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太简陋了,四个人挤在一张小桌子后面,担任记录的米沙只得坐在小板凳上,用膝盖当桌子,做出一副奋笔疾书的样子。
坐在桌子两边的两位德军少将互相安慰。师长安慰拜伦:“人家是俄国人,俄国人审讯俄国人,比我们方便点。”

拜伦自我安慰:“对方最多不过是个上尉,何劳我们将军亲自审讯。”

“姓名。”卡尔梅克人当仁不让地担任主审。

“都是她让我干的,不干我的事。”男的一脸惊恐,直往后缩,尽管已经顶在墙上了。

卡尔梅克人一声断喝:“拖出去。”

男人被拖出去了,冲着满脸猥琐样,充其量不过是个跑龙套的。

卡尔梅克人转向女的发问:“你呢?”

对方沉默。

连问几遍,对方还是以沉默相对。

卡尔梅克人勃然大怒,或者说装出勃然大怒的样子:“卫兵,把灯打亮,让我们看看这女人究竟是聋子还是哑巴。你们也认识认识,如果她不配合,我就让你们尝尝腥味”

“是。”鞑靼和格鲁勃斯忙不迭地把聚光造型灯全部射向女人,聚光灯下的女青年一头短发,圆圆的脸,弯弯的眉,眼睫毛甚至比冉妮亚的长一毫米,眼睛很大,只不过射出的是仇恨;皮肤不是一般的白,而是中西伯利亚女人那种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白,她试图用手挡住强光,让人顿生一个词语:惜香怜玉。

“啪——”米沙手中的本子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拾起,低头摆弄手中的笔。

卡尔梅克人咽了一口唾液,缓缓呓语:“多么年轻啊,又是多么可爱啊,按理说,你这个年龄,正是享受美好爱情的大好时光,然后,与相爱的人共同生活,结婚,生育,你试想一下,你躺在产房里,旁边是你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那么小,那么可爱,小脚比你的大姆指差不多,蹬着小脚跟妈妈要奶吃……我敢断定,你那么漂亮,你的儿子肯定英俊,你的女儿一定艳丽。”

卡尔梅克人猝然从梦呓变成喝斥:“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儿子们会这样说,我的母亲非常漂亮,但是非常恶毒,因为她不折不扣地执行邪恶的《纵火者训令》,放火烧毁自己人民的房屋,杀死妇女儿童,往水井下毒,烧杀抢淫……”

“那么,你的儿子会说你什么?我来替他说吧:我爸爸是不折不扣的德国法西斯的走狗。”女人抬头回敬道,仇恨中透着一丝哀伤,这一丝哀伤让卡尔梅克人捕捉到了,他没有生气,仍旧不愠不火地开导她:“姑娘,我也是苏联人,我知道,苏联各族人民应该有个比现在更好的政府……”

“够了。”女青年尖利的声音甚至让隔壁的李德都浑身一颤,爱得莱德小姐吓得扑向元首怀里。

“婊.子养的叛徒,不许你用污秽的嘴玷污苏联。”女青年怒目圆睁。

这对卡尔梅克人的攻击已近极致,但他还是没有生气,他深知对方巴不得杀了他,所以还是不急不燥:“我有个妹妹……”

她马上打断了:“狗怎么会有妹妹。”

看来这家伙油盐不进,鞑靼摩拳擦掌,对女人兴味索然的格鲁勃斯拿起了鞭子,米沙站起来,卡尔梅克人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拜伦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就坡下驴,骂骂咧咧着走了。

身材矮小的拜伦在主审位置还没坐稳就被人家轰下去了:“不听话的狗走了,狗的主人上来了,但是夹着尾巴的哈巴狗怎么能撑起桌面呢?”

拜伦出去了,桌子后面只剩下师长,他早已领教过她的顽固不化,吩咐动用刑具。

“请稍等。”米沙迟疑不决地站起来,朝师长讨好地笑了笑,“让我来试一下好吗?”

米沙走向桌子,半个屁股坐在最边的椅子上,声音颤抖着说:“丽达,是我,米沙。”

女青年的眼睛里闪出温柔,眼睛毛茸茸的更好看了,不过这一切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钟,她马上冷眼相待:“怎么,连你也想抛弃苏维埃?”

米沙耐心地开导,从列宁格勒前线的“人体盾牌”到德国人民的幸福生活,从学校的美好回忆到眼前的“纵火者命令”,最后深情地呼吁:“亲爱的丽达,回头吧,想想我们在喀山国立大学的美好日子……”

“哐”地一声,李德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水溅到爱得莱德小姐的脚面上,她再度吓得跳起来了。

“喀山国立大学?”李德产生梦境的感觉,一个遥远的梦突然浮现在眼前。他使劲摇摇头,努力把这个梦幻泡影驱散了。

李德定睛看时,审讯者与被审讯者角色置换了,丽达正给米沙说教:“米沙,我知道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包括你们所见到的德国农村。正如我们在波罗的海实习时见到的那样。但是,这些资产阶级虽然富有,他们的精神是空虚的,散发着铜臭。总有一天,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的社会矛盾就会总爆发,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为他们是建立在残酷的剥削和阶级压迫基础上的,而**制度是人类社会的最高境界……”一时间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可怕处境,仿佛置身于优秀党务工作者经验交流会上的讲台上。

外面一声枪响,接着一阵惨叫,把优秀党员拉回到现实中。

爱得莱德姐唬得脸色大变,卡尔梅克人冲进观审室向元首报告说:“他们把那个窝囊废枪毙了,留着也没用途。”

听到枪声,丽达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她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继续滔滔不绝:“米沙,我相信,总有一天,鲜红的太阳将要照遍全球,革命的红旗飘扬在世界五大洲四大洋。”

“七大洲吧?”米沙的劝说变成了商讨,他被人家说得有点动心了。

观审室里,李德失去了信心,向卡尔梅克人摆摆手就要出门,爱得莱德小姐叫道:“你们看?”

冉妮亚粉墨登场了,她踱到笼子跟前,丽达不再说教,也不再喊叫,而是一脸诧异:“你们到底怎么了,连我的同学也被德国人收卖,现在又来了一个女叛徒。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劝你走吧,给德国人当走狗不会有好下场的。”

冉妮亚抬脚踩在铁笼子上,给她讲述苏军在拉脱维亚的暴行,奇怪的是丽达不再闹了,迷茫地望着她的脚。

半晌,丽达挑逗地说:“你说德国人拿你当人看,好,有本事你让他们打开门,怎么?不敢说了吧?”

冉妮亚只用一根指头朝门口勾了勾,鞑靼与格鲁勃斯抢着跑过来打开了笼子。

丽达一脸狐疑地走出笼子,诡异地笑了笑,突然腾空而起,两腿交替着踢在鞑靼与格鲁勃斯身上,准备夺门而逃,冉妮亚空中一个跟头翻了过去,恰好站到她的面前。丽达上前来了个弓步冲拳,冉妮亚轻松地用挡击冲拳化解,然后来了个穿喉弹踢,对方早有防备,侧身来了个交错侧踹,紧接着击腰锁喉……冉妮亚不耐烦了,用中国功夫中的踢裆功一晃,乘对方防下三路时另一脚腾空跳起,一脚踏在她的乳.房上,她往后踉跄着,被格鲁勃斯绊倒了。

冉妮亚双手叉腰,上前踩在她的胸部,蓦然发现脚下的那双眼睛里不是仇恨的火焰,而是迷离的期待,她心里“腾”地一下,一股疑惑和伴随而来的亢奋流遍全身。为了验证她的感觉,她干脆坐到丽达的脖子上,裆部几乎贴到她的脸上,结果惊奇地看到,刚才桀骜不训的她闭着眼睛,使劲吸着她裆下的气味。

冉妮亚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拉起跨下的猎物,奔向一个房间,她把正在抽烟的元首副官,包括鲍曼都轰了出去,“砰”地锁上门,两人胸脯起伏着互相望着。

冉妮亚把丽达推倒,丽达本能地挣脱了,冉妮亚猛然将她摔倒,然后蹲在她的脸上,用臀摩挲她的脸,她呼吸急促,不能自持,央求冉妮亚脱掉裤子,并说,只要让她尽兴,让她干什么都行……

冉妮亚双腿叉开,叉腰站立,丽达的舌头在她的下面游走,从前往后,又从后往前。这样的结局,恐怕连最擅长写侦探小说的人也想不到。

后来得知,丽达从小靠继母带大,继母对她一点都不好,父亲死了后更是变本加厉,把丽达当成任意侮辱的开心果,久变成癖,把美丽温柔的丽达训练成了她跨下的受虐狂。

丽达从冉妮亚跨下出来后,第一件事就面向东方忏悔:“苏联各族人民的父亲斯大林啊,不是我背叛党和祖国,而是我身体里肮脏的心魔害了我,那个女叛徒抓住了我的软肋。”

丽达与冉妮亚达成秘密协议:丽达跟随她,条件是冉妮亚定期满足她的特殊嗜好。双方一致同意——保密。

冉妮亚得意洋洋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卡尔梅克人问她成功的秘密是什么?他回答:“成功的秘密是——秘密。”

李德拍起了巴掌,其他人见元首如此,也纷纷鼓掌,热烈的掌声在地下室里回声很大。冉妮亚对元首悄悄说:“你让我找的服务员我找到了——你说过你出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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