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慢一点,我骑马还不熟练!”栗色的马上,高鸣有点紧张。
“有我在,你怕什么!”白芷丝毫不以为然。
“我怕万一不小心撞到了小朋友可怎么办?即便没撞到小朋友,踩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高鸣紧张地抓着缰绳,满嘴胡言乱语。
“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白芷十分不满:“驾!”
这一鞭子却是抽在高鸣的马上的,栗色的马瞬间提速,如飞一般。
两人两骑径直向皇宫去了。
到了皇宫,两人下了马。
“郡主大人,高鸣大人。奴才向两位大人请安。”一个小太监一早就等候在这里。
“小安子,皇上在哪儿?”白芷问道。
“皇上在中和殿和几位大人议事,特意让奴才候在此处,领郡主大人去中和殿商议国事,高鸣大人可先去御花园游览一番。”
“御花园?”白芷诧异地问小安子。
“皇上说,此次邀请高鸣大人来只是闲话家常,因而安排奴才带高鸣大人去御花园走走散心,稍作等候。待下了朝,皇上便去御花园与高鸣大人一起游览。”小安子答道。
高鸣说道:“小师姐,我先去御花园看看吧。”
对高鸣来说,他宁愿去御花园闲走观景,早朝议事实在太过无聊。
白芷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先去吧。小安子,太和殿的路我认识,你直接领着师弟去御花园吧。”
小安子躬身答应。
白芷伸出一手:“来,小安子,赏你的。”
小安子慌忙说道:“不不不,怎么敢咦?这这是?”
“糖人。”白芷笑着说道:“上次不是说好了吗?给你带的糖人。”
小安子呆呆地望着白芷,少女的笑脸就像清晨洒落太和殿的第一缕朝阳。在清晨的时候,各位大人已经齐聚等待上朝,大人们多多少少会低声交流,叽叽喳喳。但是,那一缕朝阳,是那样安静。它静静洒落在太和殿头上,是那样温暖美丽。
小安子就这样傻傻地望着白芷,久闻郡主大人才貌双全,今日见了,真的好漂亮!忽然,小安子才猛然惊醒,自己竟然敢直视郡主大人的面容!
小安子急忙低头:“奴才失礼,奴才该死”
“哎,什么该死不该死的!”白芷制止道:“今日这可不是银两,只是一块糖人而已,安公公可以收下吧?”
那小安子将双手伸过头顶,说道:“奴才小安子多谢郡主大人。”
白芷将糖人递给小安子,小安子接过,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再然后,竟然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小安子小心地看了糖人两眼,随后小心地放入怀里。
小安子收好糖人,抬起头来,只见远远的郡主的背影已经向中和殿去了。
郡主的容颜从此深深刻印在小太监的心中,那就像是,刺破黎明黑暗的太阳。
中和殿内,几位大人被召如殿中共商国事。
白芷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的消息,皇帝希望今天见白芷一面,商议一些事情。于是,白芷便与高鸣一起过来了。但这个时间,早朝也还没散。
白芷的位置是特殊的。她不只是学府的大师姐,她还是新上任的特命护国天师,官阶特品。
恒昼是没有天师的,当所有的江湖中修仙门派都被推倒的时候,恒昼天师之位就被裁撤掉了。而原来的天师燕元魁被调去了京师学府,做了京师学府的祭酒。
况且,要天师做什么,有白胜就够了。哪个外国使者敢嚣张?白胜都不需要来皇宫,只要知会白胜一声,他坐在王府喝茶,就能隔空掐死那跳跳虫。这么多年了,也就出了“西金第一法师”这么一只蠢虫。
特命护国天师,是专门为白芷设立的官位。
白芷走入中和殿,正逢冯博厚冯大人在禀奏灵矿之事。恒昼又有一处新的灵石矿脉被发现,此灵石矿脉极大,有不少地方还有居民屋舍,目前已经做好人员调配,可以正式开始开采了。
白芷没有打搅,只是静静地走上前去,无声地向皇帝施了一礼。
皇帝也轻轻地向她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静静地待冯博厚大人禀奏完,皇帝微微颔首。
“冯爱卿做得很好,朕心甚慰。对灵矿的开采工作,不知爱卿是否还有难处?”
那冯博厚说道:“灵石矿脉不同于一般矿脉,臣恳请京师学府的学子们派遣几位,去作为指导。”
皇帝转头向白芷说道:“姑奶,你是京师学府的大师姐,你以为此事如何?”
白芷说道:“皇上,学府的学子们正缺这类历练,此事再好不过。冯大人可将矿脉的资料给我,臣明日即可组织人员前去矿山。”
皇上点头:“如此,那就辛苦两位了。”
几人又谈论几句,稍稍做了部署。
皇帝说道:“昨天,八百里加急,大河已经修好。此河连通三江,贯穿南北西东,从此,南方再无旱涝之灾,各地物资也可以大批转运。冯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那冯博厚说道:“皇上,大河竣工,但微臣认为,至少还需要观察一两个月。如此大的工程,各处都还需要审查。”
皇帝点头,说道:“朕昨夜却在想,朕还想将大河继续向南延伸。如今,南瞻洲也是我恒昼的疆土,岂可厚此薄彼?”
这时,下边一位大人走出,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还需暂缓一缓。修建大河耗资巨大,国库恐有些吃力。其二,南方各地民众本受旱涝之灾,还需以救济灾民为先。”
而皇帝却是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一声冷哼:“严鸿轩,严大人!朕正想问你呢,朕都不知道你是如何赈的灾!银子都花出去了,这么长时间了,灾情却依然没解决!”
底下那位也只能苦笑,低头说道:“臣知罪。”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此次旱涝之灾连年爆发,实属罕见,也不能全怪你。但是,花了那么多银子,灾情依然如此严峻,朕不得不怀疑那银子都去了哪儿了!”
那位严鸿轩大人也只能将头埋低,脖颈上都是一层细汗。
原先的那位冯博厚大人此时也上前禀道:“皇上,微臣也以为,向南延伸之事,还是要缓一缓。一来,南方灾情严重,不便组织人力。二来,南瞻洲还不太安定,叛军频频作乱。不宜举如此大的工程。”
皇帝说道:“可朕倒是觉得,开此大工程,反而可以缓解一下灾情嘛。灾民们去做工,便能吃上饭,这两年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那严鸿轩说道:“皇上明鉴。只是那些灾民却不会这样想。他们不会知道此乃朝廷为他们找的一条活路,只会以为,这是朝廷变相的严苛徭役。如今,南方诸地已经多有怨言。”
皇帝一声冷哼:“勤快的,做工自然有饭吃。那些懒惰的,饿死何妨!”
严鸿轩苦笑,却还是说道:“皇上有所不知,开凿人工河工程及其辛苦。更何况,那些底层的工头也没有皇上这般爱民之心,对灾民及其严苛,灾民累死的也不在少数。”
皇帝皱眉。严鸿轩此话有些顶撞之意了,但皇帝皱眉却不是因为这个。众所周知,当任皇帝威严无比,但却从不会再议事时因臣子的顶撞而动怒。
皇帝说道:“当真有此事?”
严鸿轩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皇上及臣下们想的是为灾民能吃上一口饭,但下层的工头想的,却是尽快将工程完成。灾民一无所有,自然当牛做畜,被拼命驱使。”
皇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那严鸿轩继续说道:“况且,今时也不同往日了。大河开工,那些富商都知道其中运输的便利,纷纷投资。但如果再向南延伸,恐怕,就没有多少富商愿意出钱出款了。”
皇帝说道:“朕明白了,两位爱卿都辛苦了,就依两位爱卿的意思吧。”
“幸参幸爱卿。”皇帝忽然抬头喊道:“巴将军还没有平定南瞻洲的叛乱吗?即便大河暂时不再向南延伸,恒昼境内,也容不得叛乱!”
那位幸参大人上前禀告道:“皇上,巴邵将军向京中来过文书,叛军实在势大,并且狡猾无比。他们缩在海万山之后,狡兔三窟,巴邵将军请再多调遣一路援兵,一齐围剿。”
“不行!”皇帝一口回绝:“区区叛军,乌合之众,十万大军还不够?让他剿,剿不灭叛军,就别回来了!”
“这”这位幸大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纳谏如流的皇帝怎么忽然就不讲理了。
那叛军据说有三十万之众,联合先前被恒昼灭掉的炎雨国余孽,声势浩大。虽说是乌合之众,但叛军之中未尝没有能打战的炎雨国将领。更何况,海万山山脉连绵,地势复杂,让十万大军一举剿灭三十万叛军,也太强人所难了。
皇帝没有说话,幸参也不敢抬头。
皇帝想了想,轻声叫白芷:“姑奶!”
白芷凑上前问道:“皇上,何事?”
皇帝轻声说道:“姑奶,我想趁大河完工,乘船去南方看看,你看如何?”
白芷都惊呆了,皇帝虽说也曾有过出京巡视的先例,但是这么多年了,皇帝离开皇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如今怎么想起南巡了?
白芷问道:“皇上想好了吗?”
只听皇帝轻声说道:“一来,朕想看看这人工大河修得如何,此事关系到我恒昼往后千百年的兴盛;二来,朕想亲眼看看南方的灾情;三来,朕想亲自到实地考察一下,探查民生,同时视察南方平叛事宜。”
白芷想了想,说道:“既然皇上想好了,臣定保得皇上龙体无恙。只是,此事重大,还需和诸位大人好好商议一下,多做准备。”
皇帝笑道:“姑奶支持就好,我与他们慢慢商议就是。”
皇帝回过头来,向下边的幸参说道:“幸爱卿,你转告巴将军,一月之后,如若不能平叛,便将有援军轻装从西方而来,三五月可至。不过,到那时,主帅之人还是不是他,就不好说了。”
幸参心中一惊,从西边来?还临战换帅?
一抬头,皇帝却已经略过此事,讨论下一桩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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