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
奶昔和姜磊——

在吵架。

一个布娃娃奶昔拆姜磊装,她再拆他再装,奶昔终于——

“啊啊啊!”你干什么!

“你这孩子是谁家的,司御居然没收拾你?我寻思着,他脾气也不咋好啊!”

奶昔拿起一个娃娃,连着自己整个压在姜磊的脸上,嘴里咿呀乱叫。

姜磊鼻子抵着娃娃的鼻子装饰,装饰硬硬的,娃娃上面还压着奶昔。

导致他的鼻子酸酸痛痛。

姜磊把奶昔抱起来,往沙发上一放,他鼻头红了,“坐好,小心我揍你!”

奶昔哼一声,站起来,脸上嫩嫩的肉直晃,拿着一个水枪式的玩具,对着姜磊,“啊……打你!”

你再惹我,我打死你。

“姓司的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你爸不在,你妈不在,这儿只有哥哥我,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都没人护你,知道么?”

奶昔依旧在骂骂咧咧喋喋不休,姜磊一句话都听不懂。

但他看着奶昔正儿八经的和他吵架的小模样,又气又好笑。

他走过去把他的卷发给揉了一把,“小卷毛,幸亏你小,你要是大一点我就把你屁屁打开花!”

“哼!”奶昔对着他一爪子,当然,手很短,打不到,也就是在空中划拉。

两个人正闹着,外面车响,楼西洲回来了。

一会儿楼西洲进来,脸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深谙,好像……那种被大风吹过后的余悸,尚且没有恢复正常。

姜磊一看,心中诧异,就连招呼都忘了打。

“啊……”奶昔还站着,手上还拿着水枪,眉头皱着,一直在说话,正在告状。

姜磊,“……”

楼西洲走过来。

“你先出去。”声音都不那么正常。

姜磊察觉到好像是出事,却又不敢问,出去。

…………

奶昔气呼呼的看着姜磊的背影,脖子一扭,小卷发在脑袋上一飘。

楼西洲坐在她身边,把她手里的水枪拿下来,声音哑哑的,“奶昔。”

“啊。”干嘛啊?

楼西洲侧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脸,圆滚滚的眼睛,睫毛又长又浓密,高高的小鼻梁,天然的粉红色的小嘴巴,脸上肉肉的,小胳膊小腿。

楼西洲摸着她的头发,脸蛋,手掌,脚背……

奶昔,“……”

她过了一会儿,扶着楼西洲的肩膀,踢了楼西洲一脚,“啊!”不能摸哦。

这一踢,楼西洲一下把她抱起来站在腿上,他整个脸都埋在奶昔的小胸口,呼吸克制着。

都是奶味和香味,往鼻头里窜,把他的胸腔塞的满满的!

奶昔被抱的太紧,不舒服,开始揪楼西洲的头发,“啊……来。”你快起来。

楼西洲抬头,把她放在腿上,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奶昔。”

“啊。”

“我是爸爸。”这四个字,仿佛是筋脉被人从他身体深处往外拉,连筋带皮。

奶昔怔怔的看着他。

“我才是爸爸。”他嘶哑的,手指在奶昔的脸蛋儿,来回抚摸。

奶昔啊了一声,她听不懂。

她也不叫。

她要下去玩儿。

从他的腿上往下溜,楼西洲没让。

奶昔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哭的前兆。

楼西洲只好把她放下去,她坐在地毯上玩。半个小时后,就开始烦躁无聊。

玩具玩够了,不新鲜,情绪就开始滴落。

要爸爸。

爬在楼西洲腿上,要出去,要回家。

五分钟后,就开始哭,又委屈又伤心。

楼西洲抱着她,从屋前走到屋后,“我是你唯一的爸爸,知道么,哪儿也不准去。”

奶昔哭的更大声。

她睡着时,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哭的通红通红。额头磕红了,那是楼西洲抱着她时,她拒绝抱,在他怀里乱扭,碰到了门框。

还在抽噎。

嘴巴一弯,委屈的很。

好小。

睡在他的床上,只占用了巴掌大一块地方,手臂有疤,腿上有胎记,脸蛋儿通红。

突然——

她就像是一块长在心头上的肉,开始发芽,有了触角,触动他身体里的角角落落,一种绵柔的又迟钝的疼痛在迅速蔓延。

奶昔——

他的女儿。

第一次见她,她才半岁。

还在襁褓中,是他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受了伤,急匆匆的带她去医院。

抱着她,安慰她。

那时,花尽说了一句话。

【要不我们把这个孩子抱回去养吧。】

他说,他不养别人的孩子。

后来——

她生日,花尽昏迷。

他把奶昔偷过来准备唤醒花尽,却不想伺候了她好几天。

当着他的面,司御和花辞把奶昔带走。

花尽说,她应该在司家,而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再后来——

花尽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送给奶昔,拍了她的视频,回来后问他要不要看奶昔照片。

他回,别人的孩子他不看。

这么一想来——

他有好多次接近奶昔的机会,都被自己错过。

花尽还画过好多张奶昔的照片。

当时不知。

现在好多有迹可循。

花尽啊——

他看着奶昔的脸,目光渐渐生寒!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才觉得,如果是陆城,那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城死了。

她有了他的孩子,光明正大。

不仅陆家会承认,他也愿意抚养兄弟的女儿。

就因为——

是他楼西洲的,她才不能开口。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告诉她真相,从来没想过让他和奶昔相认!

也从来没想过让他知道他有女儿!

她犯的又岂止是他的大忌!

…………

晚上。

司御打来了电话,楼西洲没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莫衍已经到达挪威酒店,正着手工作。

姜磊把花尽给带来。

此时奶昔还在睡,花尽来时,楼西洲刚刚下楼。

花尽站在客厅的中央,长卷发随意披下,黑裙高跟鞋,风韵照人,一如既往的靓丽。

她笔挺的站着,等到楼西洲走到一半时,她问,“奶昔呢?”

楼西洲双手插兜,深色的家居服冷峻湛茫,他下来,站在花尽的面前。

眼神有居高临下的清冽。

“你还有资格问她?”

花尽张口结舌。

“不是被你抛弃了?”

这屋子很空旷,声音都有回音,撩长而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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