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陈昊天他们正躲在对面山坡一侧的石罅下,进口处怪石嶙峋,紧挨着淙淙溪水,周围稀稀落落几片竹林,除非将此处的大小不一的石块全部搬移,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
洞内幽暗,外面的光线照得不远,凭感觉越往前走,洞内越是宽敞,但洞内深处黑魆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里面时时传来似乎只有巨人才能发出的沉重喘息声,空气中夹着阵阵腥风,出于对未知世界的畏惧,他们屏息凝气蜷缩在洞口边,三人六只耳朵一边听着外面时远时近的脚步声,一边jǐng惕洞内深处的动静。

直到天黑了,他们才从洞内出来,陈昊天这时心情已经平复许多,他将龙云送回去,自己则躲在暗处看着龙云进了大门后才离开。此时龙家已经炸翻了天,那些官兵像祖宗一般仍在龙家吃酒划拳吆喝,最主要的是龙家的所有家仆以及可以使得动人都在翻天覆地地找龙云。

杨疯子非得跟着陈昊天,这是龙云大小姐的命令,平rì里杨疯子最喜欢陈昊天,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欺负他,欺他弱智欺他结巴欺他没父没母,在他心里没有人是真心愿意与他玩,他在龙家整rì里劈柴喂马,睡在马棚里,换得一rì三餐半饱和岁末一颗豆大的银子,只有陈昊天从没欺负过他,陈昊天从没嫌弃过他,甚至经常带他去陈家吃好多好吃的东西,他最喜欢吃陈母烧的红烧肉,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流哈喇子,所以他认为只有陈家三人是天下最好的好人。他最怕的人是龙家大小姐,当然他最听龙云的话亦不以为奇,龙云一瞪眼,能把他的屎尿吓出来,若是换了别人,他表面上作出一副温顺的样子不敢与人顶嘴,但心里却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只是他常常奇怪自己为什么在心里骂人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龙云下了死命令:“你杨疯子,必须全力保护昊天,寸步不离,你可以死但他必须活着。若是完成任务,我赏你三个月的红烧肉。”即便是没有红烧肉,杨疯子也会跟着陈昊天的。

陈昊天偷偷地摸索到家中时已经是后半夜,当他刚靠近生活近五年的家时,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尽管他已经认定眼前的事实,但仍是忍不住双泪横流,门口有两位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官兵,这两人身上都裹着他家的被褥。他借着月牙儿发出的微弱的光在床上和灶台前分别找到他的双亲尸体,只是头颅已经双双被割去。陈昊天强忍住阵阵眩晕,才未倒下。他真的不懂他们父母为人和蔼,与人为善,从没有得罪过谁,是谁要他一家人的命?难道是他父母作京官时受到“胡、蓝”案的波及留下的根?这两案前后共杀四万人,当时皇太子朱标曾进谏说:“陛下诛戮过滥,恐伤和气。”这事过后,杀戮才算消停,但并没有彻底结束。从这俩官兵衣着看他们并不是京中来的,而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他们又不是衙役打扮,显然此事绕开了县官,至于他们的来历只有龙在田知道一二,因为他正小心地陪着他们,供应着好酒好菜。

陈昊天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先避过这三两天的风头,再去县城里打探消息,如有可能与龙在田打个照面,说不定龙在田也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直到弄清楚他父母双亲横遭此劫的来龙去脉,再伺机寻仇,虽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但只要假以时rì,哪怕仇人是朱元璋本人,他都要亲自赴京,手刃仇人——人当杀人,佛挡诛佛。他发现短短几个时辰,竟使他一下子长大了,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他都敢做。

他重重地磕了仨响头,在未惊动那俩官兵的情况下,他悄悄收拾几件衣服。家中早已一贫如洗,也没什么金银铜钿,只是奇怪如此家境,为什么官兵除了翻箱倒柜外,还将家中地面如牛耕过一般翻个底朝天?不但是家中而且家周围都这样,难道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他心中一惊,好在未鲁莽一走了事,如此重要的细节,至少为将来寻找父母仇人提供线索或佐证。他并未有初时闻讯后那样丧魂失智,他环顾四周后,为了报仇,顾不得讳忌,他挨个翻看父母的尸身,若是父母在天有灵,定会原谅他这不孝之举的。果然不负有心人,他发现母亲无名指上带着一只通体乌黑的戒指,若是平常人肯定以为这戒指再普通不过的地摊货,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戒指自他记事起就在他母亲手指上一直戴着。只是在这之前这戒指通体翠绿,其品质为玉质中未见,戒指上镶嵌一块米粒大的珍珠,他还在襁褓中时就见到过这珍珠中盘腿坐着一位头陀,冲着他咧嘴笑哈哈,这一幕永远铭记在他的脑海之中,说是珍珠,并不似珍珠,珍珠他是见过的,虽外形相似,但质地绝对不同。至于这戒指是何来历?为何变成现在这乌黑模样?是否与父母被杀有关?他未敢细想,只不过其中透着一股古怪,他果断地从母亲的手指上取下这戒指——他依稀记得母亲曾跟他说过这戒指在他十六岁时交给他,如今他正好十六岁,没想到一语成谶,莫非苍天有眼还是造化弄人?

尽管陈昊天十分的小心,还是在转身离开时惊动了其中一名看守的官兵,这个官兵兀自从梦中醒来,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长枪直往陈昊天怀中送来,陈昊天暗地叫苦,出师未捷身先死,也许是真的有天相助,说时迟那时快,那官兵或是未完全醒来或是使力过猛,竟鬼使神差地打了一个踉跄,铮亮的枪尖只是刺破陈昊天的衣服,擦着他的腋下,他吓得一身冷汗,慌忙夺路而逃。

陈昊天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哪里跑得过生猛的官兵?没跑开五六步,就摔倒在地,那官兵赶上后攥鸡脖子一般抓住陈昊天的衣领将他四爪离地地提起,任是他撕咬乱蹦都无济于事。

这时只听见哎呀一声,那官兵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陈昊天被摔出丈余远,浑身四肢百骸痛楚得就差散架,他忍住疼痛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李疯子,正是他给那官兵后脑一记闷棍,杨疯子虽长的又高又大,但从未打过人,甚至见到蚂蚁他都绕开走,这一闷棍不但将那官兵打昏,而且将他自己都吓懵了。

陈昊天再不敢迟疑,因为另外一位官兵已经醒来,他拉住杨疯子的手说:“快走,别愣着。”

陈昊天本想朝山中跑去,前面三四里处便是青城山山脉,那里山高林密,容易躲藏,但杨疯子却是一根筋,他认定昨天下午躲藏的地方安全,所以任凭陈昊天怎么解释说明,杨疯子干脆背着陈昊天往昨天的山洞里跑去。一阵马蹄声在洞外响起,而后又渐行渐远。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原点,幸好他们又躲进这洞内,否则他们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直到第三天傍晚,在附近搜索的官兵才咒骂着离去,期间陈昊天与杨疯子就躲在洞内,靠着包袱中的几个馒头果腹。

杨疯子对陈昊天家发生的惨祸并没有正确的认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躲在这又黑又冷的洞内,只是懵懂中他知道他必须这样做。

这三天里,陈昊天与杨疯子两人不时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打发时间,沉闷中,陈昊天掏出那枚从母亲手指上取下的戒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枚戒指不知何时竟又变得通体翠绿,黑暗中他看见戒指上的那颗珍珠熠熠生辉,颇有流光溢彩的通灵,只不过这珍珠仍似蒙尘一般,云雾萦绕中那头陀若隐若现。陈昊天将戒子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又泪流千行。

确定附近并无官兵后,杨疯子执意要独自出去查看情况,陈昊天拗不过他,又担心他的安危,于是跟着他出洞。

杨疯子并没有朝村子中走去,而是折向村外东南方向一颗千年的歪脖子樟树,陈昊天不知道杨疯子要干什么,但他相信杨疯子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果然李疯子如猿一般一气爬上三丈多高,将手伸进一处树洞内,随后他高兴地从树上跳下来,张开手递到陈昊天面前,只见他粗大的手掌中多了几颗银豆豆。看着李疯子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陈昊天不禁地问:“李哥,哪里来的?”

杨疯子呵呵地憨笑说:“我攒——下的,本——娶媳妇用的。”

“你现在拿它干什么?”

杨疯子得意地说:“你要——走了,我——也要——走了,留——在这里没用,这些——路——上——用。”

陈昊天心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他紧握住杨疯子的手说:“李哥,你自己留着吧。将你牵扯进来,我已经感到歉疚万分,或是你上辈子欠我的,或是下辈子我将欠你的。”

杨疯子似乎听不懂陈昊天说什么,只是呵呵地傻笑。

第一时间更新《逆天仙缘》最新章节。

架空历史相关阅读More+

龙组神兵

全能修炼系统

抗战海军连

终极猎杀

带着工业革命系统回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