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局。
停车场。

盛何遇又开口,“他说他手机有录音,但是在昨天晚上事发以后,他把手机扔进了河里,我们已经找到,在等技术部处理。”

楼西洲嗯了声。

“我猜……如果不是你弟弟当时在,这事儿大概就成了,花尽再一次成杀人凶手。”

“嗯。”

“……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你审过很多人,按照你的经验,高兴明有没有说谎的可能。”

盛何遇迟疑一会儿,“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根据现场状况来看,他的说辞都对得上,我现在只能等录音出来再做定夺。”

“顾沾衣呢?”

“昨晚上审了一夜,今天在休息,看样子还得去审,她没有承认这是她一手策划。”

盛何遇又道,“现在就等你弟弟醒来,看看他的说法,他在现场,他应该更明白。”

…………

楼西洲回到医院。

从楼梯口出来,听到了经纪人在跟……应该是制片人之类在说话。

“最近真的是有事,我们沫儿在娱乐圈是什么样的名声,什么风评,我想您知道,我们怎么会无故爽约……她一直非常敬业。”

“啊对,她现在和楼总在一起,真的脱不开身。”

“给我们放假?好,谢谢张总!”

经纪人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了楼西洲,他的脸颊正冷峻着。

西装革履的站在通道里,在漠视一切。

经纪人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顿时心头一跳……不过一秒钟之后,她就坦然。

沫儿现在本来就和总裁在一起,她又没有说谎啊。

楼总对她就是有意思啊。

“总裁。”经纪人客气的道,“一些工作上的合约都打电话来,要沫儿出现去工作,现在连米沫儿耍大牌的负面新闻都出来了。”

“是米小姐……”楼西洲的目光懒散中却又精锐,“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

经纪人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楼总这话模棱两可的,这话里好像再说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但是又有另外试探的可能。

要是他们没有在一起……她承认了,不就说明沫儿在胡说八道?以及没有板上钉钉的事,她就对外公布了?

这是要人命啊。

经纪人开始打官腔,“抱歉,有那么多的人催着让沫儿去工作,我没办法,只有拿楼总来当挡箭牌。”

她分不清总裁的脸上是什么神色,是生气还是默认。

他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让工作室发一条微博,就说她出车祸,不需要再封锁。”

“……是。”

总裁既然没有……找她麻烦。

那说明确有此事?

…………

米沫儿出车祸的事情微博在半个小时以后就已经传遍网络。

同时传遍的还有经纪人亲口承认她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楼西洲在一起的消息。

…………

楼西洲去icu外,走了几步,眼眶周围忽然有一种热浪猛然打过来,以至于让他整个脑部都有刹那间的晕眩。

他靠墙停下。

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在睁开时,他看到了花尽,那模模糊糊的倩影。

她安安静静的靠在墙上,一头波浪式的卷发,随意而慵懒的堆积在胸口,她笔直又瘦弱,像一株玫瑰花挂在悬崖边上,风雨飘摇,耀眼,惹人疼,惹人怜,惹人瞩目。

眼睛火辣辣的疼。

他又闭上。

等再睁开时又看不到了……

这种刹那间的假性复明,最近好久才有一次。

“楼总,怎么了?”姜磊问。

楼西洲低声,“没事。”朝着花尽走过去。

坐下。

一分钟后。

面前有一股香味而来。

他肌肉微微波动。

她冰凉的手指摁压到了他眼部周围,很轻的,像是在揉,按摩。

那一股舒适的凉润从肌肤慢慢的……一点点的渗透到了心里。

楼西洲没动。

她继续。

一分钟后,她拿开了手。

“嗯?”他的鼻音浓厚,就这样?

花尽没有说话,也没坐下,就在他的身侧,他的鼻尖都是她的香气,鼻根的位置还在留恋她手指的柔嫩。

“继续。”他把她拉下来,声音哑哑的。

花尽,“……我不是给你按摩。”她顿一下,“你眼睛好像是出血了。”她刚是掰开来看。

“去看医生吧。”

楼西洲歪头。

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单手抱着她的腰,女人的香味直达心扉,他嗅了嗅,“不去。”

花尽没有纠结,她没有出手抱他,也没有推开,她就是……平静的接受着他靠过来。

她一抬头。

如梦在离他们四米远的距离,冷冷的,又带着愤恨的看着她。

那种恨,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浓烈。

这眼神剜着她,好像恨不得她立即消失。

花尽以……冷淡的眼神看过去。

两秒后,又挪开视线。

抱着她的人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他——睡着了。

花尽伸手……

谁也看不到她把手伸向了哪儿,去做了什么,楼西洲的身体挡着了所有人的视线。

…………

夜。

不知几点,楼西洲醒了。

醒的时候怀里并没有女人,而是靠在墙壁,睡觉环境不好,让他的肩部非常僵硬。

走道里医生脚步匆匆。

楼安安肿着眼睛但是脸上还是有点兴奋的,到了他身边,“大哥,二哥醒了,医生进去了。”

楼西洲摸了摸她的脸蛋,醒了就好。

他往左侧看去,那儿是icu的门口,她应该在那儿。

花尽还是正对着门口,她放在口袋里的手全部都是汗。

这一刻紧张不已。

如梦站在一边搓着手掌,楼岳明还是比较镇静的。

二十分钟后。

医生站在门口,“病人要见家属。”

病人要见家属——

这在人们的认知里,就是这个病人快不行了,要交代遗言。

这所有人都懂,只有楼安安不明白这话的其中深意。

“我是她妈妈。”如梦走过去,“我要去见他。”

“抱歉。”医生又道,“病人说要见花尽,花尽在哪儿?”

医生大声一喊,花尽走过去。

“是我。”

“跟我走,换衣服。”

医生一把拉着他的手,去消毒,换无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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