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他们的元首怎么能呆在旅馆里呢?第二天一大早,李德穿着双倍的衣物离开鞑靼饭店,回到卡恰山崖的海洋水文站。与鞑靼饭店一样,由于没料到元首这么快就回来,这里只留着一个炮兵观测员,冉妮亚重操就业,从山下老乡那里借了两个火炉生上,倒也温暖如春。
冉妮亚不冉审询战俘了,满足于当好元首的私人代表、保镖、若有若无的勤务员和非常称心的半公开情侣。

元首来的正是时候,就在今天凌晨,期待中的苏军反攻开始了,而且兵力比预计的多得多,规模超出元首意料之外。

苏军95步兵师跃过高尔基一号要塞,穿越贝尔别克山谷,沿着平缓的山坡蜂拥而下,拥有40辆坦克的前锋指向卡恰河北岸的马马沙伊拉镇。德军132师的战线被割裂。

苏红海军陆战队第8旅突然冲下山坡,两个小时后占领别尔别克镇,镇上一个连的德军工兵正在休整,还有一所医院,转眼之间被洪流一般的苏军卷过,变成更多的无人照料的伤员。他们像赶鸭子一样,把德军步兵22师赶往卡恰河。

苏军独立坦克团直指东北,冲开了德军22步兵师左翼匆匆组成的防线,两小时内前进十五公里,在卡恰河畔的杜万科伊镇遇到德军50步兵师预备团的顽强阻击。

前线一片狼藉,烟雾弥漫,枪声不断,混乱不堪:德军有的仍在进攻,有的被包围,大部分沿着海滨北逃,一直逃过卡恰河才喘气。

李德怒从心头起,拿起电话对曼施坦因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曼施坦因委曲地说:“我的元首,敌人不是你估计的一个师,而是三个师。昨天我把敌人反攻的消息透露给了团长一级的,但你知道,如果再往下传达,很可能泄密。”

元首没声好气地说:“就算敌人有三个师,我们也有三个师,一对一还顶不住敌人的进攻吗?”

电话那头笑出声来:“我的元首啊,你可能气糊涂了,你难道忘记了你说的话了?是你让我们欲擒故纵的。”

元首竟然无言以对了,曼施坦因关切地问道:“元首,你还发烧吗?我马上派出最好的军医来。”

如果不是他的话里的嘲讽味道,仅仅凭这一句话,元首肯定会感动的。

李德把望远镜扔给冉妮亚,坐在火炉上烤起火来,对她发牢骚:“我不再看乱哄哄的战场了,免得生气。”

“曼施坦因是德军最优秀的战略家,擅于指挥装甲部队大兵团作战,性格坚韧,目光远大,精于奇袭和强攻,有他在,你尽可以掌握大方向就行了,何必让自己受累。”冉妮亚劝他,端来开水,把药丢进他嘴里,他显得十分配合。

元首咽下药片,咳嗽了几声后,不无嫉妒地说:“你把他捧上天了,那我算什么?”

她满面笑纹,把一勺子水喂到他嘴里:“你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统帅,是革命家、思想家、政治家、艺术家、建筑师、画家……”

李德起身:“你挤兑我?”

她格格笑着,边说边跑:“还有,讲演家、素食家、嘿嘿,吹牛家、撒谎家。”

元首抓住她,她勾过他的头,在耳边说:“还是**家、猎艳家、嫖客、舔……哈哈,哎哟——”

打盹的鲍曼猛然惊醒,看到打情骂俏的他俩,撇了下嘴,变换了一下姿势后继续做美梦。

施蒙特站在发报机前,用手梳理着一长条电文,海军副官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用手掐脸上的粉刺。冉妮亚捅他:“那会留下疤痕的。”

专注于美容的他头也不转地说:“我的美女,我听说拉脱维亚女多男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德国小伙呀?”

“有屁就放。”她歪头望着他。

“我给你介绍个一脸疤痕的。”海军副官斜视她,瞟见她旁边站着元首,唬得赶紧站立起来,镜子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元首给他安排工作:“阿尔布雷克特中校,你到30军司令部把曼施坦因上将叫来,告诉他到主攻方向上来指挥战斗。”

李德又拉着冉妮亚到观察哨,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下面烟雾弥漫的战场。一辆苏军坦克小心翼翼地涉冰过河,其它坦克一溜停在河边,李德生闷气说,俄军坦克简直像接受检阅一般,德军炮兵一言不发。

打头的坦克快到达对岸时冰层破裂了,坦克屁股先浸入水中,接着整个身子悄无声息地掉进水里,连浪都没激起来。

听到观察站的军官议论:昨晚曼施坦因上将亲自踏冰测量过,断定坦克会掉下去。

冉妮亚借题发挥:“听到了吧,人家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管抓大事就行了。”

李德撅嘴:“瞧你说的,眼前这个诱敌方案还不是我的主意?”

“是你的主意,但是具体落实还得依靠职业军人。”冉妮亚道,一阵冷风吹来,她抓住元首的胳膊。

李德不以为然地哼了声:“作战指挥不过是小事,人人都会的,就是把你放在指挥的位置上,说不定比别人更好。”

冉妮亚发现他今早有点不对劲,摸摸头,不烫,半晌她总算明白过来了:我的元首哟,你是不是想过一把作战指挥的瘾呀?

她扭动腰肢转回房间,一会儿出来了,身后跟着施蒙特,把一份电报递给元首。

李德接过来瞅了一眼,顿时心怒放,在施蒙特面前尽量抑制着,等待他转身离开后,他一把抱起冉妮亚转了十几圈,放下时两人瘫软在地。

冉妮亚抢过电文,故意念出声来:“鉴于南方战事紧急,北部战事本人无暇顾及,请元首暂时委托他人全权处理,本人相信,有元首督军,定能大获全胜,云云。落款是第11集团军司令曼施坦因。”

元首猛地跃起,几大步走入房间,对两个副官和几个警卫大声宣布:“上将在南方遇到困难,让我择良将指挥这边的战事,你们谁愿意代理指挥?”

大家不敢吱声,角落里传来鲍曼睡意朦胧的声音:“他分明是让你指挥,我以政治局常委的名义请求你接任指挥,大家同意不同意?”未等大家表态,他率先拍起巴掌。

大家一阵叫好声,施蒙特站到了椅子上高呼:“元首万岁。我提议冉妮亚担任参谋长。”

“哈哈哈,坚决执行参谋长的一切命令。”大家起哄。

冉妮亚也爬上桌子:“我提议鲍曼主任当政委,嘿嘿。”

鲍曼走到大家面前,拍拍这个的肩膀,握住那个的手,装腔作势地勉励大家奋勇杀敌,再立新功。大家哄笑之余开始恶作剧,施蒙特把一枚从苏军死人堆里拾来的红旗勋章别在他肩膀上,海军副官剪了个黄色五角星贴到他的袖口上,大家笑成一团,连元首也直抹眼泪。

李德发布第一个命令就遭到抵制,他命令大家都戴上钢盔,鲍曼嚷嚷他的头太大,戴不进去,元首说了句:你的脑袋只适合戴行军锅,马上有人把行军锅拿到他面前。

元首的第二道命令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施蒙特和阿尔布雷克特分别去请13师和25师的师长。

半个小时后,两位装甲师师长把车停在崖壁下面艰难地爬陡坡。13师师长满脸横肉,脸上贴着胶布,如果脱下军装,活脱脱一副黑社会老大的形象。25师师长与此相反,白净的脸上戴着眼镜,像慕尼黑大学的生物学教授。

两人喘着粗气,猛然看见元首时屏住了呼吸,一个的满脸横肉变形了,另一个的眼镜掉到鼻梁下,他们压根儿也没想到元首会出现在枪林弹雨的前沿阵地,换句话说,集团军保卫处的保密工作做到家了。

李德领着两位站到观察站的位置,手指着下面的战场,向他们交待任务,师长们时而点头,时而争执,时而摇头,时而沉默,冉妮亚和副官们远远站着,直到元首向她招手。

她走上前,两位师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元首果真介绍说:“这是我的参谋长,二位有什么事尽管可以找她。”

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横肉向元首嚷嚷:“我的元首,什么时候国防军有女参谋长了?这不是添乱吗。”

另一位用不信任的语调发问:“请问参谋长先生、女士,25师首次攻击应该投入多少兵力,我指的是比例。”

冉妮亚轻松地回答:“那要看师长大人你的习惯。”

师长以为她回答不出才如此推托,诡异地一笑后说:“我打算把全部兵力都投入战斗,我说的是全部。”

冉妮亚仍旧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可以,因为你如此顾头不顾尾,说明你把步兵73,或46师偷偷调来为你殿后。”

师长往上推了下眼镜,没声好气地说:“你说的这两个师早已陷入梅肯济耶维山的战斗中,你不知道?”

“那么罗马尼亚第4山地师呢?他们不正在你们的后面吗?其实我与元首不认为你现在的部署是最好的。”冉妮亚停顿了一下,示意他们回到指挥所。

她站到地图前,向元首点了点头后阐述道:“你们把主要兵力摆在杜万科伊镇,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镇,尽管面前有条河,但是俄国人会越过冰冻的河冲向你们,既使不把你们包围,也会使你们过早暴露,不利于等待最佳时机。”

两位师长互相对望了一下,没有出声。元首发话了:“汉斯,你就照她说的重新部署吧,我的意思是在杜万科伊镇摆下一个团,主力藏身于小镇以南5公里的亚伊拉巴士山。”

冉妮亚接过话头:“最主要的是那里海拔278米,山的西边是缓下坡,进攻一开始,坦克就会高速冲下山坡,然后一直沿着别里别克河,冲向海边。”

“一举把冒冒失失反攻的苏军截成两半”。元首抢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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