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问道:“伺候张美人的宫人呢?”跪在一旁的小宫女道:“奴才松烟,是伺候张美人的。”
皇后道:“怎么也不给美人擦把脸?太医又都哪里去了?”
松烟跪在地上,控制不住颤抖,道:“太医回去煮药了。奴才,奴才害怕。”
皇帝骂道:“没用的东西。”
皇后道:“别怕,有什么话说吧。本宫替你们美人做主。”
松烟道:“奴才怕给美人擦拭血迹时,弄疼了美人。所以,没擦干净。”
皇后道:“罢了,你下去吧。玉环,你看看张美人怎么样?”
玉环上前搭了张美人的脉,摇了摇头,道:“奴才无能。”皇后道:“松烟这丫头太小,不懂事,你这两日带着佳蕙留下照看着这里吧。本宫和皇上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速来回本宫。”
临出来时,帝后二人正遇到赶回来的安美人,安美人给帝后二人又请了安,方回屋,二人在院中,只听安美人哭着喊道:“张姐姐,你怎么就这样了。”帝后二人无意再留下,便摆驾出了咸宜宫。
出了咸宜宫,皇后见皇帝面色不好,劝慰道:“今儿都是臣妾的不是,不该叫皇上过来这一趟,倒叫皇上看了心烦,皇上恕罪。”
皇帝道:“皇后又有什么不是,说到头,都是金氏做恶,苏子规骄纵,哪关皇后的事。”
皇后笑道:“皇上越这样说,臣妾越觉得没有打理好后宫,辜负了皇上和太后的信任。”
皇帝道:“快休这样说,金氏从北番来,不同秀女入宫,她带来的东西本不好太过查验,苏子规不过是性子不大好,成日家在朕面前,也是这般,淡她几日便好了。免得她恃宠而骄。”
皇后笑道:“那臣妾这边斗胆问皇上一句话,您这些日子究竟喜欢苏子规什么?”
皇帝道:“朕也不知道,要说论才华,论性子,论模样,都是随便一个宫女都不比她差的,可是有一样,她和别人不同,有她在,朕睡得格外香甜。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也说不清楚。”
皇后道:“这是为何?难道她和皇上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么?”
皇帝道:“皇后想多了,什么事也没有。”说罢,与皇后轻声道:“其实这些日子,她并没有侍寝,可是有她在朕身边,朕便睡得安稳。”
皇后笑道:“这也奇了。不过,臣妾也看皇上这几日之前的白发倒有些转黑了,总是件好事。不过,皇上既不肯告知臣妾,赶明儿臣妾可要传苏子规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道:“这几日我不传她,你也别宣她,她都快没边儿了。”
皇后笑道:“若真能对皇上好,骄纵些也无妨。”
皇帝道:“话不是这样说,要说,她恨安妙姬也不算什么大事,真说罚了打了,都还说得过,可她这般厮打,哪还有半点皇妃的威仪,好在安氏小国贡女,不识礼仪,不
像中原女子把脸面看得比天还大。若是咱们中原的大家闺秀,苏子规这般岂不是造了杀孽。”
皇后道:“中原的大家闺秀也不会这般构陷同僚。”皇帝冷笑一声,道:“也不尽然。”
皇后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倒叫臣妾惶恐。”皇帝道:“皇后你不知道她们的父兄在朝堂之上都是怎样的嘴脸。”
皇后道:“皇上,朝堂上的事,臣妾不懂的,即便她们的父兄有错,可是历来哪有因一个人的父母兄弟做的事,便断定一个人不好的。”
皇帝道:“因为他们是同样的父母教导出来的人,难道叫朕相信他们是迥然不同的么?”
皇后道:“皇上又岂不知柳下惠与柳下跖么?”
皇帝被皇后的一本正经逗笑道:“自古以来又有几个。”
说罢也不理会皇后,只坐在轿辇上以手支着额头。皇后见皇帝疲惫的模样,亦不再说,只示意抬轿辇的太监们加快脚步。
轿辇尚未到乾圜宫,只见太后宫中的紫菱姑姑远远走来。
帝后二人住了轿辇。紫菱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帝后二人道了“免礼”。皇帝问道:“紫菱姑姑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可是有了什么事?”
紫菱道:“回皇上的话,太后请皇后娘娘过去说话。奴才听坤均宫的宫女说皇后娘娘去乾圜宫找皇上去了,奴才便想去乾圜宫外等候,没想到在这碰上皇上和娘娘了。”
皇后对皇帝道:“皇上,既然太后召见臣妾,那臣妾便不陪皇上回乾圜宫了。”
皇帝道:“不,朕陪你一块去请太后的安。”
却说帝后二人来到太后的寿宁宫,与太后请了安,太后道:“皇帝怎么也过来了?”皇帝道:“孩儿这几日没来给母后请安,实是朝中事忙,望母后恕罪。”
太后笑道:“罢了,你也别唬我,不过是看我把你媳妇叫来,怕我欺负她。”
皇帝道:“母后说笑了,真是来给母后请安的。”
太后道:“罢了,你去宁太妃那边吧。我和你媳妇说几句话。”
皇帝偷偷对皇后使着眼色道:“含章,好生伺候母后,不许招太后老人家生气。”
皇后取笑道:“母后您看,您还说皇上怕您欺负我,您看皇上他先欺负我呢。”
太后笑道:“罢了,你去吧,我和你媳妇说些体己话。”
皇帝见二人仿若无事,便去侧殿寻宁太妃去了。
却说太后见皇上走后,问了皇后几句宫中日常,便道:“紫菱,请出来吧。”
说罢,只见紫菱请出一位十四五岁身穿米白袄,不大打扮的小姐,那小姐盈盈下拜道:“林思瑞参见太后,参见皇后,愿太后福寿绵长,愿皇后芳华永贮。”
皇后见了,只当是太后有意要往后宫荐人,心中暗道:“看这模样,才十四五,怎么便往这宫里送了。”口中却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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