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之前结下的缘分,那么奇妙,不管你承不承认,它就在那里,当历经人事,趟过万水千山,千帆过尽,它依然在那里。
他油然记起,那个午后,在秋收后的一望无垠的广袤田园上,他乘坐马车出来。
原本是抓一个来焱国偷取情报的探子,原本是州县上派兵围堵即可,可是父皇却让他带了专门的京畿的侍卫过来,一是看得出父皇对这件事儿的重视,二来,也坐实了他的确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少有皇子亲自下乡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主持追捕一个逃犯,后来那逃犯终究还是没抓住,回去父皇还为此事儿大声斥责了他。
但是那又如何,他本来就不放心上,自然也无所谓事情结果办的漂不漂亮。
只是,那个秋高气爽的天,田园大路上缕缕驶过来的一辆梨木雕花的马车,那是她。
那时的她是个小女孩,两边的丫头都大她的年岁,可是,她一举一动,气度凌然,那浑身的迫人气势,完全不能将她看着半分小孩子。
仿佛,她是那个超脱,看淡世间的人。
那时,那小姑娘的独特一下子吸引了他。
而且,那时候,他已经看出她很漂亮,那一双眼眸如秋水,美的让人皤然心动。
天朗,气清,旷野,天仿佛都低了下来,风轻卷他的锦袍,他只手给她她的一只玉佩。
他是说过:你小小年纪,如果日后若能到京城,就拿这个来找我。我既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也不告诉你我住哪里,如果你够聪明,就找到我,否则,这玉佩就当我丢弃了。
新月的色,下有紫色流苏。
那时的秦墨把手中的玉玦交到他手中时,自己的东西,他如何不认识。
那一刻,他心中满满的诧异,还有,一种悸动。
不得不说,他心里震撼了。
喜欢她,不是她的外表,能力,他就喜欢她身上那种独有的坚韧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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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墨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帮他,也许同样是那场际遇,他亲手给了她这东西,给了她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承诺,秦墨是好强的性子,如何不找到他。
找到他,站在他面前,曾经他的她在他面前,高贵如神祗。
而再见他,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那种从容的气度不亚于他。
帮他,只是因为他跟她不一般的关系,六岁那年,他就在她心中埋下一颗异常火热的火种。
“等我,只是短短三年而已——!”
他将她搂在怀里,这人来人往的大街,这样做,在古人的眼中是有些前卫,可是,匆忙众生,并不把他们两入眼,所以,在人流如织的大街,这样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突兀。
她抬头,就看见他英气容颜,挺俊的鼻,轻薄的唇,她冰凉的指尖触碰他的下巴,她美目颤颤。
“但是,为什么要我等,我年岁不小,至今未娶妻——!”
他是王爷,按焱国的皇室礼律来说,早就应该取妻,即便不娶正妃,至少也有侧妃,但是,现在他的王府就只两个妾而已。
并且,平日他几乎都不去后院。
之前,因为他自身原因,并不愿意娶妻,可是如今,太后越发逼的紧了。
太后,也就是之前的皇后,劝过他很多次,娶妻,但是他婉拒了,他心里总有对成家有或多或少的感情缺失,没有原因,可能没有那个能填补自己心中感情空白的人。
他的妻子,不一定要漂亮,但是一定要懂他。
对她,他有浓烈的感情才可以。
于是一直耽搁着。
而秦墨,似乎,他们之前有默契,异于常人的默契,她身上,他有欣赏,更多的是安心。
如今,他娶秦墨,上报给朝廷,皇上批准的,太后也未持反对意见,先皇的国殇已经去了大半年,他可以不用等那么久,但是,这到底是不是她不想跟他成婚的理由。
“行,我等你三年——!”
最后,他紧皱的眉宇轻放,似决定了般的说这几个字。
说出去,就不能再收回。
秦墨从他的胸中移开,她筑起了距离,随后,视线上抬,晶莹的瞳孔盈满他的一张脸。
*
三皇子,五皇子,因谋逆犯上,全部收押,圈禁在宗人府,妻女一律没为官奴,其其他亲族门楣,有的被株连,罢黜官职爵位斩立决的,也有收监流放的,总之,死的死,亡的亡。
而原三皇子,五皇子生母,惠妃和淑妃,随先帝灵柩到寝陵二十里外的寺庙出家,无诏永生再不得回京城。
恰遇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按照焱国律例,谋反谋逆犯上者,皆乃大罪,株连九族,但是,这是皇帝的亲弟弟,如果说株九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皇上为显新皇仁德,不想落下残害手足的名声,所以,特留下三皇子和五皇子性命,改为终生圈禁。
连当初作为谋反头目之一的瑞昭王府,都给留了性命。
只是改判流放。
皇上刚登基,大肆的杀戮不利于新政权稳固,更多的,兹事体大,这里面皇亲贵胄实在牵扯太多。
连根拔起,就连皇帝自己,都承受不住这份疼痛。
于是,反而几个跟随叛变的朝臣家族,被杀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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