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楼西洲下班进,进了B区的别墅。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楼西洲下车。
推门进去。
“盛警官。”花尽清脆的声音传过来,“我能保持25年的美貌靠的就是早起早睡不熬夜,已经这么晚,你还要烤着我?在民宅戴手铐,你觉得这合适吗?”
盛何遇正在吃面,经常工作了一天都没有时间吃饭,他瞄了眼对面的女人,“不是给你房间让你睡了?”
“你先给我开开。”
“我让你下碗面,你一次打了我三个碗,你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就铐我?”
“别说话,等我吃完面我给你开。”盛何遇吃了一口面,灯光穿过他的短发,把他的五官轮廓照的刚正阳刚,短袖下突起的肌肉,均匀分布着,一看就力量型。
花尽叹口气。
盛何遇抬头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有人来了。
楼西洲走过来,直接走向花尽,弯腰看了看她的身后,白皙的手脖一侧有被勒红的印记。
他斜眸看向盛何遇。
盛何遇又看回去,“碗钱220,记得打给我。”
楼西洲坐下来,晃了晃酸软的手腕,有轻微的声响,“你吃完了?”
“差不多。”
“那你可以走了。”
“……这是我家。”
“所以我让你开我的车走。”他的车一直停在这儿,楼月眉很快就会知道。
盛何遇,“……”他捏着筷子,“你是人吗?”
“消失。”
盛何遇暗暗咬牙,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洗碗。”顿一下又道,“让她洗。”
指了指花尽出去。
…………
盛何遇走时没有拿外套,那很明显,钥匙在他的外套,楼西洲拿过来,给她解开。
花尽捏着自己的手腕,红了一圈,只是有点红,并没有别的。
她侧头看了眼男人,“你……饿不饿?”
楼西洲没有回答,俊脸冷硬,端坐着,单手落在桌面,整个人如狮而卧,透着足够成熟的不怒自威。
花尽也没有等他回答,拿起盛何遇的碗筷,去了厨房。
洗一洗。
烧的有现成的开水,倒进锅里,煮面。
煮面的空档开始调汁,她是按照盛何遇的调法来调的,酱油、香油、麻油……还有……
有什么放什么吧。
调好了,面也煮的差不多,捞起来丢进汁里,黑黑黄黄的,看起来挺好。
拿出去,放到他的面前。
“你快吃。”花尽把筷子放上去。
楼西洲看着这碗面——
后来的很多年,这碗面在楼西洲的生命里都是没有谁会复制的一碗——难吃的面。
难吃的很特别。
独一无二。
却也是她给他做的唯一可以吃下肚的饭。
他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面,一股很难闻的味道飘上来,他眉眼未动,第一筷子进了嘴。
这个世界仿佛都变的麻痹,周围的一切都是辣油侵入了花椒,整个颅腔都堵塞了一般。
她凑了上来,“好吃吗?”
楼西洲把面吞了,抬头,眉目英朗,“还有没有?”
“没了,你还要吗?”
他没有说是要还是不要,嗯了声,“你的卧室在哪儿?”
“楼上楼梯靠左第二间。”
“去洗澡。”
…………
她走后,楼西洲看着这碗面,许久没有动第二筷子。
眼神沉黑。
少倾,盛何遇来了电话。
“说。”一个单音字。
“奶奶刚刚又联系了我,我猜她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花尽,瞒不住了。”
奶奶身边还有楼西至和楼安安,楼西至是知道真相的,难保他不会说出来。
“先拖。”
“这不能解决问题。”
“玉姨有肠道癌,她谁都没说。”这是那一天医生找到他告诉她的。
玉姨从来没有说过,也一直没有谁发现。当时出事后就休克,送往医院当下也只是急救,再后来抽血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人就已经没了呼吸。
在玉姨死前,她看着天花板说很不甘——当时,楼西洲有一个很不正派的想法,他以为是玉姨和顾沾衣联手陷害花尽。
只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给弄了进去。
因为玉姨全程没有提凶手花尽,这不寻常!
玉姨跟着奶奶那么多年,也是一个思想行为也都偏执之人,而且她不喜欢花尽,居然只字未提。
她那么快就接受了自己要死亡的这个事实,好像早就知道有此结局。
然而现在楼西洲才觉得,玉姨并不是和顾沾衣联手,那一晚很有可能就是去见奶奶,因为她将死了。
说不甘,更多的应该是在说这个病。
得了癌症,又出了车祸。
玉姨走时,并没有痛心疾首,很自然。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花尽提前结束了她的生命。”
“如果花尽要坐牢,那必须有人陪!”
“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面,一字一句,“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身上搞挑拨离间这一套,即便是对方成功了,我也要他掉一层皮。”
盛何遇,“……”
楼西洲放下手机,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有没有怀过孕?】
【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没有。】
楼西洲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我看到的是我妈妈被强暴的视频】
他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她应该不至于拿自己死去的母亲来做文章。
如果这句话都是假的,那她就是——畜牲不如了。
…………
花尽洗完澡出来,围着浴巾。
恰好楼西洲从外面进来,视线一接触,仿佛有种深夜心照不宣的气氛。
她笔直的腿露在外面,打着赤脚,身上还有未擦尽的水珠,晶莹剔透的镶嵌在雪白的肌肤上。
他目光半眯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没有衣服穿怎么办,你带衣服了吗?”
楼西洲冷声,“就拿浴巾围着吧。”
他进洗手间。
…………
拿浴巾当睡衣总归是有些不舒服,她躺下来,他坐着看书。
很晚了还不睡。
花尽过了很久到底是没有忍住,侧身,把腿放在了他的身上,“睡觉,别看了。”
“拿开。”他的两个字,很冷淡,有很深的距离感。
花尽从被窝里伸手,如同牛奶班肌肤的手指摸到了他的手腕,“楼西洲——”她清清婉婉的叫了声,“不要冷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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