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盘食物一点儿没动,烟头却是扔了一地,今儿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有闲心吃饭。想以前夜色酒吧的保安是出了名的懦弱。夜色这地方虽说是叶少的地儿,但是道上却没人知道,都以为是王强的地方,而王强对这个酒吧的生意也并不是那么看重,要不也不会只是让彪子这个自己手下的小混混过来看着,不是说这群人就没有血性,只不过这是酒吧的潜规则,也是为了保住饭碗所必需要承受的事情。
被酒吧的顾客辱骂,殴打那是家常便饭,谁要是还嘴还口,就等着卷铺盖卷滚蛋走人。平时有些顾客的态度,以及对女客的态度实在是看不过眼,想出言拦阻,少不得会被这群已经被酒精点燃了肾上腺素的犊子一顿狠揍,即便是彪子,也不能说什么,这些人可都是酒吧的摇钱树,一个都动不得。
如今忽然有个人出来当了领头的,给大家撑腰出气,如何能不叫这些小保安们佩服。
袁观潮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之后,对彪子道:“彪子,你带着几个人去后门那块儿守着,看看那几个人还敢不敢来。”
“子锟,你带几个去大门那看着,只要他们敢过来,就给我下狠手揍他们。”
“小李,你去医院陪陪今儿上午送去的那俩兄弟,让他们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钱不够来我这拿。”
保安们连连点头,彪子问道:“观潮哥,还要干仗么?”
袁观潮冷笑一声,叼起一支烟,深吸了两口之后道:“咱们不欺负别人,但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咱们,恐怕今儿上午的事儿没那么容易罢休。”
“观潮哥,我们听你的,你说让干啥就干啥!”彪子对袁观潮那早就是五体投地,眼见得袁观潮分配任务,更是一口应下,好不回绝。
“赶紧的把东西给我吃了,然后该干啥干啥去,记住,不管弄啥,饭一定得吃饱喽!”袁观潮掐灭烟头,然后拿起果盘里面的一块西瓜边吃边说。
过了一下午一切安然无事,眼瞅着就快要到了酒吧开业的点儿,还不见有动静,袁观潮有些忐忑,不是怕这些人找事,而是怕他们赶着酒吧生意红火的点儿过来,那恐怕一大批客人都要被他们给吓走了。马路上的路灯刚一亮起,守在后门的彪子屁颠屁颠就跑了回来,欣喜的告诉袁观潮:熊子那伙人现在全在医院躺着,这几天不可能过来报复。
袁观潮听到这消息心下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看着依旧兴奋的彪子道:“别高兴的太早,他在医院,可嘴没缝上,动动两片嘴皮子,说不准还能拉来些人找事儿。”
“观潮哥,别提了,刚才强哥给我电话了,说熊子那伙人已经发了话,但大家伙知道了事情之后,没一个替他出头的,现在道上关于你的事情可真是传疯了。
看袁观潮嘴角的笑容,彪子赶紧凑上前道:“观潮哥,你教我两招吧,你放心,我能吃苦,受得了调教,也够狠,见血都不眨眼睛。”
“光想着靠吃苦可不行,这是个吃老本的活儿,不是下一朝一夕的苦工就行的。平常没事儿多练练,真打架也不能光靠狠得,出手得有分寸,打的得是能让他吃疼的地儿,但是不能要人命。”
“这也忒复杂了点儿!”彪子似懂非懂的看着袁观潮苦着脸道。
“滚去收拾东西,过一会儿就得开张了,吩咐给他们,手脚都给我利落点,眼睛放亮点儿,遇到闹事儿的就来告诉我!”袁观潮照着彪子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然后笑骂道。
十五分钟之后,夜色酒吧。
人头攒动,热火朝天,舞池里已经挤满了人,包间也全部被预订了出去。眼瞅着吧台那围的人越来越多,袁观潮有些奇怪,对跟在身边的彪子低声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彪子一解释,袁观潮才懂,原来不知道这伙人从哪听说了昨天的事情,都想来夜色看看这牛人到底长什么样,而且有牛人看着场子,来玩也不怕出事儿,所以今天这人就爆满了。
人太多,酒吧的消耗急速的往上升,存货马上就快要不够了,做果盘的水果剩下的就是些歪瓜裂枣,酒柜里的存货也就剩下几瓶压箱底的好酒,啤酒也马上就要售罄。
彪子满头大汗,拿着手机冲对面大喊大叫:“喂,喂,赶紧给夜色给我送来一百箱蓝带,对,你没听错,是一百箱,给我麻利点儿!”
一个保安叼着烟站在后台感慨道:“这么多人,恐怕一百箱也不够吧。”
“赶紧滚过去给我搬水果去,一百箱不过是打个底儿,晚会儿还有来串吧的,那群狼崽子一来,恐怕还得再加上一百箱。”彪子照头给了那保安一记,然后道。
小保安吃痛,赶紧往后门那赶着去搬东西,彪子打完了供应水果的电话之后,眯着眼睛看着舞池里群魔乱舞的人头,呆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摸烟,却没料到烟盒居然空了。
今晚的夜色天昏地暗,由于人数太多,原本舞池里的东西甚至都被他们搬出去了一部分,看着一角堆起的酒瓶子,彪子估计今儿一晚上的消费额恐怕只会比夜色开业那晚稍逊一筹。果不其然,早上七点钟歇业之后,前台一算,酒水昨夜的消费额是十五万,更为恐怖的是昨天单门票收入居然也是十五万,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夜色单单吞吐的男客就有五百人。听着前台的报账,一群人两眼放光,也许对于其他的酒吧来说这算是个小数字,但是对于夜色来说可就是个大数字,因为夜色是在大学城,学生的消费能力有限,能到这个数儿,俨然已经跻身大学城附近最顶尖的行列。
最要紧的是,生意好,他们的提成福利也都会一溜烟的往上涨,这些人看向袁观潮的神态更是多了几分狂热。彪子看着袁观潮嘴角的笑,就想起了一句话:
真牛人,不解释。
依旧是老地方烤肉摊,袁观潮和几个保安坐在一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亦乐乎。
“彪子,你说说你就有什么想法?”袁观潮看着低头猛往嘴里塞东西的彪子道。
“不瞒观潮哥说,我心里边还真有个小想法。”彪子明显喝大了,舌头有些麻木,说话含含混混:“小时候去上学,路上总是经过一个蛋糕店,那股子奶油味,天天叫我吞口水,那时候我就想了,等我有了钱,也得弄个蛋糕店,别的不说,先让自己过个饱瘾。”
一个保安嗤之以鼻,笑道:“彪哥你这想法太小了,开个蛋糕店能赚几个钱,要是我就得弄个那种和咱们那条街上理想网吧差不多的地儿,摆上上千台机器,还怕赚不到钱。”
袁观潮只是喝酒不言语,等半天没人说话,这才看着陈子锟道:“子锟,你有啥想法?”
“攒够三头老黄牛的钱,回家把翠儿给娶了。”陈子锟红着眼眶,仰头把大号玻璃杯里的扎啤仰头灌下。
烧烤摊旁一片寂静,半晌没有人言语。说白了,男人这些梦想,哪一个不是后面有个女人在撑着,拼死拼活,就是想出来个人样让她们看到,让她们过的好点儿。
“喝酒,喝酒。”彪子抹了把眼睛,哽着声音叫道。
硕大的酒杯撞在一起,溢出的酒液就像是男人吞下去的眼泪。
“观潮哥,我们说了大半天,还没听见你说你有啥想法呢。”彪子抬起头,看着袁观潮含混不清道。
“站得高点儿,让别人都能看到!”袁观潮攥紧了酒杯,瞳孔坚定,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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