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张范把张辽一顿臭骂,也不顾叔父弟弟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跑回来寻找陈潇,心里祈祷,一路寻找。
张范刚看到陈潇尸体时还不敢相信,那个昨天还和自己规划未来的陈潇已经没了温度。
“相公。”张范找到遗落在远处的头。一边擦拭陈潇脸上血迹一边忍着泪水,双手颤抖着想要将分开的两部分放到一起。却怎么也合不拢,张范放声大哭起来。
“相公,你说的我们还要去看大海,日出,云海。你说过我们还要生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成才,结婚。你说我们老了要找一个桃花源劳作,钓鱼,谈天说地。你都说过,我都记得。”
“我都记得。”
哭的累了,张范找来一块席子裹好陈潇,一路拖,拉到当初第一次看到陈潇的地方。
泪水早已经干涸,哭声也变的沙哑。张范依旧跪在木牌前抽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张辽找了过来,站在不远处。也没动,任由张范发泄。
天色渐晚。
“姐姐,跟我回去吧。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张范没有动。
“姐姐,节哀顺变。你先跟我回去吧,姐夫那么疼你,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害自己。”
张范依旧未动。
张辽又劝了几句,有点无奈。等得天色暗下来明白事情不对,连忙上前才发现张范不知道何时晕过去了。
快马加鞭,一骑绝尘。
“大人,这夫人是伤心过度,整日劳累又怀有身孕所以晕过去。幸得身子骨还可以,疗养几月便无大碍。切记不要再伤感以免影响肚中胎儿。”
“谢谢大夫,这是一点心意,有劳了。”
张辽看着姐姐,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又怕触景伤情,又怕姐姐心有死志。搞得唉声叹气,张辽这位可止小儿夜哭的大将也有这样的一面才是真实吧。
张范过了两日就苏醒过来,看着张辽支支吾吾,知弟莫若姐。
“弟弟,那日也不怪你。”
张辽还不确定张范到底是什么心态,就嗯嗯嗯了几声。
“还有事情吧?你担心我?我不会寻死,我想替夫君找到并孝顺他的父亲。”
“姐姐想的开就好,想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
“哦?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张范低沉的说。
“姐夫有后了。”
“我知道你姐夫有儿子。”
“不是,姐姐你有后了。”
“我?”张范哭出声。又有些高兴,却无人说,更是伤感。
张辽不解,明明是好消息,他不懂便告退了。
“姐姐刚醒过来,弟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现在也是两个人,多注意身体,等下我让人送吃的过来。”
张范摆摆手,让张辽先离开。用手背擦了一擦泪水,下床,走到包裹里拿出前几日陈潇刻的故祖父陈蕃之墓。
“孙媳不孝,未能保护好陈潇。如今有后,暂且偷生等孩儿长大,马上过去尽孝。”
原来张范早已生了随陈潇而去的念头,只是怕张辽阻挠,伤心。说了谎,人海茫茫哪里去找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相公,若是能再见你一面,就此让贱妾消失在这个世界又如何。”
说着说着,张范又哭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突然冒出光亮,如梦如幻。张范回忆起自己十岁时好像见过陈潇,笑着哭,满脸泪痕。等张辽看到光亮,急忙赶过来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脑海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摇摇头就离开了。
却说陈潇又一次重生,直接被扔到上一次来时的一线天。迷迷糊糊起来,搞清楚自己的方位,一步步往聂家村走去。
“大婶,你知道张范家吗?”
“不知道,我们村只有姓聂的。”
“大姐,你知道吗?”
“谁是你大姐,我是大妈,臭小子占我便宜!相公,有色狼。”
“小子,你瞅啥?”
“大哥误会。”
被打了的陈潇一整头疼,民风彪悍啊,这边关就是不一样。随便打听个人就引出许多骚乱。
一路瞎逛也不敢乱问了,为什么要问?因为陈潇到家却只看到了一个小山坡,还以为记错路,来来回回确认十几次了就是这个小山坡。
身无分文,陈潇感觉这次又要遭了。
“小兄弟,你是在找谁?”
被人拍了肩膀,陈潇回头一看,这不是聂风吗?怎么年轻了十岁的样子?现在难道是十年前?
“我找张范,他还有个弟弟叫张辽。您知道吗?”陈潇也不确认这是不是聂风不敢乱叫。
“嗯,没见过。看小兄弟是读书人吧?”
“是,那什么。您高姓大名啊?”
“免贵姓聂,单名一个风字。大风起兮云飞扬的风。添为此处乡佐。”
“嗯。我姓陈名潇,流落自此不知道现在何年何月?”
“建宁三年四月,看陈兄弟你情况不是很好,要不来我家做客。”聂风见猎心喜,这地方好不容易见读书人,想问问天下情况。
正中陈潇下怀,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叨扰了。”
一路回了聂风家,聊起天下大事。陈潇也在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变故,或许应该在这里等等张范。
“小子有个难言之隐,不知道可否?”
“但说无妨。”聂风也被陈潇讲的什么太尉因日食被罢官,济南农民起义,宦官谗害忠良引为知己。
“我想在此处生活一段时间。可以教村里小朋友识字算数。”
“先生大善,这件事情—”还没说完,聂风就想跪下,被陈潇扶住。
“陈先生你这不是难言之隐,实乃我村子大幸啊,我是一个当兵的,这几年跟着县尉学了些。认识几个字,就想着让其他乡亲孩子也多点见识。”
一口气没说完,聂风喝口水继续。
“可哪里想到那些书生,没一个愿意来这里,总说不安全。又说什么当留有用身立三尺之功。”
“应该是,男儿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你难道问的太史慈?”陈潇细想不对,也不纠缠转移了话题。
聂风硬要请陈潇喝酒,一番推杯换盏。夜深,陈潇告退歇息去了。
第二天聂风就请乡亲来给陈潇盖房子,建在张范当初的小山坡。
一群人帮忙的人中也来了之前陈潇问路产生误会的几家人。
“先生,之前是误会了。对不起。”
几家人连续道歉倒搞得陈潇不好意思。表示没事,这个地方的人敢作敢当,生就了张范张辽敢爱敢恨的性格。
修房子这几天,陈潇就休息在聂风家。一天免不了唠嗑。陈潇慢慢猜测到张范现在应该还在马邑县城里,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才流落到这里。
暗自想了些方法,陈潇决定广招门徒,贫寒子弟免费入学包二餐,至于钱财就得自己多想想办法。
院子修的比上次的要大很多,乡亲们有的送来粮食,有的送来家具,锅碗瓢盆的陈潇基本就不缺了。只是乡里都是泥腿子没有笔墨。最后还是聂风去了一趟城里才给带回来。
“广招门徒。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陈潇觉得不详细,还最后加了句。“贫寒学子,孤儿经过考核,通过者免费入学并提供三餐。”
陈潇也怕口子开太大,入不敷出。搞了个考核,至于过不过大概就是真穷过,不穷就再说吧。
这开学第一天就来了四十多个学生,家长带来钱粮,有的实在没钱没粮,就出人来给陈潇做佣人。
而这几个佣人大多是单身母亲,丈夫战死沙场或杳无音信。陈潇也不为难,就只是让她们打扫卫生,做做饭。剩下很多时间她们自己安排,忙完农活再来都可以。
四十多个学生,有几岁的有十几岁的。没有见到张范和张辽。陈潇也不知道是不是村里人都来了,这几天教大家识字,也让这些孩子帮忙留意。
这边陈潇忙着寻找,而十岁的张范和一岁的张辽却正和父母在山里游玩。虽说张辽家不算豪门,也算大户,聂家本是望族,若不是因为马邑之谋失败,也不会没落至此。
瘦死骆驼比马大,聂壹后人避祸改姓张,虽然地位没了,但家产损失不多。若不是家族内部纷争,张辽张范的成长轨迹又有不同,不会被姐姐带大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名将张辽?
历史没有那么多如果。
陈潇除了委托乡亲,嘱咐学生。自己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张范,空了也会出去碰碰运气。
这天想着走远一些,往马邑县城方向去了。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见着一个小妹妹带着个小朋友。
怀着希望走过一看,两个叫花子。弟弟倒好精神,姐姐一步一晃悠的。看着一点都不像张范和张辽。陈潇有点失望但也不能放任不管,走上前去。
看着陈潇前来,小妹妹新生警惕。
陈潇满满诚意,拿出演员招牌式微笑说:“小妹妹,给你一点干粮,吃饱了往哪个方向去,有个学堂招学生,免费的还包吃住。”
姐姐吞了吞口水,接过干粮。拿出一大半给弟弟,自己也开始狼吞虎咽。
陈潇看的心疼赶忙提醒:“还有呢,小妹妹你慢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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