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没有回答。
他看着窗外,眼神沉黑。

十几秒后,他才开口,“她们在当时在我鉴定时做了手脚。”

奶昔来到司家,司御就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和当时在襁褓中的那张纸结果一样。

证明奶昔就是他的孩子。

但,这是被人处理过后的。

手脚?

这两个字在楼西洲心里一过,他立刻明白,“你的意思是,奶昔确实不是你的孩子。”

司御依旧沉默。

脖颈的筋脉在跳动。

这是在隐忍!

奶昔不是他的孩子,那么是谁的?

“两个孕妇,却只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在哪儿?”楼西洲再问。

“所以——”司御一声寒澈的冷笑,“那两个女人都该死!”

她们到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一声不吭。

谁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孩子在哪儿,如果奶昔不是他的种,那他的孩子呢!

正在这时候。

司机进来。

“少爷,花小姐醒了。”

司御抬眸,幽凉的视线直直的射向他,“怎么,是要我去见她?”

“……”司机脑门子一麻。

“把她带回来!”

“是。”

司机出去。

从他们的谈话里,楼西洲知道醒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花辞。

按照司御的性子,花辞和花尽应该不会在一起,毕竟两个都不是笨女人,在一起可能会商量对策。

…………

依然是别墅。

花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她心理清楚,她现在是不自由的。

她走到门口。

那儿有保镖。

于是又折回。

到了卧室。

洗个澡,温凉的水兜头而下,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出去。

靠在床上,胡思乱想,竟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时,脑子很懵,并且沉重,疼痛。

她坐起来,揉揉脑袋。

睡衣的一角从肩头掉了下去,泄下一大片如雪的肌肤。

她没理。

曲起一条腿来,手肘放在膝盖上,撸了一把头发——

这一觉睡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头发还是半干。

一个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前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姿态那么慵懒,又那么矜贵,散发着如兽在等待猎物的气息。

他来了。

花尽的动作一顿。

他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在她看着他不到五秒后,他就睁眼——

那漆黑的眼神一瞬间把她全然裹住!

赤果果的,没有一丝空白。

刹那间,她如同被困,呼吸都短了好几寸。

“过来。”他低声说道,声音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嘶哑。

花尽下床,过去。

坐在他的身边。

刚起床,身上有些凉。

空调开的很足,她手脚冰凉。

楼西洲把她肩头的睡衣提起来,摸到了她的肌肤。

“冷?”

她看着他的脸,英俊立体。

她静静的点头,看起来——很听话的模样。睫毛卷翘着,脸上还有一点睡痕,镶嵌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的眼神不冷艳,也不刻意疏远——就是那种女人看着男人的温柔。

楼西洲盯着她,好久。

或许花尽不知道这么会儿时间——楼西洲的心里走过了什么刀光剑影,那种千军万马践踏式的撕裂感。

但他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坐在腿上,双臂环着她的腰,她确实冷,身上没有一点温热。

楼西洲摁着她的头倒在他的颈窝里,给她取暖,“以后等到头发干了再睡觉。”

“嗯。”

花尽低声的点头,点头时,额头从他的下颌擦过去,肌肤之间的摩擦带来了片刻的悸动。

楼西洲低头,她正好抬头,睫毛从他的脸上刷过去。

两人对视着。

都没有说话。

各自又都没有眨眼。

那气氛像暧昧又像……炮火之前的谈判。

以一种无声而亲密的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花尽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的发疼,于是眨了眨。

就在这眨动的片刻,她腰部猝然一疼!

好像她眨眼睛是某个开关,触动了他隐藏的情绪。

她还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眼神如蛰伏的幽狼。

她心跳缩在了一起。

“以前——”他的声音很低很嘶,听起来像是毒液在慢慢的往周身蔓延,“我问过你无数次是不是处,记得么?”

她自然记得。

他怀疑过无数次。

她心头揪的更紧!

“现在,我在问你一次,是么?”

是不是处?

他在意的不是她是不是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花尽的唇动了又动。

她发现她好像丧尸了语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在他的腿上,除了腰被箍的很紧,这个怀抱和其他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手臂有力。

味道好闻。

肩膀宽厚。

透过薄薄的衣服隐隐约约的感受的到他臂膀的肌肉线条,正在炙热的跳动。

“怎么,说不出口?”他反问。

“不是。”

两个字,一锤定音。

不是处。

她看到了楼西洲眼睛里——那幽紧的暗色,仿佛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石子,正一圈圈的荡漾着碎裂开的波纹。

她也看到他瞬间就消失下去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她终于明白——

方才心头那股异样的跳动是什么,是恐慌。

他松开了手。

一寸一寸的把手从她身上拿下来,又问,“那,那一晚的血是怎么来的?你伪装处?”

不是伪装。

是她确实流血。

是他太用力。

她没有承受住。

有些话——

好像在这个当头说,不太合适。

她缄口。

她的沉默对楼西洲来说,就是默认。

他提着她的肩膀,把她从他腿上提下来。

让她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他用眼神锁着她,薄唇轻启,“你为接近我,真是无所不用极其,都能——用装处这种卑劣的手段。”

房间很大,很空。

大白天,窗帘四闭,沙发的这个位置昏昏沉沉。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起伏不多,却如出笼的蛇信子。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未曾开口。

“不过对于你来说,装处应该是你做过的最不值得一提的。”

他攥了攥手指,背上青筋暴起!

“不是怀孕了么,孩子呢?”

花尽到底是扒了把头发,“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是奶昔?”楼西洲冷嗤一声,“她才是你生的。”

肯定句,而不是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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