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烧也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头开始疼,剧痛。
她坐起来,想起她曾经放过止痛药,于是去拿。
拉开抽屉。
一颗药都没有,她都想不起来那些药去哪儿了。
想了几秒,因为头更痛,放弃,去睡。
起身。
出门。
又进卧室,倒床,这一次疼的过了头,睡了。
…………
醒来时,在第二天的下午。
很恍惚。
脑子里很懵。
“汪。”有狗的叫声,让花尽慢慢回神。
她坐起来,看到了在床边的木头。
“汪。”你是死了吗?
花尽看着它问,“几点了?”
“汪。”
“哦,四点了。”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她居然睡了那么久,下床。
进浴室。
男性刮胡刀,牙刷……
她看到那些东西,脑子里叮的一下,这……居然是主卧。
并不是客房。
她记得她回来后是睡在客房的,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个屋子里她的私人物品都没了。
她又晃出去。
木头咬着她的裤子把她往楼下拽,花尽跟着出去,走到门口,她又回了客房。
床上的被子还是凌乱的,说明她昨晚确实在这儿睡过。
是梦游了吗。
洗脸,刷牙。
木头又来拽她,下楼后,木头叼着自己的碗来了,给它弄饭。
花尽,“……”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去给它找狗粮。
没有狗粮。
厨房里没有饭菜。
木头饿死了。
“算了,带你出去吃。”
她上楼换衣服。
然后木头套上绳子,出门。
车库里没有车。
干脆就走路,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但木头走的快,她被拖着。
走到小区门口,黑色的商务车来了。
她一看到这车……眉头自然而然的就拧了起来。
后座车门打开,楼月眉的脸在里面,“上车。”
花尽动了动狗绳,“它怎么办?”
“我不喜欢猫猫狗狗,把它送回去。”
“家里没人,它得跟我一起。”
楼月眉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了,“带着吧。”
…………
木头也算是听话,窝在花尽的腿边,大概是……不敢乱叫吧。
毕竟楼月眉看起来比楼西洲难相处多了。
花尽被带到了梧桐苑。
“给木头弄点吃的。”花尽说了句,这话不是对着某一个人说,是几个人。
毕竟院子里站了很多佣人。
但没有一个人动。
楼月眉一声冷哼,“都听不到吗,赶紧去弄!”
有佣人拉着木头跑了。
木头也不咬人,就跟着一起跑。
楼月眉领着她去中堂,坐下后,竟然……亲自给她倒水。
又吩咐佣人,“让厨房炖个参汤,做顿好的,不要磨蹭。”
“是。”佣人下去。
楼月眉把水递给花尽,“来,喝点儿。”
花尽没有扭捏,喝了一口。
“我真是受宠若惊,有劳老夫人给我倒水。”
楼月眉看着她,没有笑,但是眼神远远没有以前那么利。
“人都会随着环境而变化,我也没想到我会给你倒水。”
这倒是。
她是最希望花尽死的人。
花尽确实渴了,又喝了一大口水,润润干燥的唇。
“老夫人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楼月眉婉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给了用人一个手势,佣人下去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打开。
推到花尽的面前。
紫翡手镯,它现在已经是无价无市了,价值不可估量。
但是花尽记得这个不是当时在墓园里被她砍了吗?
“那一天我带的那个是假的,我不至于那么招摇,整天把它带在手上。”楼月眉有些期待,“戴上试试。”
花尽把它拿起来,手感非常舒服,质感高级华润,整个轮廓通透明亮,简直极品!
她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
“怎么,不喜欢?”
“不,我是不敢喜欢。”花尽说,“我以为像老夫人这种性格的人,即便是知道我身上流的是楼家的血液,也不会回头对我好言相对。”
“孩子。”楼月眉想摸她的手,手抬起来又放下,她确实老了不少,眼神都苍老了。
“只有你敢和我顶嘴,也只有你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也只有你敢在我头上动土。如果玉儿没死,可能我早就喜欢你了。”
花尽像她去世的女儿,女儿因她而死,她讨厌花尽也害怕面对花尽,在玉儿没死之前,她又希望见到花尽。
人就是这么矛盾。
“但玉儿就是不在,哪怕她有癌,她确实因为你而离开,不过……我不怪你了。”
花尽没吭声。
这意外的事情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楼月眉难得柔柔的看着她,“你小时候过得好吗?”
“当然,父母恩爱,所有人都疼爱我。”
“我听你爸爸说……西洲爸爸说,你很小父母双亡,那后来呢,过的怎么样。”
“也不错,有吃有穿,没冻过,没饿过。”花尽轻描淡写的回。
楼月眉松口气,“那就好。”
她眼神一转,想说什么……
随后又忍住,“我们去散散步吧,走一走,饭就好了。”
“不用。”花尽温淡的,“老夫人,您有话请说。”
楼月眉眼睛里那丁点涌动慢慢退了下去,沉默片刻后,也不再兜圈子,开始说正事。
“西洲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他要离开楼家,我不能允许。”
花尽没有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你们之前是夫妻,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也就做了,无妨。但是现在既然都已经知道,那你们就不能在一起了……那么在你和他之间,我只会选择他。”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你想去哪儿我就送你去,一辈子让你荣华富贵,好不好?”
花尽想到了这个结果。
毕竟……楼月眉亲自倒的水,她亲手送的她的宝物,岂是小事。
让她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城市。
“老夫人。”花尽唇齿有笑,“您是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您儿子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您没有想过楼西洲的身世。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住。
如果这话说了,楼月眉一定承受不住!
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无论对她多差,花尽都愿意给她最善良的那一面。
在她身边死的人,够多了,何必再添亡魂。
她希望二哥是她的亲哥哥,她却忘了在这世上她是有亲人的。
血亲。
“您想让我怎么走?”花尽道。
“他听你的话。”楼月眉说,“你劝他,让他回楼家,让他好好养身体,不要和他对着来,他吃软不吃硬,等到时机成熟你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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