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顿饭的功夫,两个陌生人变成了朋友,一个急于倾述,一个急于倾听。
客房里骆生和刘海坐在沙发上,只是骆生的面前多了一台打开了的笔记本电脑。

“骆作家,是这么回事,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刘海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天还没亮就开着皮卡车到城里去送山货,开了大慨十来里吧,看到路边有个路牌,上面标着“右转,东西市25公里”。我心想,我每天都走这条路,哪里有个店,哪里有颗树都记的清清楚楚,怎么额外地多出一条路,附近还多出个东西市?”

刘海看着骆生好象他没明白,就解释道“就是东南西北的东西。”又问“你听说过东西市吗?”

听到刘海的提问,骆生在电脑里打完东西市几个字后加了一个问号。

“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城市叫东西市的,我想也不会有哪座城市取这么个名字吧?”骆生疑惑地答着。

“那为什么”,刘海想把问题弄个明白。

“看来不把这个问题给他说明白,会对他接下来的讲述产生障碍的”。骆生抽出一支香烟点着,自顾自抽了起来。他没有敬烟的习惯,也许这也是他没有朋友的一个原因吧。

“从古至今,我们一般骂人,说你这个人不是东西,就是骂你无情无义。或者买什么物品就说买东西。你想骂人的话和每天要买的物品,城市能用来当名称吗?。

“噢,是这么回事”,刘海若有所悟地不停点头。

为了把问题彻底说清,同时也在刘海面前显摆,显摆,骆生继续说着“古代易经讲,东主金,西主木,南主火,北主水。说你这个人不是东西那一定是南北了,南北是水和火,水火都是吞噬生命的物质,是无情的,所以说你不是东西就是说你是南北。说到买东西,过去都是提着竹篮去买的,金和木都是固体,可以放在竹蓝里,水和火怎么放啊?”

听着骆生的进一步解释,刘海对骆生更加信任了,还带着那么一点崇拜的表情。骆生自鸣得意着,“没有金刚钻,敢揽瓷器活吗?”

骆生将烟头揿进烟灰缸里,示意刘海继续说下去。

“骆作家,我这个人就天生的好奇,这怎么会多生出一条路,还冒出个东西市来了。不由自主地就鬼使神差地开了过去,心想,不就是25公里的路,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真有这么个市,我的山货说不定还卖个好价钱呢?。一开始路面即宽又直,我开的很快,可接连过了三个隧道后,路面变的窄了起来,幸好很少有交会的车辆。接着又开到了盘山公路上,一圈又一圈,没有尽头。好象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更要命的是车里仪表指针全部为零。我急忙停车检查油箱,这旁边即没个加油站也没个人家,要是油跑光了可怎么办啊。结果一检查,油箱里的油还是满满的,机油尺也是标准的,我的心才稍稍有点安心。这个时候我不再想去那个东西市了,只想赶快调头回去,可路面太窄了,如果这时候对面来个大货车,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避让,想想就让人胆颤心惊。”刘海说的口干舌燥,心有余悸,拿起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骆生在电脑里记录着。心想太了荒唐了,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刘海问骆生要了一支香烟,骆生马上给他点上,他猛吸了几口,就开始咳嗽起来,不得不扔进烟缸。一看就是一个不会抽烟的人。

等了一会,他感到心情有点平静了,在骆生的期待中又开始说了起来。

“骆作家,这时我什么私心杂念都没有,只想回去,我往前开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调头。正想着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向左20公里东西市,向右一公里天堂小区。不由我多想,天骤然黑了下来,我惊呆了,有点魂不守舍了,难到是从早晨开到了夜晚?既然开了一天,为什么只开了5公里?现在来不急多想,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我连忙打开大灯,大灯光线很暗很暗,调头根本不可能,只好朝天堂小区开去”。

骆生不忍打断刘海的叙述,只是在天堂小区四个字后面连打三个问号。

“这一断路是我会开车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了,除了天黑,还大雾迷漫,似乎在云山雾海之中,根本看不清路面,真有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感觉。我猛踩刹车,可刹车也失灵了,任汽车向前驰去。这时我恐惧,害怕,浑身冒冷汗,睁眼和闭眼己没什么区别了,我干脆闭上了眼晴,听天由命吧。结果这样一来反道坦然了,不就一死吗?就这样闭着眼睛。等我再睁开眼时,浓雾已淡了许多,道路也宽畅了,前面还真出现了一个小区。我忙将车开到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真奇怪,刹车也恢复了正常。回往来路,惊悚不己,我战战兢兢从车里连滚带爬走了下来。”讲到这里,突然停电了。

客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发出的幽光照在刘海因回忆而显的狰狞的脸上,骆生一个念头“难到他是,,,,,”不由的颤抖起来,话已不连贯了“怎,怎么回事”。刘海还没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刚想说,被骆生的问话给打断了,还没一下子反应过来,不由的一愣,双眼扫向骆生。刘海的一愣,一扫,在骆生看来就象是鬼魂在盘旋,从颤抖变成了恐惧。不由的妖魔鬼怪,魑魅鬾魉,恐怖狰狞,牛鬼蛇神,鬼哭狼嚎,,,,,,一个个词语从脑中蹦了出来,转化成吊死鬼,饿死鬼,狼虫虎豹,凶禽猛兽向他扑了过来。

霎间的恐惧掠过骆生的心头,但停留并不长,理智还是战胜了心虚,他看过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听过nǎinǎi讲的鬼的故事,也看过鬼片,这点吓不倒我,骆生努力克制着自己,“幸亏是黑灯瞎火的,他看不清自已的失态,不然多丢人,还假装什么作家”,骆生为自已找着理由。

刘海从讲述中缓过神来忙自我谴责,“这个酒店一到11点就停电,我疏忽大意了,应该备好蜡烛,我马上到我的房间拿几根过来”,说着站起来准备出去。

骆生赶忙拉住了他“没关系,没关系,你说你的故事和有电没电有什么关系?不仅心里又想,在黑暗中听鬼故事,会更加刺激,那种惊心动魂也许更加具有快感。”骆生又点上了一支香烟,这时香烟又多了一个功能,可以压惊。

刘海想了想又继续开始了,“骆作家”,还没等说下去,骆生就打断了他,“千万别再叫我作家了,那显的多生疏,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就叫我骆生好了。

“好,好,好,我以后称你为骆兄好不好”,刘海露出了笑意。

“我从车里下来后根本没心思欣赏小区的景观,黒黑的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楼上家家户户都关着灯,一扇大铁门紧紧地关着。只有小区门口,天堂小区四个正楷大字发着耀眼的光芒。看样子只能在车里休息一晚了。正当我要进车里时,一辆宝马轿车开了过来,大铁门自动地打开了,轿车并没有直接开进去,而是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他很热情地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当时可没现在这么平静,心惊胆颤的冷汗还没全收,就语无伦次地简短地讲了一遍。他关心的对我说,在小区外不安全,如果不嫌弃的话,邀请我到他家去。这正合我心意,山里人太实在了,我心想,明天车上的山货都送给他。于是我的车跟在他的车后面进了小区,他的车开的很慢,很慢,我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后来在一幢楼房下停了下来,他领我走进电梯,这种电梯可不是直上直下的,是成s状盘旋而上,转的我晕乎乎的,他在电梯里告诉我,他叫陈大胆,住在10楼,家里还有个老婆叫马大哈。我也告诉他,我姓刘名海,他还风趣地说,张王李赵遍地刘。一说笑紧张的情绪就减缓了许多,一会儿电梯就到了10楼。他敲开了一扇门,出来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睡衣抱着他使劲亲吻,他连忙推开她,对我尴尬地笑了笑,年轻女子这时也发现了我,不好意思地满脸羞红。我心想这陈大胆艳福不浅啊,不过这女子也真够马大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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