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样在恽夜遥耳边炸想,令他不由自主地接上了话语:
“我叫恽海右。”
“你们怎么……?”一边的谢云蒙从来没有听过海右这个名字,见两个人都提及,奇怪地想问,却不知道怎么个问法。
年轻的法医背对着恽夜遥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径直离开了凶杀现场。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做,没有时间在这里为一个名字费神。
可是,等他走后,恽夜遥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过来。
许多年以前,还是毛孩子的恽海右同当时还在身边的双胞胎哥哥恽海左在大海的见证下有过一段约定:
“海右,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哦,将来,海右保护自己的女孩,我来保护海右。”
“不要,我也要保护海左,海左瞧不起人,嫌我不够强壮是吧?!”
海左的身体棒极了,从来不生病,而且海左活泼好动,会带着小小的海右到处去玩,不过,他们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海边。
恽夜遥脑海中两个孩子的对话在继续:
“如果有一天海左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海左?”
“海右净胡说,你那么会生病,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我是说如果,如果啦!!”小小的海右辩解着。
“嗯……如果的话……那我就给自己起个名字叫莫海右,意思就是莫忘海右,怎么样?”
“嗯!这回我就放心了!”小小的海右抱紧了小小的海左,笑得幸福。
“海左,海右,要回家了咯,不然爸爸该等急了!”
妈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后,附身催促她的两个宝贝。
她的容颜恽夜遥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妈妈很苗条,肩膀窄窄地,这一点倒是同现在的继母有些相似。
在模糊的记忆中,恽夜遥只记得这些对话和一个穿着白底碎花长裙的美丽女子拉着两个蹦蹦跳跳地男孩走在沙滩上有说有笑的背影。
'莫海右,莫海右,他一定和我有什么关系!'
恽夜遥感到心中的希望在升腾,在叫嚣着寻找缺口。
直到——
“喂!喂!!”
肩头被人用力拍了一下,恽夜遥差一点摔倒。
意识到失态,恽夜遥转过脸来,映入眼帘的是谢云蒙那张放大的不耐烦的脸。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海右不海右的,难道和案件有关?”
“不,不是的,小蒙,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你一定要答应我。”恽夜遥用真诚的眼神看着谢云蒙。
他很少叫谢云蒙为小蒙的,这让谢云蒙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干嘛搞得这么正式,我和你又不是第一天做朋友,只要不是影响工作的事,你尽管说。”谢云蒙一向那么豪爽。
“我本来打算今天一早再次去看看罗雀屋的,我对那栋屋子很在意。不过,现在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作为当事人我不能离开,何况我还是目击证人。”
“是啊!”谢云蒙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你……能不能让我当一天莫海右的法医助手……”
“什么?!”谢云蒙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出来了,“你脑子烧坏了吗?他又不是我的属下,我怎么安排啊,再说,就他那么一个刺头,人家躲都来不及,你还往上凑?”
“难道你真的对尸体产生兴趣了?”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谢云蒙的表情简直就像要吃了恽夜遥一样,嘴巴张得都可以直接塞进馒头了。
恽夜遥一边躲避他喷过来的口水,一边说:“不行就直接回答不行喽,这么惊讶!又不是要你去当助手。”
“不是,我不明白你到底哪根神经不对,突然就提出这样的请求?”谢云蒙有些不依不挠地问。
恽夜遥也跟他解释不清楚,索性就回避了话题,说:“你还不赶紧带我回警察局问话?耽搁了正事小心你们头儿找你麻烦。”
“……!”谢云蒙有些气蒙,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话题,现在居然反过来催促起自己了。
“好,走吧。”瞪了恽夜遥几秒钟,发现他开始爱理不理了,谢云蒙就知道这家伙铁了心不会和自己解释了,所以也就无奈带头走了出去。
恽夜遥有个恶习,就是当他一旦不愿意多说的时候,就会故意忽略别人的声音甚至情绪,这个恶习很得罪人,不过谢云蒙例外,他已经习惯了。
跟着谢云蒙走出房间的恽夜遥也在盘算:
小蒙说得没有错,莫海右不是小蒙的属下,他指挥不了莫海右,所以恽夜遥适时地止住了自己的请求,不过不代表放弃。
他要呆在莫海右身边一来就是为了打探海左的消息,二来也是为了学习更多检验死者,寻找证据的方法。
恽夜遥朦胧地觉得自己也许可以适合做一个私家侦探,这个职业也不错的,总比演员能够提起他的兴趣来。
不过,改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一路走,一路计划,身边是来来往往紧张的饭店客人和服务员,还有忙碌的警察。有几个谢云蒙的同事会留下来逐个讯问饭店里的相关人员和目击者。
谢云蒙不用做这些,但他的工作更加复杂,他需要立刻回去组织专案组成员开会,讨论下一步的追凶计划。
恽夜遥也将特批作为专案组助理参与,这可是谢云蒙的顶头上司特别关照的,因为恽夜遥曾经帮过他一个不小的忙。
至于是什么忙,那就是后话了。
尸体很快被运上白色的汽车拉走了,谢云蒙和恽夜遥也坐上警车紧随运尸体的车子一起向郊区警察分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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