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灵这才上了田晓旭的车子,其实,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田晓旭嫌弃她的话,她就此和他分手,然后跳进潮水里,结束这悲惨的命运。似乎很意外,田晓旭一点也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使钱灵灵很感动很感动,感动的用语言无法描述,这一刻田晓旭成为了她活下来的依靠,她愿意一生一世跟随他,绝无怨言,也绝不相弃;只要妈妈能够和她在一起。
至于钱灵灵为什么落到这种地步,这还要从她那天不告而别说起。那天她没有回家,也没有找朋友玩,而是又来到了钱万贯进去的豪华小区的外面,钱万贯和赵艾梅亲密的画面时刻萦绕在她的心里,让她一阵一阵的心痛。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她才看到钱万贯开车从豪华小区里出来,没有什么异常,她只是打车跟在后面。最后钱万贯的车子开进了本市最奢华的小学里,钱灵灵吩咐的士司机也开进去,可是的士司机没有出入证,她只好等在外面。没多久钱万贯的车子开了出来,只是里面多了一位**岁的小男孩。钱灵灵就跟着,又跟到了小区外面,她下车,就以找朋友为由进了小区。但是,小区那么大,她找不到钱万贯去的方向,就又回到门卫那里,说:“帅哥,我找赵艾梅阿姨,我从国外刚回来,请问,她住的那幢楼房在哪边呢”?
一个保安在电脑上搜赵艾梅的名字,一搜就搜到了,他说:“中心路走进去,最后一排F6幢楼6层6单元”。
钱灵灵道了一声谢,就走了过去。
她来到保安所说的地方,就按响了门铃,为她开门的就是钱万贯接回来的孩子,他看到是钱灵灵,就说:“我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你是谁?有事吗?怎么不说话,你找谁”?
钱灵灵看到了钱万贯坐在沙发上喝茶,也看到赵艾梅正在把甜点端到桌子上,她还以为自己误会了,说不定钱万贯只是来这里坐坐客。可是这时,那孩子喊道:“爸爸,是陌生人,叫不叫进来”?
钱万贯吃了一块甜点,说:“问他找谁”?
这是多么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钱灵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这么呆住了。她没听错吧!这孩子竟然叫钱万贯爸爸?她一把推开房门,激动的不知道力气大小,竟然把那孩子挤倒了。听到动静,钱万贯和赵艾梅走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是钱灵灵的时候,也呆住了。
那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钱万贯的手说:“爸爸,这位姐姐好凶呀,她是谁?来咱家干什么”?
赵艾梅急忙拉着他,说:“快叫姐姐,这是你的姐姐”。
当时钱灵灵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恨恨的瞪着钱万贯。钱万贯被她瞪的很不自在,就说:“灵灵,你怎么来啦!叫阿姨做点菜,在这里吃个便饭吧,等会我慢慢向你解释”!
钱灵灵的眼泪扑簌而落,她转身向外走去,赵艾梅拉她都拉不住。她回到家里不停的哭,保姆守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她哭着说:“爸爸竟然骗我,他已经和妈妈离婚了,为什么要告诉我妈妈去了国外不愿意回来;我竟然还有了一位弟弟,可是他那么大了,我都不知道我有个弟弟,他怎么可以这样骗我,我恨死他了……”。
保姆说:“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钱灵灵一怔,这才知道原来连家里的保姆都知道,她说:“你们都知道,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保姆说:“其实瞒着你都是为了你好,是怕你伤心,现在你都知道了,其实这都是命,何必想不开呢?我是赵艾梅的母亲,看在我照顾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别怨恨她,好吗“?
钱灵灵更震惊了,她一把把保姆推开,说:“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你照顾我”!
保姆就离开了,她一个人哭呀哭,她以为钱万贯会回来安慰她,因为他毕竟是爸爸,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没想到她哭了一夜钱万贯都没有回来。她有个想法,她要去国外找妈妈,她不要再和钱万贯生活在一起,这一次她决定了,不管爸爸怎么反对,她都要去找妈妈。可是妈妈倒底在哪个国家,在什么地方,她要从钱万贯那里问出来。她等呀等,就像等了几个轮回,钱万贯终于在第三天回来,因为钱灵灵三天来一点东西都不吃,他不得不回来。
钱灵灵没有给他安慰和关心自己的机会,一见他走近自己的房间,她就问:“我要去找妈妈,我永远不回来了,告诉我妈妈在哪里”?
“在国外,一个很远的地方”,钱万贯仍然和以前一样回答:“你不要去找她,她失踪了这么多年,我想她早晚会回来的”。
钱灵灵就打开了窗户,这是她事先准备好的,她说:“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死给你看,再不说你就再也没机会说给我听了”。
钱万贯大吃一惊,他慌忙叫保安下去接着,同时向钱灵灵说道:“我说,好,我说,你冷静点,我说。其实,你妈妈并没有出国,十年前一次车祸,使她得了脑器质性精神障碍,现在在市精神病院里。当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耽误你的学习,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妈妈现在已经忘记了所有过去的事情,她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了,告诉你也是徒增你的伤心,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原来爸爸有了私生子并不是她最大的打击,原来她朝思暮想的妈妈并没有出国,而是已经疯了十年了。一时之间她大脑里很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她指着钱万贯,说:”你……怎么……“。
之后,她就晕了过去,三天不吃不睡,能撑到现在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正挂着点滴。一想到妈妈还在疯人院,她怎么躺得住,就拔掉点滴硬是向外面冲,可是护士们把她拦住了,之后保姆也来了。没办法她只好继续挂点滴,只到把点滴挂完,吃了饭,她才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来。
她要去找妈妈,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她来到市外的精神病院,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十年的妈妈的名字,眼泪再次绝提,原来妈妈仍然那么温暖。可是中午不是探视时间,她只好等,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才被允许进去,在一个房间里,她看到妈妈又瘦又小,虽然还有以前的样貌,但是已经不复再有当初的美丽;这和她心里妈妈的形像、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说:“妈妈,我是灵灵,妈妈,你记得我吗”?
她的妈妈看着她哭反而乐呵呵笑,她的妈妈自言自语:“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快点把我带走,我不要在这里”。
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很快过去了,她的妈妈是重度精神病人,看着妈妈被带走,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痛。
她一个人顺着马路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只是回忆着十年前的妈妈那甜密的笑容、那高大的身影和那美丽的容颜。想着想着就来到江边,疯人院离江边有十公里,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走了十公里。她突然想用女儿的爱感化妈妈,她想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她守在妈妈的身边照顾她;她就会感受着女儿的爱爱慢慢好起来。都说母女连心,想必她和妈妈的心始终都在一起。
可是,家里,她不想回了。钱万贯把妈妈抛弃在疯人院里,想必妈妈也不乐意再回去,但是去哪里呢?
看着潮水涌上来,她想到了死,只要纵身一跳就结束了生命,就结束了这些烦恼和悲伤,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呀!可是妈妈怎么办?难道刚刚相认就要生死相隔吗?妈妈已经这个样子呢?她难道可以抛下这个包袱不管不问吗?那么她自己和被她气恨的钱万贯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对情侣拥抱着从她身边走过,看着他们甜蜜的微笑,她就想到了田晓旭,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田晓旭身上,如果田晓旭不帮她,她在跳江也不晚,也仅仅是晚死了一个求证的时间而已,免得留有遗憾,于是她把电话打了过去。
田晓旭就以每分钟两点一公里的速度赶了过来,当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都才知道,他们对彼此来说是多么重要。
田晓旭看得出钱灵灵的疲倦,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家。一路上钱灵灵都在设想着和妈妈共同生活的美好情境,她们要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看太阳升起、一起看月圆月缺。
“还有我”,觉得钱灵灵的心完全被妈妈占据了,田晓旭不得不提醒她一下,就说道:“无论干什么都不能少了我”。
钱灵灵的心情似乎很沉重,她没有直接回答田晓旭,而是说道:“当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当我带着妈妈守在你身边,你不能……”。
“怎么会呢?绝对不会”,田晓旭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说的多了又会流泪。
田晓旭曾经发过誓,绝不能让自己身边的女人轻易的落泪,自已也绝不能在女人面前落泪。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坚强,每个人虽然都不是很坚强,但是泪水绝不能轻易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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