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够推出,我可以确定在下次地皮的竞拍中不会出现我的影子。这次的事情我只想和保利竞争。”叶小寒看着面前那张眼神中皆是侵略意味的男人,道。
“盟约的有效便是建立在有效的利益上,如果这个利益值超过建立盟约的意义的话,你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么?”朱承乾没有回答叶小寒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然后接着道:“所以你只要说你的原因,只要说我退出你能给我什么就行,其他的没有必要。”
朱承乾的侵略性在北京商业圈子里一直广为人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年纪轻轻就上位的中信地产在北京的管理者,竞争地皮和扩建上表现出来的胃口,甚至要比一些老牌的公司还要大上很多,叶小寒此时的举动几乎可以说是虎口夺食。
“西郊花城的全部资料准备妥当,花城建成后的股份你拥有百分之十。中信上海分部的人脉图我也已经全部划分妥当,我相信只要你去上海,所有能对你造成威胁,或者对你有帮助的人你都可以在其中找到。但是有一点儿必须说清楚,花城的事情你只能按兵不动,而且保利给予你什么也都必须要告诉我,放心,我肯定是你这辈子最不用考虑就能获得有效回报的盟友。”叶小寒从一边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沓打印好的文件朝赵承乾递了过去。
“这是我去上海之前的最后一个案子,如果不能完美落幕,我到上海那边如何服众?”朱承乾没有伸手去接叶小寒递来的东西,摇着手中的咖啡淡淡道。
“就算是完美谢幕,你也不能服众。海派和京派的矛盾有多大,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叶小寒把桌子上的文件又往前推了一点儿,笑道。
赵承乾点了一根烟,神色有些惆怅,转过头看着故宫的飞檐,这些藏首吞尾的嘲风不知道这些年见到过多少的心计争斗,恐怕早就看淡云卷云舒,看惯清风明月,转过头看着叶小寒缓缓道:“我一直很羡慕你这种人,一生下来就有个好老子,脑瓜子顺带着也灵光,我拼上几十年换来的东西,甚至还不如你们二十岁刚出头的时候拥有的多。”
“中信的晋升有多困难,我清楚。你能走到这一步,足以自傲,至少你的子辈不用再像你这般。”叶小寒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然后接着道:“百尺竿头还想更进一步,更难,你想再往上,我想手更远,所以即便是你到上海,有什么事情依旧可以找我。”
“你只要说答应,或者不答应。”叶小寒手中的文件再往前推了一点儿,陡然冷起来的脸上出现的侵略性不见得就比赵承乾少,甚至更多。
“答应!”赵承乾破天荒的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豪迈大笑,只是眼角多少有点儿苦涩的味道。
“合作愉快。”叶小寒伸出手。
赵承乾没有接叶小寒伸过来的手,而是看着叶小寒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下那么大功夫对付保利,就算是你看那个刚到京城的狼崽子再顺眼,也不可能对他下这么大的本钱,别说是为了那女人,你叶小寒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就算是张妩略有姿色,也不见得就能入了你的法眼。”
“这些和你没关系。”叶小寒皱眉轻声道:“更和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果不知道原因,我怎们能相信你到底是不是要下血本对付保利。”赵承乾自始至终没有触碰过一次那几张薄薄的纸片。
“保利以前也姓叶,保利这次负责工程的是当年抛弃张妩的人。”叶小寒看着赵承乾不冷不热道。
“好。”赵承乾哈哈大笑,再没有问出任何问题,伸手将桌子上的那几页文件拿了起来,然后冲叶小寒主动伸出了厚实的手。
……
赵承乾握着手中的咖啡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突然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答应的太干脆,失去了参与这次好戏的机会。
“负心郎,狗上山,家国仇,不死不休!”赵承乾面带笑意,饮下一口咖啡,喃喃道。
叶小寒面如沉水驾驶着那辆价格不菲的兰博基尼,赵承乾不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甚至即便是耆老疯也不见得就能了解这个每天和他言笑晏晏的男人。最了解他心思的恐怕只有那个从十一岁便开始跟着他的小青,她知道这个在人前言语沉默,谦恭自若的男人心中到底想的什么。那些父辈的荣耀,那些父辈的压力,那些父辈的期望,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当年生他养他的那个女人,曾经因为保利里面的一个抹了脖子,这根刺就像是冬天里挺拔的雪松一样扎了根在叶小寒的心里。一点一滴,一言一行,不过是身处悬崖峭壁,却想要伸手将面前的巨人推下山涧的绝境而已。他不行,那个狗上山成狼比他还狠的男人也许能行,这就是叶小寒启用袁观潮的原因。
“袁观潮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拨打了一个号码,叶小寒沉声问道。
答案很简单,仓皇如丧家之犬。叶小寒嘴角充斥笑意,不冷不热。开门便大胜,但丝毫不动他的心扉。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环境优越太多经历太多的原因,所以笑容显得格外的凉薄。
不管袁观潮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不管张妩此时的心该多如火灼,总之,叶小寒现在很享受这种一切全部已经被捏在了手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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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利名字的来由很简单,1983年总参和中信联合组建一家对外贸易公司,时任中信公司总经理的徐兆龙为公司起名保利,取保卫胜利之意。1998年为了响应“联合国百万大裁军“的号召,以解放军三总部为背景,成立三家集团。总参裁撤人员便是现在保利的元老。
树大好乘凉,正如保利一位员工曾经酒后说的话那般“保利缺钱么,保利不缺钱,保利缺钱了,印钞厂就会给他印钱!”
话虽然粗糙,但是却是一样的理。
醉江南的包厢中,菜肴只有清淡的几样,不说丰盛,甚至可以说寒酸,只是那位醉江南风生水起的那位太子爷此时正姿态恭敬的给在包厢中给一个年轻男人斟酒,可见那位年轻男人分量之重。男人很少举箸,就连桌子上的酒都很少喝,一边的太子爷脸上笑意盎然,看着年轻男人道:“贺少,保利遇到什么难取舍的事情了么?”
保利?贺卿华的脸上一丝苦笑,这个名字外人传言太多,但恐怕只有当年的几个老人才知道,保利这个名字的由来,只是因为其中一位老爷子对那个连拿破仑都崇拜的男人的一种致敬。
科西嘉的英雄!家族再兴的希望!
肩上是祖辈的希望,手上是季度收益下跌报告,面前是西郊开发的难题,贺卿华放下手中的筷子,靠在桌子上沉默良久之后,对一边的醉江南太子爷道:“挺为难的,季度收益在下跌,西郊地皮争抢的人太多。”
“你不在乎钱。”醉江南太子爷给贺卿华空了的杯子斟了杯酒,然后笑道。
“可有人在乎钱。”贺卿华眯着眼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眯起眼睛道:“现在有很多人对保利看不顺眼。关键是老人家还没入土,所以他们不敢怎么样,可一旦那些老人家没了,这些人的手就要伸出来了,我不想做罪人,更不想让保利毁在我手里。”
醉江南的太子爷沉默了,再没吭声,沉默了良久之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叹了口气,轻声道:“突然发现你们这些世家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和叶小寒熟么?”贺卿华突然转开话题,看着醉江南的太子爷问道。
“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醉江南太子爷脸上一抹苦笑,然后轻声道:“他看不上我。”
贺卿华笑道:“西郊的事情有他一脚,你想不想也插一脚进来?”
醉江南太子爷脸色青白。西郊,最后一块荒地,虽未开拍,但已经明摆着要刷新地王的价码,这一杯羹太大,哪怕只是喝上一口,恐怕都能让个瘦子变成二百多斤的胖子,只是万一喝的急了,稠粥也能噎死人。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干他.娘的。”贺卿华看着醉江南太子爷的脸色大概猜出了他拒绝的意思,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将面前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怅然道:“成王败寇,只此一回,大不了发配八千里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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