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武松发现了一些问题。这西行之路上并没有什么大的路口,能够从容的让轿子通过,再者,行的时间也不可以太长了,否则大郎定会察觉,因此在这附近必然是起了某种变故,估计大郎被胁迫的第一站,就是在这趟街上,事情过去了正正一个晚上,会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是很难讲的事。
武松心念至此,就下马来仔细的查看。这一趟街上小贩不少,武松挨个询问有没有见到哥哥,问了一圈下来,也没有什么结果。绑架大郎的人想同时笼络这么多小贩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说明一点,没有人看到我那侏儒一般的哥哥。那大郎是怎么消失的呢,这个问题困扰着武松。

这西街虽不如紫石街繁华,但是消费档次是要高于紫石街的。这一趟街都是些比较大的作坊生意,因此是门脸挨着门脸,买卖之间没什么能让轿子从容通过的道路。[.Zhuixiaoshuo]

自己当上都头之后,兄弟们也给自己介绍过西街上买卖人的成sè。比如这街上有一家绸缎庄,老板是最为怕事的,闲来无事就可以来敲一下,弄些银两。还有一家胭脂铺,虽然表面上只是卖些胭脂水粉,但是据说也做些贩卖人口的事,一些大户人家的使唤丫头如果是忤逆了主人家,主人家便会跟胭脂铺传统好,立下标记暗语,指使到这丫鬟胭脂铺来买胭脂,胭脂铺的人发现标记暗语能对的上,就会把这丫鬟强行扣下,转而卖掉,钱自然也会分给大户人家一份。丫鬟到胭脂铺来买水粉,再正常不过,也不会有人生疑,即便是rì后事发,大户人家也能甩个干净,真是yīn狠毒辣。

武松听手下介绍的时候曾经想拔了这个胭脂铺,却被弟兄们拦下,说都头你也没什么真凭实据,怎么能够仅仅靠着传闻上门拿人呢?况且这胭脂铺如此胆大妄为,上面必然是有背景的,都头贸然行事只怕是不能为民除害,还会把自己全然搭进去。武松一琢磨手下人说的对,自己平常好打抱不平,但确实最后的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以后确实要磨练心xìng。当下也就不再去琢磨怎么迅速的拔掉胭脂铺。

哦,对,这西街上还有一家药铺。说来也巧,这药铺在西街,药铺的名字叫西门药铺,就连药铺的东家也姓西门,唤作西门庆。这药铺祖上倒是有点产业,到西门庆父亲这,就败落了,现在也就剩下个空壳子。西门庆也不在药铺里,手上也没多少钱。手下的官差说,如果想从西门药铺敲钱的话,主要是拿掌柜下手,甚至可以拿伙计下手。只要威胁他们说,他们欺瞒东家弄违禁药品,银子是随随便便就能敲的出来的。掌柜也乐意拿东家的钱来给自己买好处,用起钱来毫不可惜,从这敲银子,倒比从绸缎庄简单了很多。

这街上还有个轿行,阳谷以及周边的轿子都是从这做的,这家是老手艺了。因为官家也在这坐轿,因此手下也特意提醒武松,不要去这轿行敲钱。这家的东家很懂规矩,有背景但也谦和,会按时送银两给县衙的官差,所以官差待这轿行的人,也是非常的和气。手下曾经笑谈,是不是也给都头做一顶轿,都头总是骑马四处公干,虽然说威风,但这鞍马之苦对男人来说也有很多问题,何况去一些隐蔽所在,寻姑娘找乐子,总是要注意些影响的,骑马如此高调,不如坐轿来的隐蔽。

嗯,等等。轿行?武松翻身上马,催马疾走,片刻就到了轿行的门口。是了,就是这里。哥哥没有被看到,就代表大郎是跟着轿子一起消失在大众视线里的。周围没什么可以走的岔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大郎被抬到了某家店铺里。一般的店铺也不会有那么宽的门,容轿子进入,就算是可以容得下轿子,抬轿进门也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这种行为太扎眼了。只有轿行,门够宽,也总会有轿子进出。

武松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测算了一下距离。按照正常速度来说,从紫石街哥哥家到轿行的距离比到县衙的距离长一些,但是哥哥没有坐过轿子,他的步行速度相较其他人来说也要慢一些,对距离的长短把握不会特别jīng准。另外,哥哥是在轿子这一个相对的封闭环境,只要在轿子里有什么机关,一个侏儒又有什么能力反抗呢?所以距离只能作为辅助参考。现在看起来,轿行,就是最大的嫌疑地点了。

武松心里一琢磨,如果是自己独自前往轿行的话,对方只要拿话一搪塞,自己就没什么说法。自己又是新来,上任时间短,还没来得及跟县里的诸位大买卖人打招呼,只怕是人家也不会卖自己的面子。不但不能起到调查的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再想从轿行有什么突破,就难了。

既然没跟诸位大买卖人打过招呼,轿行的东家又是比较有势力的,何不就从他开始。一则打探虚实,二则也得确实需要拜会拜会,也算是一箭双雕,不虚此行。不过现在上门,时间实在是太早了,而且自己从京城回来也没有更衣,不带随从,这样也的确唐突,也显得不礼貌。

武松想罢,拨马返回县衙。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洗了个澡,更换了一身官衣。也与县太爷知会了一声,就算是外出出差结束,回来正式工作了。武松跟县太爷提出,自己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因为总是需要外出公干的原因,也没跟地方上的人通气见面。

“武松啊,你说的对。现在恐怕还有很多人不认识你这个都头,以后办起案来也不方便。这个月你也没什么外出的公事,你就在这县城里走动走动,让大家都认识认识。也该炫耀炫耀官威,领一些孝敬。”县太爷面带微笑的说。

“大人,小的哪敢收取那些银两,败坏大人的声誉。”

“唉,武松,这你就不懂了。你为本官送钱上京,也确实是担了很多风险,我说与你听也没什么要紧。这有些大商铺,你只有收了他们的钱,他们才能安心。否则总认为你会找机会修理他们,这种感觉会让他们联合起来赶你下台。你只能让他们感觉,你是他们一方的,你这都头才能做的长久。自己油水也丰厚,买卖店铺安稳兴隆,何乐不为呢?”

宋朝人成一脉,官成一派。上下皆贪,在这里,要想做一个清廉之人,就好比是正常人当中的一个疯子,所有人都共同诛之。在这个世界里,想改变环境,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改变自己。说来也怪,从武松当上都头的那一刻起,似乎他就起了变化,正逐渐的走向自己原来最为对立的形象,对于这种变化,已经是都头的武松心里没什么抗拒,反而有一丝欣喜,人啊,都是贪婪的。所谓憎恶,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贪婪的权力。

磨蹭了一会,武松跟县令告辞。点了四个得利的手下,一起前往轿行。这四个人中,有三个是跟着自己走京城的幸存者,有一个是地面上特别熟的地头蛇。据说这地头蛇已经熬走了七名都头,两名县令,五十多岁了却始终在这个位置上不升不降。非是升不上去,而是有意不升,在一个地面上混的这般熟悉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这阳谷县里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万事皆有油水可捞,一个比县令还有油水的美差,谁又想晋升呢。

一行五人,为显威风,五人都骑了马。武松身为都头,自然在前行。

出了县衙,地头蛇问武松:“都头,既是到街面上打招呼,您看先去哪家好呢?”

“前辈比武松年长,武松斗胆称呼前辈为哥哥。”

“不敢不敢,都头折煞小可了。”

“弟弟我来阳谷时间不长,对这地面上也不是非常的了解。因此今天出去拜会,还得特别仰仗哥哥。今天我想先去西街的轿行,本地的商户当中,买卖也是在前列了,又都做的是官家和贵人的生意,把轿行放在后面也似乎有些不妥。”

“都头果然是少年英雄啊,招子雪亮。这轿行确实是颇有背景,也应该放在第一位去拜会。都头初来阳谷,便能有如此的见识,又被县太爷重用,加之天生神武,来rì必能飞黄腾达,到那时切莫忘记哥哥我啊。哈哈哈。”

两人说话间,五骑已经走到了轿行前。这轿行好气派,尤其是大门,比一般的商铺买卖宽了足有三倍。也只有这样的门口才能让轿子zì yóu进出。五人下了马,轿行门口的伙计一看是官面上的人来了,赶忙过来接过缰绳,绑在旁边的桩子上。这时,店内的掌柜听说官面上的人到了,也不敢怠慢,慌忙迎接初来。首先看到了地头蛇,连忙冲低头蛇一眨眼睛,地头蛇心领神会,马上伸手一对着武松恭敬示意。

“这就是前些天打死景阳冈上猛虎的好汉,咱们阳谷县新上任的都头,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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