽撞的,揍是最见效的。

罗平弯了下嘴角,“是!”

至此,庞赛小朋友的师父罗平,正式上线,开始传授武功。

罗平练的内家功夫,刚开始先教小螃蟹扎马步。

兴冲冲喊着学武功的人,一个早晨下来,就快累趴下了。洗了脸吃早饭,朝云朵扑过来,“干娘~”

聂子川伸手夹了个三鲜小笼包直接扔进了他嘴里。

“唔…”庞赛顿时被小笼包塞了满嘴,不满的看聂子川。

“你干娘有身孕,离她远点。学武本就要吃苦,你要是吃不了,可以由我来亲自教导你!”聂子川说着,舀了牛奶豆浆端给云朵。

四个爹娘中,庞赛最怕他,打小就怕。气鼓着小脸,嚼着小笼包唔囔,“我还是要我师父教!”干爹看着人温和,其实最厉害了,连爹都怕他。

“乖乖坐好吃饭,吃完了饭,去学堂念书。”聂子川神色转好,招呼他。

“还要去学堂念书!?”庞赛睁大眼,看他眸光幽幽的瞥过来,撅了撅小嘴,委屈的看着云朵,“好!”

云朵给他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给他连夹了三个虾饺,“多吃点!”

“嗯。”庞赛应声,连吃了三个,开始大口大吃。

“慢点!慢点!”云朵在一旁看着,劝他。

赵郗看他一眼,忍不住眼里闪过笑意。真以为武功那么好学的!?

他的笑落在聂子川眼里。

吃完了饭,云朵拿出亲自缝的书包给庞赛背上,送他去白石学堂。

庞赛虽美入过学,不过也算是启蒙了,《百家姓》、《三字经》、《论语》和一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黄悦菡都有教他,虽然学的不咋样,但好歹都知道些。

聂里正收下了学生,让安排了座位,正式入学。

柳氏见云朵来村里,忙过来说话,“庞小少爷不在县城里启蒙念书,咋来村里上学了?”

“来清园小住,总不能天天玩,给他送到学堂里启蒙了。”云朵回她。

庞家的小少爷,怕是不可能来村里念书。小住!?柳氏眸光闪了下,笑着说了几句,就问青峰山上啥时候开工,“卖大锅菜虽然难挣几个钱,好歹也是个来路,能挣点买盐买菜的钱!”

“应该是过了二月二。”云朵不愿跟她多说,领着百灵往回走。

柳氏看着她的神色,忍不住脸有些热,心下也有些懊恼。死丫头!又拖后腿!

回到家,聂娇正红着眼,哭哭啼啼的洗衣裳。

柳氏看到她哭哭啼啼就骂,“这么大了,洗个自己的衣裳就哭!?爹娘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你还指望爹娘伺候着你!?”

聂娇抬头看了看她,抿着嘴,憋着哭,小手用力的搓着衣裳。

柳氏看见她就气,转身去了堂屋,拿出针线来做。二月二过后,青峰山就开工,她得提前把家里人的鞋袜都做好,免得到时忙起来没有时间做了。

云朵回了家,也拿了针线出来。

小六小七看到她给庞赛做的书包,也都闹着要,小七这个胳膊肘已经拐弯的,她自己要一个,还给赵郗要一个。

云朵先花了样式,又拿了料子让他们仨挑选。

喜鹊在一旁帮着裁料子。

家里的三只哈趴卧在一旁的太阳下懒懒的晒着太阳。

吉祥进来禀告,说是齐家捎来拜帖。

“不是十五刚来过,咋又来!?”画眉上前接了帖子过来拿给云朵。

云朵接过帖子,笑道,“她要真有啥目的,这次下帖子估计就是要这事了。”打开一看,忍不住挑起眉。

罗妈妈几个看她的神色,都疑惑。

云朵把帖子递给罗妈妈,“你们看看。”

罗妈妈看过,眼神不意外,转手递给百灵画眉她们。

“他们齐家这是啥意思!?”画眉一看,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喜鹊正裁料子,目光询问的看向黄鹂。

黄鹂抿嘴,“齐太太说齐二小姐想来请教瑜伽,学瑜伽!”

喜鹊顿时皱眉。

画眉毫不客气的啐骂,“不要脸!啥来清园请教瑜伽,分明狼子野心!就说她们灯会咋那么积极,早两天就过来了,还以为是想搭上咱们清园做一笔大生意,没想到是瞧上咱们清园的姑爷了!当我们清园真是软柿子不成!?不要脸的跑到咱们家里勾引咱们清园的姑爷!”

罗妈妈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

画眉不忿的看她一眼,阴着小脸,“我又没说错!”

云朵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谁给齐家出的主意!?还是这几年她们在家练了铁皮神功!?”

罗妈妈上前来劝慰她,“少奶奶也先别气!世子比小小姐大的不止三五岁,等世子长大成人,小小姐年岁还小,倒是淮南王府那边怕是要给小世子安排通房侍妾。齐家想是,这安排的人要是咱们清园送去的,那过去了淮南王府,是给小小姐先占着位子,摸清底细,是向着小小姐的。这样的事在世家大族也常见,女儿不受宠了,再送一个貌美的侍妾过去笼络丈夫的心。”

云朵虽然知道有这样的规则,但是无法接受。至于赵郗以后纳妾不纳妾,那是以后的事,赵郗在清园,她和聂子川会引导会教他。但齐家这样带着闺女跑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她的女婿大献殷勤,还明目张胆……

看她脸色难看,罗妈妈几个连忙劝慰她,“少爷都对少奶奶始终如一,相信少爷调教好世子,也一定对小小姐始终如一的!”

“那齐家也太过分了!脸皮真是够厚,没见过有哪个跑到人家家里勾引人家女婿的!两家关系不好还罢了,齐家可是仗着咱们清园和县衙,在外没少捞好处!”画眉哼了哼,很不满。

罗妈妈看了她一眼,也顺着她的话说,“齐家这事实在龌龊,咱们两家还有生意往来呢!”把云朵的气往齐家身上引,免得她现在就想着淮南王府给世子纳妾,心里郁结难受。

怀孕的人遇到事容易多思多想,云朵是对齐家恼火,但心情也因为赵郗年岁大那么多,会提前长大,会纳妾抬姨娘,低落沉重了下来。

聂子川一直守着她,无微不至,她没有怀疑聂子川的机会,整天俩人小情调的过。来了这么个事,顿时就成为事儿了。

罗妈妈几个劝了半天,云朵都没有好转多少。

聂子川从山上回来,百灵快步迎上来,低声禀告。

进了屋,见她心情不佳的摆弄那些书包的花样子,聂子川眉头一蹙,笑着坐到她旁边,“怎么了?”

云朵慢慢的抬头看他一眼,低头继续摆弄,“都是你,非要和淮南王府定亲。”

听她话里的小抱怨,聂子川拉着她的手,“齐家的事,我前几日就已经知道,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你早就知道了?”云朵惊讶。

聂子川笑着捏了捏她耸拉的小脸,“齐家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也都直接交给我!”

“杀不完的小三,打不尽的小四!”云朵噘着小嘴。

“我得了本武功秘籍,准备教给郗儿练!只是有一条不太好。”聂子川看着她道。

云朵看着他询问。

聂子川认真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云朵小脸顿时黑了下来,粉拳就往他身上捶。

聂子川看她气鼓的模样,哈哈笑着抱紧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跟她解释,“是有一本武功秘籍要教给他,不过十五年练成之前,不得亲近女色!”

“还真有这样的武功!?”云朵惊奇,“十五年,那郗儿得多大啊?”

聂子川点头,“他今年十一,正好练成二十五。这武功比较强势,一旦修炼,其他武功全部作废。十五年练成,练成之前不得破身,否则内力尽失!”

云朵脸上顿时带了喜色,“这是哪来的武功秘籍,这么厉害!?给我看看!”这家伙看着一本正经的,可是很会骗人的。

聂子川这次没有骗她,把默下来的内功心法拿给她,翻开书第一页就注明了。

“怎么这么新?是真的吗?”云朵翻来翻去,里面的字迹好熟悉。

“这是我让罗丘抄录的。”聂子川看她不信,搬出罗丘。

云朵想起来了,字迹熟悉,是罗丘的字,又听聂子川讲了两节,觉得靠谱了,又担心,“得练十五年,之前学的武功也全部作废,郗儿要不同意呢?”

“他不需要同意,只需要练好便可!”聂子川抿唇。他的女婿可不是谁都能当,更不是那么好当的!

云朵同情了赵郗三秒有这样岳父,就开心的期待起来。

聂子川把她哄高兴了,直接给万广传话,“告诉齐家,让他们不要再做点心生意!”

万广躬身应声,马上去办。

齐太太还在等云朵的回信儿。

齐萱也满心期待,赶着做一套新衣裳,在家绣帕子。

齐掌柜神色阴沉难看的回来,“你们十五去清园灯会出了啥事儿?”

齐太太看他的脸色,忙问,“咋了?”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齐掌柜气沉着脸,“私房菜开了点心外卖窗口,这两日铺子里都没啥生意。过年买的淀粉和面粉已经快用完了,作坊给茶楼和米面铺子送货,却没有点心铺子的,说是和我们齐家中断所有生意往来!”

齐太太惊愣的睁大眼,脸色隐隐发白。

“你们在清园到底做了什么?”齐掌柜着急问。

“我……”起先没有多在意云笑的话,此时齐太太想起,若被聂子川察觉,齐家危矣,齐太太只觉全身发寒。

看她这样,那就是肯定有事了,齐掌柜怒声追问,“到底是啥事?”

齐太太涨红着脸,喏喏的把齐萱的事说了。

齐掌柜气的脸色发青,怒指着她,“你……她小娃儿糊涂,你也没长脑子吗!?这种事是能肖想的吗!?你们竟然还跑到人家家里,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蠢货!蠢货!”

看他气得大骂,齐太太低着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刚开始他不是还羡慕聂子川他们和淮南王府结了亲,还说过皇亲王府的下人出来都比他们这样的家富强?!

齐掌柜气怒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骂了齐太太一通,却也无济于事,还是得想办法修复两家的关系。生意做不成,他们齐家得罪了聂子川,在南平县还怎么立足!?

“我也没明说,就是带着阿萱去清园过了个灯会,连暗示都没有。”齐太太解释。

“没有暗示他们咋会知道了!?你们都跑去人家里了,能会不知道!?”齐掌柜越想越怒。

齐太太看他这样,学瑜伽的事也不敢提了,“那去解释一下,没有那个意思!他们误会了!”

“误会!?你要没那个意思,跑去人家跟前干啥?人家又不蠢,能看不出来!?”齐掌柜怒吼。

生完气,齐掌柜还有些纳闷,要真没有啥暗示的,他们也不会察觉啥,要想解决事,修复关系,还得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又追问,“你们都说过啥话?做了啥事?”

“也没说啥,更没做啥了!就是和她们几个一块说话打牌,说的也都是闲话!阿萱……找小七玩,话赶话说到了世子的喜好。当时…”齐太太脸色有些不好,会不会是那话问的,让淮南王世子生气,或是云笑跟云朵她们谁说了。

“当时世子咋样了?”齐掌柜急切的追问。

齐太太脸色不好的,小声道,“世子说…说啥‘文武百官没有哪个胆敢打听皇上的喜好’。”

“你…你们……”齐掌柜一听这话,自己的闺女他了解,那脾性,当时要不是追着淮南王世子打听,他也不会生怒,说出这样的话,“这话就已经是警告了,你们竟然…蠢货!”

齐太太急的眼眶发红,“只是阿萱好奇,也没说啥别的啊!去解释一下,就说是误会了!”

“误会!?要真是误会,他们就不会直接中断和咱们家的生意往来!”齐掌柜担心,“有可能还不止这些!”

“不止……”齐太太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让他想办法。

齐掌柜在家里转了几圈,到内室拿了一千两银票出来,走出二门了,又返回来,“还有银子没有?再给我拿一千两来!”

齐太太倒吸口气,“要用这么多钱!?”

“这些银子能买回个好也是好的!赶紧快点!别废话!”齐掌柜不耐道。

齐太太气闷道,“家里哪还有现银!总共就那些了!”

齐掌柜皱眉,干脆去钱庄取了一千两出来,让人到衡州府城,花了两千多两,把之前的那一株红珊瑚买了下来,准备去清园。

万广让人邀他。

作坊的生意之前是罗丘和万广负责,后来就都交给了万森。听是万广找他,齐掌柜心里一紧,忙应约。

齐太太叮嘱他装不知道,就说他们误会了,这样还容易解释些。

结果等齐掌柜会完了万广回来,那脸阴的能滴出水来,拿着帖子直接扔给齐太太。

齐太太之前还想瞒着他,一看万广把她下给清园的拜帖,让闺女去学瑜伽的帖子扔回来了,顿时脸色一白,“老…老爷……”

齐掌柜阴沉着脸不说话。

齐太太把帖子放一边,脸色难堪道,“他们中断生意往来,那淀粉,要不咱们自家做,买别人家的…”

齐掌柜紧抿着嘴出声,“聂子川让咱们齐家不要再做点心生意!”

齐太太一惊,他们就是做点心生意起家的,这是他们老本行,不让他们做点心生意。

那长帖子,像是在嘲讽她的异想天开,弄巧成拙一样。

“我以为他们是读书人…淮南王世子大了那么多岁,以后必然会有侧室,不是我们,也是别人家的!好歹咱们是和他们同一边的……就算他们不同意,断了生意往来,也不该勒令我们,不让我们再做点心生意啊!”

“话是这么说,要有人跑到你这里,想给你的女婿做个侧室姨娘的,你又咋想!?”齐掌柜冷笑。

齐太太抿了抿嘴,“王府又不是咱们这等人家。”

“所以不是咱们这等人家能肖想的!有些富贵可以享,有些富贵,想想就是罪!”齐掌柜一直觉得自己娶的是个贤妻,有儿有女,把家里家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会拖后腿。没想到一来就来个大的!这是要毁了齐家啊!

齐太太绷着脸不说话,心里却气怒不已。早晚都会有别人,她们又不是恶意的。这样打压他们家,到时候换成了别人家,他们也都一家一家的打压过去不成!?王府里要是出了厉害人家的侧妃呢!?

齐掌柜还是准备把礼送到清园,亲自登门道歉请罪,就算生意不来往,总不能断了他们齐家的支柱。

他带着东西来到清园的时候,云朵正给三人做书包。

聂子川正拿着内功心法交给赵郗。

赵郗看聂子川的眼神已经平静下来,心里却还是无法平静。他看着也就是个清俊斯文的书生,之前还有病,还传有不育之症。没想到竟然是个比罗平还厉害,深藏不露的武学高手。简直藏的太深了!他来之前,父王说他深藏不露,他还没多想,却原来藏的那么深!

聂子川露了一手,直接把小女婿给镇住了,问赵郗要不要学他的武功,赵郗稍一考虑,心里比较了下他学的武功,就同意了聂子川。

内功心法的第一页转移到了最后一页,赵郗根本没有多注意。直接跟聂子川练了起来。

吉祥快步进来,“少奶奶!齐掌柜和齐太太来了,带了重礼,要不要通禀少爷?”

“让他们去和聂子川说吧!”云朵没兴趣见他们。即便淮南王妃会给赵郗纳妾抬姨娘,也轮不到她们跑到她们家来对赵郗献殷勤。没有恶意,只不过想的太好,却没有道德可言!

吉祥应声,出去,“齐掌柜齐太太稍等吧!我们少爷不在家,我去问问少爷他有没有空!”

齐掌柜道谢,又要塞他荷包。

吉祥推了回去,没有收,上了后山坡的木屋,找聂子川。

不过,片刻功夫就又回来了,“我们少爷不见,两位请回吧!”

“你们少奶奶呢?”齐太太忙问。

“我们少奶奶在家养胎,不见外客!”吉祥斜睨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们家痴心妄想,也不会有今天!也不看看什么身份,还肖想那泼天的富贵!

齐太太愣了愣,话也说不出来了。

齐掌柜再三拜托,让他再通禀一声。

吉祥直接关了大门。

齐掌柜没办法,要是之前还能请李航做说项的,现在……

“要不,我去找庞大奶奶?”齐太太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家总不能因为他聂子川不高兴,一句话,就真的不做生意了。

齐掌柜摇摇头,找李航都不能找庞仁,李航不帮便罢了,庞仁不仅不帮,还会反过来踩上一脚。

齐太太着急,总不能家里就一直关门吧!?回到南平县就去找了黄悦菡,请求她帮忙说项。

黄悦菡一听,就知道不可能是误会。若非得罪聂子川,他不会这么强硬的打压齐家,不让齐家在南平县立足了。看了眼她满脸的焦急,淡声道,“齐太太,此事若设身处地的一想,我也爱莫能助!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已经不是做的地道不地道的了,这样的事,在触犯朵朵的底线。

齐太太眼泪突突下来,请求黄悦菡一定要帮忙。

黄悦菡还怀着身孕,哪愿意听她在这哭,而且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又怎能怪得了别人?!借口身子不适,回了内院,让丫鬟打发她。回到屋里,就给云朵写了封信。

云朵看过信,给黄悦菡回了句,让她不必理会,她不知道聂子川打压齐家,不让齐家再做点心生意。继续忙自己手里的针线活儿,做了三个书包后,她做上了手,自己做这东西玩,也顺便练练绣活儿。她的绣活儿实在不怎么样,给聂子川做的衣裳,还得他自己收工,和罗平家的喜鹊她们做出来的真是没法比。

小七有些无聊的揪着大哈的毛发,“娘!世子哥哥为啥不跟我玩了?”

“找你爹!你爹拉着他去练武了!”云朵直接跟她道。

小七噘了噘小嘴,“爹也不在家,不陪我玩!”

“那你去和哥哥,万琴还有罗睿他们玩啊!”云朵道。

“万琴风寒了,玲玉婶婶不让我找她玩!”小七无聊的揪掉大哈一撮毛。

大哈嗷呜一声,抬头看了看小主人不高兴的样子,又懒懒的趴在地上,任由她揪。

“那是玲玉婶婶怕万琴过了病气给你,你也风寒,才不让你们一块玩的!”云朵一边忙活,一边跟闺女进行无聊的对话。

聂子川希望赵郗尽快练出成绩来,起码要尽快入门,所以天天拉着赵郗练武,后山坡木屋,青峰山上,有时候半夜拉到竹林里。

云朵已经几天醒来,不见身边有人了。四更天就起来练武,半夜还要给她做一顿吃的,聂子川都没怎么休息好。

厨房已经开始做膳食了,药膳粥,药膳汤。

云朵带着娃儿过的悠闲轻松,赵郗天天被聂子川拉着练武,庞赛也天天叫苦,光入门扎马步这个,都太累人了。让他回家别学了,他还不干。有罗睿比着,他是非要学好不可。

聂子川说夸了几句,小家伙就嘚瑟起来了,他怕聂子川,能听到他的夸赞可是不容易的。

短短半月不到,已经受了好几斤,圆胖肉感的小脸都慢慢凸显棱角了。

二月二来到,云朵亲自下厨,泡了过年留下的花馍馍和了面糊糊煎了饼,做了春饼卷菜丝,野茶虾仁,烧嫩春笋,和几个小娃儿,聂子川爱吃的菜,犒劳几人。

没几天,顾大郎和顾二郎来送春笋送走亲戚,找云朵取经开个编织工艺品铺子。

“你们终于开铺子了!”云朵高兴道。

“手艺还没练到家,先把铺子开起来,卖点小东西。席子,和竹编家具啥的。来找表嫂支支招!”顾二郎笑道。

云朵听了一下子来了兴趣,当即就吩咐百灵拿了纸笔,和他们讨论起来,“铺子的装修,一定要艺术些!这样不摆艺术品,主编家具摆进去,也会提高档次,那看着就已经是艺术品了!”

顾大郎和顾二郎都点头应。

百灵在旁边帮忙记着。

“不光竹编的家具,你们还可以做藤编家具,或者两相结合,我之前给你们画的图,都是可以用藤编做出来的!你们过年的时候不说,我也好提前再给你们画些图纸!”云朵脑中越过各式各样的吊篮沙发,单人沙发,精巧的藤编椅子,和艺术性的茶几等等。

“图纸不用了表嫂!家里那些就够我们琢磨了!有差不多的,我们也能变一下做出来!”回头表哥看到,要说他们压榨孕妇的。

云朵看了眼兄弟俩,笑,“我也要多动动脑子的,这样生出来孩子才更聪敏!”

顾大郎和顾二郎对视一眼,嘴角微抽,这是道理,还是歪理!?

几个人正商讨的热闹,聂子川回来了,看她摆弄那些东西,果然眼神不怎么好,吃了晌午饭,把云朵赶去午歇,他和两人商讨。

开铺子,聂子川的想法那是真的不如云朵,虽然天马行空,但多数出来又很出效果,总能抓到要点,亮点。

俩人看他臭着的脸,笑着告辞出来。

路上嘀咕,“就多留在清园吃了顿饭,看表哥那样,好像咱要拉着表嫂聊一天一样!”

顾大郎笑,“开铺子想法不如云朵,不过对云朵是的确真好!比你都好!”

顾二郎已经出名的对媳妇儿好了,大顾寨村和河湾村多少都羡慕李菊香,能嫁给顾二郎,过上了少奶奶的生活,顾二郎还对她那么体贴,那么好。

白了他一眼,正要回他几句,看着前面的人,顾二郎忙叫大哥,“你看那…来的是人是不是云家的?”

顾大郎定晴一看,还真是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几个,正往这边赶,“我们还是回去说一声吧!”云家的柿饼生意没法做,拉着柿饼自己送去京城,却到现在了才回来,指定是在外面出事了。这是要来找茬了!

俩人掉转车头,赶着驴车就又回来了。

聂子川正在家里泡茶,炖补汤。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回来的事,他早有消息,也料到他们会过来,听顾大郎顾二郎返回来,不意外的在家里等着。

罗妈妈和万妈妈,画眉几个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杨氏他们要是识趣,就回家过安生日子,不想过,她们成全。

清园正门大开。

顾大郎和顾二郎对视一眼,准备在中间劝几句,云家已经得到够多,若是还不知道闹事,云朵都已经不认云家,逢年过节也不来往了,这样下去,只能没落了。

等杨氏几个赶到,云铁锤下了驴车,才发现,云铁锤的腿瘸了。

“杀千刀的,不孝的东西!云朵你个不孝的死丫头给我出来!”云铁锤上来就叫骂。

杨氏也是两眼喷火,要进清园,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云朵刚睡醒,打着哈欠坐在床上发愣,听外面云铁锤的骂声和杨氏的叫唤,“嗯?他们回来啦?”

黄鹂服侍她洗漱,穿了衣裳起来,“少奶奶不必出去,等罗妈妈先把他们的气焰给压下去再说!”

云朵就坐在屋里,透着窗户听。

罗妈妈声音不急不慢道,“云老爷,云太太!叫你们一声老爷,太太,也是因为云家发迹了,不然没谁会尊称你们。云家能有如今的富足的日子,可全靠我们少奶奶,这个‘不孝的闺女’,没了我们少奶奶,云家啥也不是,连生意都做不成了!别你们云家弄不成事,就怨怪我们少奶奶,没哪个非得帮你们不可!”

“当初卖闺女的时候就该想到,闺女一旦卖出去,就再没有关系了的!不是我们少奶奶好心,帮衬你们,啥都不管,你们也照样看着!若是闹事,可以考虑一下张氏聂梅,还有陈有福家的人!年前来闹事,被世子派兵抓走,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关到哪去了呢!”画眉怒哼一声,她最看不惯的就是云家的人。两个老东西,好像别人该他们,欠他们多少一样!

家里的情况,姜丽锦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一回来,杨氏和云铁锤还了大车的车费银子,就怒火万丈的杀过来了。

“啥世子不世子的!那个死丫头到死她都是我生出来的!我就是她娘!他聂子川就算是皇帝的儿子,老娘也是他岳母!”杨氏真是恼恨极了,本以为把柿饼和红薯干拉到京城就能卖到高价。结果京城根本卖不掉,价钱太低,根本没得赚,车费钱,云铁锤又跟人打起来,腿被打瘸了,挣的那点钱都凿光了还不够,等于去年一年都白忙活了!

罗妈妈呵呵了一声,“云太太还不知道吧!长兴侯府和淮南王府结亲,如今淮南王世子就住在清园!上次云毅少爷过来,说云太太说的,我们小小姐是云家的媳妇儿,世子可发了话,‘再有此话,以污蔑世子妃罪论处’。”他们家名头也响亮,但因为之前差不多同一块的人,身份低位涨了,他们没有敬畏,反而更多妒恨,更加无理取闹的得寸进尺的闹腾。来一个不认识的权贵,立马就镇住他们,也真是……

杨氏和云铁锤一下子愣住了,“你们和淮南王府结亲!?谁结的!?”

“我们小七小姐,就是以后的淮南王世子妃!”画眉哼道。

杨氏的脸难看的又难看,她都打算好了,让大孙子娶那个小丫头片子,到时候他们家的身份上去了,也能得一堆陪嫁。他们竟然和淮南王府结了亲!?

“就算你们和淮南王府结亲又咋了!?你们不孝就是不孝!你们坏了爹娘的生意,大过年,害的我们在外奔波,被人欺辱,老子还被人打瘸了腿!你们和淮南王府结亲,你们就了不起了,就不孝爹娘了是吧!?”云铁锤瘸了,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痛,怒恨的跳着骂。

“淮南王府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对闹事的人不能容忍!”赵郗从外面踏步进来,冷声道。

两个小厮,四个带刀护卫随侍左右,他一身淡黄色刻丝龙纹祥云锦袍,又端着架势。一出来,就吓了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一跳。

尤其云光孝,他在京城待过,知道只有皇族的人才能穿黄色,绣龙纹,而且他们都可望不可即,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么半年多来,磨的太狠,下意识的就害怕。

罗妈妈一众,齐齐矮下身子,齐声见礼。

赵郗鼻子嗯了一声,威冷的目光落在杨氏和云铁锤的身上,“不孝?无知小民,根本不懂何为孝,何为不孝!你们若想闹事,衡州府驻军地牢多的是地方!”

云铁锤不忿,“我们家生意就是他们害的,还有我的腿,我是她爹!她就是不孝!”

“看来这几个月在外面,你们并没有学乖,只会和我们叫板闹事。”聂子川缓步走出来,幽寒的眸子看着杨氏和云铁锤,又扫向云光孝,微微扬起嘴角。

云光孝顿时头皮发麻,像被啥惊悚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闹事不是我主张要来闹的!”

聂子川轻笑一声,看着杨氏和云铁锤,“李航升迁,南平县县令已经换人了,是个不认识的,若觉得被卖出嫁的女儿不孝,你们可以去告,状纸我已经帮你们写好了!”

罗平拿出一卷纸,伸开,让几人看。

“…我不告!”云光孝连忙摇头。

杨氏看看赵郗,也不敢。云铁锤犹疑着。

“告不告,可由不得你们!来人!送他们去衙门!”聂子川冷声吩咐。

万广和汪继,马怀几个出来,齐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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