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昔有醒的征兆,楼西洲拍拍她的背,奶昔又睡去。
“你可以回去睡,或者随便挑个房间,不需要留下来表现你的母爱,这东西,你也没有。”
说完,进浴室。
关门。
把奶昔放进浴缸。
花尽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扒了一把头发,出门。
奶昔大概是很累,整个洗澡过程都没醒,并且在楼西洲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来的时候,她伸了一个懒腰。
就像是小婴儿,手举过头顶,脚也蜷着,脸蛋圆滚滚的,嘴巴还有像月亮的形状。
楼西洲看着,好一会儿都没有眨眼,心头柔软如纱。
禁不住亲亲她,把她亲了一口后,才抱去床上,换上小睡衣,穿上尿裤。
盖好被子。
在卧室里陪了一会儿,他才去书房。
途中朝着楼下看了一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也就是看了那么一眼。
………
打开电脑。
莫衍已经发来了邮件。
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中只有他在酒店大厅里进出,没有其他。
【这是被人处理过的监控,我在他们数据仓库里找到的。从时间上看画面有剪切,而且我没有查到花尽和你有什么来往接触。】
也就是说,从监控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那个酒店里。
楼西洲确实没有见过花尽,他只在酒店旗下的马场见过她。
见到她的前一晚,他陪客户有应酬。
客户是个豪爽的挪威本地人,请他去酒吧。
他去了。
酒量不好。
两口酒就晕。
后来的事情,他至今都很模糊。
脑子里的片段并且凌乱,他只记得有女人,他记得那女人抱了他,把他带着去了他的套房。
他还记得和那女人有过亲密举动,但是这种记忆在后来清醒过后就被他打消。
因为他醒来后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衣服完整,没有做过什么的样子。
脑子里很混乱,混乱到他没有分清那是春梦还是现实。
他起床后。
他的客户来找他把他的手机给他。
说是昨晚送他回房睡觉时,手机落在他那儿。
楼西洲当时还问,他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
客户说,做了。
把他当成女人,抱来抱去。
所以当时楼西洲没有多加怀疑,也没有去佐证。
看来,在那个时候他的客户就被花尽给收买。
直到去年,他在酒店里再见花尽。
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身体记忆,她的味道和那种感觉,像是经历过。
他又看到了她胳膊上的玫瑰花。
他知道她去过挪威,去杀楼岳明,不慎刺中了他。
但是楼西洲没有把她和那一晚的梦,真正的联系在一起,只是有浅显的怀疑,随后又被打消。
尤其是当时她出了血,而后来她反复说过她第一次的情况下。
于是他开始认为,那可能真是个长久没有姓生活的男人做的春梦。
现在才清晰的认知,那不是梦,是现实,是真的!
而且。
那一晚他喝的应该不只是酒,他酒量不好,但是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在和女人上床之后,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还有另外一个视频。
一个男人和花尽在马场。
视频里花尽穿的就是他当时看到的那件衣服,隔着很不清晰的监控,都能感觉她的婀娜多姿。
她的身边,是卫野。
两个人之间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在谈判。
突然花尽回头看着卫野,脸上露出了诧异和惊愕。
这是在意外什么?
但她最后和卫野达成了某个共识,卫野一拍双掌,露出了欣赏。
随后花尽就去骑马。
楼西洲花尽骑马的视频,倒回去三次,他看了三次。
隔了两年,那姿势与动作依然英姿飒爽,依然怦然心动。
他深邃的目光里,有一丝冷嘲。
这是在嘲笑自己。
然后给莫衍发信息。
“去找花绝在哪儿。”
花尽和花辞的消息隐瞒的那么好,除了从未现身过的花绝,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能让他和司御通通查不到。
…………
楼西洲出书房。
要回卧室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下了楼。
客厅里没有开灯,棉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
没有一丁点的灯光,楼西洲却还是感觉到了沙发上女人的存在。
就如同那时双目失明,他什么都看不见,却在她接近他两米之内,他就知道那是她。
他站在沙发边上。
等视线适应了这黑夜,他隐隐能看到她脸蛋的轮廓,那么白净。
他过去,坐在茶几上。
上身前倾,手肘撑在膝盖处,手指在黑夜里走了走,到了她的脸边。
却又停驻不前。
他那个晚上,第一次收到她挺着大肚子的照片,那时脑子里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充到了脑内。
她骗他。
一直都在骗。
从头到尾,彻彻底底。
可这个女人来找他报仇,都是他给的机会。
欺骗还不能让她停止?不够让她坦白她之前做过的事情?
骗过了坦白是止损,但她没有!
楼西洲牙关微咬,这漆黑的夜他眸中暗流涌动,少顷,一切又突然搁浅,如狂风揉成了一团。
他缩回手,起身。
在要走的一瞬,手上一热。
她拉住了他的手。
他本能的——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反手一握。
却在下一秒,又松开。
花尽坐起来。
她还拉着他,仰头,在黑暗里看着她的脸。
“楼西洲。”
她向来这么叫他,连名带姓。
“我……”她有些犹豫,声音也清脆脆的,“我没有办法。”
她无法带奶昔。
“不。”他抽出自己的手,放进睡衣的口袋,“你有办法,你只是不想做。”
比如直接来找他,带着孩子。
“花尽。”楼西洲的嗓音猛然沙哑了好几个度,似踩着枯叶时的沙沙,正好进驻到了柔软的那根筋脉里。
“是我对你没办法。”
在这黑夜里,这几个字如此清晰而无力。
…………
屋里很静,好像连她自己的心跳都没了。
很黑。
让她一时无法辨认他是否离开。
她的大脑在经过一串闹哄哄过后,开始归于苍白。
她弯腰,伸手。
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已走。
突然,她好像是置身在深海里的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她急切的需要新鲜的空气。
她捂着胸口,开始大喘气。
分不清这种胸闷的窒息从何而来,这种感觉她无法自控。
几秒后。
她下沙发,打着赤脚跑到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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