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过去将近一个月, 这日,镇北王老王妃终于接到了消息,说是世子爷和郡主, 约莫明日就要回府了。
孟青茹闻着这消息,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心里别提有多不忿了。

这按说从京城到西北, 即便不快马加鞭, 十几日前也该到了。可如今却晚了这将近半个月,可见是那永昭郡主在路上摆谱, 要不就是真的被凤阳大长公主给宠坏了, 吃不得丁点儿苦, 才耽误了这行程。

可偏偏, 这府邸竟然没人敢说谢元姝骄纵, 反倒是说表哥宠着郡主,怕舟车劳顿累坏了郡主。

闻着这些流言蜚语, 孟青茹心里如何能不酸涩。

这么想着,她便坏心眼儿的开口道:“姑祖母,这京城往西北的路程虽远, 可昭华大长公主殿下这次回来,也没花费这么长的时间。茹儿心中不免担心, 这难不成是郡主路上水土不服, 才耽搁了行程。”

镇北王老王妃捻着手中的佛珠, 听了她这话, 缓缓开口道:“郡主的来信中, 倒是并未提及此事。”

什么?谢元姝什么时候给姑祖母写过信了!

孟青茹诧异极了,她几乎是日日侍奉在姑祖母身边,这段时间更是因为谢元姝要回西北来,她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的想讨姑祖母的欢、心。

她怎么丝毫没有听说,姑祖母接到谢元姝的来信了呢?

只是不等她多想,老王妃就又开口了,“郡主毕竟是第一次离京,路上即便有人贴身侍奉,总归也是有些不便吧。可这孩子,倒真是个孝顺的,给我信笺中,竟然只提及了沿途的风土和人情,却丝毫没有任何诉苦的意思。”

听着姑祖母言语间对谢元姝的满意,孟青茹脸色更是一阵苍白。

她这会儿也有些迷糊了,这谢元姝不是和表哥不和吗?怎么还特意给姑祖母写了信笺,这明摆着是故意讨好姑祖母呢。

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这样的疑惑,等她从老王妃院里离开时,整个人都有些神游九霄的。

看她离去的背影,封嬷嬷嘴角含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道:“老夫人,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这表姑娘怕是不适合再这样继续呆在府中了。她方才那番话,竟敢故意存了心思挑拨您和郡主,当真是辜负了老夫人往日对她的宠爱呢。”

镇北王老王妃捻着手中的佛珠,这心里又岂能不失望。

平日里,她宠着这侄孙女,也因此,对于她心里那些不甘心,她也睁一只眼闭只眼。

她只以为,只要给她时间,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敢生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你说的是,等明个儿郡主回府之后,就派人给孟家传句话,让孟家来接人吧。”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这一个多月的奔波,谢元姝在马车进了城门时,终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马车里,芷东和芷青也难掩兴奋。

“郡主,方才闻着车外的动静,好像是二公子亲自前来迎接世子爷和您呢。”

谢元姝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话道:“二少爷自幼就追在世子爷身边,兄弟情分自然不一般。”

“郡主,好像韩家三少爷没来呢。这奴婢虽听说镇北王府这东西两府一直都不和,可今个儿这样的日子,这韩家三少爷却这样不露面,可见昭华大长公主殿下有多宠着她这孙儿了,否则,但凡是有脑子的,何以会做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

听着她的话,谢元姝噗嗤笑了出来。

她倒是不在意韩庆有没有来。

毕竟韩庆从始至终,都未入过她的眼睛。

想来世子爷也是这样的,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来或不来,又有什么重要呢?

很快,马车就到了镇北王府门口。

因为世子爷归来,韩家一派的喜气。

谢元姝瞧着眼前这和京城大婚时无异的喜庆场面,都不由小小惊讶了一番。

韩庆却得意的在她耳边低语道:“怎么说你都是新嫁娘,若不是你不同意,我都想在西北重新办一场婚礼呢。最好是大闹十日。”

谢元姝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众人的簇拥下,谢元姝很快到了老王妃在的荣晖堂。

“孙儿给祖母请安。”

“孙媳请祖母安。”

瞧着眼前的郎才女貌,镇北王老王妃心中怎能不满意。

这孙媳妇,身份高贵且不说,回来第一日也没歇息片刻就往她这里磕头请安,即便是活到她这个岁数,也觉得体面的很呢。

镇北王也是满脸的笑意,按说他常年征战在外,和谢敬一样,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之人,可今个儿,他却怎能抑制得住心中的欢喜。

而这样兴奋的情绪,要从半个月前,他接到儿子的密信开始。

他这些年坐拥西北,备受皇上猜忌,也只盼着子孙能永远安居在这西北,平平安安,享受荣华富贵。

他怎能想到,韩家有一日,竟然能有资格去争那个位子。

他更没有想到,谢家得天独厚,竟然甘愿放弃这个机会,转而支持韩家,而有了谢家的支持,那个位子对韩家来说,可谓是志在必得。

当然,他也知道,谢家支持的并非他,而是儿子,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任何的不甘心。

他自己的亲儿子,何况就这么一个嫡子,他又岂会和他有相争的心思。

他这些年征战在外,打下的天下,不也是给他赚的。

所以,他现在是怎么看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觉得舒心。

是以,在谢元姝给他磕头请安时,他接过茶杯的手,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这一幕看在孟青茹眼中,差点儿没气得晕厥过去。

她这姑父她是知道的,平日里最是不苟言笑,可如今,却险些失态。

这哪家当公公的会这样给儿媳妇体面,难道就只因为谢元姝出身高贵,又被皇上亲自册封为郡主吗?

只没等她多想,就听外头有丫鬟进来回禀:“回禀老夫人,东府那边来人了。”

这镇北王府东西两府不和,这几乎是西北无人不知的事情。

可今个儿这样的日子,昭华大长公主也不可能就真的不露面。这样,岂不更让人看了她的笑话。

所以,即便她心中再不愿意往西府来,今个儿也还是来了。

很快,昭华大长公主就缓步进来了,身后跟着宁德公主和陈莹。

这一幕,倒是极其罕见呢。

毕竟这阖府谁不知宁德公主和陈氏不对付,今个儿却一块现身,可见也是心里有计较的。

昭华大长公主今个儿过来,自然也是存着讨了新媳妇的茶喝的心思。

她倒不是故意和镇北王老王妃相争,而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毕竟撇开别的不提,谢元姝在她面前,总归是晚辈的。

可让她意外的是,谢元姝只如常的对她欠了欠身,并未有任何敬茶的心思。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

自己认为本该理所当然的事情,这谢元姝竟然这样不知规矩,虽往日里就知道她骄纵的性子,可即便是这样,昭华大长公主还是格外的下不来台,再没这样难堪的时候。

这样的愠怒中,昭华大长公主几乎没动脑子,低斥道:“我这过来讨了新媳妇的茶喝,这不过分吧。这便是宫里的公主,也未敢如此没规矩。难不成谢家平日里便是这样教导子孙的。”

早就知道昭华大长公主来者不善,可谢元姝还是没想到,她如此脸大,如此不知自己的身份。

既然她自己不要脸面,那她又何须有顾及。

这么想着,她微微勾勾唇角,似笑非笑道:“这我还从未听说,哪家的新媳妇入门,要给一个妾室跪着奉茶的道理。”

说着,她又笑着道:“难不成您这些年在东府当惯了老祖宗,还真以为自己是镇北王府真正的老祖宗了。”

昭华大长公主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可就是这些年没能逼的老王爷休掉那孟氏,自己取而代之。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别提心里有多不甘心。

可她从未想过,有人敢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不留丝毫情面的,这样让自己难堪。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怎敢……”

昭华大长公主说着,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过来。

谢元姝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对着她身侧的嬷嬷道:“嬷嬷还是扶了你家主子回去吧。否则这若是气晕过去倒在这荣晖堂,传出去岂不真的成了笑话。”

在场的人早就听说过谢元姝的威名,可如今亲眼看着,却都不由有些惊呆了。

便是镇北王老王妃也未料到,自己这孙媳妇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可她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可以说,当年从昭华大长公主殿下御前请旨求太、祖爷赐婚那日起,她便再未有过这样的畅快。

宁德公主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不由脸色讪讪的。

因为陈莹的存在,她当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帮昭华大长公主殿下说话。可面对谢元姝的盛气凌人,她心中也恼火的很。

觉得她碍眼极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在京城可以为所欲为,如今来到西北了,她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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