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许久没人住,郑欢和池也一直在打扫。
打扫卫生时,花尽在客厅的吊顶上发现了一本日记,页面已经泛黄,很多处的字迹都褪色到模糊不清。

花尽坐在床上,慢慢的翻动。

一页一页的看——都是妈妈一笔一笔写下来的,从青春懵懂到认识三个男孩儿,到结婚,到成长,到女人心事,到父亲死亡,到住在这个楼栋里。

撩撩几十页,她看到了母亲的一生——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这一页字数很短,她看了很久,越看呼吸越不稳。

越看脸色越苍白。

…………

又开始失眠。

自从回来住在这儿后,她失眠的次数明显增多,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

大抵就是这样,才让小腹开始疼吧。

去洗手间时,有血丝,不过很少就是了。

一个星期的期限已到。

她要带着楼岳明去李四那儿,事情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老板。”郑欢来了。

花尽嗯了一声。

“怎么了,我看你最近都不对劲,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不能跟我说么。”

花尽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想着再过一会儿,又该有嘹亮的口号声从小区门口经过了。

“很多事若是能说出来,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抑郁患者。”

“但是——”

“好了。”花尽难得的温柔的打断她,“你要记得以后自立门户,女人要有事业,金钱奠定基层建筑。虽说很俗,但是有了它,你各方面才能独立,换言之,你被欺负的机会才会少。”

郑欢咬着唇,心中不是个味儿,“你是在交代后事么?”

花尽一时没回。

目光落在了外面的院子里,今晚上又没有风,明明在寒冷时节,却依然沉闷。

良久良久——

她才低低的又怅然的开口,“是啊,我的后事已经交代好了。”

“不,不行!”

郑欢激动起来,“不可以,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想和楼岳明同归于尽,我不同意!除非你也杀了我!”

花尽回头,她比郑欢高半个头,她像个姐姐一样的摸摸她的脸,“欢儿。”

很亲昵的称呼,“我怎么会和楼岳明同归于尽,只是——我的任务完成,我就不能再待在邺城。”

“怎么可能,难道楼总还不能让你留下来?”

不能。

楼西洲会要她的命。

“他对你那么好,他知道你有目的,知道那么多,也没有跟你计较,他……”

花尽示意她别说话。

她看到了楼岳明,站在自己的卧室里,他痴痴的看着这个院子……

花尽拳头一握!

神色突变!

…………

天要亮不亮。

花尽捂着肚子在床上——其实她睡觉不爱翻身,一个人睡时,就躺那么十来公分的位置,其它的地方她都不碰。

怎么和楼西洲睡在一起,她就喜欢翻来翻去。

不过最后也没有差别,也是被困在一个小小方阵里。

七点,有人敲门。

她没有睡着,就起来开门。

姜磊,还有两名保镖。

把她带走时,也是悄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上。

怎么就偏偏是今天,即将,她即将就要解决一切!

她无数次说要下车,可姜磊铁了心。

最后花尽抢了一名保镖的手机,打通了楼西洲的电话。

天色渐亮。

昏昏沉沉的泛起了亮光。

“推后,哪怕是一天。”花尽道,她只要今天。

“我凭什么?”四个字沙哑,平静。

花尽靠在座位,两边都有保镖,她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她看着逐渐变亮的天空,忽然有些绝望。

她也不知道在绝望什么——或许是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上,马上就要来了!

“楼西洲,我拜托你。”她服软。

“晚了。”两个字结束一切。

…………

花尽后来是被打晕的,因为姜磊知道她会武功,又怕她在机场使幺蛾子。

打晕是最合适的。

五个小时的飞行,到时已是中午。

直接抵达楼家。

今天的楼家格外安静,没有一个佣人。就连落地窗的窗帘都没有打开。

屋子里有烟味儿。

很淡薄的味道。

楼西洲坐在独人沙发,雪白色的衬衫,是这屋子里最亮的那一点白。

光线暗,便越发觉得,他五官的冷峻立体。他坐在那儿,姿势随意,可气势却已冷冽到一瞬间就包裹着进来的所有人。

霎时,气氛压抑的透着恐慌。

楼西洲只是看了眼姜磊,姜磊带着保镖走了。

花尽站在他面前,脸色白的堪比他的衬衫,没有血色,她有种颓废甚至是急不可耐的神态。

尽管这种情绪,很不明显。

楼西洲看着她——

脸蛋,身材,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他漆黑的双眸,徒然湛冷锋利!

他的声音清晰似凛冬的冰条在她的身上刮着,“结婚证是你放出去的?”

花尽顿了会儿。

可以说是意外吧。

“说。”他一个字撞过来。

“是。”

他指节的筋脉在慢慢的往起突,“挺有本事,对你我是越来越刮目相看。”

她沉默。

“除了这个,你还做了什么?”

“没了。”

“莫不是要等我把你查个底朝天?”

“真的没了。”

这回是楼西洲沉默。

紧绷的气氛。

更上一层楼。

半分钟后,楼西洲拿遥控摁开了窗帘,灿烂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

地板。

桌子。

沙发。

如水点点涌来。

最后落在她的脚尖,还是平底鞋,黑色鞋面,白色边角,那一点白也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看窗外,阳光金黄。

她突然觉得腹中猛一疼,如针扎!

突如其来。

没有预兆,所以她疼的皱了下眉。

好在,这疼,稍纵即逝。

光并没有照到楼西洲那儿去,可光一来——花尽就觉得,她和楼西洲的尽头。

也到了。

他没有大发雷霆。

只是忍耐。

克制到了顶点,反而平静。

外面停了很多车。

人进来,她认出有民政局的人。

她看向楼西洲。

他眸如点漆,深邃、玄寒。

她听到他说,“我次次对你心狠,又次次对你心软。”

他依旧坐着没动,脸颊英俊冰冷。

眼神雾暗得不敢直视。

“花尽,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知好歹的女人。”

话落。

门打开。

姜磊领着一群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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