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窗门,让那些不相关的人都大吃一惊。瘟疫来袭,人人但求自保,我这一举动显然是将很多人置身于危险之下。理理头绪,对外面说道:世子的病不是瘟疫,是一种小孩子会得的热症。你们这里有谁愿意留下来望前走一步。
徐莹一下子回过神,急忙甩开扶她的宫女。往我这跑来两步。下面那些宫女太监都向前一步。“到底还是服侍高炽的人,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心中暗自欣慰了会,扭头却看见朱棣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那些人。原来如此。

我走出房门,对徐莹说道:娘娘,今天起伺候世子的事我来安排,您看行么?

徐莹点头,恨不得我跟她说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死。

我对下面的人说道:今天起,年纪小的都不用呆这里,免得笨手笨脚,留几个聪明伶俐口舌不多的。再者热水不能停,除了世子床前的窗外,其他窗门不能关,所有给世子用的东西比如茶杯碗碟等要用烈酒浸泡过。你们的手也要用烈酒擦洗。世子的贴身服侍我来做。听明白了?开始干活。

我回到高炽房内,将他抱起来,对朱棣说:王爷帮个忙,将下面的褥子撤了。铺个薄薄的垫子就好。

他二话不说开始做事,徐莹靠在我旁边,摸着高炽的头。高炽嘴唇发紫,呼吸也不均匀。两眼直是闭着。

待高炽躺好后,我轻轻唤了两声:高炽!高炽!

这孩子的眼皮跳动了两下。

徐莹眼泪哗的流下。从那时起,徐莹将我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贴身照顾高炽的就是徐莹与我。朱棣也常会过来看看儿子。

既然药没有效果,就只好信奉“水是最好的药”这一观点。又怕他小小身体承受不了太多的水,小儿麻痹症没好却又得了水中毒。于是每天有规律的给他喝水。

不知道是谁的运气还是水真是最好的药,在我这种奇怪治疗下,到了七月底,高炽已经好了大半。高炽对徐莹叫娘的时候,徐莹竟然抱着我大哭起来。“姐姐,都好了,怎么又哭了呢?”

高炽看看我,说道:小缇回来了。

徐莹破涕为笑,对高炽说:没大没小的,小缇是你姨妈,也是你娘。

八月,高炽重新学走路。小儿麻痹症到底有影响,走路的姿势比以前要奇怪点,而且速度也不行。不过他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笼罩在燕王府上空那团瘟疫yīn云已被秋天的大风冲的无影无踪。我习惯于在王府内走来走去,福儿跟在我身后很是骄傲。她说我走的那段时间,有人造谣说我是偷偷出宫,干什么苟且之事去了,还说要打死他们这些伺候我的宫女太监,幸好徐莹说要等王爷回来定夺。后来燕王来信说我跟他一起,那些造谣的人又都上赶着拍马溜须。现在我回来了,在王府的地位又与往rì不同,整个福安宫都觉得扬眉吐气。我笑了笑,心中暗想:你们总算知道了,谁才是你们的靠山。

快到八月十五,我想起那个杨园父子,差人去找却一无所获。这父子三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燕地消失了。

朱棣以为高炽完全好了,看到高炽走路有点困难的样子,脸稍微变了变sè。徐莹与我对视一眼,心中都对他的表情有了想法。他本来就不太喜欢高炽,现在只怕是更加不满意这个儿子。

最让我烦心的不是高炽,而是我自己。

朱棣到我这来的次数远远多于别人。只是徐莹与刘氏都已有孕,而我一点动静也没有。福儿似乎比我更急,给我找了一堆偏方,完全没用。

洪武十八年元月,徐达率军经过北平。朱棣早早出城与徐达部会合。这王府里,徐莹重身,自然由我去郊外迎接。脑海中的徐达是那个jīng神极好,面对我时总是一付宠溺表情的父亲。眼前的徐达,却像是另外一个人,佝偻着背,须发皆白,看着我笑一笑似乎都要花费不小气力。

看到徐达背上的溃疡时,心凉了半截。他是在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虽然知道人人都得靠自己,虽然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为什么我得到的都这么短暂?1985年的时候我失去了那个时代的父亲,现在1385年我不想再失去一个父亲。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帝君,帝君,难道你今年就要去另一个世界做帝君?

泪水落在自己手上,徐达似乎知道我的难受,勉强转头过来说:不碍事,小毛病。

我点点头:我帮您上药吧,可能有点疼。

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些注意事项,不要吃容易上火的东西比如鸡鹅之类,不要喝烈酒不要吃过咸不容易消化的食物。

徐达都应了。待我停下来给他轻轻盖上被子时,他说道:缇儿,到燕王这来快有一年了吧。

“嗯,快了。”

“缇儿,你知道为什么当初燕王、周王楚王都要你,而你却进了水月庵吗?”

“当时觉得是因为给谁都不好,不如谁都不给。现在看看是有点奇怪的。”

“你说说看哪里奇怪?”

“我既不是绝世美女,那时候也没有父亲的强大背景。他们要我总不会是因为一见钟情就爱上我。”

徐达轻笑两声:缇儿长的不错的,很合陛下家人的眼緣。不过他们要你,很大原因是因为皇上。你在河齐的事情,从一开始皇上就知道,他给那三个儿子说谁能百米穿杨后马上做出一首诗来就把你许配给谁。燕王不知道这事,但他从河齐一回京就马上找皇上要你,于是他也加入那场竞赛。最后他赢了。

“三个儿子?还有一个是谁?”

“太子。”

我诧异道:啊?为什么?

“你一旦作为目标,哪怕当时你住在王家,也会成为一个隐喻的通天梯。我听说是因为皇上听某个和尚道士说你有大运气,能旺夫旺国才弄得这么一局。其实依我看啊,他是因为你长的像极年轻时候的孙贵妃。若不是因为你在河齐与燕王已经住同一屋檐下,恐怕你现在也在后宫了。这么看来,你确实有运气。”

“我还以为他最喜欢燕王,所以他才准的。”

“我的傻女儿啊,帝王家最奢侈的是感情。皇上对孙贵妃的情已到帝王家的极限。对你,皇上真是不同的,想让你做太子的次妃或者藩王的王妃,而现在呢,你连藩王的次妃都不是。”

(作者注:他不知道大明朝以后会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情种皇帝)

“那高皇后呢?是因为尊敬与爱是两回事么?”

徐达沉默了会:如果是你,你要那种?

“两个都有最好,如果一定要选,我要爱。”

“缇儿,很多事,就算别人爱你也不一定会给你,你得自己去争去夺。宫墙里只有强者笑,弱者的尸骨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尊敬与爱都有固然好,如果那个人不是我爱的,这也无所谓,只是我爱的那个人,如果对我只有尊敬没有爱,我会觉得心是空的。所以我要爱,哪怕我的地位总是落人一截。再说,想想熊掌与鱼不能兼得。我就会满足。”

我真的会满足吗?边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边问自己,我自己有些心虚。

徐达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你已经变了很多,还需要继续改变。

元月底,徐达的背疽面积缩小很多,新肉也开始长出来。徐莹打趣说我是女神医。徐达也笑着应和。

金陵来旨要他回京。

徐达走前对徐莹与我说:这次回去,我还有件事要做。你们姐妹好好相处。

徐达的军队开到北平郊外,我站在城门上望着渐小的人群,冲着空旷的冰天雪地上无数的背影径自挥动手帕。朱棣的人马立在城门外近一刻钟,才折返回来。

藩王阵仗在元月里的北平大街上引起一阵喧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徐达说的那句:你现在连藩王次妃都不是。加上王府里那些已经存在和即将存在的孩子。我算是什么?现在坐着八抬大轿,其实呢?有些东西,别人不想给,争也没用,连最残存的一点自尊都会消失,可自尊跟生存比起来哪个又更重要?

我对徐达说的只要爱,根本不真实。我根本不是一个唯感情至上主义者。

二月初,金陵传来旨意:高皇后丧期除,燕王娶吏部尚书王越秦之女王缇为次妃。朱棣有些惊讶这旨意的速度,这我才刚知道他已去信金陵说这事。晚宴时,朱棣说要在三月初开chūn就办了婚礼。那时徐达的病应该也好了。

正是燕王府内忙忙碌碌准备燕王又一场婚礼时,我那根一直跟着我的黑珍珠链子毫无征兆的在脖子上落下,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我:徐达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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