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没了?”
听到汀兰的话,袁修月心头一怔,随即娥眉紧蹙,自榻上起身,赤足来到汀兰身前:“你把话与本宫说清楚!谁没了?”

“娘娘!”

原本清明的瞳眸之中,此刻早已泪水弥漫,汀兰紧皱着眉心,一脸痛苦的摇着头:“方才奴婢到王太医那里与娘娘取药,不想见暗云大人带了刚从都城赶来的信使,奴婢听那信使与暗云大人轻语几句,提到了宁王殿下,便一时起心凑上去多听了一句,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紧蹙的眉,再次收紧,袁修月心下忐忑的追问道。

经袁修月如此一问,汀兰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他们说宁王殿下在回京的途中,被安氏一族禁锢,后又遭遇保皇一派围剿,最终失足坠落了乌江……娘娘,乌江啊,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乌江,北域那么冷,乌江的水那么凉……宁王殿下没了……萧然先生没了,没了……”

汀兰的话,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而袁修月,在听了她的话后,整个人仿佛失神了一般,怔怔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见她轻柔的身子,轻颤了颤,到底噗通一声跌坐在地:“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前些日里还写信说要回宫与我下棋的……”

她一直都相信!

相信南宫灏凌会保护好南宫萧然,

是以,自从接到了南宫萧然的信,最近一段时日,有心爱之人相伴,她一直都过的很幸福,但此刻汀兰的话,却生生将她瞬间从天堂打落到了地狱。

南宫萧然死了?!

蓦然之间,眼前仿佛浮现出过往在安国侯府时的一幕幕。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虽终是怀才不遇,却总是在满足的笑着。

那淡淡的笑,如沐春风,洋洋洒洒……陪着她走过了那空空寂寂的三个年头!

哪怕,到了后来,她入宫为后,他却仍旧在暗处默默的帮着她,护着她,可此刻他却没了……想到那个如风一般的白衣男子,于北域之中,坠入那深不见底的乌江,想到那极寒刺骨的江水,吞噬了他的生命,夺去了他最后的一丝意识,袁修月只觉浑身骤然一冷,心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用力撕扯着她的心,她痛的难受,仓惶起身,快步朝着房门口奔去。

但,她光裸白皙的足子,才刚刚跨出门槛,胸口处那股无情的撕裂感便再次袭来,直至她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艳的血!

“娘娘!”

凄厉嘶喊,汀兰急忙上前,却只顾得上扶住袁修月摇摇欲坠的身子。

闻声,影子自门外一闪而入。

甫一入门,见汀兰扶着摇摇欲坠的袁修月,由瞥见袁修月胸前的血迹,她心下一惊,忙转身向外:“属下去请王太医!”

“影子……”

气息不稳的出声唤住影子,袁修月深吸口气,紧咬着自己早已被血色浸染的唇:“本宫要见皇上!”

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

声音止不住的轻抖着,汀兰眉头紧蹙,转头对影子道:“把王太医和皇上一起请来!”

闻言,影子眉心轻动,转身出了寝室……

……

南宫灏凌闻讯而来时,王太医已然在为袁修月诊脉。

初入寝室,瞥见她毫无血色的容颜,他心间一疼,眸色瞬间冰冷,将视线自屋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是谁多嘴?”

闻言,汀兰身形一颤!

噗通一声跪落在地,她垂眸泣道:“皇上恕罪,是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你……”

阴沉的眸,紧紧盯着汀兰,慑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南宫灏凌的双眸之中,第一次对她绽出了杀机。

感受到他双眸之中的杀机,汀兰心下一颤,只得咬唇紧闭双眼:“皇上您杀了奴婢吧!”

“你以为真会舍不得杀你么?”

眸中杀机更甚,南宫灏凌说话间便上前一步!

“你以为,即便她不说,我就永远都不知吗?”手臂微收,抬腕躲过王太医正在与自己诊脉的手,袁修月微转过头,目光清冷的凝望着南宫灏凌,轻颤了颤唇,她哽咽出声:“他……死了,是不是?”

闻言,南宫灏凌眸色一沉。

迎着袁修月的眸,他眸光闪动,其间各种复杂情绪跃然。

“皇上!”

低眉看了袁修月一眼,王太医自床前起身,对南宫灏凌恭了恭身,他轻声禀道:“皇后娘娘身上的余毒,一直未曾全部清除,今日之所以会吐血,也只是因为娘娘心绪波动剧烈,一时引动了体内的残毒!”

闻王太医此言,南宫灏凌心弦微松,却仍旧迎着袁修月的眸,与之目光胶着纠缠:“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王太医轻摇了摇头:“只娘娘多加休养,这两日务必控制情绪便可。”

“朕明白了!”

长长的,在心中出了口气,南宫灏凌微抬步履,“月儿……”

薄唇轻动,他想要与她解释什么,却在对上她微冷而又有些怨怼的眸时,一个字都无法成言。

怔怔的,咬唇看着眼前的南宫灏凌,袁修月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意,只这一笑之后,她却突然大哭起来:“原来……他是真的死了!”

她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候,南宫灏凌可以对他摇头,告诉她是汀兰听错了,南宫萧然无恙!

可此刻,他一时无语,便已是最好的回答!

而那个于她而言残酷无比消息,毫无疑问也该是真的!

她明白的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并非是他,而是眼前之人。

但,为何听闻噩耗,她的心会那么的痛,痛到如刀绞一般,让她再也忍不下声,竟在南宫灏凌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只因,他是第一个,除了兄长以外,真心对她好的人!

凝着袁修月痛哭不止的模样,南宫灏凌心下痛了痛,紧咬了咬牙,他终是轻轻一叹道:“他的死讯,是朕离京之后才抵达都城的,信使一路快马赶来,终至今日才到。”

闻言,袁修月眉心紧皱,神情悲怆黯然!

他,竟已死了多日了!

可她,却时至今日才知!

“当初……如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去北域,如若他不去,那些人便不会有机会对他动手,如若……”一时间,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假设无法成真,袁修月痛哭着,不再与南宫灏凌的视线接触,缓缓而又艰涩的闭上双眼:“都是我害了他!”

“丫头!”

抬眸看了眼怔在身前的南宫灏凌一直站在一边的袁文德不禁步上前来。在袁修月榻前站定,他浓眉紧蹙着,凝视着自己在皇上面前,却为另外一个男人伤心痛苦的妹妹:“宁王之死,只是个意外,是安氏一族妄图控制于他,以他为旗,谋乱篡政,是宁王自己自己为摆脱这一切纵身跳下了乌江……此事并非皇上所愿,也与你无关!”

闻言,袁修月心头一紧,只眼角的泪,掉的更凶了!

她没想到,竟是南宫萧然自己选择了投入乌江!

她无法臆测,当初他心中到底如何纠结,竟然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

难道,一切只为摆脱这一切么?

还是,他对这世间,再无留恋,亦再不愿见,这世间的尔虞我诈和亲情倾轧?!

“丫头!”

看着袁修月双眸紧闭的样子,袁文德再次开口:“此事,怨不得皇上!”

“哥哥你什么都别说了!”

声音暗哑,透着几分苍凉,袁修月不曾睁眼,只用两手捂着耳朵,用力的摇着头:“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南宫灏凌曾说,他绝对不会做让伤害她的事!

这句话,她一直都信,直到如今,她也仍然再相信着。

但,即便此事是个意外,却终究错落不了,那人是因她而死的事实。

一个活生生,对他极好的人,就这么死了,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深深的,凝睇着袁修月苍白的容颜,南宫灏凌紧握了握拳,对屋内众人道:“明日一早,还要上巍山,你们都退下吧!”

“是!”

……

齐齐应声,众人皆都恭身退出寝室。

待众人一走,寝室内便只剩下南宫灏凌和袁修月两人。

“你也出去!”

不曾抬眸去看南宫灏凌,袁修月紧拧眉头,辗转过身,转身向里。

不曾应她的话,他迈步上前,轻掀袍襟,缓落于床侧:“月儿……你现下,心中可恨我吗?”

“恨!”

简单直接的一个恨字自袁修月口中迸出,南宫灏凌的伟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紧,尚不等他开口说话,只下一刻,便见袁修月的眼泪,似那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自她的眼角簌簌滑落:“但我更恨我自己!恨那让无数人拼死争夺的皇权!”

如果,南宫萧然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许他的一生便不会如此凄凉!

“月儿!”

心下一阵阵揪痛,南宫灏凌伸手捞起她不停轻颤的身子,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是我不好,没能保全他!”

他曾答应她!

会保全那个人,可世事难料啊!

他们都忘了,那个人即便一声温和无争,却也有自己的意志!

“不!哥哥说的对,此事不怪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脑海中思绪百折千回,心绪终是稍稍平稳,袁修月缓缓睁眸,水亮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坚韧与倔强,她微微抬眸,用自己红肿的眼,凝着南宫灏凌俊逸的容颜,无比艰涩道:“皇上,你要记得,若有朝一日,我的存在,也威胁到你的皇权,你千万不要顾虑太多,直接动手杀了我便是!”

“月儿?!

心头一跳,凝着她坚定的眸色,南宫灏凌轻颤了颤唇:“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闻言,袁修月唇角轻勾,心中苦涩难耐!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皇室争斗残酷无情,但却从不曾想,南宫萧然会说死便死了。

但是今日这忽然而来的晴天霹雳,却将尚在朦胧梦境中的她给彻底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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