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达略带羞涩地坐到元首对面,单凭她的举止和表情,这个温柔敦厚又美丽的姑娘,定然不会与克格勃划上等号。她对元首笑了笑,侃侃而谈——
元月的一天,冉妮亚浑身不适,丽达到她办公室送药。赶到办公室时偏巧冉妮亚到卫生间去了,房里只有伏案办公的中校。她坐在冉妮亚的位置上等待。

隔壁,新任外军处处长拜伦正在打电话,宏亮的声音在这边清晰可闻。丽达敏锐地发现,坐在对面的这位中校对电话内容很感兴趣,还不时在本子上划划写写,远远超出了高级档案管理员的工作范围。而且他看丽达的眼神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晚上,丽达把所见所闻说给冉妮亚听,冉妮亚一下子警觉起来,她也感到这位同事看女人的眼光很像经过训练的乌鸦的眼神。

“训练乌鸦?”李德脱口问道,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后忍俊不禁地笑了。丽达介绍说,乌鸦就是克格勃经过训练的男色.情间谍,他们勾引的对象是那些丑陋、心灰意冷和乏味的中年妇女,要跟难看的、粗俗和肮脏的乡下女人,脾气刁钻古怪的老处女发生性关系,而作为经过女色.情训练的丽达自然熟悉他们的那种撩人的眼神。

元首总算明白了:“就是说,你们训练时互相勾引,作为性伴侣?”

丽达笑而不答。冉妮亚接着说:“第二天,我把一份重要文件有意拉在桌子上,然后在窗台盆里放了微型照相机,每过每三分钟自动拍摄的那种,结果,不出所料,我一离开,他锁上门,拿出伪装成打火机的相机,对那份文件一阵狂拍。”

丽达无意中发现了隐匿在东方外军处的苏联间谍,这个事实让德军总参谋部震惊不已,连总参谋长哈尔德都惊动了,他把拜伦叫去骂了几个小时,其中的一句话让德军军官们又羞又臊:“我活了五十年,头一次看到要依靠俄国姑娘挖出德国卖国贼。”

更耸人听闻的还在后面呢。这位基尔伯特中校在审讯期间莫明其妙地被毒死。显然苏联的间谍已深入到德军心脏。

冉妮亚心有余悸:幸亏丽达看出了苗头,如果这个中校给她下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她的杯子整天放在桌子上。之所以没有为难她,也许是没有接到指令,肯定地说,她的份量不足,不值得人家费心。

吃完晚餐,丽达和冉妮亚喝起伏特加,给元首倒上香槟,边喝边聊。丽达向好奇的元首讲了她受训中的秘闻……

丽达被招收到克格勃时还满脑子的神圣,一位穿着笔挺军装、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严肃地问她们:党和祖国需要你的时候,你会怎样做?

丽达和其他姑娘们满腔热情向党交心,什么“赴汤蹈火奋不顾身”、“为革命奋斗终身”、“为**献身”之类豪言壮语张口就来。

残酷的现实打破她少女般的憧憬。有一天,姑娘们集中到小礼堂看电影,出现赤.裸的男女缠绕在一起的镜头,黑暗中响起一片惊恐的叫喊声。丽达也尖叫一声,浑身的血液涌到脑子里,用双手掩住了双眼。

惊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她听见坐椅的噼啪声、开门声,她睁开眼,有几个姑娘跑出去了。她又偷偷望了一下银幕,天哪!赤.裸的一男一女正抱作一团在床上打滚……惊世骇俗下她也悟着脸冲出电影室。

校长库兹卓娃上校给她们开会,她时而沉痛,时而亲切,时而威胁地训话:“同学们,你们都是共青团员,党的助手,你们口口声声要听党的话,敢于为革命赴汤蹈火,但怎么样呢?党仅仅要你们看一部电影,你们却看不下去。”

她停顿了一下,装腔作势地抹着眼泪:“我承认,电影太肉麻了。但这能成为理由吗?不要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男女间的交媾是科学,是人的本性,你只要相信这是革命需要,你就必须勇敢地面对它……”

姑娘们感到惭愧,有的轻轻地抽泣,感到辜负了党的培养和信任。

元首听得浑身臊热,半天合不拢嘴,直到冉妮亚伸开五指在他眼前晃动。为了掩饰,他转移话头:“你打过人吗?”

冉妮亚嗔怪:“孩子气。前两天我还看到过缴获的一封密码电报,有斯大林的亲笔签名,内容我都能背下来:联共(布)中央委员会作出如下说明:经中央批准,自一九三七年起允许在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工作中采取体罚手段……作为例外,今后必须要对人民公开的和未解除武装的敌人采取体罚手段,把它作为完全正确的、适宜的一种手段。”

丽达补充说,许多被捕者在审讯中被打死了,然后出具心脏病突发的证明。有的被捕者遭到连续几个小时的殴打,打得他浑身上下体无完肤,还做了一个绳套,把它套在生殖.器上,然后拉紧绳套。克格勃圈子里有种说法:谁不打人,谁就是人民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简直是犯罪”。元首评价,继而作恍然大悟状,“敢情那个时候就有躲猫猫死、喝开水死、睡觉死、发狂死、上厕所死呀”。

冉妮亚伸了个懒腰,带着残留的呵欠说:“盖世太保也不是对犯人礼遇有加。夜深人静了,睡吧。”

李德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冉妮亚又笑他孩子气:“我跟燕子睡床,你睡沙发,只好委曲一下元首大人了。”

“燕子?”李德四处张望,然后怔怔地望着丽达,遭到冉妮亚毫不客气的抢白:“在克格勃,美男是乌鸦,美女是燕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李德孤枕难眠,丽达讲的故事,让他欲.火烧身,想起一个月前,他与冉妮亚在第11集团军司令部冒着寒风,在农场月下漫步的情景:在那个东正教圣诞之夜,天空弯云戏月,在下弦月的寒光映照下,两人深情地望着对方;在风刀雪剑里,两人相拥相扶,从果园走到甜菜地,又从甜菜地走回果园,就这样走了大半夜。

月光照在挂历上,2月8日隐约可见。一股激情涌遍全身,今晚又是下弦月,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两位美女玉洁冰清的肌肤上,给他一种超现实的美感。“我是元首我怕谁?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干脆把两人包圆了。”他这样给自己打气,嗑嗑碰碰摸到大床边,扑到她俩中间,轮流与她们亲热。房间里充满**的拍打声和淫猥的呻吟声。德意志帝国元首被两个丰腴的女青年压在身下淫雨菲菲,淫声荡语、如痴如梦、如仙如醉。

半个月亮看到德国元首玩起双飞,羞涩得躲进云里。

……

李德到北方战区视察。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地上铺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房上落的是雪,白皑皑的,又松又软;树上盖的是雪,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太阳照在冰河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李德的装甲列车停在姆加车站的一条支线上,北方集团军群的将领们奉命上车,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屈希勒尔迷惑不解地看着在站台警戒的卡尔梅克突击队,十分生气地对赫普纳说:“元首竟然把这些个人渣收到自己的翼下,简直是给他自己脸上抹黑。”

赫普纳劝他看开点,这些突击队员战功显赫,总司令连他也捎带着骂上了,说他与这些垃圾们沆瀣一气哄骗他。

屈希勒尔上车,笨重的马靴踏在雪上,脚下一滑就要扑在铁梯上,幸亏旁边一人及时扶住。他道声谢谢,抬眼一看,扶他的人正是卡尔梅克人,他一把甩开,定睁瞅了眼对方的肩章,脸上睛转多云加冰雹:“怪事,法庭没判你罪已经不错了,竟然还升官了。”

元首坐在长桌子顶端,两边是勃劳希契和哈尔德,鲍曼坐在元首身后,与冉妮亚轻声说着什么,可能他讲了个笑话,惹得冉妮亚笑了——那种非常开心又极力压抑的笑。

元首斜着身子困难地扭过头,两人异口同声地男女声二重唱:“我给她讲汉堡市市长的笑话。”“他给我讲……”

昨天在车站上,送行的希姆莱给鲍曼讲了个笑话:他带着组织部门前往汉堡考核市长,准备提升为汉堡大区区长,考核组前脚刚走,有人偷偷看见那位高兴得发狂,一会对着镜子手舞足蹈,一会儿在地毯上打滚。消息传到希姆莱耳朵,很自然,这位仁兄的升官梦破灭了,正应了一句话:乐极生悲。

元首听到鲍曼绘声绘色的讲述,也尖酸地笑了,二位总长一边笑一边打量着走来的屈希勒尔,上将以为笑他,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并让随从找来镜子。

德军北方集团军群第16集团军、第18集团军、拉普兰集团军和第4坦克集团军司令都到齐了,按照元首的命令,第41装甲军军长莫德尔和第8师师长布兰登贝格尔少将应邀参加会议,惹得大家都要看上他俩一眼。

一阵椅子在铁板上移动的嘈杂声中,元首从地图上抬起头,对屈希勒尔摆摆手说,他想听到集团军司令们的汇报,从北往南全面汇报。

屈希勒尔坐起身子,示意先从拉普兰集团军开始。于是,迪特尔二级上将开始汇报极北地区的战况,被李德没好气地打断了:“不用汇报了,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美国人和英国人把一船一船的坦克卸在摩尔曼斯克港口,而你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迪特尔二级上将知趣地闪到一边,不再作声。接下来第4坦克集团军赫普纳、第18集团军林德曼骑兵上将、第16集团军布施二级上将都报告了各自的准备工作,并谈了下一步的打算,屈希勒尔最后进行了汇总。

汇报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元首时而聚精会神地听着,时而精神抖擞地在车厢里踱步,时而俯下身子在地图上寻找什么,时而斥责几句,时而不失时机地发表宏论。

那些没有汇报任务的将领,比如莫德尔和第8师师长,不时好奇地偷看鲍曼,不光是看他斜靠在冉妮亚肩膀上睡觉,而是看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西装,而不是行政官员制服。

元首的机关作风整顿初见成效。原先第三帝国制服成堆,连烧锅炉的都穿着制服。现在,公务员都脱下了制服,穿上了庄重而不失活泼的西装。作为元首的秘书长,鲍曼当然要率先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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