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车,我先去看看——!”
一想到这,在这里坐着始终不是办法,秦墨便手一招,叫了外面的人,那红妆店外一直备用的粗使打杂的长工,如此叫到。

“姑娘现在要去哪儿—!”秦墨便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去哪儿,当然是百味楼。

到底是怎么一副景象,总要自己亲自看看才行啊。

这小厮见秦墨再叫备车,也看秦墨的脸色也不好,自己在旁边便再不敢多发声,便和秦墨一起上了那车,就等秦墨自己说出地点再说吧。

“百味楼。!”

在马车上坐定的秦墨,对着那马车前面的车夫,掀起那暗红的万福花纹的软缎子门帘,然后车夫说道。

“姑娘现在你去百味楼,也无济于事啊,而且,这种场面也不该由您这样的姑娘亲眼看到的!”

小厮指的是这凶残暴烈的打架的事儿

马车开动,摇摇晃晃,秦墨却有些恼怒了,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随着那马车的晃动一摆一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当然要去看看”

她可是老板,很关心她的财产损失,而且,如果真得如这小厮说说,那么多恶霸郝大哥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啊。

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她担心郝大哥会挨打。

如此,就这样,马车一只前行,终于到了这城南街口。

这百味楼楼高,在这乍看之下是如此平整的平民房间,姿态过于的巍峨

所以,远远眺望,秦墨一眼就瞧见了。

秦墨掀开车帘嘱咐车夫将马车停下,然后头朝那一处看去,果然,今天的百味楼外面站满了人,很多人靠在一起成了一个半圆,就见不少的路人,包括一些中午要出来买菜做饭的妇孺,都凑过来,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幕,然后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远远围观。

秦墨便再不叫马车靠近,这百味楼的小厮便觉得奇怪,有回头看秦墨,催促道

“姑娘不是来看现场么,怎么又不叫马车靠近了。!”

秦墨低头,手指扣在下巴,便对着那马车车夫说道。

“还是转了先回去吧——!”

那么多人围在那里,看着也是头疼,也不知道能不能挤进去,就算进去了只是也不过是小小丫头,手无缚鸡之力,也无证据解眼前之困。

这小厮未来得及答话,那赶车的大爷便又转身。

回到店铺,秦墨思忖了半晌,

走进店内把她平时最宝贵的一个红漆妆奁取了出来,然后下面有一个抽屉暗格,只是这里平时用一把锁头锁了。

然后开了锁,手伸入,将那暗格下面的一封用生绢包好的东西取了出来。

里面是五十两质地较好的纹银,秦墨平日舍不得用,放在这里,就是来以防万一的。

店里的人秦墨还是都信得过的。

秦墨把那银子小心翼翼取出来,然后用盒子整整齐齐装了。

然后带在身上,一面领着那小厮,复又上了那马车。才淡淡的语气吩咐车夫。

“去县衙——!”

马车停在县衙口,而秦墨头朝里面探了探,官差都不见,只有门口有两个守门的,里面并无动静传出。

难道这张员外并没有叫人来报官。

秦墨便悄悄上前,靠近门口的一个守卫,从袖口里掏出一钱银子。

“劳请大哥帮我通传一声,就说草民秦墨求见县令老爷。!”

这守卫看了秦墨一眼,银子朝衣袖里一卷。

半刻出来回复。

“我们老爷说了,现在正和张大老爷在前厅议事,让你改了日期再来。!”

“张老爷?!”秦墨狐疑。

小哥不耐解释“就是张家张员外老爷。!”

秦墨心下才了然。

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

也罢,自己再找别的路径。

转眼,秦墨便又坐回马车行到另外一处。

侧院的门口守卫认识秦墨,不经通传便让她进去了

秦墨有段时间未入这林府了,以前倒是经常出入林府侧门的这条石板路。

平日自己和县令三姨太的关系一向要好,如果这次要请县令大人出面解决这问题,如果能让这三姨太能在旁说道一两句。

自然更好。

六月树枝叶繁茂,叶子鲜绿,梅花已过,阳光点点从枝叶漏下来,投在地上,落下一地斑驳暗影。

秦墨在院落门前见到三姨太贴身丫头春娟。

春娟眼见秦墨上了台阶,而秦墨说出要找三姨奶奶。

春娟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秦墨小声。

说这府里现在两位夫人有身孕,这后院惊扰不得,又道这三姨奶奶现在正在午睡,三姨奶奶近来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正是这容易疲倦的时候,这夏初午后的睡眠时间,不能惊扰。

秦墨听见这样,什么时候有了身孕,她竟然不知道?!

既然如此,也不愿打搅,便先从院里退出来。

秦墨一出来,见那百味楼的那小厮在外面等的发急,秦墨便让他先坐了马车自己先回去。

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却不知道那百味楼前现在怎么样了。

其他倒不担心,只是担心郝大哥,一个文弱书生气质的男人,之前只是埋头踏实经营这间酒楼,苦心经营,为的是全家能安然度日,哪知道,现在却因为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想积累更多的原始资本,而让他改制这酒楼,却不想,就这样让他惹祸上身。

秦墨终觉得内疚。

正等着,过了半个时辰,才从县衙里出来一个身影。

头束了冠,耳边的发花白,半百的发却在衣领处直铺了下来,走路时大腹便便的模样,手中却拿了一把折扇大幅度的扇着,穿着一袭棕色元宝纹长衫,腰中用黑色的玉带紧缠。

脚上蹬了一双黑色布靴。

这人大摇大摆的出来,后面便跟了两个小厮。

待他前来,秦墨便自觉低头退到一边,跟那门口的守卫站在一起,那张员外路过是便随带瞟了秦墨一眼。

只是个丫头,一想心里也没啥印象,也不知道来县衙门口干嘛,也没放在心上,一晃便走出去了…

等他张员外叫他的身后的小厮牵了马车来了之后,然后才上车离去,而秦墨,也是看那马车的影儿已经渐行渐远,才又转身给了钱银子让那守卫去通报。

这县老爷才刚转身,跟这张员外聊了好几个时辰。

大抵就是那百味楼事情,此刻,已经派了几个官差,要把那百味楼的掌柜抓过来。

张员外自然是觉得这百味楼抢了自己的生意,要使点小手段让这店子关门,而暗中给了银子疏通这县令老爷,两个人本来交情就不浅,一见面,明人不说暗话。

而这县老爷也一直对城南的那家小酒楼没啥印象,又想着跟张员外的交情,就算自己在后面帮肘自己又不吃亏,便一路应了下来。

刚才已经转身下令让那官差去拿人,要把那百味楼的掌柜抓过来,打十几板子然后就将他关门了事儿。

可是在自己转身的时候,下人忽然传了话说秦墨要来。

今日秦墨是找自己有何事儿?!

很久都没有再跟秦墨有任何理病,给他护养身体这些疗养举措的必要了,可是今日这丫头却自己又亲自找上他的县衙来…

一直对这丫头是有好感。

总觉得这丫头给人一种很有本事,内里很有自信,深藏不露的之感。

所以这县令大人才一直没有怠慢她。

到不真得只是因为秦墨给自己治病的缘故。

当日,她毛遂自荐,主动帮自己看诊,当日一想,那必定是有她的缘故,日后自是有求于他。

他是这一县县令,掌一县官印,而秦墨只是穿着寒素的乡下穷人。

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的秦墨,据他所知,虽然这丫头不出名,可是她的红妆的这店,在临水县那是大有声名,店里卖的那些擦抹的东西,大受临水县妇孺类的欢迎。

其中,他后院的里的大太太还有三姨奶奶,都用着秦墨店里的东西。

而且这大太太还不只一次在他面前赞扬秦墨这店里的护肤的货品好用,这大太太原本是无心说给他听的,只是,每日晨起对着女人梳妆,那女人有时候摸着自己那张脸时很自恋,少不得要多抚几次,然后将妆台前的那些养肌,护肤,擦抹的胭脂水粉都连带赞叹一番。

大太太这么多年来,人上了年纪,早就过了那爱好颜色之年,可是,这次,竟然对一个白色的上面上了红釉的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的那什么敷脸的露赞叹不已。

他是多少年都没见这夫人如此再叹自己的丽容了…

心里也感慨,也有几分好奇。

真不懂秦墨那店里卖的那东西是怎么形成,得来的…。

竟然让他后面的女人喜欢这东西比喜欢他还来的积极。

但是,男人到底都是宠女人,怕女人,所以,这红妆店在这临水县的脂粉店中算是突然崛起,仿佛一列后起之秀的军队,将临水县其他的脂粉铺,水粉铺子生意冲刷的很厉害。

甚至做到了一枝独秀,收入更是独占鳌头。

如果是换了其他的东西还好,可是这是脂粉,偏偏自家的女人喜欢,其中也不乏给县令送礼要暗中将秦墨的店铺打压下来。

这县令大人并非是不允许,毕竟对自己来说,是怎么有利怎么来,天高皇帝远,这临水县就他一县太老爷说了算,上面的知府大人更管不小下面这些事情。

那背后不知就里的人去派人查秦墨的身后,只认为这是和县太老爷有一段旧恩,所以县太老爷袒护,迟迟不松口,这红妆也才这样在临水县顺利的壮大。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县老爷,当然有一部分是秦墨和自己的确有一层关系,治好了自己的病,那么小的年龄,勇气可嘉,县老爷自然还是佩服,可是更多的是,那红妆里的东西都是自己后院几分宠爱的姨娘最喜欢用的,一旦这红妆真关了门,这些姨娘还不得个个都要来他堂上跟他吵闹啊。

就是如此,所以才一直放任红妆。

放任它做存在,放任它做大,甚至开了第二家店。

现在,据他熟识的关系说,这第二家红妆的生意也很不错。

现在秦墨的店里,每天收入可以进几两银子,算是这临水县第一第二收入高的店了吧。

而如今,这秦墨也发达了。

好久没有来慰问他这县令大人,不知道今日怎么又上门了来了。

既是是上门,也不敢怠慢。

那会自己与那张员外家议事,原本是叫秦墨改日再来。

可是此刻那守卫又进来通报,可秦墨再次拜见,才知道从那会开始秦墨一直站在外面等。

倒是有点惊诧,想是这秦墨找他定是有急事儿,便叫下人赶快去请进来。

而秦墨在这边收到回话。这守卫的语气见是这县老爷对她还是比较客气。

却更是紧了心。

捏着那包银子,一直押在自己的衣角处,这送礼,肯定这县太老爷也是不想外人看到的。

自己便做的小心些。

秦墨进去,见那县老爷直立在堂中那梅花小几的旁边,看秦墨的神色郁郁。

那架势,到让外行人也一眼看出他刚才与人议事过

县令老爷今日穿了一件藏青色长袍,留了美髯,发高高用玉冠束起。

青色长裤,下面白色袜子漏一截在外,下着一双丝绸质地面料的元宝口布鞋。

在这初夏的时节,应该是比那张老爷脚上的那双靴子好受多了吧。

那张老爷就是为了美观而不实用。

这初夏还穿那平地靴子可不是脚要出汗…

“草民秦墨叩见老爷”秦墨过去首先躬身行礼

“秦墨啊。!”这县令老爷拿了那桌上的茶,并未入座,只是唇角冷笑一声,“你倒是有时日没来看我,怎的,今儿又怎么想起了。!”

秦墨听这语气不善,心下一凝,埋头,唇角一勾。

“秦墨就算不来老爷府上,那也是时时日日惦记的,过年时那礼找了自己家店上的小厮,一趟趟的跑来县衙,给大夫人,二姨奶奶,三姨奶奶,四姨奶奶,五姨奶奶的礼物可曾都到达府上了。!”

这县令便搁着茶杯,敛眼看秦墨,面上不悦的冷哼一声。

“你这丫头,不过才说你了一句,就要来问我年礼的事儿。!”

秦墨抿唇淡笑,又作揖。

“秦墨不敢。!”

“这次来,听闻府上两位奶奶有孕,秦墨特来贺老爷喜,献上纹银五十两,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

秦墨低头就从自己的衣襟里,取出那小盒子。

秦墨将那盒子取出来,打开,里面的纹银排列整齐的五锭,一锭是十两。这银钱铸的块头比较大。

而且,纹银不比其他银钱,质地上好,那光泽一出来,柔和如珍珠。

这县令瞟了眼这搁在桌上的银子,却一边用茶杯盖子抹着那茶水上面的白雾,一边眯了一只眼意有所指的笑秦墨

“你这丫头。到底是在给我显摆来了,倒是要把当日我给你的五十两银子要送还给我——!”

秦墨便跪拜下来,拱手

“秦墨不敢,老爷就不要调侃秦墨了,秦墨一介草民,愧不敢当。!”

“行了,既然你有孝心,这东西我就收起来吧。!”

然后一挥袖,便示意了下旁边站着的管家。

银子,谁不喜欢,五十两,数目也不小…

还算这丫头有孝心…

“老爷,今日来秦墨除了贺老爷,还有一件事儿需要老爷公平裁决。!”

这县令老爷见秦墨的脸色凝重,那说话的语气也很正式,似乎感觉到秦墨要说的这件事儿应该很重大。

不禁自己脸上就凝了几分,然后,一拂衣袖懒懒的搭在那椅子上,捋须,目光略带沉郁道

“你说说看。!”

秦墨便跪好,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百味楼的老板,不知道大人已经听说这件事儿没有?!”秦墨其实早就知道他肯定听说了,刚才在里面跟那张员外谈了那么长的一番话,大概怎么处置这事情县令老爷脑袋中的方案肯定都已经订下了,只是那又怎么样呢,必须极力将现在失了优势的局势扳转过来。

所以秦墨要第一时间讲出并不知道县令老爷是否知道这事儿,如果她将心中都了然的现在的情形说出来,这县令肯定就会借此推辞。

那对自己不是倒推出机会么。

所以只装作不知,一个劲的求这县太老爷,届时,县太老爷不帮自己,也肯定是为难。

怎么说都会逆转几分此刻局势。

百味楼,又是百味楼,这县太老爷心里‘咯噔’一声。

秦墨便低头,只一心一意,认真禀告。要这县令老爷做主开恩

“这百味楼的老板,是秦墨一个结义的哥哥,姓郝,这郝老人人好,一直经营这家酒楼,兢兢业业,这酒楼也在此地开了些年份,哪知道,今早,酒楼门前,来了一帮人伙,在酒楼门前聚势,午时客人还正在吃饭的期间,说他一兄弟是吃了这酒楼的东西不干净,进一定要店挑事儿,对着那饭桌,能扔的扔,想砸的砸,客人受了惊吓,纷纷从店里跑走,一时也闹的那南边口子上不安宁。!”

“这百味楼开了这么多年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说吃了食物拉肚子的事儿,就算说吃了这厨房出的菜拉肚子,一日这菜也买出千份,竟也无人有事儿。这群人进店便要打要骂,作为实在是凶悍,老爷是临水县百姓的青天大老爷,临水县的百姓都指望你主持公道,请老爷派人,将这件事儿的原委查实清楚,惩治那闹事之人,也还郝大哥一分公正——!”

果然,这县令老爷听完,身体一下子就栽进了椅里。

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事儿他现在自然是听说了,这张老爷也大概跟他讲了个原委,说的是自己的侄子吃了那酒楼的饭菜,拉肚子,如此才来自己府里一说几个时辰。

也要自己秉公办理。

其实张老爷子的面子,县令老爷肯定买的,两家交情一直甚好,只想着是一个普通的贾利商人,这事儿并不难办,拖进来,打十几板子,就放了,让他店关门。

可是,现在怎么又扯出一个秦墨来。

又说这是自己的结义哥哥。

虽说这秦墨论家里势力,论自己和张家的交情,定是比不上。

可是,这秦墨却是之前帮助自己治病,又是一院子太太都需要的其存在的人。

都喜欢她那红妆店里的东西。

再来,现在这秦墨在临水县里人脉也不少,而且红妆的盈利也好,还算是个小小的名人了…

所以,又不能轻易打发了去。

突然事情弄的进退两难。

“秦墨啊。什么时候你跟那什么百味楼扯上关系了——!”

这县令老爷便眯眼捋须道。

“草民进来在县城里活动,多见这商贾之人,草民便认识了郝老板,草民觉得这郝老板做事儿直率,行为坦荡,是难得的君子,秦墨便主动上前结实。!”

“嗯——!”

这县令老爷听秦墨一番解述后,便靠在交椅上,眼眸微眯,捋着下须,呈一副沉思状!

便点点头。

似乎是寻思良久,许久,这县令老爷才从这交椅里坐了起来。便半睁眼,居高临下的乜斜的秦墨道。

“秦墨,你也自知道的规律,我这人,不在意什么事大事小,也不在意它公不公平,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二字,道义只在人心而已,人与人之间的纠葛都是如此,人有纠葛,唯利所致。就是说这人间的所有纠葛,都是因为这个‘利’所导致的,厚此薄彼,损害一方的利益,便有另一方得利,这件事也如此,我想你既然在这里等,也是亲眼见那张员外从我这里出去,事儿嘛,我是都了解了,现在这件事儿怎么断绝,全在你们身上——!”

秦墨眼略略睁大,再一想却不知道县令老爷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全在自己身上。

“咳!”县令老爷一低头,见秦墨的神色有惑,便假咳一声弹了弹身上衣料上的杂质道“你求我,张老爷也求我,而现在,我只要站在中间,看你们谁给我的好处,能让我真正获利更多,这起案子就来决定怎么办。!”

“那郝老板我便暂不收押他,且看这事儿怎么发展再说。!”

说罢,这县令老爷便再直起身来,脸色上带着一抹沉冷,便拾起茶盖,然后低头喝那快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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