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泽析很想在宁青青那里过夜,可看她一脸不情愿,便没有难为她。
适时分开,可以更好的保留这份愉快的感觉。

裴泽析笑着回答:“不会,我要回去陪孩子,他们等着我讲故事,周末难得有时间陪陪他们。”

宁青青暗暗松了口气,展露笑颜:“那就好!”

裴泽析把车开得很慢很慢,就算再慢,也会有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宁青青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朝他依依不舍的挥手:“再见!”

“等等!”他叫住她,依依不舍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逗留。

“嗯?”宁青青转过身,不解的看着裴泽析。

“今晚这么开心,是不是应该给我个goodbyekiss?”他嬉皮笑脸的问。

“滚吧你,还goodbyekiss呢,真不要脸!”宁青青娇嗔的瞪他一眼,裹紧大衣,小跑着出了他视线范围。

“呵!”裴泽析失笑的摇摇头,发动了车,一踩油门,风驰电掣的驶入夜色当中。

走到楼下,宁青青看到花丛边有一个人影,她也没在意,快步走进楼道,按下了电梯。

“宁青青!”

白夏薇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停在宁青青的旁边,一转眼,就看到她微开的大衣领下那条华贵的项链,火气急速的上涌,杏眼赤红,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

白夏薇的突然出现,以及她的耳光都让宁青青措手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怔了怔,不假思索的把耳光甩了回去:“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是个贱人,离婚了还缠着泽析!”

白夏薇疯了似的,揪紧宁青青的头发,抓着她往墙上撞。

“神经病!”宁青青大骂了一声,手连忙护着头,脚就朝白夏薇踢了出去。

“哎哟……痛……”

宁青青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的踢到白夏薇的小腿,痛得她呲牙咧嘴,更狠的揪着宁青青的头发,已经有被扯掉的发丝从她的手心里滑落。

“啊……”虽然手护着头,可撞上墙的那一刻,宁青青仍然不可避免的头晕眼花,她使劲的推着墙,奋力反抗。

“你这个贱女人,和泽析离婚了还勾引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恶心样,他根本就看不上你,别拿孩子当借口缠着他!”

白夏薇怒火攻心,把被裴泽析冷落的怨气统统撒在宁青青的身上。

在她眼里,宁青青根本不配和她争,而轻敌所带来的后果却是惨痛的。

“放手,你才是贱女人,就算我和裴泽析离了婚,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至少我还是他的前妻,是他孩子的妈。”

被白夏薇打,宁青青又气又急,也不甘示弱,伸长手抓紧白夏薇的头发,她头发长,抓起来方便得多,稍一使劲儿,白夏薇就痛得嗷嗷叫。

宁青青一句话就戳中了白夏薇的致命伤,她更气了。

把裴泽析迟迟不给她名份的怨气也撒在宁青青的身上,狠狠的甩出手掌,打在她脸上,清脆的响:“啪!啪!”

白夏薇简直就是个疯子,宁青青个子没她高,扭打起来很吃亏,她卯足了劲儿,凭借体重的优势,狠狠的朝白夏薇撞过去。

被宁青青一撞,白夏薇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扭,痛得她差点儿站不住。

她连忙扶着墙,待站稳以后快速的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里边装的是辣椒水,本是防身用,现在成了对付宁青青的武器。

白夏薇对准宁青青的脸,毫不留情的喷了出去,而且以最快的速度按了几下。

眼看着辣椒水喷过来,宁青青躲闪不及,飞了很多进她的眼睛。

起初她并不知道白夏薇喷的是什么,可当她意识到是辣椒水的时候,眼睛已经火辣辣的痛起来,捂着脸,痛苦的惨叫不绝于耳。

“啊……好痛……啊……我的眼睛……啊……”

“哼!我奉劝你以后别总是找泽析,他很忙很忙,没功夫理你,还有,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生孩子,你的孩子,他以后都不会在意。”

白夏薇高高在上的态度俨然就是胜利者,但她心里却一阵阵的心虚。

本不是来找宁青青的麻烦,只是在看到宁青青脖子上的项链时,气得完全丧失了理智。

宁青青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她也有一条,一模一样,她那条是她让裴泽析买的,而宁青青脖子上那条,不用问也知道,是裴泽析送的。

丑陋的嫉妒顷刻间布满了她的心房。

白夏薇紧握着辣椒水,又朝宁青青踢了一脚,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一不小心,又扭了脚,她一瘸一拐的,完全没有胜利者的架势。

一路上她都在担心,如果宁青青把这件事告诉了裴泽析,他会是什么态度,站在她这边,还是站在宁青青那边?

给裴泽析打电话,却转到了留言信箱。

白夏薇心浮气躁的往他的公寓赶去,想赶在宁青青之间,把这件事向裴泽析坦白,她也是因为他爱他,才会一时冲动。

她笃定的认为,裴泽析不会为了宁青青而责备她。

毕竟她和他之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而裴泽析和宁青青却没有。

“嗤……好痛……眼睛好痛……”

辣椒水刺激得宁青青完全睁不开眼,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她摸摸索索的进了电梯,凭着记忆按下了楼层,她像瞎子一样伸出手去探路。

因为睁不开眼睛,她连按开门的密码也老是出错,一连按了四次,才总算把门打开了。

宁青青开门的同时,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

雷浩然看到她头发蓬乱,闭着眼睛,泪流满面,眸底一暗,急切的抓着她的肩:“小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我去给你出气!”

“没,没什么。”宁青青连忙推开他的手,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只是辣椒进眼睛里了,我没事!”

“辣椒?”雷浩然知道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帮她把门打开到最大:“快去洗洗,清水把辣椒冲出来就好了。”

“嗯!”宁青青点点头,摸索着进屋,却忘了脚下的门槛,一脚踢上去,险些摔倒,还好雷浩然及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小心点儿!”雷浩然抓着宁青青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你看不见也麻烦,我扶你去洗手间!”

“不用了,我自己去!”

宁青青挣扎着站稳,连鞋也顾不得换,快步朝洗手间走。

毕竟是自己的家,很容易就摸进了洗手间,捧起水往脸上浇。

扳开眼皮,让凉水冲一冲,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便减轻了许多。

虽然宁青青很讨厌白夏薇,但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是和裴泽析走得太近了,她会吃醋发飙,也是人之常情。

这件事也提醒了宁青青,一定要和裴泽析保持距离,否则,白夏薇还会来找她的麻烦。

洗了好久,水浪费不少,宁青青已经能勉强睁开眼,看到东西了。

她暗暗的叹了口气,白夏薇实在太狠。

打骂不够,还拿辣椒水喷她,看来自己也得去买一瓶,下次见到白夏薇就先发制人,让她也试试辣椒水的好滋味。

“好些了吗?”雷浩然悄无声息的跟了进门,双手环抱胸前,倚在门框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宁青青,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唇畔噙着诡异的笑。

突然听到雷浩然的声音,宁青青这才发现他竟然站在她家洗手间的门口,努力的睁大眼睛,才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

“好多了!”拿毛巾擦去脸上的水,宁青青朝雷浩然点了点头:“谢谢关心。”

“你眼睛很红,滴点眼药水儿吧?”雷浩然好心的建议。

“没关系,过一会儿就好了。”只要眼睛不那么痛,红点儿也无所谓。

“不然你拿毛巾裹着冰块敷一下,说不定会有效果。”

雷浩然说着退到了客厅,把路给宁青青让出来。

他却没有走的意思,还站在那里和她说话。

“嗯,谢谢,我待会儿试试。”宁青青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明摆着就是要赶雷浩然离开:“打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

雷浩然却不想走,反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你没打扰我休息,是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能陪我聊聊吗?”

他突然很专注的望着她,眼中似有灼人的火焰在燃烧,让宁青青的心“咯噔”一跳,立刻恢复了常态。

“抱歉,我累了,想早点儿休息。”

宁青青站在门边,很礼貌的下逐客令。

她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才发现竟然乱得跟鸡窝似的,尴尬的低下头,快速的把头发整理好。

“就聊一会儿,我不会坐很久。”雷浩然系紧了睡袍的带子,笑容满面的说:“你就这么怕我?”

“嘿,没有。”被看穿心事,宁青青特别的难堪,连笑容也很勉强,踌躇了片刻,进了厨房:“你要喝柠檬茶吗?”

“好啊,谢谢!”雷浩然偷偷的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

待宁青青端着柠檬茶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心虚的把手机放回了睡袍的口袋,脸上依然是他的照片笑容,温柔的了极致。

“这柠檬是我自己腌的,稍微有些酸,你看喝不喝得惯。”

宁青青把柠檬茶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拘谨的握紧茶杯,不知道该和雷浩然说什么好。

雷浩然抿了一口柠檬茶,笑着赞道:“不错,味道挺好的,太甜吃了对身体不好,就这个味道,酸酸甜甜,很好。”

“嗯!”宁青青点了点头,自己也喝了一口。

“你最近怎么老是躲着我?”

沉默了片刻,雷浩然开门见山的问:“是不是因为上次我在你前夫面前说的那些话,让你不想见我?”

宁青青老老实实的点头:“嗯。”

那也只是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还是来源于裴泽析,她不想在让他误会。

“呵,我那天也是一时口快,真是不好意思!”雷浩然挠了挠头,唇畔噙着一抹哂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深表歉意,能原谅我吗,以后不要再躲着我,我很喜欢小枫和小楠,希望以后还是能和他们出去遛狗。”

“他们也很喜欢你,只是……我觉得……唉……”

宁青青感觉自己就像被裴泽析囚禁的鸟,根本没有人生自由,连普通的社交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雷浩然的要求她不敢答应,和男人保持距离,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雷浩然试探的问:“怎么,你前夫不准你和我接触?”

一语中的,宁青青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裴泽析的霸道有目共睹,她这辈子,是逃不出他的掌控了。

“哦,我懂了!”雷浩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一本正经的说:“你和他已经离婚了,干什么还处处受他的限制,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对他唯命是从,男人都是很自私的,他可以在外面彩旗飘飘,却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的男人多说一句话,你不能再这样下去,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的新生活多做打算?”

她又何尝不想有自己的生活,但终究,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宁青青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他说如果我再婚,他就不会让孩子跟着我,他是个很强势的人,我只能顺着他。”

委曲求全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宁青青只想着,能挨一天算一天,到挨不下去的时候,再做打算。

她觉得自己很鸵鸟,一心安于现状,害怕改变,因为改变的后果,她没有勇气承担。

“唉……你和我妹妹可真像。”雷浩然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她也是为了孩子,忍受丈夫的打骂,不过她比你更惨,她连离婚的勇气也没有。”

“我和她一样,如果不是他要离婚,我也不敢提出离婚。”

宁青青突然间发现,当母亲的都是以孩子为中心,不管是做什么事,都会先考虑孩子。

她是如此,雷浩然的妹妹是如此,千千万万的母亲也是如此。

孩子,便是她们的全部,可以没有丈夫,但孩子,终究是母亲心头的那块肉,割舍不下。

宁青青提起孩子的时候,脸上就会浮现很耀眼的光辉,雷浩然怔了怔,失笑的摇头:“你们女人啊,真是傻得可爱!”

和雷浩然聊了一会儿,宁青青猛然想起裴泽析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她。

心头一凛,她霍然站了起来,焦急的把雷浩然往外赶:“麻烦你快走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她真是被气晕头了,竟然这么重要的事也给忘了,真是该死!

“再聊一会儿也不行吗?”雷浩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端起柠檬茶,很悠闲的喝了一口。

“不行,真的不行,我求求你,快走吧!”

再不走,被裴泽析知道了,那就惨了。

她不想惹裴泽析生气,更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良好关系,她怕了裴泽析的喜怒无常,只求能与他和平相处,再也不要有纷争。

雷浩然猛然站了起来,长臂一展把宁青青拉入了怀中。

“小宁,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考虑一下,我一定会把小枫小楠当作我自己的孩子来疼爱。”雷浩然紧紧的把宁青青禁锢在怀中,他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吟。

“雷浩然,你别这样,放开我,我对你没感觉,而且我也不打算再找人,你快放开我!”

宁青青吓坏了,使劲的挣扎,无奈雷浩然的手臂是那么的粗壮,抱着她就像铁锁一般,根本挣不开。

“青青,难道你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越是挣扎,雷浩然把她抱得越发的紧了,试图用他的热情把她点燃。

“没有,没有,我对你没感觉!”她高喊着,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哎哟……”

她下口特别的重,雷浩然痛叫一声,松了手。

宁青青心慌意乱,想跑,却被雷浩然使劲一拽,撂倒到沙发上,他强壮的身躯就压了上去,捧住她的脸,死死吻上她的嘴唇。

“唔……”宁青青倏然睁大了眼睛,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雷浩然不是什么好人。

他疯狂的吻她的嘴,喃喃的说着:“青青,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吧,我一定会对你好!”

“不要,我不要,救命啊,救命……”

宁青青多么希望裴泽析派来监视她的人能看到这一幕来救她出水火,她害怕极了,雷浩然的热情完全不同于裴泽析带给她的感觉。

不管裴泽析再怎么欺负她,她也不会有将被强的悲愤感觉,可雷浩然,却让她有那种感觉,他在强她,是愤是恨更是怕。

“求你,不要,我真的不喜欢你,求求你……”

宁青青哭着喊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嗓子眼儿也喊出了血。

“别怕,我会好好的疼你,做了我的女人,就不用再理会你那个前夫,他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你为什么不可以,别那么傻,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放轻松,我会让你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乐,相信我,别怕!”

雷浩然快速的解开宁青青大衣的扣子。

“雷浩然,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我……告你,我一定要告你……”

宁青青大喊着死死抓住雷浩然的手,不允许他侵犯她。

“好啊,你告我,我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你,再大的牺牲我也愿意。”雷浩然自信的笑着,捧着宁青青的脸一阵狂吻。

“我求求你,我不要……”

宁青青的手胡乱的抓,突然摸到沙发角落的擀面杖,心头一喜,紧握在手中,朝雷浩然的背狠狠的打了下去。

可雷浩然穿着厚厚的睡袍,她打下去的那几下,根本对他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唔……”

雷浩然仰起头,眸底一暗,抢过她手中的擀面杖就扔到了地上,大手抓紧她的手腕儿,压过头顶,又埋头在她的脸上,落下细碎的吻。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雷浩然的吻让宁青青恶心,没命的呐喊着,希望楼上楼下的人听到她的喊声,能帮她一把。

“别喊了,这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

雷浩然一贯的温柔笑容突然变了味道,在宁青青的眼中,狰狞得很可怕。

宁青青停止了呼喊,她也知道这房子的隔音做得很好,吸气呼气,她一定要镇定,不能让雷浩然得逞。

宁青青的大脑中灵光闪现,那个部位应该是男人最薄弱的部分,攻击身强体壮的雷浩然,就要攻击他的弱点。

她强迫自己镇定,用完全认命的口气说:“好吧,我不喊了,你压得我喘不过气,能不能稍微起来一下。”

“宝贝儿,我们进房间吧!”

雷浩然以为宁青青动了情,得意洋洋的笑着,坐直身子,顺势把她也拉起来。

“你想得美!”

宁青青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找准了位置,又快又狠又准的朝雷浩然的下腹部踢了过去。

果然如她所料,雷浩然当场就痛得打滚。

“混蛋家伙,快滚,不然我报警了!”宁青青捡起地上的擀面杖,打定了主意,如果雷浩然再靠近,就朝他头上打,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雷浩然受了重创,痛苦的捂着下腹部,狠瞪了宁青青一眼,呲牙咧嘴的跑了出去。

宁青青连忙把门关上,反锁之后便虚脱了。

她背靠着门,慢慢的滑下去,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

哭了好久,她还心有余悸,从提包里摸出手机给裴泽析打电话。

这个时候她迫切希望他的陪伴,哪怕他欺负她,也让她心里无比的踏实。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稍后将通知你所拨打的用户,如需留言,请转接语音信箱……”

机械的女声将宁青青打入了黑暗的深渊,她抱着手机,流不尽的心酸泪。

“裴泽析,裴泽析,你快来啊……”

希望他出现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人,而不希望他出现的时候,却又总是在她的身边萦绕。

裴泽析,我被人欺负了,你为什么不来?

快来啊,快来……

宁青青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洗去雷浩然肮脏的口水。

“呜呜……”

一边洗澡一边哭,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不停的洗不停的洗,沐浴露抹了一遍又一遍,她全身雪白的皮肤洗变了颜色,红得刺目。

可她还在洗,好像水一停下来,空气中残留的肮脏味道就会把她干净的身体污染。

“叮咚,叮咚……”

隐隐约约听到门铃响,宁青青关掉水阀,竖着耳朵听,果然是门铃在响,她心惊胆寒的抱紧身子,就怕是雷浩然又来找她的麻烦。

她脆弱得就像风中的芦苇,一吹就会倒。

门外的裴泽析久久等不到开门,便按着门铃不放。

宁青青心慌意乱的跑进卧室,翻出睡衣穿上,再裹上大衣,怯怯的走到门边,趴在猫眼上往外望。

看到裴泽析的脸,她又惊又喜,连开门的手也在抖。

“裴泽析……”

宁青青开开门就扑了出去,紧紧的抱住裴泽析的腰,伤心的抽泣起来,太多太多的委屈,让她的喉咙一阵阵的哽咽,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裴泽析的手很自然的放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呜呜……我给你打电话……无法接通……”

她完全已经绝望了,还以为要一个人痛苦的度过这悲伤的夜晚,还好他来了,原来有个依靠,竟是这般的安心。

“别哭,我和芷依把小枫小楠送回来,他们一直哭着要你。”

听裴泽析一说,宁青青才发现他的身后还站着裴芷依和小枫小楠。

两个小家伙也像她一样,哭得眼睛又红又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妈妈,妈妈……”小家伙揉着眼睛,扑上来抱紧她的腿,伤心的抽泣:“呜呜……妈妈……”

看到儿子哭,宁青青的泪就突然止住了,反而安慰起儿子来:“不哭,不哭,宝贝儿听话,妈妈的乖娃娃,不哭……”

裴芷依好似忘记了与宁青青的争端,也忘记了对她的怨恨,语气非常的平和:“嫂子,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吓唬小枫小楠,说他们再哭的话妈妈就不要他们了,结果他们哭得更凶,没办法,只能给你送过来。”

说话间,裴芷依有意无意的往屋内望,不知不觉,丰润的唇角绽放开一抹冰冷的笑。

“没什么,小孩子就是这样任性。”

看到裴芷依,宁青青也没有特别的反应,把儿子抱在怀中,进了门。

孩子回来了,裴泽析来了,家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赶走了她的痛苦和孤寂,抹抹眼角的泪,抱着儿子唱起了儿歌:“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

客厅的沙发很凌乱,几个抱枕掉在了地上,他们进了门,宁青青才捡起来。

裴泽析微蹙了眉,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宁青青摇了摇头,她不愿在裴芷依的面前说,实在太难堪了,她甚至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嫂子,你没事吧?”裴芷依四下张望没发现有别的人,不露声色的问。

“我没事,很好,谢谢关心!”

宁青青望着裴泽析,幽幽地说:“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们吗?”

眼神可怜得就像将被主人遗弃的狗,苦苦的哀求主人的眷顾。

“嗯,好!”

虽然宁青青嘴上说没事,但裴泽析知道她在说谎,不用她开口,他也没打算回去,一门心思要留下来陪她。

“那我就先走了,张叔还在下面等着,不好让人等太久。”没看到好戏,裴芷依有些失望,连坐也没坐,便要离开。

“好,你去吧,让张叔开慢点儿。”送裴芷依到门口,裴泽析叮嘱了两句,便关上门回到客厅,在宁青青的旁边坐下。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裴泽析揽着宁青青的肩,让她可以把头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胸口。

把儿子放在沙发上坐好,宁青青立刻扑入他的怀中,哭诉起来:“裴泽析,我被人欺负了……呜呜……”

心头一凛,裴泽析的脸色沉得发黑,怒火顷刻间点燃了他的眼眸:“谁欺负你,快告诉我!”

宁青青哭了好久,才慢慢的说出:“白夏薇……和雷浩然……”

“该死!”

裴泽析气急败坏的低咒了一声,握紧宁青青的肩,安抚道:“别哭了,快告诉我,到底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宁青青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裴泽析。

他气坏了,凶神恶煞的冲到隔壁雷浩然的家门口,狠狠的踢了几脚,怒吼着:“雷浩然,你给我滚出来,你他妈竟然敢欺负我的女人,真是活腻了,出来!马上给我出来!”

可雷浩然早已逃之夭夭,不管裴泽析再大的怒火,他也听不到了。

“别喊了,别喊了!”

裴泽析的怒吼让宁青青心惊胆跳,真怕这事传出去被左邻右舍知道,坏了她的名声,连忙制止裴泽析,生拉硬拽,把他拉去屋,关上门。

“我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裴泽析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抱紧宁青青。

他气疯了,雷浩然胆大包天,竟然敢欺负宁青青,不要命了!

强压下怒火,裴泽析柔声宽慰:“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宁青青冲他笑笑,点点头:“嗯,谢谢你!”

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又问:“你现在还派人监视我吗?”

“没有,从昨天开始,我让他滚蛋了!”

他原本是打算信任宁青青,还她人生自由,可现在,他还是决定,要派人跟着她,不是监视,而是保护。

“哦!”难怪!

她以后再遇到危险,就不能指望他派的人会救她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宁青青不敢问他打算如何解决她和白夏薇之间的矛盾。

裴泽析沉默了良久,主动提了出来:“我想白夏薇也是一时冲动,我会警告她,让她以后都不要来打扰你!”

“裴泽析,我想你以后还是不要到我这里来,平时有时间陪陪她,毕竟……她是你的女朋友,需要你多花时间。”

女人吃起醋来真的很可怕,像白夏薇那么优雅的女人,竟然也可以出手打人。

她就没打算要把裴泽析绑在自己的身边,把他还给白夏薇,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的时候,白夏薇让他很疲惫,相处这么多年,他越来越不了解她,过去那个坚强独立,高雅大方的白夏薇上哪里去了,现在的她,变得让他快不认识了。

“妈妈,我要尿尿……”

小楠拉着宁青青就往厕所走。

给小楠把完尿提裤子的时候,宁青青发现他的小屁股上有点点的红肿,看起来像被人掐过,心疼的摸摸儿子的小屁股:“宝贝儿,告诉妈妈,是不是在学校被老师打了?”

“没有!”小楠连连摇头。

宁青青想了想,又问:“老师打手还是打屁股?”

“打手!”小楠老老实实的回答。

“屁股打没打?”

“没有!”小楠又摇头。

虽然很心疼,可想到自己小时候也被老师打过手心,也就释怀了。

毕竟老师要管那么多的小朋友,不打的话就难以起到威慑作用。

只是,打手心就算了,干嘛还要掐屁股,宝贝儿的屁股蛋蛋真可怜!

宁青青脱下小枫的裤子检查,也有一样的红肿,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儿子的屁股上亲了亲。

裴泽析不明就里,也凑过去,落下了唇,亲过之后,还笑着说:“儿子小屁屁真嫩。”

“嗯嗯,是啊,好嫩的屁股,亲着舒服!”宁青青抱着儿子问:“屁股还疼吗?”

“不疼了!”小家伙回答得特别的爽快。

“那就好!”也不知道是真不疼还是假不疼,转头对裴泽析说:“你看儿子的屁股,好像是被老师打的。”

“竟然打我儿子,明天不去读书了!”

裴泽析护犊心切,恨不得给儿子派两个保镖,时刻保护儿子的安全。

“不去读书可不行,明天去给老师说一下,估计是你儿子太调皮了,老师才会小小的惩罚他们一下。”

宁青青好奇的问“难道你小时候没被老师打过吗?”

“当然没有……幼儿园有没有就不记得了!”

裴泽析嗫嚅的开口说着,摸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何时被他调成了飞行模式,调回去,很快就有留言信箱的提示。

……

他拿着手机进了卧室:“我给白夏薇打个电话。”

“嗯,你去吧!”裴泽析没有偏袒白夏薇,让宁青青有些高兴也有些意外。

裴泽析进了次卧,还随手带上了房门,把宁青青和孩子留在了外面。

快速的把电话拨了过去,听到白夏薇的声音,裴泽析就皱了眉:“你为什么要打宁青青?”

“泽析,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当时太冲动了……我知道错了……呜呜……”白夏薇一开口解释就哭了出来:“那条钻石项链……是你送给她的吧……呜呜……和我的那条一模一样……为什么你那天不告诉我……你说了……我就不会要……泽析,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她更加的重要……我……已经是可有可无?”

一双无形的手卡住了白夏薇的喉咙,她紧张的屏住呼吸,等待裴泽析的答案。

听她哭得悲切,裴泽析就心软了,也不忍心再责备她,声音很柔很柔:“我送她项链只是想感谢她这几年对儿子的照顾,没有别的意思,你喜欢那条项链,我也很愿意给你买,是我这段时间太忙忽略了你,你也不该对宁青青动手,我和她离婚就代表一切都结束了,除了孩子,就不会有别的牵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真的好担心,担心你不再爱我了,我们回美国好不好,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在美国的时候,两人的感情要稳定许多,她好怕再也回不去如胶似漆的状态。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回美国是不可能了,爸妈年纪大孩子年纪小,我会留在这里,多陪他们。”

年轻的时候总想离家越远越好,可是多长几岁,便开始恋家。

天高任鸟飞,终究也有倦鸟还巢的一天。

不能改变现状,白夏薇只能无奈的接受:“好吧,我都听你的。”

“夏薇,今晚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我知道你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找个时间,向宁青青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

裴泽析感觉很疲惫,连白夏薇也开始给他惹麻烦了,难道女人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吗?

“道歉?”白夏薇惊诧的反问。

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裴泽析竟然让她向宁青青道歉,什么时候,他开始向着那个女人了?

“是的,向她道歉!”裴泽析肯定的回答,他只希望把对宁青青的伤害减到最低,毕竟她是无辜的。

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僵持片刻之后,白夏薇妥协了:“好吧,我会向她道歉,是我的错。”

她最大的错便是爱上裴泽析,才会卑微的丧失理智,连尊严,也一并拱手献给了他。

裴泽析满意的点头:“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你自己跟她说,就这样,拜!”

“拜!”心灰意冷的搁下手机,白夏薇的泪如雨般的落下。

她躺在床上,孤零零的一个人,连泪水也无人为她擦去。

夜色朦胧,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罪恶与丑陋借用了黑暗的外衣悄无声息的上演着。

……

无人的后巷,传出女人带着怒意的声音,尖锐刺耳:“你怎么搞的,这点儿小事也办不好?”

“对不起老板,这次是我一时大意,下次不会了。”男人耷拉着脑袋,毕恭毕敬的承受她的责骂。

“下次,还敢有下次?”女人气得直跺脚:“都被你搅黄了,你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段时间,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干得好,我必定不会亏待你,如果再把事情搅黄,就别来找我要钱!”

“是是,我一定办好!”

“嗯,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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