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真尊?就算眼下段震天要全力救治宗徒,防御力是最弱的时候,南宫子颖也不打算乘胜追击,取段震天的性命。因为一旦发起攻击,那便是逼良为娼,段震天很有可能为了保命放弃救治宗徒,从而发动最为狠辣的攻击,到时候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再者,她实在没必要帮青周国的皇帝灭了剑宗宗主,她还指望着皇帝和段震天接着死掐呢!虽然这是迟早的事,可是青周国的皇帝毕竟年轻力薄,实在斗不过段震天,那样掐起来,很容易被段震天弄死,到时候青周国就是剑宗的天下了,剑宗势力在青周国本就根深蒂固,青周国得剑宗统治,实在是太安定了,没有方域浑水摸鱼的场子,也就没有他们崛起的可能。所以,她来趟这趟浑水,就是为了让剑宗早点发难,让段震天的计划全乱,这样方域能浑水摸鱼的场子就大了,时间也长了。

于是,南宫子颖趁段震天忙于救治宗徒的时候,瞄上了一旁奄奄一息的云蛟兽,这可是个好东西,此战最佳战利品,虽然要死了,可是灵魂的价值也极高,毕竟是头神兽,从头到脚都是宝,从里到外都能用。

她抖了抖手里的血诏,如一阵烟幕般飘到了云蛟兽的跟前,轻声慢语道:“云蛟兽,你一生护佑青周国,终了又得到了什么?一个‘死’字?岂非活的憋屈,死的冤枉?现在血诏在我手里,我这里有一颗溶血炼魂丹。只要你乖乖服下,我保证你一生修为都不会散。肉身能量全部都能保留在灵魂之中,随后我给你找一具蛟身。让你复活如何?”

云蛟兽现在的长身子已经被段震天的剑气给戳的千疮百孔破烂不堪,遇上南宫子颖这种趁火打劫的也实在是发不出脾气来,只能默默忍受着,谁不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好事不会落在垂死之人的身上,今日吃她一颗溶血炼魂丹,明日就要为她效死忠,焉知不是重蹈覆辙,依旧死于非命?

可是。生命诚可贵啊!

白虎远远望着云蛟兽凄凉惨景和那渴求复活的小眼神,感叹道:“若为自由故,什么都可抛啊!这溶血炼魂丹一旦吃下去,估计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这一声感叹发自肺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云蛟兽听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可是它思来想去——这命都没了,还要自由有啥用?

白虎无奈地摇了摇头,它太了解它这位老对手的脾性了。那可真是惜金爱命的主,就只是贪图享乐,从来都觉得只要自己有本事,就不怕没有利用价值。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不怕没有人供养它。

“云蛟兽啊云蛟兽,你可要想清楚。你与青周国皇室之间不过是血祭的关系,这次身死。血诏也就变成一张废纸,对你再没有约束力。可若你服下这粒溶血炼魂丹,虽然一身神兽修为得以保存在灵魂里,而后可以寻得合适的肉身得以复生,但你可别忘了,一旦服下溶血炼魂丹,你肉身中的精血就全都进入了你的灵魂体之中, 她手里的这张血诏到时候何止是没有废止,更是上升了等级,成为了能够操控你灵魂的灵血诏啊!”白虎苦口婆心道,“就算到时候你想脱离她的控制,从自己的灵魂中剥离肉身之血,可是那剥离的苦楚你可受得了?你的灵魂体也会因剥离融和的肉身之血而被损伤,就算重新投胎,也搞不好是个傻子,那岂非大大的得不偿失?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本王言尽于此,云蛟兽你自己斟酌吧!”

南宫子颖瞥了白虎一眼,冷哼道:“你懂的倒是不少,可是你怎么不告诉它修炼成神兽如何不易?那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和千百年难逢的机缘才造就出的神兽,若是舍弃了这一生修为,随随便便投胎重生,一切从头再来,何其艰难?倒不若随我南征北战创一番天地,活它个风光自在!”

云蛟兽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这抉择当真艰难,它心中暗骂:“尼玛段震天,都是你把老子害到这副田地,老子但凡还有口气在,定要把你弄成碎渣,让你神魂俱灭!”

“云蛟兽你要快些决定哦,别当咽了气没了命才后悔,到时候神仙也没办法呢!”南宫子颖掩面轻笑,眸若灿星,温柔道,“姐姐会待你很好的,相信姐姐哦!”

“哼,一个青周国皇室,一个赤炎令令主,屎窝挪尿窝,都是玩弄权利的人,哪个也不是好鸟,云蛟兽,你自求多福吧!”白虎亮出爪子尖剔着满口的白牙道,“这溶血炼魂丹一旦吞下,那张血诏落到谁手里,你就得无条件地听从谁的命令,除非你能自己拿到自己那张血诏,不过,你觉得可能吗?青周国皇室在与你签下那张血诏的时候,应该做了手脚的吧?那血诏要是能拿在你爪子里,我脑袋让你当凳子坐!”

云蛟兽哽咽了——知我者,臊白毛也!

云蛟兽心里最清楚,当初这血诏是怎么签下的。确如翼虎兽所言,血诏上有隔离咒,它是永远也拿不到自己的血诏的,血诏只能拿在别人的手里,用以控制它。

“白虎,你玩够了没?”墨蛙守在古钧身旁,越听越不是滋味,用体内古钧的灵血联动墨蛙的体内属于古钧的灵血,试着传送心声道,“主子不是给云蛟兽恢复原形的时候下了自己的灵血在其体内吗?那赤炎令令主不知原委,愿意浪费溶血炼魂丹让她浪费去,正好帮了咱主子的忙,你管这闲事干什么?”

白虎回头瞪了墨蛙一眼,传送心声道:“臭蛤蟆,你懂个屁!赤炎令令主手里掐着血诏,那是能轻易夺过来的吗?云蛟兽不吞那溶血炼魂丹。古钧还能用灵血勉强控制它,毕竟灵血祭还没有完成。只不过是下了灵血在里面而已,可若云蛟兽要真的吞了溶血炼魂丹。到时候血诏和古钧的灵血都会起作用,你让云蛟兽听命于谁?还不得跟刚才一样陷入痛苦和疯狂?那样的话,古钧的灵血岂非白下了,你当一个人的灵血很多是不是?下灵血祭成功则已,灵血得以在祭奴的身体里得祭主的控制,灵魂并没有被损伤。不成功,那就是生生丢失了一滴灵血,也就是生生损害了一分灵魂!灵魂受了损伤,那可是要命的事。呆傻痴惗疯,都有可能!到时候有你我受的!唉,没文化,真可怕!一边凉快去!好生照看古钧!”

墨蛙撇嘴,吐了吐它那长舌头,转头看着仍旧陷入昏迷的古钧,心里琢磨着:“若祭主变成了傻子还好,自己就可以翻身祭奴把歌唱了,可若是变成了疯子。自己多半要跟着遭殃,祭主还是正常点好啊!”

“咦?!”墨蛙惊叫了一声,怎么古钧浑身肿胀?!

墨蛙伸出爪子轻轻戳了戳古钧肿胀的肌体,惊得缩回了爪子。眨巴了一下蛙眼,又伸出爪子多使了点劲去戳了古钧其他部位,更是惊奇——古钧的肌肤弹力极好。里面的肌肉似乎异乎寻常的强韧,自己的爪子戳上去。竟然所有力道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半分着力?!

“这是怎么回事?!”墨蛙惊疑不定。不知古钧这身体异状是好是坏,但看古钧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挣扎求索,也不敢惊扰了他,生怕古钧是在冲破体内某种关隘,正是要紧时分,便传心声给白虎道:“主子身体有异,别管那头要死的蛟了,咱们快护主子离开这里。”

“到手的肥羊岂能拱手送人?”白虎很不服气,却也是担心古钧身体,随即阴恻恻地对云蛟兽说道:“别纠结了,从了她吧,你是将死之蛟,你不从她,我又不打算帮你,她会用强的!除非你自杀的够迅速,否则,没有你选择的份。”

“我说的对吧?赤炎令令主?”白虎呲着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望着南宫子颖一身红衣打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寻不出哪里有问题,可是这张脸,真真正正是赤炎令令主的没错。

白虎的话音刚落,南宫子颖便素手一探,如烟似梦地弹出手里的溶血炼魂丹,直击云蛟兽的尖嘴。

云蛟兽哪里肯就范?自然是紧紧闭嘴,不想就此吞下那溶血炼魂丹,它双目暗淡,浑身精气在一点点的消散,连自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是白虎的话让它深为触动,突然就来了骨子狠劲,想要自爆而亡,连尸首都不想留下,以免被人夺了用来炼器炼丹。

南宫子颖自然知道白虎的话有多切中要害,她非常害怕云蛟兽会因白虎的话而立刻自杀,于是先下手为强,弹出溶血炼魂丹的同时,人已经飘忽到云蛟兽跟前,剑指一点云蛟兽的脑后,激得云蛟兽条件反射地张开下巴,刚好接住了飞来的溶血炼魂丹。

南宫子颖随即及时地变幻方位,素手一扬,合上了云蛟兽的下巴,随即顺手一捋,溶血炼魂丹被云蛟兽滑溜地吞了下去,毫无障碍。

云蛟兽惊得低吼,却是突感体内血液翻腾如翻江倒海,随即浑身上下的骨头根根碎裂,星星点点地弥散在血液之中,连带皮囊也像是被化掉了一般,统统融合在自己浑身的血液之中,像是一条血液组成的大蛟,在空中飞速流转,渐渐汇聚成球,球的正中是一点精红,炽热而明亮,非常艳丽,那是云蛟兽的灵魂体。

南宫子颖扯开血诏,念动血诏上的咒语,又变换了右手的印结,似是在加持某种念力,随即血诏飞起,高高地罩下云蛟兽的灵魂体,灵魂体中射出一缕光束,在血诏上谱写着新的字迹……

白虎在一旁,看得出神,品评着这种方法与灵血祭的差异优劣,却冷不防,身旁一股黑风刮过,一抬首,半空中,一个浑身骨刺皮肉坚韧的怪物冲了出去,如疯似狂地扯住空中的血诏,直接往嘴里送,生生吞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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