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娅一时有些惊讶,只能紧了紧宫溟的手腕,面上笑的波澜不惊,实际上心脏都跟着“砰砰”一阵乱跳。
“好久不见,宫先生。”
韩辰从一边迎过来,身后的精英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反而宫溟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眉眼扫过,一片淡漠。
秋娅忍不住挺直了腰杆,从人群中经过的时候,总是想要回头看一眼夏筱筱,却又拼命忍住自己这种冲动,只是抓着宫溟的袖子,又紧了一点。
懵懂的进了办公室,秋娅听着他们在说话,恍惚间才明白了一些。
她好歹也是跟在宫溟身边那么久的,以前被奚桂芬弄到宫溟身边,帮宫溟处理公司的事情,对于很多东西也算是了解,比如宫家的一些历史,也比如宫溟公司的很多错中复杂。
就像是现在。
“宫先生,当初贵公司留在韩氏的这一部分资金,是否现在调出?”
坐在对面的一个部门经理,看上去一副很精明的样子,一脸义正言辞的和宫溟说话。
秋娅听了半天,终于明悟——宫溟当初把宫氏整个儿都给了宫秦,又直接设计将那天大的宫氏都崩了,然后将那些欠款都压在宫秦身上,看似好像是要跟宫秦鱼死网破,但是实际上,他还是留了后手。
这个后手,他悄无声息的留在韩氏。
什么时候留的不知道,究竟留了多少也不知道,秋娅懵懂的跟着听了很久,才恍惚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是多阴沉的心机,只觉得坐立不安。
她的目光无数次在四周扫过,会议室里只有一群精英,在和宫溟探讨什么,对方越小心翼翼,宫溟似乎就越漫不经心,偶尔说出来几句话,却将对方的路堵死。
四周太过于压抑了。
秋娅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宫溟,还没等她说话,就看见宫溟浅浅的点了一下头。
秋娅一时如释重负,小心地裹着裙摆往外走,步伐很小,像是猫儿一样,悄无声息的拉开门,等到整个人从哪会议室里走出来,突然觉得整个人一阵放松。
说不出来是在宫溟身边太压抑,还是在那个环境下太压抑,秋娅一时只是抿唇,目光扫过,都是一片人来人往的繁忙景象。
韩氏一向严谨,繁忙之余也很少有人散漫,她一个外人走在这里,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的多余感觉。
“您好,请问夏筱筱呢?”秋娅一时有些诧异,想起刚才自己看见的“夏筱筱”,忍不住抓这个人来问。
对方的脚步顿了一下,继而侧过眼来看她,蹙眉想了想,问:“您是说夏董吗?”
秋娅被这两个字镇住了,诧异:“什么夏董?”
“夏董,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职员重复了一边:“如果您是找夏筱筱的话,只有夏董叫这个名字。”
说着,职员指了一个方向:“就在这一边,您沿着路一路直走尽头的房间就是夏小姐的办公室。”
秋娅顺着路走过去,一路果然看到一个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秋娅干脆自己开门就进去。
结果一开门,就忍不住微微诧异。
这办公室里面装修的一片大气,一眼扫过去一个人都没有,秋娅踩着高跟鞋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久违的办公室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秋娅忍不住心中腹诽:说起来,她都多久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相处过了?就连一些专业名词也都忘掉了。
“秋娅?”门此时被人拉开:“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消失不见的夏筱筱此刻出现在门口,她身上裹着西装套裙,脸上画着精致淡妆,还套了一个很大的外套,成功遮盖住她的小腹。
挑眉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夏筱筱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谁让你进来的?”
秋娅彼时正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我自己找过来的。”
她说着,转身看她:“反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夏筱筱怒极反笑:“这是我的办公室,你管我怎么在这里?我倒是问你,不请自来算是你本事?”
夏筱筱本来不是这么尖锐的人,可是昨天晚上见到秋娅的那一幕,后来她又跟几个保镖暗地里打听,秋娅竟然在宫溟的办公室留了一晚!
任凭夏筱筱早有准备,还是被这迎头一击打得晕头转向。
“我来找你。”秋娅一抬下巴,颇有些桀骜的看着夏筱筱:“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夏筱筱,以后不要再幻想宫溟了,他现在是我的男人。”
夏筱筱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几分——她千算万算,原本以为这些话应该是自己质问宫溟的,可是被秋娅说出来,她反而无法释怀。
“你男人?”
手指紧了又松,她一只手拉着门,还没有进去,只是笑的随意:“这种话你应该当着宫溟的面儿去说,和我说有什么用?”
心底一片寒意在蔓延,夏筱筱脸上笑的风轻云淡,右手抱着一大堆文件,文件的边缘偶尔触碰到她高高突起的小腹,她就觉得心里更凉了一些。
仿佛像是一下子回到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秋娅也曾经这样警告过她,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懦弱不堪,用尽各种手段只想站稳脚跟,而现在,那个处于劣势的人,却变成了秋娅。
她想着,心底一片酸涩,却在轻笑:“现在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办公。”
她说着,一把松开手里的门把,门把被她握的湿湿的,就连她的掌心都是一片的温润凉意——实际上,她从最开始宫溟变得不一样,开始逐渐冷落她的时候,她就开始猜测。
猜测是什么原因,猜测或许是因为谁——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的理由,什么遗产什么秋娅什么宫家,都可以滚得远远的,但是,在今天,宫溟带着秋娅从韩氏外面走出来的一瞬间,她的所有疑问和不甘都崩塌了。
她在萧家待得那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是觉得绝望。
原本的生活突然因为几个人的介入然后崩塌,她爱的人前一秒信誓旦旦的说“一切交给他”,后一秒却突然抽身,再见已经是陌路吗?
“难道宫溟说得还不够多么?”秋娅搞搞抬着下巴,一路缓慢的走过来,高跟鞋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一样:“宫溟只不过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不想亲自来跟你说罢了,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不一定呢。”
秋娅说着,已经走到了夏筱筱的身边,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盯着她:“你听没听说过,这段时间孕妇有吃了什么药,受了什么污染,然后肚子里的孩子就畸形的,而且啊——”
彼时,秋娅已经走到了夏筱筱的面前,两个人在门框下对峙,秋娅说得眉眼都跟着凉下来,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她迎面给了一耳光!
一耳光打的太凶,秋娅踉跄着退后一步,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尖叫:“夏筱筱,你敢打我!”
彼时,她对面的女人脸色隐隐有些涨红,气得冷笑:“我打你怎么样?有能耐去找宫溟告状啊?”
她本来是不愿意和秋娅计较的,更不想看秋娅那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可是被秋娅所说的话刺激到,一时有些失去理智。
每一个母亲,都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孩子。
“你——”
秋娅一时气的脸色都惨白下来,恶狠狠的冲过来,不甘示弱的想要打回去!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夏筱筱向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着高跟鞋,一时难免有些不稳,可是下一秒,她却突然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过来了一个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
韩辰温润的声线从她的耳畔落下来,很温柔,带着一点点沙哑的气息,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夏筱筱下意识的扶住他的手臂,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宫溟。
他依旧一身冷漠桀骜的站在那里,恍惚间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的身上就洋溢着这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
“宫溟!”秋娅脸色变幻,最终嘤嘤的哭着,扑上来直接扑到宫溟的怀里,分外委屈的哭号:“她打我,宫溟——”
她扑进来,宫溟没躲,只是不着痕迹的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起来,目光微凉的扫下来,眼底都是淡淡的冷意。
秋娅的哭腔就呛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哭不出来,有些怯懦的咬着自己的唇瓣,最终只是虚张声势的落了几滴眼泪。
走廊里的气氛有些寂静,韩辰将夏筱筱稳住,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腕,继而转过头来,笑的温润:“让您见笑了。”
宫溟淡淡的一眼扫过来,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一样,一片波澜不惊的模样。
韩辰轻笑:“宫先生,里面请。”
至于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他们两个人都不提。
夏筱筱被韩辰松开,冷眼扫了一眼秋娅,直接就抬脚往里走,秋娅不甘心,狠狠地跺了跺脚,干脆也跟了上去。
她的脸颊上还有一片火辣辣的痛楚,但是她不甘心,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给夏筱筱一个耳光,只能忍着。
可是她一只脚还没有迈进来,门却突然在她眼前放大,距离她鼻梁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狠狠地被关上了!
“夏筱筱!”门外,秋娅怒意横生,手掌猛地落到门把上,却没有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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