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音观红裳,感觉这位新母亲看着像是个不错的人儿,虽然年纪小了些,不过倒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凤音打算要好好同新母亲相处:自己同姐姐再过得两年也就要出府了,到时候很多事情还要新母亲给她们打点呢。
凤音一惯是个心细想得远的人儿,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每到事情上都能设想的周全,倒比姐姐凤歌还更像姐姐些。
凤歌虽然也是个伶俐的人儿,但是她的性子要直一些,而且嘴巴要快的多,所以她同凤音姐妹二人一向是凤音拿主意,而由凤歌去做事儿。
凤歌此时再也忍不了凤舞,她对凤舞说道:“大姐,韵儿一向喜食这些点心,想来母亲自南面带来的小天酥与我们京中所卖的有所不同;而且又是母亲所赐,就算她多吃了一些,又有何妨呢?虽然我们是用过了早饭,可是凤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东西正好呢,她也不过是用了几块点心罢了,不会伤了身子的。”
凤歌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虽然韵妹喜食点心,但是我想如何是在他人府上做客,韵妹决不会如此做的,大姐放心就是。”
凤舞看了一眼红裳,红裳依然在吃茶,似乎没有听到自己与凤歌的话——怎么可能听不到?只是不想作理会吧?
凤舞暗暗冷笑了一声儿,对凤歌说道:“二妹多心了,我也没有说韵妹什么不是?小孩子贪嘴吃极正常的,不过我们韵儿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说起来还真要好好教教她才行。我们赵家虽然不是什么望族,但也不是小家小户,我们姐妹的举止不能让取笑了去才对,你说是不是,二妹?”
红裳已经同侍书把四位姑娘的礼物重新商订完了,现在她只是静静坐着吃茶,吃得异常专注:这几位姑娘什么脾性儿她还一概不知,不如一旁冷眼相看的好,只要她们姐妹不闹得太过份,那她就不用理会——现在还不到她教训“女儿”的时候;只是看起来,这几位姑娘真得并不睦呢。
凤歌听到凤舞的话更加不满,她还是先看了一眼红裳,才说道:“大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就算是韵儿有哪里不对,她还有父亲,现在还有母亲在面前,哪里用得着我们教训她?做姐姐的好好提点她,帮帮她倒是可以的,论到教训,我们做姐姐确是不配的!”
凤舞没有理会凤歌,她看向了红裳:“母亲,您看,我不过是说了韵妹几句罢了,二妹就对我不依不饶起来。妹妹有什么不对,做姐姐就是说她几句又有什么呢?您说是不是,母亲?”
凤舞看红裳一直不开口。她今日就是要看看这位夫人倒底是个什么样地人儿才来地。红裳越不想开口。她就偏要逼红裳开口不可。
凤音看凤舞直接问到了夫人地脸面上。不觉得看了她两眼:凤舞原不是这个如此急躁地人儿。今儿地行事可有些太奇怪了。
凤音转着心思:难道是为了她地姨娘被禁足。所以才找夫人地麻烦吗?可是大姨娘被禁足。虽然与夫人有一点点关联。但是却并不能怪夫人头上吧?是姨娘自己托大。居然宿到了上房中。这能怨得了哪个。
不过。凤音随即便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儿:凤舞与她得那个姨娘。又有哪个是真讲道理地人儿呢?凤音又抬头看了一眼红裳:希望夫人能有那个手段治得了大姨娘。不然这夫人地名头儿也就要成虚得了。
红裳先没有开口答凤舞地话。她只是以目光轻轻扫过赵府地四位姑娘。一面看一面猜度着她们地想法:凤舞越是着急想让自己开口。或是想惹得自己着恼。那自己就更应该稳住心神才对。
四位姑娘地神色都不太相同。凤歌有些焦急与不安:怕是因凤舞为难了自己。现正在责怪她自己刚刚不该同凤舞计较吧?只是这却同凤歌没有关系。就算凤歌今日不同凤舞计较。凤舞也一定会找个什么由头招惹自己。
凤音的脸上却是有些担忧:是在替自己、还是在替她姐姐担心呢?也许是在担心凤韵?也许三样儿她都在担心。这个凤音虽然不多,但是坐在那里却让人不能忽视,嗯,这个孩子,以后有出息。
凤舞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她的眼中却有一丝促狭:她怕是有些得意吧?她一定是准备了后手儿,现在只等自己怎么回话了——只是她也太小瞧自己了,这么点子小心思,自己会上了她的当吗?
凤韵深深的低着头,所以看到她有什么神情:这个孩子吓到了吧?
红裳一面看一面在心中转着心思,她心中计较完了以后,才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然后对着凤韵一笑:“韵儿多大了?”
红裳开口是开口了,却没有回应凤舞的话,也没有提到她们姐妹们斗嘴的事情:眼下的情形,不如冷处理的好。所以红裳转而向凤韵说话,凤韵才是凤舞凤歌争执的事端呢。
凤韵道:“回母亲的话,韵儿今年虚龄九岁,实足八岁。”
红裳点点头道:“这样说起来,韵儿年纪真得不大呢,不过,韵儿已经很好很懂事了呢。”
夸完了凤韵,红裳这才对凤歌凤舞道:“你们做姐姐的不管说什么话儿,都是一心为韵儿好,这个不只我知道,韵儿也是知道的。不过,就像歌儿所说,你们不必对韵儿要求的过高,依我看韵儿还是个小孩子呢,现今已经做得很好了;再者,就如歌儿所说,她也是在我这里才多用了两块点心罢了,有什么打紧的?”
红裳说到里笑着看向凤舞:“在自己家里多用些点心原就是无妨的,如果在自己家都不用尽兴的吃些自己爱吃的东西,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尽兴呢?舞儿,你说是不是?”
凤舞摇了摇头:“母亲,韵儿的事儿不能这样说,我认为——”
红裳打断了凤舞的话:“舞儿该不会是——,认为韵儿不应该在我里用点心用得过多吧?那就是说舞儿一直当我是外人喽?”
凤舞虽然不怎么把红裳放在眼中,可是这句话她却是不敢接的,虽然她心中是这样想的,但如果她承认她有这种想法,那可就是大错了——已经够格儿到族里去领罪了!
凤舞只能勉强一笑:“母亲说笑了,女儿哪里会有如此诛心的想法儿。”
红裳点点头:“嗯,原也是同你说笑罢了。”然后又道:“韵儿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她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去他府做客必不会如此,舞儿你可以放心的。”
红裳说到这里,看向凤韵笑道:“对不对,韵儿?”
凤韵起身福了一下,脆生生的答道:“是的,母亲。韵儿去他府做客,顶多就用人家一枚点心。嗯,就是韵儿再爱他的点心,韵儿也能忍得住不用的。”
红裳笑道:“这就是了,你们做姐姐的还替韵儿着什么急呢?韵儿是极懂事儿的好孩子呢。韵儿,你坐着回话就是。”凤韵又欠了欠身子才坐了回去。红裳看到凤韵小小年纪居然言谈举止有度,想来日后一定会是个有主意的人儿。
凤歌在一旁也答道:“母亲说得有理,韵儿一向是知道事理的人,从来就没有丢过我们赵府的脸面。”说着话儿,她还看了凤舞一眼。
凤舞没有想到红裳会如此处置此事:就这样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了结了;她原本还想借题挥的,现如今却没有了着力处,只能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倒是舞儿太小心了,想想也是,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又是‘自己母亲’的东西,多用些也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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