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几个人都有些愣,尤其是如梦。
儿子醒了,要见的居然不是她。
楼安安这时候明白了,茫然的,“哥哥,二哥不会是不……不行了吧……”
“胡说什么。”楼西洲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眸却在一片深谙中。
如梦脸色很难看,她靠在墙上,身体慢慢的滑下来……把脸颊埋在膝盖里。
…………
花尽换好了衣服,戴着口罩。
楼西至的身边有许多仪器,腿是平吊着在床上。
额头缠着纱布,脸上还有擦伤。
他虚弱的看着花尽,花尽到他身边,两个人目光对视,都有某种涌动。
好一会儿……
楼西至缓慢的抬手,去拉她的手。
把她的手握了握,他使不上力气……花尽也没有去握他,手自然垂直。
楼西至苍白的唇缓缓的动了动,“你……你能不……能……”动动。
花尽还是没动,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楼西至说不出话也就没说,他抬眸,眼神黏在她的脸上,唇张了又张,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空气里都是药水的味道,门窗紧闭,寂静的连心跳声都听不到。
医生来了。
花尽得走。
却又在要走的那一瞬,她突然握住了楼西至的手,很紧。
尽管她的手没有他的大,她还是企图把他都是擦伤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楼西至看着她,眼神在微笑。
…………
花尽进去时手心里都是汗。
出来后很平静。
脸上的僵硬褪去了不少,她去了通道的尽头,如梦跟过来,“他和你说了什么?”
花尽回头,对上了如梦的眼睛。
如梦也是不矮的,和花尽差不多,两个人都没有穿高跟鞋,目光平视。
花尽落在窗台的手指,扣了扣瓷砖,很凉,很硬,然后又把手放在口袋里。
“他说他没事,要你不用担心。”
“呵,我儿子凭什么跟你说这些话,你究竟把他带出去做了什么?花尽,你身为一个女人,你和他的哥哥还有夫妻之实,你能要点……”脸。
“如梦!”楼岳明沉重的一声吼,成功把她没有说出来的那一个字,卡进喉咙。
他半搂着她的肩膀,力气很大,看得出来也已是隐忍多时。
“你和西洲回去休息,等到可以来看时你再来。”
…………
花尽没有回去休息。
她去楼西洲那儿,“我要去警局。”
楼西洲带她去警局。
此时,盛何遇还在审顾沾衣,高兴明说是顾沾衣所为,顾沾衣一口否定,说要找自己的律师过来。
于是盛何遇就让这两个人面对面,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指责,片刻后,楼西洲和花尽就一起来了。
这种地方又岂是旁人说进就进的。
他出去。
“你们俩这时候来,做什么?”
“把他们俩提出来,让花尽和他们对峙。”楼西洲幽幽道。
盛何遇同意了。
带着几个小警察和这三个人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来办公室主要是可以让楼西洲休息。
他坐下。
把主场交给花尽。
此时的花尽,就算是没有穿高跟鞋,她盛气凌人的架势依然凌厉。
她走到高兴明面前,声音清凉的夹着冷风,“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顾小姐。”
顾沾衣在一边,她没有恼羞成怒,她只是憎恶!
“我认识你吗?我让你做的?”
高兴明也不说话了,反正狡辩的话已经说过很多次,说多了也没用。
只是瞥了一眼顾沾衣,“孬种,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难道你想都栽赃到我的身上!你这种女人,我绝对不会给你背锅,早知道你是这种过河拆桥的,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
啪。
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高兴明一惊。
他回头,看到面前……这漂亮女人,那一脸的冷霜!
她没有特意表现出愤怒,可有比愤怒更渗人的阴狠!
她这一巴掌,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都被打的,懵了。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腿,她抬腿,那沉重的脚力正中高兴明的胸膛!
高兴明被这一脚踹的飞出去好几米,撞到了墙角的角落!
众人,“……”
顾沾衣离他很近,飞出去时撞到了她,他也被撞的一下坐在地上。
这时,警察上去阻拦。
“别动。”缓慢的男中音,掷地有声,他看了眼盛何遇,以眼神做指示。
盛何遇在心里把他臭骂了一句,还是给那些警察使了一个颜色,其中一个警察明白了,去关门,关窗户,拉了窗帘。
花尽过去,蹲下,掐着高兴明的咽喉,“我不管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在医院里受苦,你这种蛆,凭什么在这儿——毫发未伤,还悠然自得。”
高兴明因她脸上的阴鸷而吓的脸色发青!
“你……你想做什么……”他颤抖着,牙关打颤。
“记着这一刻,我让你以后每一次疼痛时都想起那一晚在车上动的手脚,我让你悔恨终生。”
说着她起身,从一侧的报刊栏里抽出一个警棍,对着高兴明的腿,轮了下去!
“花尽!”
盛何遇惊呼,他上前。
其他警察也在第一时间去阻拦。
然而,晚了。
高兴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叫声撕砺,他弯腰摸着自己的膝盖,脸成了猪肝色。
额角,脖颈,手臂所有的筋脉因为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暴起来!
盛何遇走近,看到这模样……再看看花尽。
妈的。
他错错牙关。
在警局、在他的办公室殴打嫌疑人,他就说他这警察的身份迟早要毁在他们这几个人身上。
索性……
“打够了就把警棍供给我,没打够你就继续。”他不由得想,花尽应该是早就看到了放在这儿的警棍,故意把高兴明给踹过来。
花尽把警棍扔了。
扔在高兴明的身上。
“楼西至接下来受一点苦,喊一声疼,我都会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他疼哪儿你就疼哪儿,他活你就活,他死你会死的比他更痛苦。”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发怒,她就是……
打了人,陈述了一段话。
可是那股气势,却让人从骨子里生起了一股警戒和胆怯。
高兴明咬着牙,又疼他也怕,“警……警官……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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