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捏着日本漫画,思量再三,想到上面画的男主角那生龙活虎又可爱的小弟弟,想到身后这个一点也不比漫画少年差的美男子,想到他身上那些漂亮就结实的肌肉。我只觉得我的小心心啊,一点一点的流氓起来。
我使劲的晃脑袋,我想把这些东西甩出去。
他走上来问我:“你吃摇头丸了还是头上有虱子?”
“你才吃摇头丸了呢,你才有虱子呢。”我的反驳非常的没有技术含量。
他看我,因为面朝阳光,所以眯了眼睛。
白白的小脸,被太阳晒得发红,很好看。
可是,毒苹果也是好看的;被窝里的狼外婆也是和善的;慈禧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丽善良的。都是诱惑啊,会遗害一生啊,还有可能祸国殃民啊。
我果断的说:“玉米地后面有,水池子,你从这里直走过去,弯都不用拐。”
叶海说:“哎……”
我推开他拔腿就往外面走,边走边说:“我告诉你洗一洗就赶快回来生火做饭,那个水非常凉,你要是多耽搁了,小心对肾不好。”
他也没说别的,带上自己的包就往玉米地后面走了。
我看他走远了,就坐在礁石的影子里把黄色漫画拿出来看,上面居然都是叶海的脸。
我看了一遍图画,又看了一遍对话,我再看一遍都看明白情节了,叶海却还没有回来。
我拍拍屁股,决定去找他。我才不关心他是不是迷路或者他的肾会不会被凉水伤到呢;我关心的是,我不想生火做饭,得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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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地后面就是那汪泉水,层层绿林掩映之中,从山崖上飞泻下来一道小瀑布,白花花的颜色,噼啪啪的声音,击在岸边的岩石上,水花飞溅。我舔一舔飞到我嘴边的泉水,凉,却甘甜。
绿幽幽的小水潭,里面和旁边并没有叶海的踪迹。
我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
绿树,小潭,白瀑布,没有虫鸣,没有人语,只有流水的声音,将这里显得分外的静寂。我在小潭边的岩石上坐下来,这是个舒服又凉快的所在,我暂且歇一会儿。
“哗”的一声,一个人突然从我旁边的水里钻出来,身子往上一冲,脸就到我面前了,自己说:“有鬼。”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我好怕啊。”
他讪讪的上岸:“你的神经估计有碗口粗。”
我说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呢,原来他把背包和衣服都压在石头下面,我说:“哎,你刚才怎么闭气那么长时间?就是等着吓我一跳啊?”
他身上只一个小泳裤,面对我站好了:“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换衣服?安菲。”
我嘴上说他讨厌,脸不得不转过去,心里着实遗憾。
他轻手轻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穿好了,在我身后离得很近,鬼声鬼气的说话:“你要不要也下去洗一下?”
我回头,因为离得太近,我们两个看着对方的眼睛都有点对眼。
“我帮你看着。”叶海说。
我还想说:看着谁啊,这里就我们俩,就你最可怕。这段话还没有在脑袋里组织好呢,叶海往上一步,我往后一退,脚下一滑,我“diu”的一下就下去了。
我还一身运动服呢,又是在小水潭里,伸展不开,差点没沉下去,被他拽上来的时候,我哆哆嗦嗦的说:“咱俩回去把红白裤衩找出来,再穿上吧。”
他把毛巾递给我很歉疚地说:“行。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想逗你一下。再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敏捷啊?”
我怎么敏捷啊我?我昨天没有睡觉,今天体力透支,此番还遭他捉弄。
我气得龇牙咧嘴的用他的毛巾擦头发:“咱俩快回去吧,我换衣服,你生火。可别耽搁大部队用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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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叶海两个还是在船回来以前把火生好,把主食热好了,过程当中,我觉得就不太舒服,肩膀发酸,头也有点疼。但是不能留他一个人干活儿,我尽职尽责的把羊肉,牛肉,洋葱,鸡翅膀,馒头片都串好,刚想回帐篷歇歇,我们和清华的船就回来了,他们还得现扎帐篷,生火的时候,我们的肉串已经滋滋冒油了。
老师说我们两个干的不错,说要不以后,就让我们两个管后勤负责司务吧,我说:“胡美丽,你这样就过分了。”
叶海说:“谁叫胡美丽啊?”
老师说:“我啊。”
叶海说:“为什么啊?”
老师很纠结的说:“因为我叫胡兵啊,跟胡美丽一个名字。”
我跟叶海说:“你不知道,咱们组还有颤抖坤呢。”
叶海问谁啊,同时拿着辣椒面问身边的师兄是要微辣,中辣还是变态的,师兄手执鸡翅膀梗着脖子唱道:“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辣的找不到嘴……”
我呵呵笑着说:“问得太准了,正是陛下。”
只要有人吃喝玩乐,我是从来都不会扫兴的。饭吃半饱,酒过三巡,夜幕袭上来,大家围着篝火聊天打诨的时候是最有趣的,清华那边的也拽着啤酒箱子过来了,邱阿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搂我肩膀道:“你退了二线,我都想你了。”
她男友说:“安菲你们这的碳好还是肉好,怎么烤肉做的这么好吃?”
我说:“关键是大师傅好。”
师弟递我一个鸡翅,笑眯眯的。
我接过来,等着他张嘴问我。
“我放在睡袋里一本书,你看到没?”
“什么书啊?”
“漫画。”
邱阿明说:“你多大了,看漫画?什么漫画啊?”
“《柯南》。”
我嘴里的啤酒一下子就出来了。
师弟拿手帕来让我擦嘴的时候我说:“你总看《柯南》,伤身体不?”
“… …”
“我回去再给你吧。”
他怏怏然走了。我看着他的胖背影心里就说:没有男生是真的憨厚的。
清华的一男一女唱了一首《千里之外》,邱阿明的男朋友又表演了一个让大家很鸡冻的现代舞以后,胡美丽说了一个故事:上个世纪初的意大利有一对酷爱徒手潜水的情侣,女的死的时候26岁,她潜到154米的水下,这在当时已经是记录,可是,她没能够及时上来,地中海水呛到肺里,人死的时候,脸色很好很美丽;男的为了悼念她,也徒手潜水,计划创造新的纪录——你们知道他要创造什么记录?他身上负着她的遗体潜水——过了180米,上面的人要他上来;过了190米,大家开始知道男的这是要自杀了,不过当时他与上面还是有联系的;人们下海去营救他,要阻止他自杀,结果——
胡美丽越说越慢,他讲故事就是爱卖关子。
我着急知道后来的事情就问:“到底怎么样了啊?老师。”
“营救的人到了下面,两个人都不见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的遗体。”
“被海水冲到别处去了?”有人问。
“人们搜索了大片的海域,都没有找到。”胡美丽说。
有那么一刻,围坐一团的年轻人都很安静,只有海浪声和篝火的劈啪声。在我以为这个故事已经结束的当儿,胡美丽饮了一口啤酒道:“奇怪的事情在后面,那天有人看见海豚跃出海面——两只——而地中海是根本没有海豚的。”
… …
两秒钟以后邱阿明说:“老师,这不是海洋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吗?我还以为是真事儿呢。”
大家小骚动一下,觉得是老师耍了我们,基本上都认为邱阿明说的对。
我听见叶海说:“是真事儿。”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那肯定的语气又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看他,我也看着他,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孔,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他又说:“是真事儿。”
老师很感激,等着这个新来的孩子帮他继续解释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叶海的下一句话让很多人站起来去尿尿的尿尿,回帐篷的回帐篷了。
他说:“有些人就是由海豚变的,就像有些人是由蝴蝶变的一样。”
非常认真,非常坚定。
连老师在大家散伙睡觉之前都问我:“你早上说这孩子是什么专业的来着?”
“……老师,他学民俗学。”
“哦,难怪了。”
我觉得很尴尬,人是我带来的,当着一大堆人的面说疯话,还作势神秘。我难堪的笑着解释:“呵,老师,你别介意。他们学这个的都迷信,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搞科学的。”
胡美丽也难堪的笑着解释:“我刚才说的跟他说的是两回事儿,我说的是真的。”
“老师,我信。”我瞪大了眼睛,惟恐他不相信我相信他,“我真信。老师,您看明天我能下水不?… …”
“说什么呢?安菲,当然你得下水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出彩呢。”
我挺高兴的回自己的小帐篷睡觉,看见叶海把我们饭盒和废纸收集起来,有个塑料瓶跟着海浪跑得很远了,他跑上去的给追回来。
我走过去:“哎,叶海。”
他看我,把手里的东西都装到大袋子里:“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这个准科学家。”
“我是想跟你说,明天下水,你跟着我啊。早点睡,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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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到半夜里,身上发冷,哆哆嗦嗦的醒了。把衣服,背包都盖在睡袋上,还是冷。我知道自己病了,又没有带一粒药来,叶海说我缺心眼是不无道理的。我披上运动服出去,想去跟谁讨片儿阿司匹林什么的来吃,可是大家都睡了,去叫醒谁啊?
海滩上,刚才的篝火还有残烬,红色的小火星流动着,我觉得那里也许能暖和一些,就缩手缩脚的过去取暖。
人最不能在半夜里醒过来,孤单的人最不能在半夜里醒过来。想起所有的伤心事。没人听。心里越来越冷。
我蹲在那里,眼前的残火模糊了,我抹一下眼睛,它清晰起来;又模糊了,我用力的眨一下,又清晰起来。脸上潮湿。
身后有人。
我回头,是叶海,我蹲着,从下面看着他,他身后好大的月亮。
他说:“晶晶姑娘,你也在这里啊。”
我转过来,又抹了一下眼睛:“我冷。”
他的手过来探我额头:“有点热。”
我没说话,离火再近一点。海风突然一吹,已经平息了的篝火突然起了一道小焰,他从后面把我拉过去:“你要烧到自己了。”
叶海把我给拽起来,往帐篷里面拉。我挣扎着说“我要烤火”,却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塞到睡袋里,外面又盖上他的运动服。
我寒战不断,哆嗦的直咬牙。脸擦到他衣服领子的边缘,上面有他的味道。
他是个大个子,而这是个单人的小帐篷,他不得伸展,只得弯腰看我,看我越来越冷的一副狼狈相。
我转过身去,我不愿意让他看到我这样。
后面嘻嘻索索的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进了我的睡袋,一只手臂伸到我颈下,轻轻一揽,揽我入怀。
真暖和,他真暖和。裸露的肌肤,刚出锅的杏子酱的味道,又香甜又暖和。
我说:“你出去。”
很无力。
他亲亲我的耳朵:“乖一点。”
我迷糊的脑袋里知道这样不好,我跟他什么都不是,眼下肌肤相贴,如此亲密;可我害怕孤独,我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和温暖。这样想要拒绝,又真的舍不得。我渐渐折起身体,头和腿都想要尽量离开他一些。
他慢慢的说:“安菲,你要小心,你在干什么?”
我反应过来,我笨拙的扭来扭去,眼下跟叶海的情势竟然是一个危险的“K”字形。我没敢接茬,继续在一个睡袋的空间里调整自己姿势,慢慢跟他隔一个距离,刚成了一个比较安全的“11”,被叶海一把拉回去,俩人一贴,成了一个加粗的“1”。
他拨着我的头发说:“你安静点比什么都好,再这样,我就……”
我后脑壳向上一顶把他的嘴堵住,他在后面低低的笑起来,更紧的抱住我,双臂绕在我腰上,手握住我的胳膊。
我再傻再发烧也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人面对喜欢自己的人总会有那样的自信和把握,我慢慢转过来,枕着他的胳膊面对他,看着黑夜里他发亮的眼睛,我们一说话,唇瓣仿佛都能碰触上。
“说说你从前的女朋友。”我说。
“… …说什么?”
“她为什么离开你?”
“你… …猜猜。”
“因为你花心。”我脱口而出。
“… …”
“是真的?”
“嗯。跟别的女孩在一起,被她发现,她就跑了。”他说的很简单,很坦白。
“我一看你就知道了。”我平躺过来说,脑袋还疼的,不过饶有兴味,“你长得还行,你家里挺有钱的吧?”
“… …算是吧。”
“所以你优越,你乱搞。你……”
“你再说,我就成种猪了。”
此刻我离叶海离得这么近,鼻息间都是他好闻而温暖的体息,耳边是他的呼吸和海浪的声音。我想起师弟的那本漫画,此情此景下,白天已经平息了的流氓心理又跃跃欲试起来。
他还是搂着我,眼睛看着我。
我说:“你不是处男了吧?”
“… …恩。”
“让我看看行不?”
“什么?”
“… …”
我一沉默,他一猜测,他的身体已然有了变化。我向下看看,他的内裤又支起一个迷你的小帐篷。中椎立得很稳。
我一下子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没说话,也没再问我是否确定,伸手动了几下,就脱下内裤裸体在我面前。
我身不由己的向下看,黑暗中仍可见那粉色的,亮晶晶的东西,从一丛毛发中探出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的,小弟弟。
不像想象中那般粗鲁暴戾,正相反,那是个雨后滋滋润润的小蘑菇,很可爱的样子。
我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好啊,小弟弟。”
他说:“你看好了没有?我要收起来了。”
我说:“我拿手机拍张照行不?”
他痛痛快快的说:“行啊。”他穿上内裤,“你全脱了让我也拍一张就行。”
我还是转过去准备睡觉,他搂我过去,身上的一般重量都压在我背上,他从后面搂着我说:“安菲,我喜欢你,你知道的。是吧?”
我脑袋迷迷糊糊的,说的话并不含糊:“你还是先找到你原来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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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石,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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