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山坡种果树的事也都是刁氏和窦占奎在跑,所以名字写的也自然成了窦占奎的。
银子他们拿了,也花了,买的地也成了他们的,现在种果树没有果树苗,又来找窦传家去梁氏她们那弄果树苗来,杨凤仙当即就气恨的心里冒火。
窦传家不愿意去,他没脸去她们那弄果树苗,也觉的梁氏她们娘几个又回了清水湾,就是为了对付他,对付老窦家,他不想去,也不想再有啥事儿!
杨凤仙看他不说话,明显不愿意去,张张嘴想要说话,一想又咽了下去。现在果园里已经不少果树了,买也买不到,只能自己育苗了。让窦传家去找梁氏娘几个弄果树苗,根本不可能弄得到!她们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去领的果树苗,清水湾村就没老窦家的份儿!
可这话她要是说出来,她本就不得刁氏和窦占奎的喜,两人都厌弃她,这话她就不说了,让窦传家自己对付。
刁氏也劝窦传家,“传家!那么多果树苗没咱家的份儿,就是她们想要你低头服软过去,三郎四娘虽然被梁氏带走了,你也还是他们的亲爹。你过去,他们肯定给你这个爹面子!咱们家地已经买了,总不能荒着。这些家产都是咱们家的,都是你的!我和你爹已经为你忙到这一步了,这果树苗实在没有办法了!你总不能一直做甩手掌柜啊!”
把家产家业都说成是窦传家的,他们都在帮窦传家经营。这话杨凤仙是一句不信,不过她聪明的反呛,而是柔声劝窦传家去试试,“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传家哥你去试试吧!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即便梁家人不愿,三郎他们也不会眼看着你走投无路的。”
陈娇娘看看,没吭声。
刁氏忙一气的劝,“是啊!传家!这一大摊子你总不能不管啊!我和你爹都老了,帮你管不了多久了!虽然有大郎,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儿女,总要为他们守好了家产!不能再让他们过贫苦日子不是!?”
一说到以后再有儿女,窦传家有些动容,他心里最痛怨的地方,就是梁氏狠心跟他义绝,还带着几个娃儿也跟她一块离开。他现在没了亲生的儿女了,他以后肯定得有的!
看他松动,杨凤仙又温声柔语的劝了半天,捧他是一家顶梁柱,这个时候要为家里老的少的弱的顶起来,劝的窦传家点了头愿意去试试。杨凤仙朝刁氏一笑,就让她拿银子来给窦传家,叫窦传家去梁氏那买果树苗。
刁氏一听拿银子,就眼神不好的瞥了她一眼,不过买果树苗也的确得拿银子,也不算多,就回去拿了一百两银子来。
赵成志也跟着一块去,看看银子,看看窦传家,“银子就给大哥拿着吧!”
刁氏是更信女婿的,不过把银子给赵成志拿着不给窦传家,实在不好看,也让窦传家多想。就一百两,给了窦传家拿着。
窦传家拿了银子,赶着骡车和赵成志就过来洺河畔买果树苗。
梁氏和窦清幽一家人都不在,这些日子忙碌的太厉害,樊氏看差不多了,就喊了她们回家歇息,定的龙须面也得送货了,葡萄沟那边也正忙。
陈天宝的面摊交给了陈婆子家帮着打理,还有些少量的果树苗存在暖棚里,他就在这边看着,谁家来买的,卖给他们,也顺便看一下做木工的人干活儿。新家拾掇差不多了,作坊还没弄好。
见来人是窦传家和赵成志,陈天宝冷笑一声,满眼嘲讽,不想多理会他们,转身去作坊那边。
赵成志看着他,没见梁氏和窦清幽她们,扭头道,“大哥!看来三郎和四娘她们都不在。梁家的人竟然也都不在,却让这个陈天宝在这。他这不是雇的长工吧?”梁氏和离了,这个陈天宝就立马贴的更紧了!梁氏可比他大得多,为了富贵老女人也啃得下!
窦传家之前不止一次听陈天宝和梁氏的闲话,因为和离的事,他们俩的事儿也再没有追究没有说起。现在看陈天宝男主人一样在这边主持着事儿,他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不过他们是来买果树苗的,赵成志看看,下去叫人。
陈天宝出来见他们,“要买果树苗你们找错了地方!我们的果树苗谁家都卖,有几家是一棵都不卖!头号就是你们窦家!还是找别人买去吧!”
赵成志看他倨傲的态度,心里气愤,“果树苗是梁氏和三郎她们的,卖不卖你又不当家!你说不卖就不卖了!?”
“我说不卖就是不卖!你们有本事抢了银钱,肯定也有本事弄来果树苗的!”陈天宝可是恨死通奸的人,他之前眼瞎花了所有积蓄娶了钱氏,还差点被她和奸夫毒死。窦传家也通奸,只不过还没给梁氏下毒,但也差点把一个正病着的人气死。
赵成志不想跟他理论,“我们找三郎!找四娘!”
陈天宝不理会他,看着窦传家嘲讽道,“四娘被害那么多次,你次次偏帮害她的,现在还有脸找她?四娘才是抱养的,欠着你的天大之恩了是吧?”
窦传家被他讽刺了,又羞愧又愤恨,怒瞪着他,“你算啥东西?啥身份!?用得着你来说?!”
“那你又以啥身份来买我们的果树苗?”陈天宝反问他。
窦传家被问住,更加羞恨。
“这新家和作坊可不是姓陈的,你跑到这里来主事,不是居心不良!?”赵成志指控他。
陈天宝冷笑,“被你们说居心不良,老天爷都要笑了!你们想要果树苗,还是自己能耐去吧!我要是你窦传家,自己跟人通奸还所有银子一把捞光,绝对没脸再出现!”
“梁氏没和离你就贴的紧,现在一个寡妇了,你贴的更紧!你敢说你没有居心?”赵成志怒骂。
在作坊里做活儿的几个人出来看情况,见来的窦传家他们,跟陈天宝理论起对梁氏有居心,心里也有疑惑。这陈天宝的确殷勤的很!
陈天宝也怒了,“你们是看买不到果树苗就故意诬陷是吧?你们窦家的人都惯会用这一招,诬陷,害人!自己奸恶,却总是摆出一副别人十恶不赦的嘴脸!还是别在这恶心人了!”
“你要是对梁氏没居心,你敢对天发誓!?果树苗又不是你的,你却在这拦着,简直可笑!”赵成志逼视着他。
陈天宝当即就发誓,“我要有居心,你们天打雷劈!”
“你……你分明早已经暗渡陈仓了!要不然咋会拦着我们买果树苗?!我们又不是不给钱,又不是白白要的!”赵成志就想逼着陈天宝,用这个压着他,把果树苗卖给他们。因为他敢肯定陈天宝对梁氏没有居心,但也肯定对她们那龙须面和酿果酒的有居心!
窦传家看着气沉着脸的陈天宝,心里也是一样的怀疑和愤然。怀疑梁氏那么狠心的义绝,还带走几个娃儿,是不是也有陈天宝挑拨的。他人活络,嘴皮子也惯常很活。
“你们的目的就是果树苗,说再多,再诬陷害人,果树苗也没你们的份儿!”陈天宝鄙夷的怒道,“我真有居心了,会光明正大的提亲!已经义绝和离,你们算老几?还管得着!?通奸的人,还有脸跑过来指责问骂!?这会不怕人家戳脊梁骨了?”
窦传家顿时难受无比。才刚跟他和离,梁氏就给几个娃儿找了后爹!?陈天宝要是没居心,又咋会这么殷勤?
赵成志看梁氏她们都不在,只陈天宝在这,都说到这一步了,还是买不成,只得又和窦传家回去了。
见两人空手而归,刁氏和窦占奎脸色难看了。
一百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窦传家阴沉着脸难受道,“估计是买不到了,要不我们也自己育苗吧!”
“自己育苗也要有果树种子!现在是啥都没有,还指望啥?!”刁氏拉着脸道,很是不悦,“那陈天宝早就不安好心,这下真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那现在可咋办?”杨凤仙看着道。
窦占奎气恨不已,命令窦传家再去,“你直接去找三郎!就不信他见死不救!不找那个贱人了!那个贱人早就跟男人勾勾搭搭,告诉他们有了后爹就有后娘!到哪天亲爹都是亲爹!对亲爹见死不救,也是大不孝!”
窦传家不想再去,刁氏就把他叫到了买的山坡那看。
地已经花钱雇人拾掇出来,赵成志买的果树苗分了一多半来,但也还是只种了一小片,还有大片大片荒着。让窦传家自己看看荒着的地,就交给他了。
窦传家愁苦万分,又心里难受的透不过气来,坐在山坡上生闷气,抬头见村子不远的洺河畔,气派的大院,和规整果园。
杨凤仙找过来,“传家哥?”
窦传家看看她没有吭声。
杨凤仙坐过来,拉住他的手,叹了口气,“梁家怕是恨死我们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逼着你去找他们买果树苗,真是难为你了。”
窦传家听这话更觉的难受。
杨凤仙又说,“现在说是家产都给传家哥你操持的,可八千多两银子都在老宅,你身上连一百两都没有!刚才拿的一百两,还想要给你妹夫拿着。没买成果树苗,银子就又拿走了。说是你占了所有家财八千多两,可却根本没摸到那些银子,白担了骂名被人恨。我是听见看见你这样,就心疼的!”
他这会正在难受苦闷愤恼,被她这么温言软语一说,更加怒恨。
杨凤仙叹了口气,“现在再买果树苗,她们怕是不会卖。不过只要她们的果树苗还有,咱可以想个别的法子去买!”
“能想啥法子?”窦传家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去找三郎,他很是觉的没脸。
杨凤仙就给他出主意,有不少人不相信梁氏她们,还说她们是骗人的,不仅没有买,还到处放话不让别人也买,会上当受骗。所以才有更多的人不愿意买果树。他们可以拿钱找那些没有买的帮忙,以他们的名义,让他们去买了果树苗,再买回来。
窦传家顿时觉得这个办法好,抓着她的手,“凤仙!还是你……”还是啥,他没有说出口。
杨凤仙冲着他温柔的笑,心里知道他肯定觉的还是她好!现在就算有老宅把持着,还有个陈娇娘在家里,她只要握住了窦传家,未必就不能如意了!
窦传家回去就找了刁氏拿银子,说想了别的办法去买果树苗。
刁氏听了换人去买的法子,也觉的好,看看杨凤仙,眼中闪过一抹冷沉。早不说,却这个时候哄着窦传家再说,这个下贱的淫妇果然心机深!比梁氏可阴多了!
但办法出来了,现在首先要紧的是果树苗,就赶紧的到处找人去买。
有人不愿意,“她们要签十年三分之一的果子,我要帮你们买了果树苗,到时候她们找我要果子,我上哪去弄那些果子来!?再把我告到衙门,我可吃不了罪!”
也有人为了银子铤而走险,过来买果树苗的。买不到大苗,就要买窦清幽育的小苗,天很快就要暖和了,那些小苗也能种活了。又不像大苗是从各地经过长期运输拉过来的,地方近,活的也更多。
等窦清幽再过来时,已经卖了四千多棵果树苗了。
窦家连夜把那些果树苗集中到了家里,雇人种上。
皮翠花跑的飞快来报信儿,“老窦家的不知道从哪拉了好多果树苗,正找人种呢!看那果树苗的样子,成捆的绳子,像是你们家的果树苗呢!?”
窦清幽一问陈天宝这两天的情况,本来剩下的果树苗就不多了,准备散卖了给村人种个新鲜过瘾的,别到时候自家没有,祸败别人家的果子。开果园的村人差不多都提前来了,不太可能还有这个时候来买大批的。
陈天宝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自责愤恼的跺跺脚,“他们说的开始在犹豫,看村里别人都种了,也眼馋,也来买果树苗,要开果园。我看他们都签了文书画押了,这是一家对一份的,就没多想!谁知道叫他们奸诈的钻了空子!买走了果树苗!”
看他自责万分的样子,梁氏也不好说他啥,本来就是请他帮忙的,“这是他们刷奸计,签字画押了文书,也怪不得你!”
“那果树苗我们不卖了!跟他们要回来!”陈天宝怒道。
他们都已经在种了,能要得回来!?再给他们扒出来!?
窦清幽没吭声,梁氏也知道真带人去打杀的扒出那些果树苗,她是绝对支持,也干得出来,说出去就不好听了。但这么平白的果树苗被他们算计买走了,“这口不能就这么咽了!吓唬也要吓唬死他们!”
“娘准备咋做?”窦清幽问她。
梁氏当即招了人,“抄着家伙,拿着铁锹!就算让他们种,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带着人就去村子里。
窦清幽看着没有阻拦,只盯住梁氏别打坏了人,被沾惹上了。
陈天宝也连忙跟上去。
窦清幽翻着册子,谁家买的多少棵哪个村的,担保人是谁都记的清楚。
刁氏和窦占奎,窦传家他们正在山坡上忙着种果树,虽然窦传家跟杨凤仙通奸丢了大丑,但村里不相信种果树的人不少,还有些窦家本家的人,能沾上不小的好处,也都来帮着种果树。
看梁氏和陈天宝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赶过来,还拿着家伙,要打人的架势,顿时都变了脸,“这是要来打人吗!?”
“你们这是想干啥?”刁氏赶紧让人护住果树苗,别被抢了。
但果树苗这会都已经分到制定挖坑的地方,散在山坡上到处都有,根本护不住。
梁氏可没不理智的恨怒之下毁那些果树苗,抓着刁氏就骂,“你个下贱不要脸的老扫货!奸诈的骗买我们家果树苗!我打死个不要脸的老货!抢了银子,还有脸弄我家的果树苗!不要脸的老贱货!窦传家那个畜生不是你生的,他通奸却是你教的!骂我闺女没教养!你们才是奸诈恶心没有教养的畜生!骂你们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梁氏也是常年干活儿的,之前只敢动嘴,却是没敢跟刁氏动过手。而且走了两趟衙门她也知道,她是窦家的媳妇儿就不能干出打公婆的事儿,不然窦占奎和刁氏这两个老货肯定揪着整死她!
刁氏被她吐了满脸的口水骂的脸上没皮,和她撕扯着,也骂她,“你个贱人狠心绝情要死要活的闹着和离,就是相中别的男人了!你别以为你比传家好多少!你跟男人通奸只是没被抓住!等抓住肯定浸你个荡妇猪笼!”
窦占奎看刁氏被抓住打,之前也是公公不兴动手打儿媳妇的,所以没有直接打过梁氏,最多拿东西砸,让窦传家打。这会梁氏都已经不是窦家的人了,自然也就不客气,抓着铁锹上来就要打梁氏。
陈天宝过去打窦传家了。
梁氏跟刁氏撕扯,来的其他人去拿果树苗的拿果树苗,跟窦传家和赵成志,连同其他的人嚷骂撕打。一时间都没人顾得上这边。
窦清幽厉眼看着他的动作,立马上来抓住刁氏,借着她的力气,借着惯力一拉,把刁氏拉到原本梁氏站的这一边。
窦占奎手里的铁锹嘭的一声,狠狠拍在刁氏头上。
“啊…。”刁氏痛的惨叫一声,就往下倒。
梁氏松开她,指着刁氏和窦占奎,“报应!老天爷睁着眼看着呢!你个老贱货想要打杀我,却把这个贱老婆子打半死了!都是报应!你们老窦家丧心天良,心黑恶毒,一代比一代心狠手辣,就会诬陷害人,你们家的报应来了!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都要天打雷劈!断子绝孙下地狱!”
“你……”窦占奎看没打到她,反而打倒了刁氏,气怒的外凸着眼,恨恨的瞪着梁氏,举着铁锹就要打梁氏,“你个该死的贱人!我打死你!”
“窦占奎你想死了?!胆敢当众行凶!?”杨里正一边跑,一边怒喝着骂道。
窦清幽拉着梁氏就后退躲开。
村里其他人也都纷纷赶过来了。
杨里正叫喊着让都住手,“为啥打起来了?”虽然来时已经听说了原因,还是当场问一遍。
看他们都停了手,窦二娘这才哭着和窦翠玲过来扶刁氏,叫人帮忙把刁氏扶靠到一旁。
窦翠玲哭着就道,“我们这边正忙着,她们带了一群人来,二话不说就喊打喊杀,上来就打!还把人给打的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放你娘的狗屁!窦翠玲你个虚伪恶心的贱人!当着众人的面你就栽赃诬陷我!老刁婆子是你爹那铁锹打的!别说没死,死了也是怨他!你空口白牙又想污蔑我?!我呸个满肚子恶心坏水的贱骚货!”梁氏气怒的唾骂。
窦翠玲气的脸色发青,只哭着喊郎中,求救命的。
杨里正看刁氏直接被打懵过去昏了,抿了下嘴,“叫郎中了没有?来个人帮忙去请郎中来!”
大多人不愿意去,这边有热闹看,干啥去给这老刁婆子叫郎中!还得跑到隔壁村去!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去的。
“为人太好了,真死都没人愿意救!”皮翠花撇着嘴阴阳怪气道。
杨里正皱着眉,点了两个人的名字,命他们去叫郎中来。
两人只得应声,去请郎中来。
梁氏这才怒哼一声,骂窦家骗买了果树苗,“银子全占光,还来骗买我们家的果树苗,真当我梁秀芬好欺负是不是!?让你们欺辱打压十几年,老娘都丢了所有家财出了这个火坑,你们还来欺负人!”
窦占奎怒指着她,“你个该死的贱人来闹事,我们要到官府告你!说啥骗买你家果树苗!我们是从别的村人手里买的,你们要找事儿找别人!敢打我们家来,你们就别想跑掉!”
“打你们了吗?说看见了?我们是来问果树苗的,可不是来打人的!你们自己拿着铁锹打人,把自己人给打了!这就是报应!你们不信,再作孽,报应还多着呢!”梁氏唾弃的大骂。
看她带着人过来打了他们,还这么强势嚣张,赵成志怒愤难忍,“你们要是为了果树苗,你们就是找错人了!这果树苗是我们从别人的手里买的,可不是从你们手里买的!谁买了你家果树苗,不是都有名字,你们找谁去!到我们这来打人,你们还有理了!?”
“我是来拿回我们家的果树苗!我们家的果树苗都有标记!卖谁家都不卖你们窦家!”梁氏叫喊一声,喊着就让人收了果树苗拿走。
窦占奎惯常无赖,碰上梁氏在这耍无赖,不管不顾的要把果树苗收了拿走,气的跳脚大骂,也顾不上刁氏了。
窦翠玲也哭喊着叫骂,大骂梁氏狠心绝情,心黑手辣,要逼死他们。
窦传家脸色涨紫的极为难看,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喘着气,“梁秀芬!你非要打杀死人是吧!?”
梁氏扭头,厉眼阴冷的瞪着他,“窦传家你还敢说我?我哪个地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老窦家!?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大孝子!你怕人戳脊梁骨,把我们娘几个踩到地上讨好你爹娘!你跟人通奸就不怕戳脊梁骨?逼着我把家财全部给你就不怕戳脊梁骨!?你还有脸说我的话!八千多两银子落到你手里了吗?窦传家!”
“你……”窦传家一句她和陈天宝不清不楚,被她冷怒讥讽的瞪着,杨凤仙还在身旁,硬生生的说不出来。
“你想咋地?还打我啊!?窦传家!你就是个懦夫!你自己被挟恩以报,就挟持我们也帮你报恩!不从你心意,不顺老骚货的心意就把我们娘几个往死里打!败坏的村里没有一句说我好的!现在我跳出你们家这个火坑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恶心虚伪的懦夫能过成啥狗熊样子!”梁氏说不气不恨,看见窦传家她是没那么恨了,可这口气却没能让她出来。
窦传家被她骂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天宝他们已经在收果树苗了,人手多,速度快,不时就收了成大片,摆好的果树苗转眼间就被收成了一堆。
窦清幽看看杨里正,卖他个好儿,他在村里做里正的,让他来收场。
杨里正还以为要他当做没看见,站在她们一边,把果树苗都还回去。可毕竟窦家是从别人的手上买的,这要都抢走,到时候那些先前喊骗人的人又会跳出来,矛盾激化,以后只会捣乱坏事儿。
皮翠花一看赶紧他小声说,“她们就是来吓唬人的,不是真抢,就为出一口气。”
杨里正也松了口气,大喊着叫停手,出来做和事佬,又喊了梁氏劝话,“这样把他们从别家买的果树苗抢走,到时候别人看着也不好,说出去可能还要被骂!才刚刚积累的好名声呢!”
梁氏本就不是真抢果树苗,哪能不知道,犹豫着不愿意,“这些果树苗都是我家的!就算找别人骗买,也是骗的我家的果树苗!”
赶过来的窦婶儿几个说骂了几句,也都劝梁氏不跟畜生一般见识,果树苗很多都种上了,这么折腾了,毁了果树苗,她们也会心疼。
梁氏立马摆出不能轻易放过的架势。
这时候郎中也来了,看了刁氏,摸了摸脑袋上,被敲起了一个大包,先给刁氏扎了几针,把人救醒,“这两天卧床静养,去抓了药吃,等淤血化解完就没有大碍了。”
刁氏指着梁氏。
“指着我想干啥?打你的人是你家的老头子!你们这也是报应!养出来的小贱人敲被人脑袋,现在被自己人敲了脑袋!”梁氏哼了声。
看看村人多数一听敲脑袋就朝她看过来,窦二娘心里恨的不行。
杨里正就说他做和事佬,取个折中的法子,让老窦家签一份契约,“你们通过别的手段买了他们的果树苗是事实,就也签一份契约,十年内每年收的果子卖三分之一给她们!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也都别闹了!”
“凭啥!?果树苗是我们从别人的手里买的!你们要果子,签契约的也该去找别人!”窦占奎坚决不愿意。
刁氏和窦翠玲她们也都不愿意给,本来他们家名声毁了,买果树苗都想尽了办法,到时候酿酒买果子还指不定有啥绊子,再把收的果子给她们三分之一,想得美!
看他们都坚决不同意,杨里正心里怒的不行,他都站出来做和事佬了,窦家本就处在劣势上,还不愿意退一步。实在可气!
梁氏那边冷嘲的笑了两声,“我就等着看你们遭报应!你们自己说了多少诬陷人的话,干了多少害人的事儿,都自己抬头看看天,不是不报,是时候还没到呢!”
本就阴天,这一会雷云从远处翻涌着过来,她这边说完,那边风就大了起来,闷雷也轰隆隆响起。
刁氏一众人脸色都不好了。
窦清幽拿着册子准备的说出他们都找了哪家,谁来拉的果树苗,谁做的担保,“我们会去找!你们也做好被别人找的准备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离开了,果树苗也没拿,更没有毁。
村里人看热闹的也都看天要下雨,都急着回家的回家,下地的下地,“这雨下的好啊!果树苗浇再多水,不如下一场雨!”
“下完了这场雨,也能开始育苗棉花了!今年的棉花,可要打叉子掐头的!一亩地能多收好几十斤棉花呢!”
“可不是啊!今年希望都加把劲儿,风调雨顺的,再两年,就是眼看着的好日子了!”
众人期盼下,哗啦啦一场雷雨下来。
窦家的果树紧急淋着雨给种上了,刁氏也卧床休养了,就怕脑子上的大包出个啥事儿。
梁氏和窦清幽,陈天宝一众在暖棚这边避雨,剩下的果树苗已经寥寥无几,几十棵散卖的别人挑剩下的。
“等这场雨后,天就会越来越暖和,那些果树苗就能移栽了。”窦清幽看着绿油油的小苗们道。
梁氏让关门,果树苗再不卖了,“这些育的果树苗,都留着自家种的!谁买都不卖了!”
陈天宝歉疚的再次道歉,“要不是没警惕,也不会让他们骗买了果树苗!”
其他几个也都骂老窦家的人太奸诈,“以后可得对他们当心了!说不定以后还坏事儿呢!”
樊氏听说也气的破口大骂,“等着看他们家的报应!”
报应很快就来了,窦大郎春试下场,送了礼打点,还偷着随人家买可能的考题,结果还是落榜了。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梁氏娘几个正收拾了搬家,请了交好的来家里参加乔迁宴,要大办一回,热闹热闹,暖暖房。
窦清幽和窦三郎提前找了人牙子,买了六七个下人回来,先拾掇了用着。
梁贵和樊氏也提前住过来,帮着准备乔迁宴。
秦雪钧没能来,让管事送了乔迁贺礼来。笔墨纸砚和一封银子,还有秦寒远送的字画和花瓶。
容华也派了长青过来,送了两架屏风和博古架。
梁贵看那屏风和博古架的木料都是黄花梨木的好料,屏风上的画梅兰竹菊,和山水也都看着好,当即就让摆上。
连秦家送字画和花瓶全部一摆一挂,亮堂宽敞的屋里顿时像模像样了。
窦婶儿和连氏几个到楼上看看,楼下看看,都说夏天里住楼上凉快。
二楼给窦清幽布置了一间闺房,天已经不是太冷,搬过来,窦清幽直接就住在了楼上。
梁氏和韩氏带着小六住在内院正房东次间。
东西厢房都空着。
窦三郎和窦小郎住在前院西次间和西厢房。
黄氏越看越羡慕眼热,“这么多屋子,再有这么多人也住不完,这里离镇上学堂也近便,不如让二郎他们也住在这!正好也方便!”
马氏看了她一眼,心里大骂蠢货。现在婆婆就想让外孙女在二郎和五郎两个孙子中间挑一个定亲,躲都来不及,她还非要往上凑。看了眼梁氏的神色,她并没有立马说好,忙笑着道,“二郎这次春试落榜,可算是给了狠狠一个教训,发誓要好好埋头念书苦读,争取明年一举考中呢!还是住在学堂那边,跟夫子一块,也有人约束!省的他们兄弟感情好,凑一堆就嘻嘻哈哈想玩儿!”
樊氏倒是想让梁二郎和梁五郎住这边,看看梁氏,“三郎是个稳妥的,小郎也不调皮捣蛋,俩人都用功的很。叫二郎和五郎住在这,来回上学方便,还能看个门户!以后他们吃多少,让你爹拿一份子过来!”说着看向梁贵。
这个事儿她早就在梁贵耳边的嘀咕了多少回,梁贵也着实外孙女,人沉静聪睿,要是个小子,肯定能干大事儿。既然老婆子一心想着别人来做外孙女的公婆会受欺负,非要把外孙女留在自己跟前,他也不反对,“的确能帮着看看门户!但吃喝拉撒也是个事儿,自己得顾着自己,就让他们过来看门户吧!”
梁氏也是有些怕,虽然是自己家,住着心里无比安稳,毕竟离村子远,新盖的大院子又打眼,看爹娘都发了话,也不想跟娘家嫂子因为这个闹的不愉快,就点了头,“好啊!我正好怕三郎和小郎就俩人住在前院胆小害怕呢!让他们兄弟住过来,也正好有个伴儿!反正家里已经买了下人,也有人伺候。”
梁二郎还没推辞,梁五郎就两眼兴奋的应了声,“这么大的新院子,我都还没住过呢!我和小郎一块,也能比着学了!”又扭头叫梁二郎,“二郎哥!你今年没考中,明年三郎表哥也下场呢!你正好三郎表哥一块用功!俩人还有商有量的!”
梁大智和梁二智都没意见,俩大小子住过来,总算是多了俩人,尤其梁二郎也算半个大人了,也能顶点事儿了,他们也放心。
就这么说定,梁二郎和梁五郎就跟着一块住过来了。
窦清幽眉头微蹙的看看樊氏和梁贵。要说黄氏眼热羡慕想要让儿子住过来省一笔住在学堂花销的银子还有可能,樊氏和梁贵可都不是那样的人。即便古人多注重亲戚互帮互助,梁二郎和梁五郎住在家里毕竟不是太方便的。而且,马氏好像并想占这个便宜。确定梁二郎住下之后,她笑的并不太好看。
樊氏笑容满面,很是高兴。一切都在按她期望的发展,到时候就看二郎有出息,还是外孙女更喜欢五郎。这会可不能再眼瞎,给外孙女找外面受欺负的婆家了!放在她跟前,都是亲舅亲妗子,也没人会欺负她!
赵氏笑笑没说啥,大房和二房的儿子念书都住在这,等六郎念书,自然而然大姐也会让住过来。
来恭贺乔迁的人看着也都说好福气,梁家好福气,梁氏娘几个也好福气。
热热闹闹的送上乔迁贺礼,一块摆了十五六桌,算是正式乔迁。
等忙完,梁二郎和梁五郎就一块住下了。
长生气阴了半天。
“你要不要也来家里住几天?”窦清幽笑着问他。
长生眼神一亮,想到人家说陈天宝和梁氏的闲话,“我跟小郎住。”
窦清幽摸摸他的头,“好!你跟小郎住一块,也住几天!”
长生看着她笑,想起啥事儿来,忙从身上掏出个匕首给她,“能防身。”
窦清幽看了看接过来,匕首外观看着平淡无奇,打开里面,刀刃非常的锋利,看着就透着一股凌厉锋利之感,“你哪来的匕首?”
“我……我买的。”长生垂了垂眼道。
窦清幽拿起他的手一看,上面割破好几道印子,这些日子忙也根本没多注意,“你自己打磨的!?”
长生鼓着小脸看着她。
窦清幽叹了叹,“我很喜欢!留着防身了!但以后你不能再玩这些凶器了,伤了自己!”
看她没有生气,长生看着她笑起来。
梁二郎站在侧角冷眼看着,满目嘲讽。和这个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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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昨天是端午/(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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