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裴老太爷的心目中,他们裴家就是地位和荣誉的象征,人人趋之若鹜,为了挤进去,连尊严也可以不要。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莫静宜只能遗憾的告诉他,老人家你真的想多了。
不管别人有多稀罕,很抱歉,她不稀罕,呦呦也不稀罕。
姓贺姓莫还是姓裴对于小家伙来说都没有区别,一个姓而已,不管姓什么,他始终都是妈妈的乖儿子。
不等莫静宜开口,裴铮丞就先站出来,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可能,我已经和裴家断绝了关系,我儿子也绝不会认祖归宗。”一字一句,裴铮丞说得斩钉截铁。
他的左手紧紧攥着莫静宜的右手。
那代表的是他坚定的信念,只要和她在一起,别的事他都不在乎。
裴铮丞的拒绝似乎在裴老太爷的预料之中,他深知自己的孙子是天生反骨,说什么都没用。
若是平时,再一巴掌给裴铮丞扇过去了。
混小子,敢断绝关系,真是反了!
裴老太爷压下怒火,目光如炬,字正腔圆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想剥夺呦呦的继承权?”
在每一个大家族中,争夺继承权的戏码上演了无数次,如果呦呦认祖归宗,等待他的将是巨大的财富以及将来平步青云的机会,作为裴家的子孙,财富,荣誉,地位无一不全。
裴铮丞也不卑不亢的回答:“呦呦绝对不会叫其他女人妈妈!”
“你别忘了,贺家丫头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怎么就是其他女人了,呦呦喊她妈,名正言顺!”
裴老太爷依然保留着传统的思想,对家族,对名誉看得很重。
他脾气倔强,只要他认为对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根本不听劝,而且总是要求其他人按照他说的做,否则他会很生气。
也当首长当领导指挥别人习惯了,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家里的孩子孙子都像他的兵,必须服从安排听指挥。
裴老太爷锐利的视线扫向莫静宜,她的心抖了抖,一时慌乱,想从裴铮丞的掌中抽回手。
而裴铮丞却更紧的握住莫静宜的手,不让她脱离他的掌控。
以后的路两个人会相携走完,就算困难重重,也容不得她退缩。
只要她坚定了信心和他在一起,其他人都不是问题!
裴铮丞挺了挺腰板,气定神闲的回答:“我和贺承思没有领结婚证!”
“我已经帮你们办了。”裴老太爷浓密的剑眉倏地飞扬,竟有几分得意之色。
小样,和他斗,还太嫩了!
裴铮丞剑眉微蹙,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你怎么不顺便帮我开一份死亡证明?”
“胡扯!”
本来该裴铮丞生气,结果裴老太爷比他更生气。
这么易怒活到这把年纪还真是个奇迹。
老人家大手在茶几上一拍,连茶几上的水杯都吓得跳了起来,杯子里的水淌得到处都是。
战火一触即发,气氛越来越僵。
莫静宜看到裴老太爷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担心出事,连忙打圆场。
“呦呦,你背诗给太爷爷听,爸爸妈妈去做饭。”
“裴老太爷,您消消气,晚上就留下来吃饭,我和铮丞去准备。”
说话的同时她就拉着裴铮丞往厨房走。
裴铮丞冷睨裴老太爷,裴老太爷唯恐吃亏,狠瞪了回去。
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进了厨房,莫静宜连忙宽慰裴铮丞:“你爷爷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惹他老人家生气,他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靠他不求他,他如果认你这个孙子我们逢年过节就去看看他老人家,如果他不认……反正你们裴家有那么多子孙,也不差你一个。”
莫静宜一阵软言细语,浇灭了裴铮丞的怒火。
她抱着他健硕的腰,脸靠在他宽阔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希望呦呦长大之后不要埋怨我们剥夺了他成为裴家子孙,获得继承权的机会。”
财富是好事有时候也是坏事,生活太安逸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呦呦才四岁,莫静宜就开始为他长大以后担心了。
裴铮丞的身体微微前倾,下巴搁在莫静宜的头顶上,鼻息间萦绕着她的馨香,温暖又甜蜜。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他爸都不稀罕,他又怎么会稀罕?”
莫静宜笑了:“是啊,呦呦性格像你,你们都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破,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哈哈!”裴铮丞也笑了,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看到裴铮丞笑莫静宜就放心了。
松开他的腰,转身打开冰箱取菜和肉出来做饭。
晚上裴老太爷要留下来吃饭,她得好好想想做什么给裴老太爷吃。
她只知道裴老太爷喜欢吃桂花栗子糕,也不知道还喜欢吃什么。
莫静宜只能向裴铮丞求助:“你知道你爷爷喜欢吃什么菜吗?”
“不知道。”
“噢。”
她就不能指望裴铮丞,他知道才奇怪。
那就随便做几个菜,裴老太爷刚才那么生气,估计也没什么胃口。
要帮裴铮丞养胃,莫静宜做的菜都很清淡,几乎不加辣椒。
看到端上桌的两道菜都没有辣椒,裴老太爷脸一沉:“你的拿手菜麻婆豆腐过水鱼怎么不做了?”
上次在贺家,裴老太爷尝过莫静宜的手艺之后一直记忆犹新。
他就想吃那两道菜。
莫静宜将炝炒西兰花摆上桌,解释道:“铮丞胃不好,我很久没做有辣椒的菜了。”
“哼。”裴老太爷严重怀疑莫静宜的待客之道。
他都说出来了,难道就不能为他专门做?
“我现在就去买鱼。”裴老太爷是贵客得罪不得,莫静宜说着就换鞋准备出门。
裴铮丞拉住了她:“我去买,需要什么发短信给我。”
“好。”莫静宜点点头,目送裴铮丞进了电梯,然后回厨房一边做菜一边给他发短信。
……
呦呦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转头问裴老太爷:“太爷爷,你不喜欢我爸爸吗?”
“不喜欢!”裴老太爷布满厚茧的粗糙大手揉着呦呦的圆脑袋,虽然他不喜欢裴铮丞,但对这个曾孙却很喜欢,和呦呦说话的时候,神色安详,格外和蔼可亲。
呦呦就像遇到了知音,激动的说:“我也不喜欢我爸爸!”
“为什么?”裴老太爷浓密的剑眉一挑,颇有些奇怪。
“爸爸最讨厌了,总是和我抢妈妈,真讨厌。”呦呦满腹的委屈,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立刻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太爷爷,你把爸爸抓回去吧,别让他在我们这儿了。”
这些日子呦呦受了不少的压迫,对裴铮丞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他现在只希望来个人,能帮他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而太爷爷似乎是不错的人选。
呦呦拉着裴老太爷的袖子,撒起了娇:“好不好嘛太爷爷,把爸爸抓回去。”
“抓回去你就没有爸爸了!”裴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看吧看吧,他那个孙子真是走到哪儿都不讨喜,恐怕也只有莫静宜稀罕。
“我不想要总是凶我管我的爸爸!”呦呦愁眉苦脸的说:“电视也不准我看,手机不准我玩,我画画也要管……我做什么他都要管,好烦,好想把爸爸扔进垃圾桶。”
裴老太爷乐了:“好,好,扔进垃圾桶,要不要我帮你扔?”
“还是不要扔了,我们把爸爸扔掉妈妈会难过的,我不想让妈妈难过。”
呦呦顿时苦恼起来。
耷拉着脑袋,两条小腿直晃悠。
裴老太爷是越发喜欢活泼可爱的呦呦了。
他捏了捏呦呦肉嘟嘟的小脸:“要不你跟我回丰城,以后和太爷爷还有太姑奶奶住在一起。”
“好哇好哇!”呦呦眼睛一亮。
去了丰城就没人欺负他了,还有太爷爷和太姑奶奶给他撑腰,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
“我们就说定了。”
呦呦喜滋滋的伸出小手指,勾住裴老太爷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哈……”裴老太爷眉开眼笑,只想把呦呦据为己有。
平日里就他和莫素音两个人,儿孙都不在身边,家里实在太冷清了,有个孩子,就会多很多的乐趣,这也是他希望孙子们赶紧结婚生子的原因。
裴家,已经冷清了很多年,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
呦呦为了在裴老太爷面前挣表现,拿了纸和水彩笔出来,坐到茶几的对面。
“太爷爷,我你画像。”他说着一本正经的画起来。
看一眼裴老太爷画几笔,又看一眼又画几笔,很快就画好了,他献宝似的送到裴老太爷的面前:“太爷爷,你看像不像你?”
裴老太爷一看呦呦画的自己,哭笑不得,说:“喜欢画画就让你二伯教你画画。”
“二伯会画画吗?”呦呦好奇的问。
其实他更好奇二伯是谁,没什么印象啊!
“当然会,他现在就在滨城,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裴老太爷说风就是雨,立刻给裴靳弘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裴靳弘正在加班,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赶了过去。
他在裴老太爷的身边长大,和老太爷感情深厚。
裴家孙子这一辈,就数他和裴老太爷最亲,也最得裴老太爷欢心。
不一会儿裴铮丞就买了鱼和豆腐回来,送进厨房给莫静宜。
“辛苦了。”
他从后面搂住莫静宜的腰,在她的耳畔印下一吻。
莫静宜回头,冲他粲然一笑:“不辛苦。”
“随便弄一下。”
裴铮丞也不想累着莫静宜,她没有义务伺候裴老太爷。
但莫静宜并不这么想,毕竟是裴铮丞的爷爷,她想尽量最大最好,得到老人家的认可,她是全心全意想和裴铮丞在一起。
“你别抱着我了,耽误我做饭。”
“那就不做了。”他宁愿不吃饭,也要抱着她。
“无赖!”
莫静宜哭笑不得,又不能真的不做饭,老太爷还等着吃呢!
她把鱼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盆子里撒上盐备用,裴铮丞抱着她就像背着一副枷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呦呦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不高兴的嘀咕:“爸爸真像牛皮糖,整天黏着妈妈,你不腻我都腻!”
“砰!”
他话未说完,厨房门就被裴铮丞不耐烦的甩上。
“爸爸真讨厌!”呦呦嘟着嘴,冲着紧闭的厨房门吐了吐舌头。
小家伙进房间拿出一包糕点出来,乖巧的送到裴老太爷面前:“太爷爷,你先吃点儿东西,我看还要等很久才开饭,每次爸爸在厨房里面,妈妈做饭就特别慢,我肚子都饿扁了。”
呦呦见裴老太爷不伸手,就拿了一个豆沙面包给他:“太爷爷,你快吃,这个面包很好吃哦!”
裴老太爷对甜食没什么兴趣,但不想扫孩子的兴,接过了面包,不吃,只是拿在手中端详。
“真好吃。”呦呦确实饿坏了,撕开包装袋就咬了一口,小嘴巴一噘一噘的,很可爱。
虽然裴老太爷几乎不过问家族生意,但他依然知道“beloved”是裴铮丞投资的食品连锁品牌。
呦呦见裴老太爷看面包看得那么认真,骄傲的指着包装袋上的logo说:“太爷爷,这上面的两个人是我妈妈和爸爸,妈妈经常说把最好的东西给最爱的人,我和爸爸就是她最爱的人。”
闻言,裴老太爷的眸光闪了闪:“小家伙,你知道什么是最爱的人吗?”
“知道啊,我爱妈妈,妈妈就是我最爱的人。”
呦呦似懂非懂的说。
“呵呵。”裴老太爷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面包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靳弘就像是掐着饭点儿来的一样,莫静宜刚刚把过水鱼做好准备开饭,他就进了门。
虽然莫静宜不知道他要来,但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她热情的招呼他落座。
就职斯特拉福投资公司之后,闲散惯了的裴靳弘全面开启疯狂模式,每天都忙得精疲力竭。
他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坐在餐桌边安安静静的用餐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看到一大桌子可口的菜,高兴得不得了,连客套话都不说话,坐下就拿起筷子,等裴老太爷开饭。
……
裴老太爷却不疾不徐,坐下之后连筷子也不拿,坐在那里将在座的几个人一一打量过去,神色有几分严肃。
急得裴靳弘不停的催促:“爷爷,吃饭了,吃饭了。”
作为长辈的裴老太爷不伸筷子,晚辈们就不能夹菜。
虽然不是硬性规定,但也是众人默认的传统。
“爷爷?”裴靳弘快饿晕过去了。
过水鱼的香味儿直往他的鼻子里钻,害他不停的咽口水。
看得到闻得到,可是吃不到,太折磨人了。
直到裴铮丞的视线离开手机落到裴老太爷的身上,老太爷才慢慢悠悠的开口:“过几天呦呦跟我回丰城。”
正在给呦呦吹凉米饭的莫静宜蓦地抬起头,惊诧不已。
呦呦和裴老太爷去丰城?
有没有搞错啊?
裴老太爷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对呦呦很上心。
若早知道会出这么多幺蛾子,她就继续保密呦呦的身世了。
裴铮丞依然是一口拒绝:“不行!”
他的儿子哪里都不去,就待在他们身边。
再调皮捣蛋也是自己的孩子,不可能给别人养。
就算那个别人是他的亲爷爷也不行。
裴老太爷理直气壮的开口:“我和呦呦说好了,他愿意跟我去丰城。”
“呦呦,你真的想跟太爷爷去丰城?”莫静宜皱着眉,沉着脸,询问呦呦。
看到莫静宜不高兴,呦呦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但为了争取自己的家庭地位,他挺直小身板儿,豁出去了。
“是啊,我要和太爷爷去丰城……以后都……不……不回来了!”
呦呦被莫静宜一瞪,差点儿改口,但转头看到太爷爷鼓励的眼神,他又有了底气。
有太爷爷撑腰,他还怕谁啊?!
莫静宜难过的问:“呦呦,你真的舍得离开妈妈吗?”
这话戳到了小家伙的痛点,他当然舍不得。
他也不是真的想离开家,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在家总是招人嫌,还不如去丰城,等爸爸妈妈想他了他再回来,到时候他在家里就有地位了。
不等呦呦开口,裴铮丞抛出来一句:“去了就别回来。”
呦呦惊愕的看着裴铮丞。
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这到底是不是他亲爹。
哦,他懂了,怪蜀黍是巴不得他快点儿走,就没人打扰他们关起门来做坏事了。
他走了岂不是他们更高兴,不行不行,他绝对不能走!
呦呦小嘴一撇,可怜巴巴的拉着莫静宜的袖子。
“妈妈,爸爸他赶我走。”幽怨的小眼神满是委屈。
裴铮丞脸一沉:“再胡说八道就给我出去。”
这混小子,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可圈可点啊!
“哼!”呦呦是和裴铮丞杠上了,他噘着小嘴,不客气的顶回去:“你这个坏爸爸,就想把我赶出去,我走了你和妈妈在家就可以做坏事了,我才不上当,我不走了,就在家看着你们怎么做坏事。”
“哈哈哈……”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裴靳弘原本只关注什么时候可以开饭,结果被呦呦的一席话给逗乐了。
他笑得前俯后仰,拿着筷子的手使劲儿敲桌子。
太搞笑了! 看到自家堂弟那张冰山脸有龟裂的迹象,裴靳弘笑得更欢了。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恐怕也只有呦呦才制得住他老爸。
裴铮丞锐利的眼锋凛冽的扫过裴靳弘:“笑够了没有?”
“没笑够,没笑够。”
裴靳弘眼泪都笑出来了。
看裴靳弘笑得那么高兴,呦呦说得更起劲儿:“以前妈妈晚上都是陪我睡,现在妈妈只陪爸爸睡,让我一个人睡……”
莫静宜羞红了脸,连忙去捂小家伙的嘴:“呦呦,别说了!”
调皮的呦呦一下子缩到桌子下面,从另一头爬出来继续说:“爸爸都那么大了还要和妈妈一起睡,丢不丢人,哼哼,以后我娶个媳妇儿回来陪我睡,爸爸可不准再和我抢。”
“呦呦……”莫静宜无力抚额。
“哈哈哈……哈哈……”
裴靳弘肆意的笑声能把屋顶掀翻,他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他摸摸呦呦的头说:“你放心,你爸不敢和你抢,他要是敢抢,你妈第一个不饶他。”
莫静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这臭小子,真是不嫌丢人。
“呦呦,不准再说话。”她的脸啊,都被小家伙臊光了!
呦呦噘着嘴,满腹的委屈,现在不准他说话,恐怕以后连饭都不准他吃了。
这个家他真是呆不下去了。
他突然觉得好悲伤,他不想走,可是爸爸妈妈都在赶他走。
背心一阵窜凉,呦呦怯怯的抬头,看到裴铮丞凛冽的视线正紧紧盯着自己,他吓得连忙把脸藏到了碗后面。
奈何碗太小脸太大,藏不住啊!
裴靳弘抽了张纸巾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爷爷,可以开饭了吗?”
“嗯!”裴老太爷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过水鱼,放到碗里慢慢吃,味道不错,他吃了之后剑眉一展,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他再夹第二筷子的时候鱼的一面只剩下骨头没有肉了。
谁吃得这么快?
连裴老太爷都怔住了。
“咯……”
裴靳弘打了个饱嗝放下碗,一碗米饭半条鱼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他意犹未尽的抿抿嘴唇:“嗯,好吃,好吃,弟媳妇儿的手艺真是不错!”
裴老太爷冷睨他一眼:“几天没吃饭了?” “我平时吃的是狗粮不是饭。”
单身狗不吃狗粮吃什么,自个儿老婆做的那才叫饭。
他突然有点儿想找个女人回去做饭暖被窝了,貌似也不错啊!
莫静宜和裴铮丞一起把鱼翻了面,终于又能看到肉了,她把鱼移到裴老太爷的面前,让他夹的时候方便一些。
裴靳弘也喜欢吃过水鱼,刚一伸筷子,就被裴老太爷瞪了一眼,他只能灰溜溜的吃其他的菜。
他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外加三分之一的菜,放筷子的时候说了一句:“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你们慢慢吃。”
闻言,莫静宜哭笑不得。
他这叫吃不下那吃得下的时候岂不是要把一桌子菜全吃了?
裴家的男人都是奇葩。
而且一个比一个有特色。
“嘿嘿!”裴靳弘回莫静宜一个尴尬的笑。
莫静宜也咧开嘴笑了:“哈哈……”
一旁的裴铮丞不乐意了,端起碗挡住莫静宜的视线,不准她冲自己堂哥笑。
她甜美的笑容只能对他展现。
莫静宜接过碗,才发现裴铮丞幽深的眸光冰冷刺骨,被瞪得莫名其妙,却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
裴靳弘送裴老太爷离开,莫静宜去厨房洗碗,裴铮丞跟进去冷着脸下命令:“以后不准对其他的男人笑。”
他看着心里不痛快!
莫静宜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他瞪她干什么,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裴铮丞的醋劲儿似乎越来越大了,这以后还怎么得了。
她出门是不是该戴个头巾,直接把脸蒙起来。
莫静宜失笑的摇头,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铮丞,那是你堂哥啊,你连这种醋也要吃?”
“堂哥也是男人!”
裴铮丞回答得理直气壮,只要是男人都不行。
他的女人,只能他一个人独享,那么美丽那么灿烂的笑容也只属于他。
莫静宜把碗筷放进洗碗槽,打开水正准备洗,裴铮丞关上厨房门,抱着她亲吻她的耳垂和脖子,手也一刻没停,到处乱窜。
门外传来呦呦气呼呼的声音:“又把门关起来在里面做坏事了,你们到底做什么坏事不准我看啊?”
莫静宜连忙用手肘去推裴铮丞:“你快出去陪呦呦。”
“不去!”陪老婆多好,又可以亲又可以摸,陪那臭小子除了生气就是生气。
“快去吧,不然以后呦呦都不认你这个爸爸了。”
莫静宜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把裴铮丞推到了门口。
“我陪他,你陪我!”
裴铮丞俨然就是奸商,陪儿子都要谈条件,把莫静宜吃得死死的。
“好好好,我陪,我陪。”
哪天晚上她没陪他了?
她就像养了两个儿子,都那么难伺候。
呦呦在门口一边喊一边踢门:“不准干坏事,开门,快开门……”
一脚踢空,门真的开了。
他看到冷着脸的裴铮丞走出来,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怪蜀黍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要大开杀戒了?
救命啊!
他转身想跑,衣领被裴铮丞拎了起来:“刚才吼那么大声,现在怎么就蔫了?”
知道他蔫了还问,存心看他笑话吧?
呦呦两条小短腿悬在半空中胡乱的蹬:“放开我,我要去太爷爷家,我要去太爷爷家。”
“行啊,明天就送你去。”裴铮丞直接把呦呦拎进了浴室,放在他垫脚的凳子上,命令道:“洗脸刷牙!”
呦呦不敢造次,乖乖的把水杯和牙刷拿手里,裴铮丞帮他挤了牙膏。
咦?
怪蜀黍今天怎么这么好,还帮他挤牙膏。
难道想挽留他?
呦呦顿斯喜上眉梢:“今晚让我和妈妈睡,我就不去太爷爷家。”
呦呦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可裴铮丞并不买账。
“想去就去,我不拦你。”
“妈妈才舍不得我去呢!”呦呦说完把牙刷塞进嘴里,一边刷牙一边嘟嘟囔囔的说:“太爷爷那么稀饭我,我过去了,想看电视就看电视,想玩手机就玩手机,太爷爷一定不会管我。”
“你可以试试!”
呦呦不清楚裴老太爷的厉害,裴铮丞可是清楚得很。
只要呦呦一过去,外语家教,围棋家教,绘画家教,历史家教,古典文学家教会将他团团围住。
想看电视?梦里看还差不多!
据说裴御轩和裴靳弘的童年就是被这样荼毒的。
他的威胁似乎对怪蜀黍不起作用,呦呦有些泄气。
喝了口水涮去嘴里的泡沫,他好奇的问道:“爸爸,你和妈妈关着门到底在干什么坏事呢?”
小孩子对大人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感觉好神秘哦!
每次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干了坏事出来,妈妈的脸都很红,很累的样子,爸爸则很高兴,精神倍棒儿。
呦呦眼巴巴的望着裴铮丞,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长大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娶个媳妇儿干坏事,然后很高兴……
嘿嘿嘿……他越来越好奇了。
裴铮丞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冷声命令:“洗脸!”
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呦呦很失望。
哼,不说就算了!
他噘着嘴,放水洗脸,不和怪蜀黍说话了,说着就生气。
裴靳弘送裴老太爷回姑奶奶家的路上,他忍不住帮莫静宜说话:“爷爷,你看老四现在多幸福,老四爱的人一直都是小莫啊,要不你就成全他们吧!”
说到这事,裴老太爷也有气:“他既然不爱小贺丫头就不能碰人家,现在人家还大着肚子,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你觉得他做出这种薄情寡义的事还有理了?”
“爷爷,这事也不能怪老四,我相信他有苦衷。”
裴靳弘虽然不清楚裴铮丞和贺承思之间的纠葛。
但他看得出自家堂弟对那女人没一点半点儿的感情。
自家堂弟也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怎么就做出糊涂事来了?
想不通! “苦衷?什么苦衷,不就是管不住自己!”
“我觉得老四也不像那种人。”
裴老太爷义愤填膺:“不想负责就别碰人家,碰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真是难为了小贺丫头,深明大义没和他闹,还总是帮着那畜生说话,是我们裴家对不起小贺丫头,我们裴家的脸都被那畜生败光了。”
裴老太爷的话也有道理,裴靳弘也不知道该帮谁了。
说来道去,都是裴铮丞自己的错。
如果做不到清心寡欲,至少别让人家怀孕啊!
只能说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裴老太爷又说:“来滨城这么多天我还没去看过小贺丫头,也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好。”
“现在像小贺丫头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子不多了。”
裴靳弘深知裴老太爷对贺承思好一方面是因为她会哄老人家开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愧疚。
到底是裴铮丞辜负了贺承思。
她一个年轻姑娘挺着大肚子,得不到丈夫的欢心,也怪可怜的。
裴老太爷的注意力突然落到裴靳弘身上:“你什么带女朋友回家?”
“我随时都想带,可我女朋友还在丈母娘那里,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啊!”
裴靳弘苦着脸,将找不到女朋友的单身狗演绎得惟妙惟肖。
“让你妈给你安排相亲。”裴老太爷使出了杀手锏。
“爷爷,你饶了我吧,我还没有做好接受一个女人的准备!”裴靳弘哀号起来。
裴老太爷一看他这么大反应,冷声质问:“难道你喜欢男人?”
“不不不,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
他的性取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只是那个能让他砰然心动的女人还没有出现。
裴靳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老太爷。
借着路灯的灯光他分明看到老太爷的脸上蕴着“你敢说你喜欢男人我就毙了你”的冷酷表情。
“下周开始,去相亲!”
裴老太爷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做了安排。
“爷爷……”裴靳弘预感到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
他是不是应该在苦日子开始之前去租个女朋友什么的呢?
嗯,真是个好办法!
……
薛宁燕骨折住院之后冉静舞一直在医院照顾她老人家。
作为女儿,她会尽孝,但不会再原谅自己的母亲。
每天,她给薛宁燕喂饭,擦澡,换衣服,但都没有笑过,也没有和薛宁燕说过一句话。
薛宁燕身体虚弱,也没力气说话,只是看着冉静舞心痛如绞。
冉伯承时不时过来一趟,留下些吃的喝的就走了。
夫妻之间的情意似乎比纸还要薄。
一旦捅破,就再难修复。
薛宁燕出院之后有保姆照顾起居饮食,冉静舞就住进了高子逸的酒店,开始看房子准备买房子。
生活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虽然冉静舞时时刻刻都在想念贺承允,可贺承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从她的生命力消失了。
思念是会呼吸的痛。
胸口的闷痛总是在不断的提醒她,她和贺承允已经结束了。
既然他拿得起放得下,她又何苦对他念念不忘。
高子逸又组酒局,冉静舞正好去放松一下,唱歌喝酒打牌,玩得不亦乐乎。
醉意上头,她摇摇晃晃的走出包间,想去外面透透气,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险些摔倒。
那人抓住冉静舞的手臂,她才算站稳。
“谢谢。”她后退一步想甩开那双有力的大手,可是那双手却把她搂得更紧。
“你这人怎么回事……放手……放手啊……”
她喝多了,虽然头脑不太清楚,但潜意识里也知道保护自己。
用尽全身的拼命挣扎:“放开我……臭流氓……”
“静舞,是我,别害怕!”
熟悉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冉静舞竟一时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醉眼迷蒙的抬头,看到一个俊朗的轮廓,揉了揉眼睛,才算把那个人的脸看清。
“江……逸帆,是你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嘿嘿……”
冉静舞的脸颊上两坨嫣红,憨憨的笑起来有些傻气。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江逸帆皱着眉,似乎对冉静舞这样醉生梦死很不满。
“好哇,谢谢哦,我住在香格里拉酒店1818房。”
冉静舞一手撑着墙,一手抓着江逸帆的胳膊,终于自己站稳了,不用再靠着他。
她强打起精神,一步步往外挪。
高子逸叼着雪茄,出来找冉静舞,看到江逸帆扶着她离开,暧昧的一笑,又回到包间继续打牌。
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了,但江逸帆依然无微不至的呵护冉静舞。
他扶她在后座躺下,盖上毯子才去开车。
冉静舞浑浑噩噩,以为给她盖毯子的人是贺承允,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承允,是你吗?” 听到冉静舞在喊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江逸帆心痛如绞。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什么话也没说。
冉静舞艰难的睁开眼,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背影,不由得悲从中来:“承允,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怎么对你?”终是忍不住,江逸帆开了口,可是语气生硬,带着一股子冷意。
“承允……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实在太难过,冉静舞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却被其他的男人伤害,江逸帆怒不可亵。
素来温文尔雅的他都有了揍人的冲动。
冉静舞哭着哭着睡着了,在睡梦中仍在抽泣。
逼仄的车厢内空气凝重得流不动,江逸帆痛苦得难以呼吸。
到达香格里拉酒店,江逸帆把车驶进车库,停稳之后他去后座把冉静舞抱了下来。
冉静舞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蜷缩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无助这样痛苦的样子。
那个该死的贺承允究竟伤她伤得有多深?
江逸帆把冉静舞抱上楼,在她的提包里找到房卡打开门。
他把冉静舞轻柔的放在床心,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承允……”
就算在睡梦中,冉静舞依然缺乏安全感,她凭感觉抓到江逸帆的手,然后枕在头下面,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一瞬间,江逸帆的大脑被邪恶的念头占满,但下一秒,他恢复了理智,眸色清澈而温润。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柔的拂去冉静舞脸颊上散乱的发丝。
冉静舞似乎在他的安慰下做了一个美梦,唇畔绽放出一朵甜蜜的笑靥。
可她口中的名字却依然没有发生改变:“承允……”
不管是哭还是笑,都只为一个男人---那就是贺承允!
江逸帆做梦也没想到冉静舞会和贺承允在一起。
那个男人不是有老婆孩子吗?
难道是婚外情?
就连冷静的江逸帆也能怒火中烧,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手机里没有贺承允的号码,便拿冉静舞的手机给贺承允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贺承允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
居然问哪位?
难道他连冉静舞的电话也没有存吗?
又或者是老婆就在旁边,不方便说话。
江逸帆此时的心情格外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江逸帆,静舞的朋友。”
突然接到江逸帆的电话,贺承允很是惊讶。
但他表现得依然冷静如初:“有事吗?”
“没事就不找你了。”江逸帆看着憔悴的冉静舞,怎么看都是为情所困的样子,他的静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说。”贺承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电话那头的江逸帆心情复杂,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仅仅是复杂,而是乱成了一团麻!
一团永远解不开的麻。
听到贺承允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这么平静,江逸帆替冉静舞不值。
他咬了咬牙说:“请你以后离静舞远一点儿,别再打扰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许久,江逸帆以为电话已经挂断,却突然传来贺承允凝重的声音:“好好照顾她。”
这次电话是真的挂断了。
……
贺承允挂断电话,他失魂落魄,竟忘了自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就像走平路一般迈腿,却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扑通扑通……”他就像麻袋般一直滚到底。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头在台阶上磕了多少下。
全身都在痛,关节好像都要散架了。
贺承允躺在地板上不能动弹,想站起来,可用尽全力依然躺在那里
“哼哧,哼哧……”他喘着粗气,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身体的痛根本不算什么,心痛才是最致命的伤。
他对着空气绝望的喊:“静舞……静舞……静舞……”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小梁来给贺承允送早餐才发现他躺在地上不动弹。
小梁吓坏了,第一件事就是摸贺承允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打完120急救电话,小梁抬头看向楼梯,自家老板的一只拖鞋在楼梯的中央,另一只拖鞋在身旁,他推测自家老板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救护车很快赶来,贺承允身强体壮,摔得这么惨但伤不重,左手桡骨有轻微的骨裂,休息一段时间就能自行恢复,不用做手术。
除了骨裂之外还有脑震荡,脑震荡才是导致贺承允昏睡的直接原因。
小梁拿着贺承允的手机,翻看了通话记录,发现最后一通电话是冉静舞打来的。
难道自家老板接了冉小姐的电话,一时情绪失控才摔倒吗?
唉……可怜啊,自家老板真是痴情种!
小梁想当红娘撮合两人,就给冉静舞回拨过去,准备告诉她自家老板住院的事。
可接电话却是男人。
真的是男人啊!
冉小姐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吗?
小梁从震惊中回过神,嗫嗫嚅嚅:“请问冉小姐在吗?”
“她在洗澡,你找她什么事?”
江逸帆的回答让小梁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他连忙说:“没事,没事。”
“嗯。”江逸帆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然后仰躺在床边,紧盯着浴室的门,紧蹙的眉峰就没有片刻的舒展。
不多时冉静舞穿戴整齐从浴室出啦,长发还在滴水。
她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往床边走:“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
“嗯。”江逸帆不咸不淡的回答:“是贺承允,我帮你接了。”
冉静舞即将碰到手机的柔荑僵在了半空中,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江逸帆。
贺承允怎么可能突然给她打电话,而且还那么巧被江逸帆接到了。
“他说了什么?”冉静舞咬牙缩回手,坐在床边擦头发,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第一句,请问冉小姐在吗?第二句,没事,没事!”江逸帆对人对事态度严谨,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编纂,更不会隐瞒。
“冉小姐?”
冉静舞不由得一阵苦笑。
不知道贺承允叫她“冉小姐”的时候会不会良心不安。
江逸帆凝视着她,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苦楚以及难以言喻的悲切。
心有开始痛了起来。
他慎重其事的说:“静舞,让我照顾你,我不会伤你的心,我不会让你痛苦。”
到这个时候江逸帆还是那么温暖,冉静舞又感动又愧疚。
她转头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总是格外的闪亮。
“对不起,逸帆,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想……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
现在的冉静舞孑然一身,还好有江逸帆能陪陪她,不然当她无助的时候也听不到这么温暖的话语。
只可惜,她没办法爱上他。
也许是她欣赏不了江逸帆的优秀,两个人就像来自两个世界,没有共同语言,也碰撞不出火花。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冉静舞的态度改变不了江逸帆照顾她的决心。
现在的她需要人照顾,他责无旁贷。
贺承允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来,令他惊喜的是他的眼睛竟然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像了,加以治疗说不定可以恢复。
他兴冲冲的准备等眼睛恢复之后去找冉静舞,小梁的一番话无疑于一盆冷水,从头淋下,让他瞬间没了希望。
小梁说:“贺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冉小姐已经有人照顾了,你不用再担心她。”
“你怎么知道有人照顾她?”
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卡住了贺承允的咽喉,他连说话也变得困难。
高子逸不是告诉他冉静舞没有结婚吗?
现在是谁在照顾她?
小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马虎眼:“贺总,你就别问了。”
“说!”他必须知道。
“唉……贺总,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嗯!”
小梁嗫嗫嚅嚅,终于说了出来:“你出事那天,我给冉小姐打了电话,是个男人接的,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冉小姐正在洗澡!”小梁一边观察贺承允的表情,一边怯怯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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