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也因为此事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一心向学,竟也在日后成了一位沙场上骁勇的猛将!
这是后话。
醒来后的楚青若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在干净了,心里消极的想着,不知道有没有给那畜生得了便宜去,若是有,不若出家做姑子去算了。
看穿她心事的傅凌云,却一脸认真的告诉她蒋永福已经死了,这世上唯一看过她身子的人,便是自己。
傅凌云问她,难道那天在山洞里他们两人发过的誓言,她都忘了吗?若是没有忘记,她的身子是迟早要给自己看的,只不过提早了一点,为何要钻那样的牛角尖?
楚青若想想,反正这辈子她也是认定了他的,既然他都不在意,自己再寻死觅活的,岂不显得矫情?
说到底,终归还是没被那个畜生占到便宜,就当被狗咬了几口罢了!
傅凌云满意的看着她渐渐明朗起来的神情,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把头埋在了她的秀发里翁着声,一口气说了一段恐怕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肉麻的话:
“青若,答应我。只要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想着去寻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那淡淡的阳刚气息,她的鼻子有些发酸,但却乖巧的轻轻地嗯了一声。
傅凌云在听到她那声像小奶猫似的嗯一声以后,心头如放下了千斤重担,一瞬间云开雾散,晴空万里,无比欢畅。
挺过来了,他的小人儿终究是挺过这个难关了。
周妈妈端着一碗的粥站在门口,悄悄地看着屋里相互拥抱着,支撑着彼此的身影,偷偷地抹着欣喜的眼泪。真好,小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知冷知热的人了,终于不用再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真好,真好这个姑爷,她周翠儿认下了!
蒋永福的死,让连着大半个月都卧床不起的楚青若,彻底的摆脱了阴霾。虽然心有余悸的她,还是时常会做噩梦,可终究还是在众人的关心和爱护下,摆脱了阴影走出了房门。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不见天日的她,坐在院子里的紫棠花架下,享受着透过紫藤花架晒下来星星点点,慵懒的午后阳光,她膝盖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毛茸茸的小狗爪。低头一看,原来是不甘寂寞的阿乖在扒拉她得膝头。
这段日子,小狗阿乖的个子似乎长大了一些,原本站起来只到她腿腹的阿乖,如今已经可以扒拉到她的膝盖了。
抱起了阿乖,摸着它头顶上柔软的细毛,又想着这些日子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的傅凌云,和他那张如同刀刻般俊俏的容颜,注视着自己时那灼灼的目光,心里一暖。
不禁红着一张脸搂紧了阿乖,把自己的脸埋在它小小的身躯上,蹭了蹭。
阿乖不懂主人的心思,以为她在和它玩新的游戏,兴高采烈的跳下她的膝头,摇着它那短尾巴,稚气可掬的伏着身子与她打闹起来。
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又无礼的敲门声,打断了正逗着阿乖玩的欢快的她的好心情。楚青若不悦的撇了撇嘴,回到了房间关上门。
“谁啊?”
敲门声依旧不断。
“来了来了,谁啊,这么敲门,真没礼貌!”周妈妈走出厨房不满的嘀咕着,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向大门口。
小院儿门口站着几个穿着显贵的人。
为首的是个和周妈妈差不多年纪的妇人,皮肤白皙,单眼皮,高鼻梁,颧骨微微隆起,头发梳得油光铮亮,身上穿的衣服比清水县上的富户还要好上几分,一看就是个精明刻薄的主儿,不好相与。
只见她手里做作地捏了块帕子,轻轻捂着鼻子,眉眼间都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四周,回头又问身旁略瘦的妇人:“就是这儿?没弄错吧?”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她本就是习惯这样说话。她的语速并不快,每个字的尾音总被她拖的长长的,让人听来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略瘦的妇人说话倒是个爽快利落的,她陪了个笑脸应声道:“大娘子,没错。就是这里。”
“嗯,那你去叫门吧!”被唤做大娘子的妇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里的帕子。
“啪啪啪”
略瘦的妇人上前,拍响了楚家院子的大门。
“谁啊?”
门里传来周妈妈微怒的声音。
很快,门打开了。
周妈妈微微探出身子,往门外一看,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时,她不禁一愣:“怎么是你?”
被唤做大娘子的妇人倨傲的瞟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也没有答她的话。轻轻一把拂开了她,自顾自的走进了院子。往院中间的椅子旁一站。
看了一眼身边的椅子,发出了几声啧啧声,仿佛这把椅子是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一般。
后面跟进来的几个妇人,马上有会看眼色的人跑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净如雪的帕子抹了抹椅子。然后如同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皇后娘娘般,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娘子请。”
那个被唤做大娘子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人将椅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以后,这才松了口气。
小心的拎起自己的衣裙,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周妈妈啊小姐呢?”
周妈妈皱了皱眉头,没理她,心里却在想:这么些年,这个人说话怎么还是那么要死不活的?还是那么得让人讨厌!
今日来的这位,是楚家老宅、楚青若继母院子里的管事大娘子,何妈妈。在楚家院子里,她总爱仗着新夫人得宠,整日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大家心里都暗暗的讨厌她,却又无奈她是新夫人眼前的红人,不好得罪。由于她说起话来总是阴阳怪气的,老宅子里的下人们背后偷偷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哈口气!”
原本是叫她“一口气”,意思是,她说话总像差了那么一口气,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听她说话,能让你难受,膈应上一整天。
她夫家又姓何,大家每天背地里,何“一口气”,何“一口气”的这么喊着,喊着喊着变成了“哈口气”了。
周妈妈板着脸的,厉声的反问她:“何妈妈,你来这里干什么!”
话没说完,只见一向乖巧的阿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不友善,竖起了尾巴,龇着牙冲着何大娘子吠个不停,大有要冲上前咬她两口的架势。
哈口气大惊失色:“哪来的小野狗,快,快把它赶走,周妈妈,我告诉你,你们家的小畜生要是把我咬伤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在楚家老宅的时候,周妈妈是老夫人院儿里管事娘子,而她则是大太太,也就是楚青若的后母院儿里的管事娘子。想到以前还在老太太身边,看见她和大太太对小姐使得那些手段,周妈妈特别的不待见她。
闻言,不但没有呵斥阿乖,周妈妈反而欢喜的弯下腰,赞赏的摸了摸阿乖的脑袋:“真乖!没白养你,会看家了,真是好样的!一会周妈妈奖励你一根肉骨头!好了,现在你去***玩去吧!”
阿乖得了表扬,又听到周妈妈叫它去***玩,马上欢脱的摇着尾巴去扒楚青若的房门去了。
看着阿乖离自己远了,何大娘子才煞有架势的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扶着膝盖,挥了挥手里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裙子上的灰。
“你以为我想来鸟不生蛋的穷酸地方啊?我这是也是没办法,奉了老爷和太太之命,来接小姐回家的。”
回家?老爷和他那填房会那么好心?想着接小姐回家?
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都还要想着法儿苛扣,周妈妈就不信他们会有那么好心!准是那该死的填房又憋着什么坏呢!
“接小姐回家?你们有这么好心?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想到这里,周妈妈更没好脸色给她看。
“你放肆!老爷太太的命令哪容得你这个奴才置喙?什么时候你竟然能做起小姐的主来了!好你个反了天的狗奴才!张妈妈,给我掌嘴!”
何大娘子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恶狠狠的指着周妈妈骂道。
她身后那个略瘦、叫张妈妈的妇人闻言,一脸不怀好意的卷起了袖子,摩拳擦掌的向周妈妈走了过来,扬手就要给她一个大嘴巴。
周妈妈这些年跟着楚青若在这里生活,别的本事没有,担柴挑水的一把子力气可是足足的。
若说今日来了这么三四个大男人,或许她不是对手。可就这么几个养尊处优的狗奴才,周妈妈自信,自己的这把子力气对付她们,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只见那个叫张妈妈的妇人一卷袖子走上前来一扬手,还未站稳,就反被周妈妈反手一个大耳光煽的眼冒金星,扑倒在地,捂着脸半天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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