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44章发飙
难道昨晚的噩梦竟是预言这件事情吗?乔远出了煤事房,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这摆明了就是有人陷害自己,乘自己刚刚到这里,还不知道三少爷唐志的怪癖,找一个陌生的人假扮家丁把他的马牵来送给自己,然后再借他的手除掉自己。

只是不明白,自己刚刚才来这时,不曾与人结怨,何人这么歹毒,设计这种毒计来陷害自己呢?

从刘贵口中得知,这唐志平时里调儿郎当,但真犯起混来还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他要么跟你拼命,要么自己不要命,寻死觅活,唐家上下都怕了他,除了他父亲唐存威之外,就是叔父唐存信了。大堡主唐存威常年不在家里,对他的管束自然很少了。二堡主唐存信是个好脾xìng子,平时里甚少发火,即便管束,也是好言劝诫,他常常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面应承,过后依旧我行我素。况且近年唐存信因为痛失爱子,加上身体不便,对这个侄子几乎不加管束了。

乔远抱着侥幸去了马事房一趟,想看看有没有昨天的那个家丁,却一脸的失望,他们都说不曾见过这样的家丁进来牵马。

“那你们是负责喂马,连马被人牵走,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乔远气呼呼的问道。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马夫yīn阳怪气的说:“小老儿我在这里喂了几十年的马,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牵马,哪能一一记住呢?唐家堡做事的人都是本份人,都是守规矩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每个人心中都有数。谁牵了马,骑过之后都会送回来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丢过一匹马。”

老头子的话中带刺,乔远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真懂规矩的话,就不会有人将三少爷最喜欢的枣红马牵了出去而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失职。”

“这些年来,每一个人都知道三少爷的爱马如命,从来不会错将他的马牵出去的。只有那些不懂规矩的人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老头子一点也不示弱。

算了,和一个马夫较劲什么呢,或许他们就是这yīn谋的帮凶呢。乔远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干的,老子一定饶不了他的。”

老头子也同样冷笑一声,说道:“你饶不饶得了,我们不知道,但是我想三少爷一定不会饶你的。”说完,便转身过去打扫马棚了。

从马房里出来,乔远直接去了冶子坊,想去问问唐馥,这件事情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她故意叫人这么做的。在这铸造坊里,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偷偷把三少爷唐志的马牵出来,其他人还要帮着隐瞒,除了唐馥,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那人自称是二堡主命来他的,恐怕也是假的,目的就是等今天出了事,让自己再抬出二堡主来,到时候,让二堡主也难堪。二堡主怎么会不知道唐志的怪癖而命人将他的马送给自己呢?这样一来,自己里外不是人,得罪了唐志不说,而要得罪二堡主,搞不好再有人扇风点火,引起他们叔侄间的嫌隙,那自己可真是大罪人了。

好歹毒呀。

到了冶子坊一问,一个小婢告诉他,唐馥昨天下午交待了,今天她要去牛家谈事情,先不到这里来了。

乔远听了,心里一紧,难道真的是她,所以故意避开的?如果真是唐馥倒也好,起码知道自己真得罪了她,那自己也好应对了。就怕不是她,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才最可怕的。

“乔相公,你来了。”正在乔远站在小院里思忖的时候,冯越进来了,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冯先生早。”乔远拱手施礼道。

冯越点点头,不再答话,便进去了,对于乔远骑着唐志的枣红马回家之事却绝口不提,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一样。

乔远想了一下,觉得这事情还是向冯越说一下是对的,毕竟他现在是这里的大总管,而且他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理应向他汇报的。便转身跟了进去,简单将昨rì之事说了一下。

冯越古井不波,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看起来这事情有点麻烦了,马事房里那么多马你不骑,为何单单偏要去骑三少爷的马呢?三少爷最疼爱他的马了,这一次,你闯下大祸了。”

“我说了,不是我去骑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丁牵着那匹马给我骑的,我要知道三少爷有这样的怪癖,说什么我也不会骑马的。”乔远忿忿的说道。

“乔相公说话注意点,三少爷的事情最好不要妄加诽议。”冯越抬眼望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说你是被那个家丁陷害的,可是唐家堡里所有的家丁,都是二十几岁的俊俏小伙子,根本不会有三十几岁的壮汉家丁的。家丁一上三十岁,全部都会到铸造坊里做事的,这事情人人都知道的。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你呢?你最好想一想,呆会儿怎么跟三少爷交待才是。”

乔远一脸郁闷,本指望他会给自己想点办法的,却不成想他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太失望了。想着,便转身出去了。

冯越望着乔远出去的背影,冷笑着自语道:“得罪了三少爷,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唐家堡里立足呢?哼——”

不论三少爷平时管不管铸造坊的事情,但他始终是三少爷,是少东家,别人怕他是应该的。只是这也太cāo蛋了,刚刚上班,就被人整,心里大大的不服气。乔远满腹郁闷的走出冶子坊,却见外面站着一个发须全白的老汉。

“请问你是乔相公吗?”那老汉上来问道。

乔远点点头,说:“在下正是乔远,请问老人家找我有何事呢?”

老汉脸一沉,没好气的说道:“我是马事房的杨老头。你这下闯大祸了,那么多马你不骑,为何偏偏要骑三少爷的枣红马呢?你干的好事呀,我这把老骨头可给你害惨了,呆一会三少爷来还指不定怎么处置小老头呢。”

看起来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自己去牵了枣红马的。乔远一脸烦燥,没好气的说:“是我骑了马,关你什么事情呢?”

“那马是我照料的,昨天我老伴病了,请了一天假回去看了一下,今天早上才回来,枣红马就不见了,一问之后,才说是有人看见你骑走了。你说这事能与我无关吗?”

“行了,等一会三少爷来了再说吧。”乔远语气和顺了一点说道。别人这么大岁数了,也只不过是在唐家做事混口饭吃而已,跟他使什么气呢,说不定呆会儿唐志还真会拿他出气呢。

“哎,帮三少爷喂了仈jiǔ年的马,没成想今rì里竟然摊上这事儿,小老儿算是混到头了……”老杨头讪讪的说着,便转身向马事房走去了。

整个上午,铸造坊的管事们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乔远,私下里悄悄议论着,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的样子,都准备翘首看好戏。冯越也没有安排任何事情给他做,只让他好好准备,一会儿如何应对三少爷。

郁闷了一个上午,等到吃过午饭之后,乔远终于听到有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三少爷正往这边赶呢。所有的管事们都匆匆忙忙跑到各自的岗位上假装干活,但心却留在了马事坊里,密切关注着将要发生的好戏。

一阵尘土飞扬,唐志骑着一匹黑马奔驰而来,身后还跟着八个人,一个个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应该是他的保镖。

那阵势怪吓人的。

乔远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如果真如他们所言,唐志发起飙来,二话不说,命这几个壮汉将自己砍了咋办呢?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虽然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可是无凭无据,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的。乔远一脸无畏的站在马事房门口等着唐志。

唐志一行到了马事房门口,纵身跳下马来。他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乔远,冷冷的问道:“是你骑走了本少爷最喜欢的枣红马吗?”

乔远淡淡笑了一声,说道:“乔某是骑过一匹铸造坊里的马,不过并不知是三少爷您的马,如果知道的话,乔某自然不会骑的。”

“哼,等一会再慢慢收拾你。”唐志冷冷的说道,挥了一下手,那几个壮汉便围了上来,想要抓乔远。

乔远脚下一闪,轻轻避开了他们,笑着说:“三少爷这又何必呢,还怕乔某跑了不成?”

“量你也不敢。”唐志瞪了一下,又挥了一下手,便冲进了马事房。乔远也跟了进去,身后的几个壮汉紧紧跟着。

唐志来到他专用的马棚里,对着老杨头喊道:“把它给我牵出来。”

老杨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进去将乔远骑过的那匹枣红马牵了出来。唐志笑着说道:“好,好,好,你是本少你最喜爱的马,今天该上路了。”

说着,他脸sè一沉,眼睛里shè出冰冰的寒光,轻轻挥了一下手,两个壮汉走过去接过老杨头手里的马,手起剑落,“呜——”一声嘶鸣,马头已经飞了出去,一股鲜血如喷泉一样从没头的马脖子上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太突然了,乔远没有一点点心里准备,吓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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