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愁果苗的事儿,就听有人帮他们解决,纷纷扭头看来人是谁。
“这不是……”

“杜少爷!?”

众人窃窃私语,竟然是杜启轩,他跑来村里,还说帮他们解决果苗的事儿,怕不是按了啥好心吧!?毕竟那个啥三年的约定,他可是要拉四娘给他做妾的。

梁氏一看是他,脸色顿时冷了起来,“果苗的事儿,我们自己会解决,就用不着杜少爷帮忙了!”

杜启轩看向窦清幽,沉静淡然的站在梁氏身旁,娇嫩的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却双眸含冰,又仿若嘲讽,调整了一口气,“种果树的事在各个村镇都传来,势必引起果苗的疯抢和短缺,涨价。我可以保证你们村要的果苗,让你们村率先种上果树。”

她们家一下子这么大动作,要让整个龙溪镇都种果树,还要教他们家家户户都酿酒,把龙溪镇做成酒镇,富庶一方。杜启轩一下子感觉到了危机。比见到秦寒远跟她走进时还要危机。

这件事情如果让她办成了,三年后……她即便不超他家,他也无法得到她。一个能带动全镇乃至几个乡镇发展酒镇人家的闺女,她家若抵死不从,仅凭杜家,是无法让她进门做小的。那做正室呢?他也来帮忙,和她一块发展酒镇呢?

杜启轩被她的酒镇宏愿震到了,他不想做一个让她鄙夷怒恨的人!所以在思考了整夜后,他就赶过来。他们果然在发愁果苗的事情。

村人听他说的,也知道是这样一个情况,要是都酿果酒,一时间可能谁家都卖不出去。那都种果树,肯定没有足够的果苗。

“果苗的事情,就不劳杜少爷费心了!卖第一批酒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预订了各种果苗,十万颗。”这是容华给的保证,秦雪钧也说要拿私房钱建个酒队,会尽力给龙溪镇收集果苗,还没有算在内。

杜启轩脸色一变。

村人这下高兴起来,七嘴八舌的问是不是真的,都是啥果苗,啥时候能拉过来,卖的贵不贵的。

梁氏笑着招呼大家,“这些果苗都是买酒的秦家和容家帮着收集的,要的多,那些花农不能坐地起价,还得给我们便宜些!就是有很多去年夏天刚育的苗,到时候大棵和小棵的价钱差着些,按自己家需求的买就是了!”

村人纷纷叫好,“这下可不愁了!连果苗都找好了!咱们就光动动手,把果树种好,学了酿酒,就能等着赚钱了!”

梁氏又说,“咱们自己也可以买了种子,自己育苗!虽然比大苗晚上两年,但光指望别人育苗,咱们龙溪镇这么多人家,买的多,那赚钱的也是外地的花农!咱们自己育苗,还能卖钱还能自家种!”

又是一个赚钱的来路。

村人轰轰的议论起来,说育苗的活儿可以干,买种子也用不了多少钱,种菜谁家都种过的,育了苗,长大了再分开种上,存肥,浇水,自然就长成果树了。

还有人喊着不知道育苗咋育的,要是育不活了,浪费银子。

梁氏立马说早跟人打听了育苗的事,“咱年年都种棉花,那和棉花育苗差不多!等到时候谁家要育苗果苗的,自然都一块教!我家也准备育苗呢!都可以来学!”

听他们家也干,那村人就放心了,有一家干成的,他们再跟着学,那才能做成啊!不然没人干过,亏了可咋办!?

看梁氏笑着跟村人解释,讲述果苗育苗的事儿,杜启轩一直看着窦清幽。他们家卖酒是从夏天开始的,那时候就在准备了?看她沉静的小脸,杜启轩觉的心惊,更让他心慌,快步走过来,“四……窦四姑娘!”一句四娘到嘴边,意识不好,这才改了口。

窦清幽抬眼看他,“杜少爷还有何指教?”

清冽的眸子,平淡,毫无感情。杜启轩觉的呼吸有些紧,“果苗是秦家和容家帮忙收集,那你们家酿的酒,也是给他们两家酿的吧?你们和村人辛苦,他们拿着酒卖钱。你有没有想过,无商不奸,你们只是在为他们做嫁衣裳!?”

“与你何干?”现在不像她前世,她能酿出失传的绿酒,就能申请专利,她就拥有独属权。原本她也不用这么大动,可以细水长流,酒是要经过岁月沉淀酝酿的。可她睁开眼就看到卖她的卖身契,三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杜启轩看明白了,她在争取三年之后让他追逐不上,以摆脱他的制约。

“你们会被骗的!”想提醒她,无商不奸,极大可能是在给那所谓的世家大族干活儿卖力,让他们发财赚大钱。

窦清幽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佃你们家地种的佃户还不是一样,辛苦劳力,种了庄稼,得一点点收益,粮食和钱归你们。”

杜启轩不语,皱起眉头。

“他们都会通过自己的勤劳努力挣到钱,过上富足的日子。比别的地方百姓们都富足的日子!”窦清幽冷静道。

杜启轩深深盯着她,笑,“我应该庆幸,我没有看错人!”她小小年纪就能想到如此,他的确在这一点上不如她。

窦清幽嘲讽的看他一眼,不再多说。

那一眼的嘲讽,让杜启轩心里深深难受起来。他之前被她嘲讽,他只以为他的行为让她瞧不起,而她长大,见识更多,也最终会明白她的嘲讽多么可笑。可现在他突然的感觉到那嘲讽的力量,直逼他心底。

这一刻,杜启轩退亲的想法,突然强烈了起来。

窦二娘远远躲着,没有近前,但也看到了杜启轩跑来找她,还要为她帮村里弄果树苗,听着一大片称赞欢喜声,直恨不得把指甲掐进肉里。她好不容易和那个卢文汇定了亲,就要成为秀才娘子了!却害的她名声败尽,被打个半死,还退了亲,丢尽了脸。

这个小贱人却靠着那张狐媚子脸勾搭的杜少爷更缠着她,还勾搭上秦家的少爷!贱人!贱人!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淫荡下贱!看你个贱人能耐,是能进哪家大户的门去做个大的!低贱的身份,到时候做个小妾,被正室踩在脚底下,咋死的都不知道!

又看杜启轩巴巴的跑过来给她帮忙,窦二娘眼神阴了阴。让雷淑敏知道,小贱人有你受的!

杜启轩跑到清水湾,还要帮窦清幽弄果苗的事,雷淑敏很快就知道了。她中毒险些就没命了,也是养到现在才算彻底养好。没想到杜启轩不怜惜她,反倒去帮窦清幽,早气恨的冒火了。

然,十里八村的人一下子被种果树,学酿果酒炒热了起来。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能不能像说的一样发展成酒镇,富庶一方,这样的好事出来,都让他们这些穷困庄稼人心里感激高兴的。

只在山地荒地上种点果树,又不耽误种庄稼,不少人跃跃欲试。就算不学酿酒,种果树,结了果子也有地方卖,也是能挣钱的。而且果树又不像庄稼要年年种,只用种一次,年年收就行了。

很快窦清幽定的果树种子到了。

秦寒远不让秦雪钧去,他带着管事,带着果树种子来到村里送过来。

窦清幽算着日子差不多了,正准备趁着送龙须面去拿,“你送过来了啊!?”

“嗯!”秦寒远一脸的冷傲的应声,眼睛余光却一直凝在她身上。

梁氏刚给窦清幽做的长棉袄,嫩粉色衣袖绣了缠枝花,外面罩着一件蓝绿色绣花的羊皮坎夹,头上戴着蓝绿色绢花镶珠的珠花。她本就身量高,又生的纤瘦,冬日里娇嫩嫩俏生生的。

窦清幽忙让他进屋暖暖,给他端了碗热热的苹果酒。

秦寒远看她一眼,端起来一口喝完,顿时通体都热乎起来。

窦清幽看了看他一下子猛喝完一碗,俊俏的脸颊顿时红起来,他却还端着那冷傲小少爷的架势,又笑着给他泡了一杯茶。去看搬进来的果树种子。

秦寒远总觉得她那一笑,笑得不一样,心下疑惑,“你要的几样种子都有,还有些没有运过来的,估计腊八之前就运来,回家之前,我会给你送来的。”

“这都是啥果树的种子啊?”梁氏一边看,一边问,因为有些她不认得,苹果和梨的种子也差不多,她分不清。

“袋子上都写着呢!”窦清幽指给她看,对这一批果树种子很是满意,几样种子都很饱满干净,看得出是精挑细选的。

“这些都不是果苗,你真能种活了?自己育苗,都死了,就白搭了。”秦寒远觉的她一下子要这么多果树种子,真的不如买果苗,虽然果苗不太多,但一年年下来,要不了几年,就能多起来了。

“总要先试试的啊!那些果酒刚开始也不知道能变成美酒,还不是琢磨了几次,试出来的!”窦清幽是见过她妈给樱桃树育苗,所以才敢试。

每样果树种子都抓了一把,窦清幽当即就用温水泡上了,放在炕梢上保暖。

“你现在就开始种?”秦寒远好奇。

“先试试!反正屋里暖和!”窦清幽在梁氏屋里种的还有小青菜和空心菜呢!她屋里有小六在,天天烧着炕,暖和的很,但也有点严实,正好种点东西。

梁氏跟管事算了钱,到窦清幽屋里,拿了六十两银子给他,多出了九百多文钱就不要了。

管事笑着谢过收起来,这些果树种子本来就是高价买来,低价让她们的。老爷看她们有志气敢干,帮衬她们的。

泡完果树种子,窦清幽就过来,“秦少爷今儿个就留家里吃饭吧!我家前不久做了腊肉,还有鼎罐米饭,正好给你尝尝。”

秦寒远看了眼天,日头已经很高了,不留下吃饭,还让他再回去吗?面上端着小脸,淡淡应声,“嗯。”

窦清幽笑笑,家里也没人能陪他说话,就算窦传家回来,也跟他说不到一块,就回屋拿了两本游记给他,她和梁氏到厨屋去做饭。

“把那空心菜多掐点!你屋里的韭菜也能吃了,炒个鸡蛋。”梁氏高兴的安排着菜。

空心菜只要有个老根,掐完还能再长,能一直吃。韭菜也一样。而且长的还快。

窦清幽看她高兴麻利的把家里那点青菜哗哗全给捞来,嘴角抽了抽,“娘!你留了一点没?”

“本来就不多,还留个啥!请人家帮了多大的忙!就一把菜!”梁氏高兴的摘菜做饭。

窦清幽啥也不说了。

秦寒远却拿着游记没有看,而是在堂屋里跟韩氏说话。

窦清幽出来拿腊肉,听韩氏笑着回话小六吃药情况,身子好了比她刚来重了多少多少的,就没多在意,回了厨屋忙活。

秦寒远问完小六,就问起窦家老宅对教家家户户酿酒的反应,还有村人的反应。

韩氏眼神闪了下,“就是当晚,四娘她爹从老宅回来,脸被打肿了。别的倒没说啥,这事儿梁家做的主。村里倒是有些唱反调的,不过很多人都愿意跟着干。”

秦寒远小脸刮起一层寒霜,如果那些果酒不是梁家一起酿的,是窦家自己酿的,怕那老窦家更猖狂了!又想窦二娘都能下手谋害梁氏,弑母的事儿都敢干,窦清幽家教给村人种果树酿果酒定遭她记恨,拐外抹角提醒韩氏啥啥小六吃食上多注意,药上多注意。

韩氏也不是蠢人,立马明白他是提醒他们防备被人下毒或者被人害。笑着跟他说起窦清幽亲自做的药膳汤和营养滋补粥。

不时窦传家也回来了,见秦寒远来,忙过来问好。

秦寒远淡冷的应了声,问了几句窦三郎的学问功课的话。

窦传家正不知道咋跟他这个世家小少爷打交道,窦三郎和窦小郎回来了,“下学的时候听秦少爷拐弯朝村里来,就想着送果树种子来了,我们就赶紧的赶回来了!”

看他们俩回来,窦传家松了口气,都是小娃儿也能说到一块去。

“四姐!有没有我和三哥的饭!”窦小郎跳着冲进厨房。

“既然回来了,就有你们俩的!你们要不回来,我们就偷吃光了!”梁氏笑着道。

窦小郎一看空心菜和没长成的韭菜都掐了,撅了撅小嘴,“还真是!”跑到堂屋说秦寒远,“我们家就那么点青菜,你来一顿全吃光!我们要是不回来,都吃不上了!”

“什么青菜?”秦寒远问。

等到饭菜端上桌,看着一盘子绿油油的炒空心菜和韭菜炒鸡蛋,小青菜汤,这些平常的小菜,在冬日里却非常难得。看着还往桌上端饭的窦清幽,抿着嘴笑起来。

窦清幽和梁氏,韩氏就到了她屋里吃,让窦传家和窦三郎,加窦小郎陪着秦寒远主仆吃。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秦寒远临走,拿了十斤的腊肉走的。

梁氏也觉的好吃,跟窦清幽商量,“咱要不要再做点,这年前年后吃的还多着呢!也当个土产给人送礼!总不好收了人家的东西,还礼还的不像样子!”

拉面条的有窦传家,她就不愿意过去了,窦清幽见她不想闲着,也乐得找个活儿干,当即应了好,“腊肉,腊鸡,腊鸭,腊鱼,腊鹅,都可以做!”

梁氏眼神一亮,“要是都做出来,咱又开个作坊啊!”

窦清幽看着她愣了愣,“也……行。不过今年还是算了,做点自家吃和送人的就行了。今年没时间了,过了年就得准备山地种果树的事儿呢!”

梁氏只得悻悻的压下了高升的想法,兴致勃勃道,“那咱做了自己吃送人!”

当天梁氏就拖着窦清幽到镇上定了两扇子猪肉,还有二十只鸡,二十只鸭和五只鹅,三十条鱼,准备大干一场。

娘俩摆弄了好几天,把腌制好的所有肉都挂出来晒上。

窦清幽一直暖着的果树种子也发芽了。

“真的发芽了!瞧着头都钻出来了!”看着那些肥大的种子钻出嫩芽,窦婶儿和连氏,大壮媳妇儿几个来瞧的,都高兴不已。

“调制点土,先种在屋里。多试几次,有了经验,等开春再育苗就快了!”窦清幽拿着铁锹,就出去找土。

窦传家看着,“我来挖吧!”

“我只要一把就够了。”窦清幽没让,到溪边挖了大半筐的干淤泥回来,又把提前准备好的草木灰掺里面,掺了点碎鸡蛋壳和着土一块调匀和了,把发芽的种子分块种上,洒上水。

几家都等着种子长成苗,外面又兴起了新的流言。

都说梁家和窦家让十里八村都种果树,就是想刮干净村民的积蓄银子,一旦花了银子买了荒地种果树,得好几年看不到收益,手里还没了钱。到时候谁家也酿不成酒,只能给他们干活儿做工!

又说梁氏喊着要教给村人酿酒都是假的,骗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村人买他们的果苗种果树。要不是算计老百姓,也不会从夏天里就开始了弄果苗,还三万多棵,到时候拉过来,都卖给他们,赚他们穷苦老百姓的血汗银子。

“他们要不是骗人,为啥提前准备了那么多果树苗要卖给咱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多少银子一棵呢!就是想捞咱们的血汗钱!要不然把果苗送给我们种,我们才信!空口白牙就会骗钱,谁相信谁是傻子!”

“就是!说的好听,以后家家户户都酿酒,还要搞啥酒镇,都是骗人画大饼的!不然为啥不是现在就教咱们酿酒!还先让咱们都种果树,后年再学酿酒,到时候都种了果树,谁家还有银子酿酒的!?”

“说的怕闺女被杜家拉走做小妾,都勾搭上了府城的大户人家,只要肯出面,还不是把杜家雷家都压的不敢吭!杜家还敢逼着她闺女去做小妾!?就是骗人的!要不然就现在教我们,证明证明不是骗人的!”

说这些话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也开始质疑起来。尤其是看到秦寒远来送果树种子,那可是秦家的少爷,都大老远亲自跑上门了,还有啥说不成!只要秦家出个面,杜启轩就算是杜家少爷,也不敢再说窦四娘做妾的话!

他们都卖了一年的钱,赚了几千两银子了,还要再晚一年教给他们,是不是就为了骗他们都种果树的!?

梁氏出个门,就被村里人拦住,让她证明啥不是骗人的,现在就把果酒的法子教给他们。

“说怕你闺女被杜家拉走做小妾,你们家也赚了几千两银子,也成地主员外了!再加上有我们,到时候我们都不让,都站在你们家这一边,杜家也不敢咋地!”

“是该现在就教的!不然都说你们是骗人的,就骗我们买你家的果树苗,赚我们的血汗钱!”

“现在教了我们,也有我们帮你家了!肯定不会让杜家把你闺女拉去做小的!也证明证明你家不是骗人的!我们学了,又抢不了你们家的生意!”

“就是啊!就是啊!秀芬啊!真教和嘴上说说的教,可是不一样的!我们也签啥契约,以后树上结了果子都卖给你们!”

梁氏气的浑身哆嗦,明明是带着他们挣钱致富的,明明是造福乡里做的好事,却被这些无耻的贱人说成骗人,还逼着她现在就教出酿酒的法子。

窦清幽出来,“娘!谁家不相信的,就回家老实种地出去做工就行了,不用多理会!”

梁氏气的脸色发青,“不愿意的回家种地!没人逼着种果树!更没人逼着你们酿酒!爱种不种的!”

“那你之前说的话,不就是骗我们了!就是想骗我们的血汗钱吧!?”

“是的吧!要不然还说这话!是骗不下去了!?”

“骗你们啥了?”窦清幽提高声音冷声问。

一行人七嘴八舌说骗血汗钱,骗他们买果树,买荒地,“那还不叫骗啊!”

“你们出一分银子了吗?损失了吗?吃亏了吗?”窦清幽越问,声音越高,直问的一行人都说不出话来,“怕上当受骗的,捂紧了你们的银子就是!没损失没吃亏的,跑过来叨叨什么!?丢人现眼吗!?”

“咋丢人现眼了!我们可差点就被骗了!要是不说清楚,被骗多少人!?”

“就是!”

窦清幽怒喝,“闭嘴!你们不过是为了不能白白学酿酒,不能立马学酿酒,就过来闹事!之前就说全是自愿,没人逼着你们!”

村里也有人出来,皮翠花一看,机会来了,这些人有外村的还有他们清水湾的,上来就骂,“好不要脸的人!好烂的皮!想要白学人家酿酒的法子,还不愿意等,就舔着脸来逼人家!还造谣说受骗了!四娘家收你们一文钱了吗!?真是黑心烂肚下贱无赖!想占便宜跑到我们村上来了,以为我们村没人是吧!?”

骂着就操起大嗓门,朝村里喊话,“有外村的来欺负人了!外村的来抢劫了!都快来人啊!”

虽然她的话多数时候没人愿意相信,不过听有外村的人来欺负人,还是听到就赶了过来。

皮翠花也是个精明的,看到村里人来的多了,这才又喊,“自己村里的人勾结外人,来村里欺负人!来逼着秀芬嫂子要酿酒的方子呢!都快来看看这些无耻不要脸的牲畜们!把他们打出村子!”

几个人忙狡辩,说他们在外面听说了,梁氏就是骗他们血汗钱的,叫他们买她家果苗种果树,教酿酒都是骗人的。

梁氏气红着两眼,“谁家觉的骗人谁家不种就是了!但想逼着我现在就教给你们酿酒的方子,做梦!”

村里人还是大半都愿意接受窦清幽提的条件,卖他们家十年三分之一的果子学酿酒。见有一群人想要白白学酿酒,现在就要学,就站出来说他们,“天底下没有白吃的!”

“哪有空手套白狼!能教你们就不错了,还想白学!真是没脸没皮了!”

“就是无赖!想白占便宜!我看到最后一场空,啥也没有!”

皮翠花高嗓门吆喝,“哪是无赖啊!就是牲畜不如!逼着人家把发财的方子教给你们,就是抢劫!真当自己好大的脸!碰上这样的就打死!”她都巴结多久了,都还没让她先学呢!只得了句手把手教她种果树。

“我看是有人眼红记恨,就花钱收买了人故意散播谣言,想要打击报复我们!不想让村人都富有起来!也不想让我家落了好名声,翻了身!”梁氏说着,怒指着找茬的人,“说!谁指使你们的?惦记我家酿果酒的方子,还造谣不让村人跟着干,造谣不让村人都致富!你们是拿了谁的钱来坏事的?”

皮翠花一听也赶紧帮腔,“突然来抢劫一样,要教给你们酿酒方子,还诬赖骗人!一文钱没见你们的,骗你们啥了?就是被人收买了来闹事,来坏事儿!”

几个人大声狡辩没有,喊着梁氏根本不是真心要教酿酒的法子,“不信你们让她现在教,看她愿不愿意教!就你们傻子才相信!”

但看窦老鳖领着好几个男壮力过来,就四散开来。

梁氏红着眼,眼泪往下冒,“我根本不想叫你们都种果树,都酿酒,都赚钱!我家好好的酿酒,自家关起门来赚钱,一年赚个几千两,要不了几年,我家就是地主了!管你们穷困富贵!要不是我闺女劝我行善积德,造福乡里,我才不教你们!你们爱学不学!”

村人之前也有点担心怀疑,但看她这个样子,都反倒更放心了。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梁氏啊!有发财赚钱的事儿,她那性子肯定想全占了!前些日子又是教种果树,说教酿酒,又是育苗的,全村的人,外村的人,说是愿意的都教!不要钱,也不收东西!现在这个才是梁氏!

还有人着急,“传家媳妇儿啊!我们可没说你骗人!我们愿意跟着你们干!果树我们种!”生怕她一怒之下,真的不愿意教了。

“那就先富一部分人,再讲其他的吧!”梁氏擦擦眼泪,愤然道。

这是窦清幽前两天跟她讲的,若有人不愿意,或者闹事的,就先只带一部分愿意相信愿意干的人。

一说先富一部分人,众人都明白过来,只有一部分人能学了跟着干起来,那其他人不相信的,不愿意干的,到时候……

“我倒是希望不相信的人多一些,到时候先富起来的人,方圆都种了果树,都办了酒坊,哪能没人干活儿!”窦清幽抿着嘴笑。

皮翠花顿时心一紧,越跟这丫头接触,她越觉得这丫头比梁氏还精明厉害。这话说的,这笑,让她皮紧。连忙就道,“不管别人相不相信,我家肯定是跟着你们干到底的!到时候咱把周围附近的山地荒地全包圆了,都种上果树!办上酒坊,就让那些人来做工干活儿!”

当老板还是当工人!?有人不想冒险,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跟他们同样机会,却富了,当了他们的老板!

顿时都喊着相信梁氏,都跟着种果树,后年学酿酒,“外村的不相信,到时候咱们村都富贵起来,让他们干看着眼红!”

“是啊!等咱们把地都种上,酒坊干起来,他们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咱吃肉,他们连汤都捞不到!”

梁氏看着这些村人,刚才的气恨委屈慢慢消散,心里倒是多了分感动,“我家已经把苗育上了,你们要来学来看的,作坊休息的时候,就尽管来看!育好了,真的能种活了,就再教你们!”

有人当即就夸他们厚道,“你们育好了,能种活了再教我们,那我们就不走弯路了!真是好啊!”

当场就有人问育苗的情况。

梁氏领着一群人都来家里。

窦清幽打开屋门,和梁氏把木匣子搬到门口给他们看,“小苗已经出来了,等再长大些就移栽开来。”

有人看果苗,有人问大冬天是咋活的,有人却注意窦清幽屋里,说拾掇的真干净整齐。

当时盖房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屋里没有打床,都是盘的炕,冬天里烧炕,屋里暖和。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半天,又说了一番盘炕的事儿,这才都散了。

之后流言没有消,反而更激烈,说梁氏生性刻薄,泼辣蛮横,自私自利的很,她自己亲口承认的不愿意教给外人也都学酿酒,就是让老百姓都种果树,然后他们家收了酿酒发大财的。育苗的事儿更是骗人的,骗着村人买果树,买果树种子!她们家拉了很多果树种子回家!就等着卖给村人呢!不信走着瞧,看她们家卖不卖!

梁氏直接不管了,腌制的腊鸡和腊鱼好吃,过了冬天就腌不成了,做的不好吃,又买了三十只鸡和三十条鱼回来,没事儿就在家里做腊味。

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一这天,一大早起来,梁氏就去烧了热水做饭,煮了糖心蛋。今儿个是窦清幽的生辰。

窦小郎笑着拿出一大盒子的点心,“四姐!你生辰,这些都是给你的!”可是他攒了俩月的零花钱才买到的这一套点心盒。

窦清幽收下,看那些点心都是府城的样式,笑着道跟他道谢,“我就喜欢吃这些!”

窦三郎的却是个包袱,“你打开看看。”

窦清幽疑惑的打开,是一件淡紫色绣兰花锦缎披风。里面夹了薄薄的一层棉花,摸着柔软又暖和。

“本来想做成小羊皮的。”窦三郎笑着摇摇头。再多几个人买他抄的书,他就能买几张小羊皮,把这披风做成皮毛的了。

窦清幽知道他平常手很紧,该花的钱都不舍得,疑惑的看他。

窦三郎笑道,“我看她们都有,你平常出门时候多,多穿一件,也省的着了寒。”

窦清幽没有问,笑着披上试试,正好到脚踝上面,能把她整个人裹严实,看着两人笑。

“快别傻笑了!过来滚鸡蛋!”梁氏站在厨屋门口喊话。

窦清幽放下披风过去。

梁氏就拉着她,拿着煮好的糖心蛋放在她头上,用手稍微接一下,往地上滚,嘴里还念念有词,“滚滚灾,滚滚灾,鸡蛋烂了,灾算了!”

窦清幽从来没被这样滚过鸡蛋,只觉得梁氏身上柔和的母性围绕着,鸡蛋从头上滚下去摔在地上,听着那寓意滚掉所有灾事的祝词,忍不住心里发热,抿起嘴笑。

窦小郎趴在门口看着,也吃着牙笑。

至于梁氏准备的生辰礼物,是早就做的皮袄和厚底靴子,见窦传家啥也没有,她也就没有拿出来当面给窦清幽,反正给她过年穿的衣裳。

吃了饭,窦三郎和窦小郎去学堂。

秦寒远来了,“我要回家过腊八!正好这一批果树种子到了,就先给你家送来了!”

梁氏连连感谢,让他进屋坐,喊窦清幽给后面的管事结算种子钱。

窦丽娘和窦秀红,杨小变三人相携过来,“四娘!”

三人都是听窦清幽今儿个生辰,借着机会过来送送东西。

窦婶儿一早就喊着窦丽娘准备,不能光吃他们家,也要还礼。

窦丽娘就绣了条裙子,窦秀红拿了一对荷包,打了长长的绦子,杨小变是一对银丁香用帕子包着。说是窦清幽生辰,来恭贺一声。

窦清幽平日里跟村里的女孩接触并不多,窦丽娘虽然也熟悉,但更熟悉的却是她们的爹娘,都在小作坊里做龙须面。不过人家既然来恭贺,一片好心,窦清幽笑着应了,一人给了一盒点心。

秦寒远看她把他特意拿来的点心随手就送人了,眼神冷了冷。

三人看那点心盒子都精致的很,又看秦寒远也在,就知道是他拿来的,有些不好意思收。

窦清幽抓着杨小变的手,“快接着吧!小变!也拿回家给你弟妹尝尝!”

三人推辞不掉,就笑着接了,跟她说了几句话,说是家里有客,改天再来玩儿。

秦寒远板着小脸问,“你们村都起的什么名字,还叫什么小便的!”

窦清幽翻他一眼,“大壮嫂子连生三个闺女,不想再要闺女,就说下一胎要变成男娃儿,就给她起名叫杨变。”

秦寒远撇了下嘴表示鄙视,“招弟都比小变强!”

“叫招弟的太多了!”窦清幽扭头去看晌午吃啥饭。上次被他吃完的韭菜才长出来,正准备今儿个自家吃了,他又来了……

秦寒远倒是想留饭,但他今儿个不被允许出门的,所以来送了果树种子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你生辰,这个小玩意儿就给你吧!”说着掏出个玉坠扔给她。

窦清幽看他直接扔过来,吓了一跳,赶紧接住。是一块白玉血丝玉坠,玉质一看就不是凡品。

秦寒远意识到自己把什么东西给了她,顿时惊起,急忙就上了马车,“时辰不早了,走吧!”

“秦少爷!”窦清幽忙追上来,这个玉坠肯定价值不菲,也不能这么随便的就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这个玉坠看着像贴身的东西。

秦寒远已经催着马车上了路。

窦清幽顿时皱眉。

马车上,秦寒远掏出本来要送出去做礼物的喜鹊登枝玉牌,有些懊恼的脸上泛红。下次见了要过来!

窦清幽见喊不住,只好等下次见了再还给他。

家里刚长起来的韭菜空心菜也终于保住了,梁氏晚上烙了韭菜盒子,炒了空心菜,笋丝炒肉,炖了一只腊鸡。

晚饭早早就做好,等着窦三郎和窦小郎回来。

窦大郎看两人下了学,忙也跟着出来,“三郎!小郎!等会我拿个东西,我也跟你们一块回去!”

窦小郎不想等他,窦三郎也急着回去,忍不住皱眉。

窦大郎跑得快,回屋拿了个匣子就出来,在街口追上两人,跟他们一块回家,“四娘是今儿个生辰吧!我这个做大哥,幸好没忘,给她买了一对珍珠耳坠,我看她耳朵上总光光的。”

“那是我四姐不喜欢戴耳坠!”窦小郎一听就不高兴了。

窦大郎尴尬了瞬,不过也早料到,眼神闪了下,正笑着要说。

路上飞驰而来三匹快马,土匪一样冲来。

窦三郎一惊,拉着窦小郎就往路边闪。

三匹快马堪堪从他们身边擦过,直奔北边去。

“这三个人……是干啥的?”窦三郎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三人的马在前面村子没拐弯,窦小郎指着道,“他们好像是去咱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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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简介:

一觉醒来,穿越到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还连跳两级,成了两个小包子的娘亲。

看着小包子嗷嗷待哺的小眼神,乔薇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搁现代都是祖国的小花朵,跟着“她”,却差点饿死了。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就是当个娘吗?她还能当不好了?

养包子,发家致富。

不为恶,不圣母,人敬我,我敬人,人犯我,虽远必诛。

杏林春暖,农门弃女也能走出个锦绣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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